七天後,紫天幽五千大壽。這幾天以來,空南在明,喬康在暗,爲紫天幽的壽宴緊鑼密鼓地張羅着,空南還不斷帶話回來說紫塵、紫浩、靜清風還有沐風、沐雨都在訝異他怎麼突然有這麼多新奇的想法,對他嘖嘖稱讚,搞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險些將喬康的名號給報了出去。喬康只會心一笑,不予置答。
姚靜跟着忙活了兩天就嫌累和滄瀾、小喬一起罷工了,沒事兒就帶着他們一起到空生宮的果園子溜達,和小喬一起摘果子忙得不亦樂乎。要不是空生宮的弟子知道他們是“貴客”,一早就把他們給趕出去了。就這麼幾天,果園子裡果樹上的果子都快被他們洗劫而空了。
不過姚靜也不是故意搗亂,到最後才告訴喬康,其實她是在尋找做蛋糕的工具。羿天大陸上的人肯定沒有吃過蛋糕,她又不會做壽桃,只能做個水果蛋糕了。因爲這裡沒有相應的工具,就只能一樣一樣慢慢找了。當然這烤箱的功能需要喬康的火元素魔法來實現。
喬康將具體事宜都交待給空南,然後安心做起了姚靜的伙伕。兩人合作終於做出了一個有些不倫不類的巨大的水果蛋糕,之所以不倫不類,是因爲沒有奶油也沒有巧克力,好在裡面的麪包做得很好,水果也各式各樣,搭配起來倒十分精美。可惜的是沒有蠟燭,不過喬康決定最後用水元素魔法和火元素魔法合成另一種無與倫比的蠟燭。
至於美酒嘛,喬康就把希望寄託在大鵬身上了,當然也是有備案的。這老痞子偷了煉藥老人那麼多美酒,不貢獻一點出來實在不夠意思。而且紫霄宮這麼大事,他和海落寒必然會來湊熱鬧吃白食。
終於到了壽宴當晚,喬康“視察”了一番,發現空南還做得不錯,幫着紫塵紫浩將一切事宜都打理得有條不紊。
戌時過半,伴着清冷月光和星星點點的星光,紫天幽現身,倒是一個俊俏青年男人,看上去年不過四十,只是留着兩撇鬍子。靜海宮主靜慈和無憂宮主忘憂一看到他,立即喊道:“師兄。”紫天幽點點頭,便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他們落座後,壽宴便正式開始。
“歌舞起。”空南作爲司儀,時機一到,立即招呼歌舞上場。
空南話音剛落便有八個身穿粉色羅裙踩着曼妙的舞姿慢慢出現在衆人視線,且有一陣叮咚悅耳的琴音,叫人心曠神怡。待八個伴舞站定後,共託披肩,一個紅衣女子翩然飛下,這女子自然是靜清風。靜清風不愧是靜海聖女,就連舞也跳得比其他人好,自然成了領舞。
撫琴唱歌的則是姚靜,一曲《春江花月夜》教人聽的是如癡如醉。待歌罷舞畢琴聲止,甚至還有人停留在這個意境中難以自拔。
“師伯,靜海宮弟子祝您萬壽無疆!”靜清風攜着八個師妹嬌聲說道。
靜慈都沒有料到靜清風竟然準備了這麼好的禮物,難怪這次竟然會有壽宴,以往無論誰過壽他們也就是送送賀禮而已。靜慈有些疑惑地看了看收好琴默默坐下的姚靜,祖師會親自撫琴唱歌爲紫天幽師兄賀壽,她實在始料未及,而且祖師的琴藝和歌喉實在是世間無雙,靜慈既佩服又感激。
“好!”紫天幽滿意地點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個撫琴唱歌的白衣蒙面女子,此前他一直在閉關,倒是聽紫塵紫浩說起羿天大陸上涌起了許多風雲人物,不知這白衣蒙面女子是哪一位?紫天幽又轉頭看了紫塵紫浩一眼,這兩個傢伙竟然瞞着他爲他準備了這麼盛大的壽宴,不過孝心可嘉,他也不忍心責怪。不過紫浩倒是十分享受,紫塵看上去卻是有些怔怔的,紫天幽眉毛一蹙,又看了下方的靜清風一眼。
緊接着就是無憂宮弟子準備的劍舞,沐風、沐雨、沐琳等人的劍法都相當不錯,劍光所到之處更是流光溢彩,令人目不轉睛。再接下來就是空生宮一羣光頭們表演喬康根據記憶和自己改編再加上空南改編的少林棍法,棍法強勁有力,虎虎生風,威武不凡。由於空生宮主陵陌外出,空南代師賀壽,自然要更恭敬一些。不過紫天幽倒也沒那麼小氣,陵陌師兄素來事忙,他當掌教幾千年也很少見到他。
最後一個節目自然就是紫霄宮弟子準備的“紫氣東來劍靈訣”的劍舞,這劍舞和無憂宮的不同,無憂宮的劍舞重在輕盈飄逸,而紫霄宮的劍舞則重在厚實穩固,各有所長。
喬康四處尋找海落寒和大鵬的影子,終於在一個角落發現了這兩個偷穿無憂宮衣服的傢伙正在大吃大喝,於是直接伸出手說道:“痞子兄,把你從煉藥前輩那裡借來的葡萄酒貢獻出來吧!”
老痞子如遭雷劈,這小子竟然敢打他葡萄酒的主意!於是喬康和老痞子周旋了好半天,四個節目都快完了,他才成功拿到了幾壇葡萄酒。喬康把葡萄酒交給空南,空南立即招呼人給各桌的人上酒,而且在表演的地方添了一張桌子,然後紫塵紫浩擡着蛋糕放在桌子上,瞬間閃瞎了衆人的眼。
“請師叔許三個願望,並吹蠟燭。”空南同樣驚豔不已,沒想到老大做的所謂蛋糕竟然這麼令人垂涎欲滴。
角落裡的大鵬和海落寒更是不斷地咽口水,互相抓着,以防對方失控衝上去搶蛋糕。至於小喬那是淡定不已,這些天他可是吃了不少廢品蛋糕,這蛋糕再精美,他也沒胃口,用一種嘲弄的眼神看着大鵬和海落寒,於是六道視線之間開展了一場曠世之戰。
紫天幽也是錯愕不已,他活了這麼久,還沒見過這玩意兒呢!而且那上面的所謂蠟燭明顯就是利用元素魔法做的,這裡還有魔法師?紫天幽又向姚靜的方向看了看,發現她旁邊有兩個身穿黑衣的男子,不知道他們幾個誰是魔法師?看他們與空南的互動,想來是空生宮的客人。
紫天幽想不通便也不想了,走上前默唸三個願望,然後一口氣吹熄了蛋糕上面密密麻麻的蠟燭。
喬康見蠟燭熄滅了,心裡很不是滋味,你大爺的,知道爲了做這蠟燭,我費了多大的心思嗎?你丫過壽也就算了,還五千歲大壽,哥要是給你做五千根蠟燭,我就可以去冥界待着了。
“請師伯分蛋糕。”空南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
紫天幽環視四周,看清楚究竟有多少個人多少個空盤子之後,右手捏印,手中一道紫光閃過,那巨大的蛋糕就被分成了均勻的幾百份飛到了在座之人面前的空盤子裡。
“祝師父(師伯、師叔)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在座各弟子齊聲喊道。
蛋糕分完,天邊突然響起了鞭炮聲,燦爛絢麗的煙花將夜空描繪得更加耀眼奪目。在座的人生平從未見過這般景象,吃着奇特卻又十分美味的食物,就着美酒賞煙花,實在是人生一大樂事。
宴會結束後,喬康幾人被紫塵紫浩請進了紫霄宮的大殿,空南自然也隨行了。不過姚靜、滄瀾和小喬留在外面,因爲這小妮子不顧他的阻攔喝了一杯葡萄酒,然後就醉了。那可是煉藥老人窖藏了好幾百年的葡萄酒啊,虧這小妮子也敢喝。而小喬也沒有經得住誘惑,又敞開肚皮灌了好幾杯,雖然沒有醉成上次那樣,但自己也已經站不穩了。
“見過前輩。”喬康恭敬地說道。他與紫天幽並不相識,即便他曾經殺了紫霄宮的人,料他此刻也不會翻臉。
“你們的事我已聽紫塵紫浩說過了,你膽子倒是不小,殺了我紫霄宮的人竟然還敢到我紫霄宮來?”
“不瞞前輩,晚輩自知當日犯下的罪孽無法彌補,但死在晚輩手上的人太多,出自各門各派,難道我以後就寸步難行了嗎?”
紫天幽表情一滯,旋即又笑道:“不錯不錯,勇氣可嘉。我聽說你被陵陌師兄以二十七把古劍結陣封印在封神碑上,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還望前輩見諒,此事實在不便相告。”和荒玉做成肉身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他和紫天幽並不熟,喬康不想告訴他。
聞言,紫天幽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說道:“我料想你不過是靈魂出竅,肉身還被釘在封神碑上,否則這羿天大陸只怕又要亂起來了。不過今日之事還是多謝你們幾位,我活了幾千年,還是頭一次過壽過得這般有趣。你與我紫霄宮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說完,他便拂袖而去,留給衆人一個高冷的背影。
喬康完全沒料到紫天幽竟然這麼好說話,那空南之前到底爲什麼那麼怕他,簡直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而且紫天幽竟然如此洞幽燭微,果然是個老古董,雖然久未出世,卻對人情世故研究得很透徹啊!
對於這個結果,空南和紫塵紫浩兄弟也是完全無法理解,紫天幽以前不是這樣的。難道是今天“開了葷”,所以心花怒放了?
“喬兄,既然師父說你與我紫霄宮的恩怨一筆勾銷,那以後我們就還是朋友。但倘若你再對我紫霄宮弟子出手,就別怪我兄弟二人辣手無情。”紫浩正色道。
喬康點頭笑道:“多謝二位,喬某日後定不會胡亂殺人。日後若有機會,再與你們把酒暢談。”
喬康走出大殿,看了看倒在滄瀾懷裡熟睡的姚靜,嘆了口氣,無奈地抱起她,把小喬扔給滄瀾,然後一行人坐在大鵬身上飛回了空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