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傷人

顏玉以宋洛清的名義,留下了謠娘子與歌娘子,又給她們安排了住處。

圍着附近的院子轉了一圈,看中了西廂房以北不遠處,有個很不錯的一進的院子,但謠娘子與歌娘子嫌那院子離顏玉遠了,就揹着細軟在顏玉院子裡的耳房裡住下不提。

顏玉盼着南門贏能早日歸來,告訴她一些她一直雲裡霧裡,看不清摸不着的事情。

左盼右盼,還是沒把南門贏盼來。

好些天過去了,除了溫泉池水蛇一事件,嘉馨府倒安靜了下來,卻是越安靜,顏玉越能覺得危險朝她逼近。

並不是自個嚇自個,而是真的相信自個的感覺。雖然上一世的她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即使危險逼近,也沒有過什麼感覺來提示她“有危險”;但這一世,這中感覺就好像是被她逼出來的一般,早早的就存在她身體裡。

這幾天,除去百里如玉來過兩趟外,她和左孆她們就是和溫泉池、準月姐妹打交道了。

顏玉即左孆、纖意,在這幾天的時間裡,學習都是十分買力的;左孆在水裡的變化那是一天一個樣,讓準月每每提到她是,眼底的得意那叫個止也止不住,左孆成功的成了準月的得意門生。

只苦了顏玉和纖意。

同樣都是準月教出來的,學習的比左孆甚至更認真跟刻苦,可惜進步卻是微弱的,即使她們一天下三至四次水,效果都不大明顯。

顏玉親眼見證了左孆這幾天的進步,也頗爲欣慰。就算水性學習的無比糟糕,也爲左孆的迅速進步感到欣慰!

準月對着顏玉、纖意主僕直搖頭,看顏玉和纖意的眼神與看左孆的眼神,全然不處在一個級別。

顏玉一行人親歷了準月實施的魔鬼訓練。顏玉和纖意總算過了閉息一關,即使是草草過關,但卻迎來了新的課程:蛙遊。

而左孆卻可以出師了。

每天對着準月的一張不同與往常的冷臉,顏玉和纖意都生出了同樣的想法,幸虧有左孆子在!

幸虧有左孆在,才讓準月冷臉對着她們的同時,看到左孆那張冷臉還可以緩和一會子;若左孆的學習進程同她們一樣緩慢,那她們主僕還不被準月的冷臉給凍死!即使她們的在溫泉池裡學習,怕是也不能倖免吧。

在說百里如玉來顏玉的西廂房轉過兩趟。

百里如玉拐彎抹角的向顏玉提及了祁門丁香露,無非是祁門丁香露有助於睡眠。她這幾天運動過量,睡前喝上一杯,有助於睡眠。

顏玉聽到此處。真想指着她的鼻子大吼:只要你丫的不時時刻刻想着算計姐姐,姐姐我就會睡得很香了!

關於百里如玉的拐彎抹角,讓她肯定,她手裡的祁門丁香露摻了料,百里如玉是之情的武煉巔峰!

同時。也讓她更加加倍仔細了百里如玉。

太可怕了!竟然不惜以傷害自個爲代價,也要讓她出去疑心的做法,實在可怕!

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卻不像是百里如玉的手法,也不像孔姨娘和老夫人的手法。她們都自來都很是愛惜自個。

倒像是……倒像是……苾芯的手法。

當着百里如玉的面想起苾芯,顏玉心裡不自在的同時冒出了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把苾芯拋之腦後了,尤其是苾芯這幾日沒在她眼前晃悠的時候。完全的對苾芯放下了戒心;自以爲苾芯不在眼前晃悠,她的手就伸不到她頭上來,畢竟苾芯只是一個婢子。

只是上一世她,在苾芯手裡就吃了不少虧,尤其是她與百里如玉撕破臉後。明裡暗裡,她都在苾芯手頭上吃過不少虧的。

她當然不會把平常的婢子與苾芯相提並論了。

她的確是極不喜苾芯的。但她與苾芯的關係還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原因是苾芯只是個丫頭,她所爲大部分都都是主子的意思。

要知道上一世,她身邊只有纖意一個真心帶她的丫頭,老太爺去後,母親失勢,沒人護着她;苾芯就仗着百里如玉的勢,打壓纖意,纖意在她手上也是吃了不少苦頭的。

就是這麼一個人,這麼一個重要的人,她怎麼就可以忽視這麼多天呢?

顏玉懊惱的拍了拍自個的腦袋。

沒推薦李大成的小女兒綠桐爲百里如玉的貼身婢子,爲的就是不想苾芯沒有出場的機會。

眼下看來,她還真做了件好事。

因爲不管她的推薦能不能使得綠桐成爲百里阮玉的貼身婢子,苾芯在百里如玉身邊的地位都不會變;她若推薦了綠桐,百里如玉會不會看在紫桐的面上,對綠桐好些暫且不提。

就提提綠桐爲作爲李大成的女兒,作爲府邸的家生子,有這樣優越的條件,依她看,綠桐依舊鬥不過苾芯的。

當初沒給百里如玉推薦綠桐時沒想那麼多,如今想想,卻驚出一身冷汗來。

顏玉在糾結苾芯這丫頭的同時,宋洛清又送來了關於百里府的消息。

大爆炸的消息!

消息稱:百里陽暮自祁州帶回來了一姨娘,還有個襁褓中的哥兒。

顏玉當場就愣了。

卻沒人覺等她此時的表現誇張了,甚至有人還覺得她的表現太過平靜了。

顏玉得到消息的那一刻,百里如玉也收到了孔姨娘的來信,百里如玉誇張的行爲,讓顏玉當場愣住的表現就顯得太平靜了。

因爲百里如玉得到這個消息後,當即就收拾細軟,與顏玉辭行,帶着翠兒回百里府了。

只有顏玉知道,她聽到她父親帶姨娘回府,她還有個襁褓中的小弟時,有多麼震驚。

……因爲上一世,什麼祁州帶回來的姨娘的,什麼襁褓中的小弟——都是沒有的事;換種說法,或許並不是沒有,而是她父親沒這般大張旗鼓的把姨娘帶會府。

震驚過後,顏玉的表情可以說是喜怒不形於色了重生之低調全能。

一時間,顏玉腦海裡閃過許多紛亂的念頭。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柳氏。

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她沒看到過柳氏對大老爺動過情。

甚至可以說,柳氏從來待大老爺就很疏遠。不說不如孔姨娘一見着大老爺就含情脈脈,說話聞聲細語,就連百里流玉的生母,在百里府如同隱形人的包姨娘,見着大老爺都溫順得惹人憐愛。

相比之下,柳氏待大老爺還不如不老夫人待老太爺。

柳氏從來不和她說她與大老爺之間的往事,所以她也就認爲他們倆沒有往事;再加上孔姨娘與大老爺之間的青梅竹馬,被渲染得於百里府的人,到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地步。

她不知道柳氏對大老爺到底有沒有感情,雖然她自個就是她們的婚姻的結晶,但絕對不是愛情的結晶;因爲大老爺看她眼底就帶有深深的厭惡,即使這種厭惡她如今才明白,總之,這都證明了,大老爺待柳氏是沒有感情的。

大老爺待柳氏有無感情,她不關心,她關心的是柳氏待大老爺如何。

雖然平日裡看不出來,但柳氏待大老爺心底還存一絲感情的話,大老爺帶回來的姨娘和兒子,絕對能給柳氏重重的一擊。

說起重重一擊,她又想起了孔姨娘。

大老爺如果能給柳氏重重一擊的話,就能給孔姨娘毀滅性的打擊。

所以百里如玉接到孔姨娘的信後,纔會失態的急衝衝的收拾了細軟回百里府。

孔姨娘可是在柳氏母親和老大爺秀了十幾年的恩愛,突然帶回來一姨娘,而且連兒子都有了,這不是毀滅性的打擊是什麼。

孔姨娘恨死了柳氏,就是因爲他們正談婚論嫁的時候,柳氏就橫在了她與大老爺之間,可以說柳氏硬生生拆了他們這對鴛鴦;而府邸的包姨娘原本也是不該出現的,只是柳氏與孔姨娘膝下無子,老夫人強逼着柳老大爺納了包姨娘爲妾的。

還是專門找人合了包姨娘的八字,是能一舉生子的女子,故而才被擡進了百里府。

老大爺爲包姨娘進府的事,還曾和老夫人鬧過,但是老夫人手腕強硬,大老爺拗不過老夫人,就從了。

但就算是包姨娘生了百里流玉,大老爺待包姨娘也是不冷不熱的,聽說包姨娘一舉的男,也曾爭過,可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因爲孔姨娘,老大爺待她很平淡;可能是清了事實,後來她就漸漸退出旁人的視線,開始慢慢無聞起來。

孔姨娘一開始也鬧過,特別是包姨娘一舉得男,風頭正盛之時;但大老爺待包姨娘的態度讓她沒來由的安心,即使包姨娘一舉得男,沒得大老爺的眷顧,她也不怕包姨娘。

這是她的認知。

而大老爺從祁州帶回來了姨娘,帶回了兒子,這說明了什麼?又證明了什麼?

可以想象,此時孔姨娘的認知,她的信仰,全部都會被車軲轆碾過,被壓榨被碾碎……大老爺帶回的姨娘,帶回的兒子,最受打擊的不是大房主母柳氏,而是孔姨娘。

看百里如玉沖沖回去的模樣,就知道事發突然。

事發突然……大老爺連事先知會府里人一聲的準備的沒有做,就突然帶了他新納的妾和新添的兒子進了府,安了名分。

這纔是最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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