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一個星期，楚離還是沒能走近素心，他在大廳，素心便去房間，他在前院，素心便去後院，總之，避而不見，他只要一開口，素心立即一臉微笑，客氣得如同陌生人一般：“賀大哥，我回房間躺一會兒，就不陪你了！”
每一次，楚離都是滿懷希望，然後看着素心的背影失望，他多想走近素心，摸摸素心的小腹，那一日日漸漸隆起的小腹。
雁兒點不醒他，也不再說話，只是每天來看望素心，然後對着楚離聳聳肩，搖搖頭，如同禪師一般。歐陽明蕭只是一個勁兒地壞笑，一次比一次笑得得瑟。
這日，楚離又站在素心的門口，舉起的手糾結着到底要不要敲下去。正糾結着，素心猛地一把拉開門，差點沒嚇昏死過去，不停地拍打着胸脯。看到是楚離，看到他日漸消瘦，鬍子拉渣，整個人變得又黑又瘦又髒，與往日風度翩翩的賀大哥判若兩人。素心的心頭竟然一疼。
“素心——”楚離湊了過來。
“賀大哥，你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出去走走，今天有太陽，我出去曬曬！”素心依然客意地保持着距離。這段時間，賀大哥每天守在白宅，即使她不去打聽，桌子也會悄悄地告訴她，賀大哥都做了些什麼，每天就是想要見她，偶爾得見她的背影，也是好一陣發呆，聽到這些，無疑是讓女人十分感動的，只是，她的心被傷得太徹底，每一次桌子說起的時候，她都是那樣的波瀾不驚。
“素心，你現在不太方便，我陪着你去！”楚離自告奉勇，這麼好的機會，他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不用了，賀大哥。我不會有事，我讓桌子陪着我去就行了！”素心微笑着拒絕完楚離，立即喚桌子。
桌子從門縫裡探出頭來掃一眼大廳，楚離正纏站素心，她立即雙手捧着肚子貓着腰走了出來：“素心姐，我肚子好痛，要去一趟茅房，你讓楚大哥陪着你去吧，楚大哥閒着也是閒着！”一邊衝着楚離擠眉弄眼，一
邊往茅房方向走去。
楚離立即會意，扶住素心往院外走。
素心一抿脣，不再拒絕，一顆平靜的心如同湖水遇上小石子，微微地起着波浪。
“素心，對不起！”院外，太陽已經曬了下來，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冰雪前幾日便已經融化了，天氣在轉暖。楚離藉機道歉。
“賀大哥，不用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素心的聲音裡明顯夾雜着醋意，還是在乎的，還是在乎的，她恨自己那麼沒有出息，今生，就非這個男人不可。
“素心，在義父的墳前，我已經與依依說清楚了，永遠，我都是她哥哥，而你，永遠都是她嫂子！”楚離終於切中了要害，看樣子，這些日子的冷靜與冷落，是完全有必要的。
雁兒與歐陽明蕭才從紫玉園過來，便聽到楚離的這麼一句話，相視一笑。
素心的心顫抖了一下，緩緩地邁着步子前行，淡然地開口：“賀大哥，別再說了！”她不想聽下去，好不容易築起來的城牆，她不想功虧一簣，可是，她的行爲早已經出賣了她的心，她讓他陪着她出來曬太陽，本身就是有所期待的。
“素心，我真的知道錯了！”楚離哀哀地開口，可憐得沒有一點自我。
“你沒有錯！”素心平淡的語氣裡開始夾雜着輕微的憤怒。
“素心，原諒我，從此以後，我再也不離開你了，永遠永遠，守着你，守着孩子！”楚離保證着。
素心因爲這句話，站住了腳根，轉過頭來，深看着楚離，似乎要把他看穿，這段話，他是第二次說，還可以相信嗎？還可以再相信嗎？
“素心——”楚離又湊了過去。
雁兒與歐陽明蕭走了過來，都不說話，雁兒站到素心的面前，彎下腰去，將臉貼在素心的肚子上，歪着腦袋，戲謔地開口：“素心，孩子在叫孃親了，我聽到了！”
素心羞紅了臉：“亂說！”
“真沒亂說
，呀，孩子叫爹爹了！”雁兒壞笑着咯咯出聲。
“真的？”楚離裝瘋賣傻地湊了過去，貼緊素心的肚子。
素心紅着臉，不可否認，此刻，她的心頭竟盪漾着幸福的味道。如果在湖邊賀大哥沒有丟下她，此刻，他們該是幸福地偎在一起伴着孩子在腹中一天天地成長。
“素心，孩子真的在叫爹爹了！”楚離仰起頭來一臉的認真。
雁兒與歐陽明蕭早已經溜進白宅與西珠桌子鬥地主去了。
“素心，再相信賀大哥一次好嗎？”楚離站起身來，目光堅定地看着素心，眸子裡是真誠與深情。
“賀大哥——”素心糾結地喊着他的名字，僵在白宅門口，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
“素心，我是真的愛你！”楚離擁緊素心。
兩個人緊緊地擁在一起，好久好久，忘了時間的流轉，直到一抹女聲哭泣聲響徹耳畔。
“素心，不哭！”楚離下意識地用袖子拂過素心的臉龐。
素心擡起驚訝的眸子，她沒有哭，她一直沒有哭。
楚離擡起頭來的時候，依依正站在三米開外，看着他們，不停地掩面抽泣着。
“依依——”楚離喊着她的名字，眸子裡是驚喜，“依依，你沒事了就好！”
“子修哥哥，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有事，這樣，你和素心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是嗎？子修哥哥，你就真的如此不待見我嗎？我到底哪裡不好？”依依哭訴着，不停地顫抖着身子。
“依依——”楚離不知道如何解釋，只知道，好不容易纔與素心有點進展，他再也不願放開素心的心，牽過素心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再一次，依依哭泣着離開了，素心只是有些難受地望着她的背影，往楚離看去，他正深情地看着自己，心裡有一抹幸福，同時有一抹哀傷，依依，她是賀大哥的親人！她多麼希望，依依能夠幸福，只是，她們不能擁有同一份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