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楚離也感覺到了依依的不對勁。一段時間不見,依依似乎成熟也冷靜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麼任性了,只是,看到她眸子裡的痛楚,他的心尖處疼痛。
“孫瑤,你放了狗兒!”依依向孫瑤走過去。
冷冷的氣息竟然震攝了孫瑤,孫瑤再往後退了兩步,發現身後已經頂着了牆壁,沒路可退了。
“孫瑤,我讓你放了狗兒!”依依瘋狂地大叫着,然後衝了過去,一把抱住孫瑤的雙腿,猛地在孫瑤的大腿處咬下一口,孫瑤疼痛地雙手一鬆,將狗兒拋向空中。
歐陽明蕭眼明手快,飛身而起,接住狗兒,將狗兒死死地抱在懷裡,這種失而復得的幸福,讓他的心劇烈地跳個不停,這一刻,他的世界安靜了下來,塵世外的一切都不再與他有任何的關係,他的世界裡,只有狗兒與雁兒。
歐陽明蕭立即解開雁兒的穴道,將狗兒放進雁兒的懷裡。
雁兒緊緊地抱着狗兒,喚着她的名字:“狗兒——”然後不停地吻着他的小臉。
狗兒回到雁兒的懷抱,摟緊她的脖子,不再哭了,也不鬧騰,十分安靜,眼珠子有些深情地看着雁兒。
雁兒再親吻着狗兒的臉,狗兒的手。
狗兒獲救後,形勢立即化被動爲主動。
依依在孫瑤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咬了她。孩子被奪走了,孫瑤氣憤地用力踹開依依,落焰立即往孫瑤的胸口踹了一腳,救下依依。
“瑤瑤——”聲音是乞丐酒鬼發出來的,他便是宋墨罕的哥哥宋墨旗,曾經多次幫助孫瑤對付後宮其他主子的男人。
“表哥,幫我殺了楚雁兒——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孫瑤嘴角流出血來,卻還是放不下她心頭的信念,讓楚雁兒死,這是她今生最大的夢想,她得不到皇上的心,就讓皇上永遠失去心愛的女人。
“依依,你怎麼樣?”楚離趕了過來。
依依抿嘴輕笑,再看向雁兒,抱以
微笑,此刻,她雖然受傷,心頭卻是無比幸福,她贖清罪過了,小小回到了子修哥哥的懷抱,狗兒也回到了雁兒的懷抱。只是,她再也沒有勇氣面對落焰了,他竟然可以爲了自己不惜傷害太子。這樣的愛,她如何承受?
“瑤瑤,我們回南定國好不好,我帶你回南定國!”宋墨旗一看到孫瑤看歐陽明蕭那深情的眼神,他的心頭如同無數把尖刀在剮他的心。
“不,表哥,幫我殺了楚雁兒,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孫瑤受着傷,說這句話的時候,卻依然是無比的狠毒。
“好,我讓她死!”宋墨旗放下孫瑤,站起身來。
孫瑤對着他的背影抿脣一笑,表哥永遠對她最好,永遠會滿足她一切的需要,不管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
宋墨旗往雁兒走過去,被宋墨罕一把拉住:“哥——”宋墨罕對着宋墨旗搖頭,可是,他知道他勸不住他。
宋墨旗一甩手,便往雁兒走去,雁兒往後退了一步,歐陽明蕭立即上前了一步,冷冷地開口:“宋墨旗,你是打算忤逆朕了?”
“皇上,我的世界裡只有孫瑤,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哪怕是死,我也想死得英雄一點!”宋墨旗對上歐陽明蕭那墨玉一般的眸子,沒有半點退縮。看樣子,他的酒還沒完全醒,都說酒壯英雄膽,現在他是借酒行事了。
宋墨罕看到這一幕,搖頭,他無助,他知道已經阻止不了了,愛情,真是玩命的東西。他的眸子看向依依時,依依正偎在落焰的懷裡,不知道與落焰說着什麼,雙眸含淚,十分痛苦的樣子,她一定傷得很重吧?宋墨罕這樣想着。他不知道,依依正在與落焰訣別。
宋墨旗根本沒有機會近雁兒的身,便被歐陽明蕭掐緊了脖子:“姓破宋的,我本不想要你的命,無奈你得寸進尺,目無天子!”歐陽明蕭一咬牙,加大手上的力度,再一歪,宋墨旗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便嚥了氣。
宋墨罕抱緊哥哥的屍身,搖晃着:“
哥,我知道你來烏拉國便沒想活着回去,可是,真的不值得,不值得,爲那樣一個蛇蠍女人,怎麼值得?”宋墨罕說完,厭惡地再看一眼孫瑤,抱起宋墨旗的屍身便要往外走。
卻聽到背後傳來落焰痛苦的喊聲:“依依——依依——”
依依已經服了毒,在衝向孫瑤之前便服了毒,她不知道再如何愛下去,沒有原則的愛,讓她愛得太累太累,她是懦弱的,可是,她不想因爲自己再讓任何人受到牽連。她怕下一次,落焰再因爲她幹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宋墨罕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到念修在落焰的懷裡耷拉着手,嘴角掛着血,也掛着笑意。她走得是安詳的,她把一切都看淡了,看淡了愛情,也看淡了人生,才能走得那麼安穩。可是,活着的人要沉受多少?
宋墨罕心痛地看着依依,她是念修,他見到她以後便將她放在心頭的青樓女子,卻有着如此的氣節,只是,自古紅顏多薄命。
宋墨罕再看一眼孫瑤,孫瑤呆呆地躺在地上,嘴角掛着血跡,無助地看着他。
“孫瑤,你好自爲之吧!”他知道孫瑤期待他說點什麼。可是,他對他所有的期待都在哥哥去世的那一刻消失怠盡了,他不再對她有任何的期待。多情總被無情傷,人爲什麼要有感情?
宋墨罕抱着哥哥的屍體再往前走,如果不來烏拉國找孫瑤,哥哥是不是不會死?可是,死與不死,又有何區別?他只是想讓哥哥活得像個人樣,卻不曾想讓他丟了性命。
再度回頭,深情地看一眼落焰懷中的念修,與她訣別。
或許,只有生離死別的愛情,才能長存於心間。他將一輩子記着,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冷漠而有才的女子,叫念修。
沉重的步伐踏着果安東郊的土地,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孫瑤看着宋墨罕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伸出的手,無力地握不住一絲空氣,再度垂了回去,一切都完了。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