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媽,你別急,我去跟她說說話,你先幫我招呼客人吧。”
把母親打發走了,魏強直直走向休息室。
他敲了敲門,沒反應,“丫頭,你開開門,有什麼事你跟我說,躲在這裡面也不是辦法,外面還有那麼多客人等着呢!你要不開門,我就去找人拿鑰匙了。”
話音剛落,“咔嗒”門開了,露出一張慌亂的小臉。
“師兄……”
“我們進去說吧。”
進到休息室,穆錦支支吾吾地說,“師兄,其實我孩子的爸爸就是他……”
“我知道。”魏強一臉平靜。
看着她吃驚的小臉,魏強心痛地說,“那天你在聯誼會上昏倒,在醫院裡得知你懷孕以後,我就去找盧長官瞭解情況,稍稍推理一下,我就知道始作俑者是誰了。”
“但是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想勉強你,只好裝作不知道。”
“師兄,我現在心裡好害怕,我不知道他到這裡來到底是想幹嘛……”
“沒事,這裡都是我們同事,一大羣警察包圍下,諒他孤身一人也不敢幹什麼。”雖然魏強的心裡也沒底,但是這話奇蹟般地安撫了穆錦。
她鎮定下來,整理了一下衣服,挽着魏強的手走了出去。
正急得團團轉的婚禮司儀,看到他倆鬆了一口氣,馬上用高亢的聲音說,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角,新郎魏強先生和新娘穆錦小姐上臺!大家鼓掌!”
在掌聲中,他倆挽着手一起站到了衆人的面前。
燈光有些刺目,而更刺目的是夜澤直剌剌地盯着自己的目光。穆錦感覺身子有些搖晃,下一秒腰肢就被一雙溫暖的大手圈住,她像溺水的人一樣,在水中抓住了浮木,再也不願放手地靠在他身上。
夜澤的眼神如果是刀,已經在魏強那隻手上戳了千百個洞了。因爲壓抑妒火,他的手背上凸出了一根根青筋。女人,就算我不要你了,你也不能屬於別人,他向暗處打了一個手勢。
密切關注他行爲的魏強也看到了這個手勢,他有點緊張,朝四周掃了一圈,無奈臺上太亮,顯得臺下一些角落更是黑不可辨。
司儀還在繼續,“新郎新娘相識於警校,在那裡他們揮灑了青春和汗水,也讓這段愛情開始萌芽。現在,我們看大屏幕,看看兩位新人的青澀舊照。”
屏幕上出現了一張張警校時期的照片,有他倆的合照也有單人照。從合照裡能看出這是一段漫長的歲月,身後的景物在變幻,季節也各不相同,唯一不變的是魏強望着穆錦的眼神,每一張都是那麼深情和專注。
在場的每一位賓客都看出來了,夜澤看出來了,就連穆錦自己都看出來了。
臺下響起的熱烈掌聲讓她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她真的不知道師兄一直愛着自己,要是知道的話,她絕對不會和他假結婚。因爲她現在明白了師兄期盼的是什麼,可是自己已給不了他想要的了,不管是清白的身體還是那顆已不在她這的心。
她的眼神倏忽飄向臺下那人身上,兩人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他的眼睛像一個深深的漩渦把她牢牢吸住,幾次想收回目光卻像着了魔似的移不動。
“咦?這是什麼?”隨着主持人一聲驚呼,夜澤微微一笑,好戲來了,收回了控制她的目光。
只見大屏幕上不知什麼時候放起了限制級電影,鏡頭有點遠,看不清那對男女的臉,甚至他們身上重點部位都打了馬賽克,但是那姣好的身段,那銷魂的嬌喘,那投入的姿態,無一不吸引着大家的眼球,甚至沒人提出質疑。
一轉身看到這熟悉的畫面,穆錦一下就認出電影中牀周圍的擺設,那是夜澤的房間,在牀纏綿的兩人……她唰地白了臉,那是她和夜澤。別人也許看不清他倆的臉,可是她又怎麼能忘記?在基地的那些日子,那些纏綿的夜晚。
她想讓司儀關了,可是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她用全身的力氣扭過頭去看夜澤,只見他用口型對她慢慢說,這,是,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惡魔!他真的是惡魔!
她顫抖着抓緊魏強的手,卻發現他的手一片冰涼,擡頭看他,他閉上眼痛苦的表情說明他也看出這活春宮中的男女主角了。
她頓時感覺如墜冰窟,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倒地之前,在一片驚呼聲中,她感覺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是師兄吧,她想。
醫院醒來,她的牀邊站着兩個人。
一個是魏強,一個竟然是婚禮的司儀。
司儀見她醒了,不停地向她賠禮道歉。說是自己工作失誤,導致了在婚禮現場那麼多賓客面前放了限制級電影,擾亂了好好的婚禮,害她昏厥。
穆錦苦笑,她心裡清楚這不是司儀的失誤,而是那惡魔整治她的手段。可是她不明白自己哪裡惹到他了,要用這麼狠毒的招數對付自己。
玩膩了的是他,甩了自己的也是他,也曾經當着衆小姐的面侮辱她,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一次又一次的不放過自己?
司儀終於走了。從她醒來到司儀離開,魏強始終沒有說過一個字,她有點難受。
“師兄……”她看着他,“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特別污穢不堪?所以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講?”
“幸好我們沒有真的結婚,幸好婚禮也只進行了一半,幸好……”一根略微粗糙的手指壓住了她柔軟的脣瓣,就這樣把她剩下的話堵回了嘴裡。
“丫頭,我沒有嫌棄你,你也並不是污穢不堪。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純潔的天使,我愛你。”這番苦難之後的告白顯得尤爲不易和動人。
“師兄,你這麼好,可是我卻愛不了你。我愛上了那個壞蛋,我的心已經收不回來了,嗚……”穆錦掩面痛哭。
魏強鼻子一酸,忍住了眼淚,“丫頭,不許哭,你忘了上次醫生的話了嗎?爲了寶寶,你的情緒不可以這麼激動,要不下次醫生又該批評我了!”
“噗——”被師兄這一本正經又委屈的話逗樂了的穆錦漸漸平靜下來。
“師兄,那個錄像,後來大家看出來是我沒有?”
“沒有沒有,鏡頭一直很遠,有些地方又模糊處理了,你暈倒的同時錄像就停放了,而且最奇怪的是,事後大家想找那個碟片,卻怎麼也找不着,就像憑空消失了似的。”
魏強有點苦澀地說,“估計是他趁着混亂拿走了。這樣也好,也不會讓大家發現什麼端倪,保住了你的名聲。”
“師兄,是我連累了你,給你帶來這麼多麻煩,我是個壞女人。”看着穆錦眼眶一紅,又要哭的樣子,魏強慌了手腳。“穩住,穩住,咱說好不哭的。”
病房外,看着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面前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夜澤的心裡也很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