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苑惱怒的對錢楓說道:“給我安排人追查。”說着,朝南斯所在的房間走了過去。
南斯轉頭看着蘇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這裡。”
蘇苑冷笑一聲,說道:“怎麼都覺得這有些像請君入甕的把戲。”
南斯搖了搖頭,說道:“或許,這是欲擒故縱的手法,順便試探一下你我的實力,畢竟,已經是十五年沒有正面交鋒。”
蘇苑聞言,說道:“你什麼道理都知道,卻還是心甘情願的上當了。”
南斯苦笑道:“我有什麼選擇嗎?”
蘇苑說道:“你的選擇很多,只是你不願意放下。”
南斯挑眉道:“我想放下,可是放不下,就如同樹欲靜而風不止的道理。”
蘇苑不耐煩和南斯拽文,說道:“行了,這裡也清掃了,繼續吧,反正也都中計了,乾脆就光明正大的來一場,也省去了我不擅長的暗戰。”
南斯笑了起來,帶着人又向下一個布羅迪的據點趕去,在車上,蘇苑問道:“南斯,如果六個點都挑了,還是沒有瑪利亞的下落,你要怎麼辦?”
南斯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將所有的事情公諸於衆,讓幫會內的長老人物出面解決。”
“天真!”蘇苑斥道:“如果長老們是你的人,你這十五年也不會這麼落魄了。”
南斯再一次的沉默了,他是衝動而來,而直覺讓他篤定的相信SUNNY不會騙他,所以他纔在潛伏了十五年後,如此高調的迴歸。
蘇苑說道:“南斯,你是身在局中,不過,你相信我一句話,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
南斯怒道:“我相信SUNNY,她不會騙我的。”
“我也相信。”蘇苑說道:“可是,我不相信布羅迪。”
南斯沉默下來,兩個人一時都找不到了話題,來到歐洲以後,彼此的想法和計劃都不一樣,似乎越來越背道而馳了。
一山不容二虎,蘇苑知道這個道理,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要和南斯對着幹,他只是惋惜,南斯爲什麼會衝動得失去往日的冷靜判斷。
車子很快駛到了布羅迪的第五個據點,這一次,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抵抗,在一番槍戰過後,蘇苑和南斯依舊按照蘇苑搜索一樓和地下室,南斯搜索二樓的規矩開始了全面的搜索。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南斯從二樓的臥室牆壁上找到了一個暗門,而蘇苑在地下室裡看到了一堆炸藥。
炸藥上綁定了一個計時器,時間是倒數一分鐘。
蘇苑動作利落的讓錢楓帶人撤退出去,一邊衝上二樓去找南斯,而此時此刻,南斯正顫抖的從密室裡抱出了一個衣服破爛得無法蔽體的金髮女人,女人蒼白瘦弱得彷彿隨時會死去。
蘇苑一怔,來不及多想,拉着南斯就跑,一邊跑,一邊說道:“地下室有炸彈,一分鐘。”
話音剛落,腳底的地板就傳來了一陣震動,南斯和蘇苑相視一眼,只得破窗而出,兩個人剛剛跳出窗口,一陣強烈的衝擊波立刻將兩個人推了出去。
猛烈的熱浪衝擊下,南斯和蘇苑都昏了過去。
就在這時,穆錦猛的睜開了眼睛,她心跳如雷,一種不好的預感一次又一次的向她襲來。
穆錦站起身,不耐煩的走到了詢問處,問道:“請問,班級還要延誤多久?我已經等了快八個小時了。”
地乘無奈而機械的解釋道:“非常抱歉,由於一些技術原因,考慮到各位乘客的生命安全,飛機還需要進一步的檢查,請耐心等候。”
“耐心,耐心,我還要多耐心?我都等了八個小時了,你們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明確的時間答覆嗎?”穆錦也發毛了。
心慌心跳的慌亂,讓她失去了最後的理智,一種不詳的預感,宛若一隻手,狠狠拽住了她的心。
“抱歉,小姐,請你冷靜一些,飛機延誤,也不是我們願意的。”地乘繼續解釋,可穆錦再也聽不進去一個字,她走到一旁,給方助理撥通了電話。
“方姐。”穆錦才喊了一聲,方助理就驚問道:“穆錦,你就到了?這麼快?”
穆錦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方姐,能不能幫我改簽別的飛機?這個航班已經延誤了八個多小時,我實在似乎等不及了。”
“啊?怎麼會延誤,好的,你別急,你等我聯繫一下。”方助理說完,掛了電話。
穆錦走到了候機樓的玻璃窗邊,落地窗外,無數的飛機起起落落,就彷彿穆錦此刻的心緒也是起起落落,沒個着力點。
穆錦擡頭看着碧藍的天空,心裡頭掛念着蘇苑,不由自主的喊道:“蘇苑。”
蘇苑“嗯”了一聲,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眼前是一片牆壁,牆壁上貼了繁雜花紋的壁紙,牆角嵌上了金色的條邊,一切都顯得極爲奢華。
蘇苑坐起身來,手臂上和後背上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他強忍着痛感左右一看,立刻發覺南斯和那個金髮女人躺在身邊的兩張牀鋪之上。
蘇苑走到了南斯的牀邊,拍打着南斯的臉頰,說道:“南斯,醒醒!”
南斯漸漸醒來,詫異的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問道:“怎麼回事?”
蘇苑說道:“我也不知道,你快起來看看周圍的環境,你認不認識。”
南斯起身看了一圈,窗外漆黑一片,根本無法辨識到底是在哪裡。
南斯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裡是哪兒。”說着,便朝金髮女子走去,她瘦弱的身體躺在牀、上,被子下面,卻彷彿什麼都沒有。
南斯心痛的拍了拍她的臉頰,說道:“瑪利亞,快醒醒,快醒醒。”
蘇苑聞言,也走了過去。
這是個異常瘦弱的女人,孱弱得就像一隻纔出生沒有多久的貓,頭髮乾枯如草,一張臉卻蒼白如紙,帶着一種病態的紅暈,讓人覺得這個人很快就會死去。
隨着南斯的呼喚,瑪利亞緩緩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眼神宛若從地獄歸來的人,她眨了幾眨眼,眼神纔有了焦距。
蘇苑看向那雙眼睛,空洞卻又宛若一個漩渦,帶着詭異的淡紫色,透明得像一顆玻璃球。
蘇苑第一眼,直覺就不喜歡瑪利亞,他不由得退了兩步。
南斯卻激動的看着瑪利亞,不住的說道:“是我,瑪利亞,是我,你看看我,我是南斯。”
南斯波瀾不驚的臉上,終於出現瞭如此強烈的感情。
蘇苑嘆了口氣,無奈的想,每個人似乎都有一個天生剋制自己的人,南斯的剋星,或許就是這個瑪利亞,爲了她,南斯甚至沒有了理智,竟然罔顧布羅迪的陰謀,捨身範險。
瑪利亞遲鈍了很久,呆呆的看着南斯,看着南斯爲她的失態,然後眼淚無聲的從眼眶裡滑落下來,滴落在了南斯的衣袖上,瞬間,將南斯所有的話都砸在了喉嚨裡。
南斯終於安靜了下來,蘇苑從口袋裡掏了支菸坐下來,手指不經意間摩挲過了煙盒。
南斯看着瑪利亞,瑪利亞也看着他,過了很久,瑪利亞才說道:“南斯。”聲音卻不再是往日的美好,就像一把破敗的鋸齒摩擦在另一把鋸齒之上。
蘇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南斯卻心疼的問道:“瑪利亞,你的嗓子,你的嗓子怎麼了?”
瑪利亞的眼淚又翻滾而下,每一滴,都像是烙印在南斯心底的愧疚。
“這麼多年,你去哪兒了?”瑪利亞嘶啞着撲進了南斯的懷抱。
南斯緊緊抱着瑪利亞,不敢想象她到底是受到過怎麼樣的傷害,纔會使得聲帶受到這樣的損傷。
一瞬間,南斯只覺得義憤填膺,有一種想要將布羅迪千刀萬剮的念頭。
南斯抱着瑪利亞說道:“抱歉,我一直在找你,找了十五年,如果不是偶然遇到SUNNY,我也不知道你被布羅迪關在了他的密室之中,我更不可能找到你。”
“SUNNY?她還好嗎?”瑪利亞聽聞老友的消息,也止住了哭泣擡頭詢問。
南斯一陣心酸,低頭將發生的一切都講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