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們出發。”王隊一揮手,一小隊車,混入了車流裡漸漸看不清了。
蘇苑抱着穆錦,在她額上深深一吻,“乖乖在家等我。看好傑拉德。”然後,拍了拍穆錦的臉,提着錢走了出去。
穆錦回頭看着傑拉德,又看看蘇苑,再想起木木,覺得最近的生活,還真是過山車一般。
“木木不會有事的。”穆錦坐在傑拉德旁邊,像是安慰他,卻更像催眠自己。
夜幕下的海灣倉庫,散發着一股幽深的神秘光澤,映襯着月光,像舊時代的古堡,總讓人聯想到吸血鬼。蘇苑沒有心情欣賞這都市裡難得一見的詭異場景,一停下車,他就撥通了電話。
“錢我帶來了。”
“等着。”
蘇苑沉着的站在車邊。
阿昆掛了電話,看着一臉慘白的蘇珊珊,“蘇苑已經拿着錢到了,我們怎麼辦?”
蘇珊珊混身顫抖的甩了阿昆一個耳光,“你還說,會給老孃辦妥。結果你綁了她,你當老孃瞎了嗎?這個絕對不是穆錦。”
“可是,錢都在門外了,難道現在放棄?五百萬啊。”
“是一千萬。”蘇珊珊雙手抱胸,冷冷的說。
“一千萬?你這個臭女人,揹着我加碼?”
“我還不是想我們多賺點兒?就你這身肉,你除了去當鴨,還能做什麼?”蘇珊珊毫不留情的說,“不管了,紅毛。你去把那丫頭弄來。還是給她戴着頭罩,不管蘇苑怎麼說,都不許揭開頭罩。等拿了錢,我們再放人。到時候,紅毛你把倉庫炸了,能把他們炸死最好,炸不死,就算他蘇苑發現了,我們也早跑了。”
“嘿嘿——還是你聰明。”
“廢話。”
“那我們不等傑拉德了?”
“你找死啊?貪心不足蛇吞象。”
蘇苑看着紅毛推着一個女孩子出來,他認真的觀察了一下。除了膝蓋有略微擦傷,別的地方,應該都沒事。他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
“把頭罩揭開,我要確定是穆錦。”蘇苑大喊,眼睛已經偷瞄到王隊佈置好了警力。
“把錢先扔過來。我們就放人。到時候,隨便你怎麼看。”
“一千萬,我不得慎重點兒?”
“你愛信不信,如果你不誠心交易,我們也不在乎。”紅毛到是個談判高手。
蘇苑皺着眉,戲演得極真。他掙扎了一會兒,才說道:“好吧。”將袋子扔了出去。
紅毛剛剛將袋子扔給暗處的阿昆。阿昆接過袋子,拉開拉鍊,一大袋子的錢,晃得他眼睛都快花了。
“讓紅毛拖延幾分鐘。”蘇珊珊推了一把阿昆說。
阿昆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走到紅毛身後,“紅毛,你再堅持幾分鐘。我們去把車開過來。”
“你到是快點兒,老子感覺就像個活靶子。”紅毛還是有些慌神的四處看了看。從小到大,他就搞了點兒坑蒙拐騙,偷偷摸摸,這綁票,怎麼說也是人命關天,他心裡,還是很害怕的。
阿昆答了句:“知道啦。”就消失在了黑暗中。蘇珊珊已經爬上了車,見阿昆出來,壓低了聲音喊他。
阿昆跳上車,蘇珊珊立刻發動了車子。
王隊的人迅速將倉庫包了嚴嚴實實,紅毛聽見車子啓動,頻繁的回頭張望。王隊一使眼色,三個人立刻朝倉庫後面圍過去。
“你不等紅毛啦?”阿昆一把抓住方向盤,蘇珊珊狠狠將他甩到一邊。
“等個屁啊?你是瞎了還是傻了?你沒看見有人圍了倉庫嗎?”
“真的?”
“廢話。”蘇珊珊說着,一腳踩了剎車,“差不多遠了,去,把那炸彈點了。”
阿昆看了看蘇珊珊,“紅毛還在裡面呢!”,人命關天,他還是有些怕。
“你這個孬種!”蘇珊珊一腳把阿昆踢下去,“不炸,我們都活不成,你想後半輩子在監牢裡過你就別炸。”
阿昆看着一臉猙獰的蘇珊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咬牙,點燃了引線。
火花順着引線一路燃燒過去,蘇珊珊沒等阿昆關上門,就踩了油門,車子轟鳴一聲,飈了出去。
王隊的人只來得及看見車子的尾燈一閃,就消失在了海灣倉庫的深處。那引線在黑暗裡發出刺目的光芒卻將他們着實嚇了一跳。
“王隊,王隊,有炸彈,快撤!”一個隊員邊跑邊呼叫王隊。
王隊聽見,立刻跳到倉庫正中,紅毛見王隊突然出現,一個激靈,就打算返身逃跑。卻聽見王隊大叫一聲:“臥倒!有炸彈!”
紅毛立刻調了個方向繼續跑,而蘇苑則迅速衝過去將木木護在懷裡,三個人擦着肩連翻了幾個滾,滾到了另一邊倉庫的牆角。
轟隆一聲震天響,海灣倉庫其中一間庫房被炸得碎片四濺,火光迅速蔓延,燒紅了大半片天。
這一次,警方損失了兩名警官,王隊重傷。紅毛險象環生,警方在廢墟堆裡發現他時,他居然還有一口氣,如今雖然還在重症監護室,但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蘇苑和木木,因爲正好被倒下來的橫樑擋住,反而只是受了些輕傷。
對於此次惡性綁架傷人事件,警方給予了高度重視。犧牲了兩位警官,這個人命官司,蘇珊珊和阿昆算是欠下了。
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加之全國通緝,警方向市民保證,蘇珊珊和阿昆的落網,只是遲早問題。
穆錦看着警方的新聞發言人信誓旦旦的向市民保證,心裡卻是百味翻雜。犧牲的,始終是犧牲了。就算抓到了蘇珊珊和阿昆,又有什麼用呢?一命抵一命嗎?可是,死去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她推開門,將開水壺放在桌子上。蘇苑像個孩子般安靜的睡在病牀、上。
幸好,她所愛的人,沒有事。穆錦安靜的看着蘇苑。
窗戶裡吹進一陣風,將蘇苑額前的流海吹亂。穆錦伸手替蘇苑理順了頭髮。摸了摸他的臉,“豬,你還要睡多久啊?”
門被推開,傑拉德扶着一拐一拐的木木走了進來。穆錦急忙迎上去,“你傷都還沒好,跑來跑去的幹嘛啦?都不知道照顧好自己。”穆錦扶着木木坐在了另一張牀、上。“傑先生也是,越來越縱容你了。”說着,白了傑拉德一眼。傑拉德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他往了一眼木木,木木也正好看他。四目相對,瞬間分開,穆錦去看見了火花。
“好啦好啦。不說你了,一說你你就不吭聲。”穆錦急忙緩解尷尬,心裡卻樂滋滋的。木木,總算也是因禍得福了呢。
“他還沒醒?醫生怎麼說?”木木指了指蘇苑。穆錦的一顆心,又沉了下去。她低下了頭,“醫生說是腦震盪,很嚴重。如果今天再不醒,事態就不樂觀了。”
“天啊!”木木倒吸了口涼氣,什麼是不樂觀?植物人?她在心裡想着,神色也漸漸暗淡下來。
“不會的。我們要相信他。”傑拉德拍了拍穆錦和木木的肩膀。走到蘇苑的耳旁說:“上官,你小子要是再不醒,你的公司我就收下了。”
兩個女孩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以他這種愛財如命,以公司爲家的人來說。這可比穆錦在他耳邊說盡纏綿話給力得多。”
“真受不了你。”穆錦羞紅着臉白了他一眼。木木則笑得靠在了傑拉德身上。
“對了。傑先生,你不會真的還在對蘇苑的公司出手吧?”穆錦忽然插着腰迴轉身問,他們倆打商戰這事兒,要不是剛纔傑拉德提起,她幾乎都忘記了。
“嘖嘖嘖,木木,你看穆錦,儼然一副老闆娘姿態了。”傑拉德抱着臂用肩頭蹭了蹭木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