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澄明無奈一笑,便又說道:“前輩我還沒說完呢,後來,我們偶然發現,極否殿的人,在殺一隻裂甲蜥,可極否殿的人卻打到一半就逃了,我們死靈堂三人不敢惹怒裂甲蜥,便追尋着其中一撥極否殿的修士,打算看看極否殿的目標是什麼,結果從這羣極否殿修士口中,得到了一個消息,說是合歡堂的左鍾徹底背叛了本初聖宗,他投靠了吞噬魔宗,並且將施青青帶領的十一人殺得四散奔逃,而且左鍾還拿到了本屬於我們本初聖宗的淒厲鬼蛛卵,打算獻給吞噬魔宗做投名狀,所以前輩,我想問問,前輩能否聯繫上施青青,我要看看,她那裡還剩幾人,若是剩的多,我希望兩隊能夠會和在一起,這樣對我們三個死靈堂修士來說,也是不小的一股助力。”
聽秦澄明說了這麼多事情,那辜姓老者說道:“施青青一個小時之前,曾經給我傳過音,她倒是沒說原由,只說她的身邊,已經只剩下一個跟隨者了,我當時只顧得憤怒了,只以爲她帶領修士的能力太差,所以我就沒有再理會她,現在我吩咐施青青,將她的任務更改爲保護你們死靈堂三人。”
秦澄明大喜過望,他立刻說道:“謝謝前輩照料,晚輩定然守住兩具靈獸的屍體,完成狩獵場的考驗!”
這辜姓老者沒再說話,許是去聯繫施青青了。
秦澄明等了一會,纔看到自己這傳音令牌亮起光芒,秦澄明立刻將傳音令牌貼在眉心。
辜姓老者的話立刻傳了出來:“罪漠,施青青在一處山谷,我覺得哪裡應該距離你不算太遠,你先告訴我你附近有什麼地形地貌,我好給她指引一下你的方向,我讓她來找你,你就呆在原地不要動了。”
秦澄明看看四周,而後便將自己身體周圍的環境告知了辜姓老者。
之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在這段時間秦澄明可以看出,夏初薇那腫脹的臉龐因爲沒了蛛卵的威脅,慢慢開始消腫,這樣一來,夏初薇的長相跟原本總算是有了幾分相似之處了。
在半個小時之後,秦澄明看到了施青青,施青青不是一個人,她背上還揹着一個合歡堂的女弟子。
施青青很慘,她的左臂無力得耷拉下來,看樣子是斷掉了,而她背上的女子,就更慘了。
這女子的半張臉都模糊了,顯然是毀容了,此時這女子在施青青的背上,更是一步一嘔血。
其脣角流出的血,將施青青的衣襟都染成了黑紅色,眼看她是活不了多久了。
秦澄明一見到兩人,便立刻迎了上去,走到施青青的身邊,秦澄明二話沒說,他直接將手搭在施青青背後女子的手腕上。
一絲濃烈的生命靈力直通這女子的心脈,秦澄明這是要保住她的性命。
因爲秦澄明已經猜出,施青青能將她一路背來,那就說明這女子幫了施青青很大的忙,秦澄明對這女子,也就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靈力。
可秦澄明的滿腔希望卻落空了,當秦澄明的生命靈力注入這女子心脈中,秦澄明發現,這女子的心脈已經佈滿了裂紋。
這種情況連秦澄明都救不回來她的命,因爲他的生命靈力只要涌過去治療,就會瞬間將她的心脈徹底衝破,那樣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
收回了搭在她手腕上的手,秦澄明將手搭在了施青青的左臂。
生命靈力奔涌而出,從施青青的左手散發出淡綠色的光芒。
施青青也知道,罪漠這是在給她療傷,所以施青青指揮着體內的靈力,將自己斷裂的筋骨經脈,全都理順到一個理想狀態,這樣秦澄明的生命靈力才更好發揮作用。
很快,施青青的左手就恢復如初,施青青此時擡起頭,她的眼神看向秦澄明,問道:“罪漠,小宛的命,你真的救不了是麼?”
秦澄明從施青青的眼神中,看到了濃濃的苦澀和虧欠之意,這讓秦澄明心裡覺得不是滋味。
但事實就是那樣,秦澄明不會自欺欺人,所以秦澄明說道:“她心脈幾乎全碎,我若是強行去救,反而會加速她的死去,施青青,你要是有什麼要問的,你就趕緊問她,我幫她撐一會,讓她能跟你說句話。”
聽了秦澄明的話,施青青雙目中一下子低落了兩行淚,這淚水將她髒兮兮的臉上衝出了兩道白印。
施青青吸了一口氣,而後擦擦臉,說道:“罪漠,你幫我吧,我跟她說幾句。”
秦澄明點點頭,在這一刻,秦澄明將自己生死劍胚中的生之極,一下子打入了這女子的心脈中。
這女子的身軀猛地一動,而後她睜開了眼睛。
秦澄明看到她身軀一掙動的時候,就知道,這女子再也救不回來了,因爲她的心脈,已經全碎了,此時是她迴光返照的表現。
這女子睜開眼睛,她一下看到了扭頭望向她的施青青。
這女子雖然被毀容了半張臉,可她卻依舊笑着對施青青說道:“青青姐,我……我感覺到了生命的流逝,青青姐你不要哭,我只希望,青青姐可以好好得活下去,也希望青青姐不要殺左鍾,我心裡是把青青姐當親姐姐的,可左鍾……也是我心愛的人吶……”
秦澄明聽到這裡,只爲這女子感到不值。
秦澄明雖然沒有跟左鍾正面接觸過,可他通過這左鐘的行爲,就能判斷左鐘的爲人。
想想吧,左鍾爲了得到紫阿泰的好處,就下黑手對付夏初薇,這一件事情,就讓秦澄明打心底裡瞧不起他。
在秦澄明的字典裡,從沒有欺負女孩子這一條……
而此時,施青青吸了一下鼻子,她擦擦自己的淚水,悽聲嘶吼道:“小宛……左鍾親手將你打成重傷,還對我們趕盡殺絕,你怎麼還護着他,怎麼還護着他啊!小宛!”
施青青背後的女孩,在這一刻流下了眼淚,她執拗得搖着頭,輕聲喃喃道:“青青姐,他只是一時做錯,他還有改正的機會,青青姐,這是我臨終的願望,你都不能答應我嗎……”
施青青的面目都扭曲起來,她臉上淚雨如注,卻強迫着自己點頭,
施青青往日細膩的脖頸,現在卻是青筋聳動,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她邊哭便說道:“好!小宛!好!嗚嗚嗚,姐姐答應你,我不殺左鍾……小宛,我只恨救不了你,讓你沒有機會看清左鐘的真面目……”
就在這時,趴在施青青背上的小宛,綻放出一絲滿足的笑,這美好的笑容,是那樣的美,哪怕她已經毀容,哪怕她心裡明白,左鍾對她的感情是騙她的。
施青青雙膝一軟塌在泥水裡,她無聲得哽咽着,身體在泥水中抽搐着,好久好久……
秦澄明看着這一幕,他沒話可說,對小宛這個可憐而癡情的女孩,秦澄明不知自己是該批判她的識人不明,還是該讚賞她的至死不渝……
但是總而言之,她跟左鐘的一切,都隨着她的死而煙消雲散。
許久,施青青纔將已經僵硬的小宛放下,施青青將小宛收進儲物袋內,她要等回到本初魔宗之後,將她好好安葬。
秦澄明其實是想問施青青,她帶領的那一路合歡堂弟子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現在施青青這樣傷心,秦澄明還真是問不出口。
好在施青青很快就隱藏了自己的悲傷情緒,在本初魔宗生活了許久的她,很清楚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施青青擡起頭,用她那紅紅的眼睛看向秦澄明,她開口說道:“罪漠,我求你,求你幫我,我們一起去殺左鍾,還要殺吞噬魔宗的孫汛折,就是左鍾和孫汛折,將我們十二個人雙面夾擊,最後害得小宛慘死,罪漠,我不殺了他們,我對不起小宛啊!”
秦澄明皺着眉頭,他聲音帶着安撫的意味說道:“施青青,你先別急,你先給我從頭到尾說說,你們那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聽完你的述說,纔好動身啊,不然說不定要落入左鐘的圈套裡。”
施青青再次擦了一下溢出的淚水,她也知道,自己剛纔太急了,所以她深吸一口氣,說道:“罪漠,我們合歡堂的人剛剛被傳送出來,就出現在這沼澤地中,那時我用傳音令牌,接到了辜姓老者的指引,他讓我們先去找幻風狸,我們順着他的話選定了方向,那一路走了六個多小時,眼看就跟幻風狸藏身的地方越來越近,這時,辜姓老者突然改變了任務,他說你們死靈堂的人,已經等在了淒厲鬼蛛的巢穴處,讓我們放棄幻風狸,直撲淒厲鬼蛛,可我把辜姓老者的命令傳出來,左鍾卻一口咬定,說我是在假傳消息。”
說到這裡,施青青臉色都變青了,她繼續說道:“這左鍾當場造謠挑釁我,可我得到的是真實的消息,我當然是要跟左鍾據理力爭的,所以我便跟左鍾爭論了一番,我們兩撥人誰也無法爭過誰,最後還是小宛說了好話,才讓我們兩撥人不至於打起來,在那時,我纔看到,左鍾竟然聽從小宛說的話,我就問小宛她和左鍾是怎麼回事,在我的逼問下,小宛纔跟我說,她已經跟左鍾私定終身了,所以左鍾纔會那樣聽她的話,我當時就跟小宛說過,左鍾是騙她的,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