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的眩暈越來越厲害了,這不是獨眠山神的入眠音,就連我處在康波託木劍的魔性之下都不能抵抗,我感覺昏沉沉的,像是馬上就要睡着,周圍的事物開始在我的眼前變得越來越慢,像是馬上就要凝固在一個畫面上。
我看着百里血魅,看着珺婈,看着奶奶彥靖和小姨,他們都打敗了各自的對手,那些山神全都死了,可是詭異的是,他們竟然全都站在原地不動了,只是用一雙呆若無神的眼睛看着我,盯着我,再也不是原來我認識的那些人了。
我緊緊的咬着牙,康波託木劍的魔性雖然不能讓我脫離這種狀態,可是卻能極力的讓我保持冷靜,在這個情況下,冷靜和清醒是最重要的。
萬年棪樹的毒素髮作了。
我心裡十分的清楚,這是萬年棪樹控制人心的毒素在作怪,我看了一眼綠蘿,發現綠蘿也是一副呆滯的深情對着我笑,只不過那笑容沒有一點情緒和感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木偶,又或者是一個殭屍。
這是怎麼回事,這綠蘿的奸計得逞應該高興纔對啊。
剛纔綠蘿拔樹的時候我就覺得怪怪的,因爲她拔出的棪樹距離長短不一,後來那些棪樹想山神攻擊之後徹底爆開,我還以爲是防止那些山神藉助棪樹遮掩影響我們戰鬥,可後來並封蛇噴火的時候卻讓我知道,事實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現在我心裡已經知道,她拔出的棪樹其實有一個篩選的特性,那就是都是萬年棪樹,而粉碎棪樹爲的就是棪樹的毒素能以最大限度的進入我們的身體,讓我們被控制的時間進一步加快。
正如許山所說,我們都已經被佈下了毒種,就算是離開了萬年棪樹木屋我們的毒性也會被其他棪樹慢慢累積,直到毒性積累到臨界點然後徹底爆發,如今綠蘿用這麼多萬年棪樹粉碎了給我們積累毒素,這讓我的毒發的時間縮短了好幾個時辰。
如今除了我之外都已經被綠蘿控制了,就連千年殭屍王珺婈都不例外,這萬年棪樹的毒素太可怕了,就連沒有呼吸的殭屍都可以控制。
因爲有康波託木劍的壓制,讓我處在了半昏半醒的狀態,我知道如果不採取行動解毒,那麼我遲早也會毒發被控制的,到那時我就成了綠蘿的傀儡,沒有任何自己的意識和自由。
對,解藥是蝮蟲之王的金角粉,就在臺林堡萬年棪樹的樹屋裡。
我咬着舌頭極力讓自己清醒起來,隨後飛身衝進了棪樹森林,向着臺林堡跑了過去。
當我到達臺林堡,我就看到整個臺林堡都被吸血無根藤徹底包圍了起來,裡面層層疊疊根本沒有空隙,我知道這是綠蘿在阻止我進去,只是我有些意外的是,爲什麼綠蘿沒有追上來。
不過現在已經考慮不了那麼多了,山魁被我放了出來,山魁對吸血無根藤擁有本能的壓制,那些吸血無根藤很快就讓出了一條通道,可當我進去之後,後面的退路就被堵上了,這讓我心裡產生了一絲不安的情緒。
所有人都被綠蘿控制了,我一個人跑了出來,可是綠蘿竟然沒有跟上來,難道她就那麼自信?
綠蘿的反常讓我不得不更加的小心,只不過此刻我已經就算知道有危險也沒有選擇了,我需要蝮蟲金角粉來解毒,更需要蝮蟲金角粉給百里血魅他們解毒,所以必須要把蝮蟲金角粉拿到。
同時,我心裡也對許山充滿了歉意,當時要是選擇相信許山的話,根本不會發生現在的情況,在想想許山以死明志,在死前還喊着讓我相信他,可我卻轉過了頭,當時他應該很傷心吧。
我咬着牙,這一路許山義字爲先,總是把我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當初黃壎要把我趕出去的時候,那在外人看來是必死的結局,可是許山卻站出來說跟着我,這種情誼是那麼的難能可貴,這是過命的交情,可是我卻懷疑了他,讓他含冤死去。
“如果有可能,我一定要把許山復活。”我咬着牙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雖然知道這種事幾乎是沒有可能的,可我還是在心裡暗暗的發誓,許山就呆在七星納物陣裡,他的屍體能夠保留很長時間,萬一有機會呢。
很快我就來到了臺林堡中心的萬年棪樹前,以山魁開路我很快就走到了木屋裡。
周圍雖然已經被吸血無根藤包圍,可是木屋裡還是我走時的模樣,在桌子上擺着一個茶壺和五個杯子,地上還有百里血魅打碎的茶杯碎片,證明屋裡的擺設並沒有變。
一波接着一波的眩暈感讓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再加上這萬年棪樹裡有和毒種一樣的毒素,讓我中毒更加的快速,我已經到了毒發的邊緣。
我拿着康波託木劍,如果沒有康波託木劍我早就毒發了,正是那魔性讓我保持着一絲清明。
裝着蝮蟲金角粉的茶杯就在眼前三四米的地方,可現在距離我卻覺得很遠很遠,腦袋昏沉,讓我腳步十分沉重,沒賣一步都覺得特別的疲憊。
一步,兩步,三步,我咬着牙向前走,距離那茶杯越來越近了,可就在這時候,木桌旁邊的木凳上出現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這女人穿着樹葉穿成的衣服,可是樹葉早就已經枯黃腐爛,散發濃烈的腐臭味,她的皮膚看上去暗淡無光,老人斑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身體,臉部的肌肉已經無力,褶皺的皮膚塌陷下垂,形成一張佈滿褶皺的臉,變形的看不出一點原來的樣子。
她的頭髮枯白無光,雜亂無章的肆意下垂,看上去就像是暴曬後的草芥,沒有一點生機。
一雙杏黃色的眼睛隱藏在塌陷的眼窩裡,被下垂到極限的眼簾遮掩着,看不出她的眼到底是睜着還是閉着。
這老太婆就像是一個死去很久的腐屍坐在我面前,可是我卻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木行染血石的氣息。
“沒想到你竟然逃了回來,可惜還是不能逃出我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