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一邊夾菜一邊道:“媳婦,你多吃點,你太瘦了,多長些肉纔好抱。”
楚箐咀嚼的動作一頓,擡腳踩了一下蕭鈺,示意他閉嘴。
那一腳踩的不重,蕭鈺並不在意,他望向姜幼寧,她正在看他。
他笑了笑。
這句話的信息量有些大,姜幼寧到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打量着。
她突然想起蕭鈺在新婚夜時就被奪走了清白,現在夫妻和諧恩愛非常。
她和謝璟……
話說回來,目前吃飯最重要。
蕭鈺吃了半飽,這才抽空問姜幼寧,“寧兒,謝大哥什麼時候回來?”
姜幼寧鼓着腮幫子回道:“大概,兩個多月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蕭鈺道:“謝大哥離開這麼久,你想謝大哥了吧。”
姜幼寧翻了翻白眼,你這不是廢話嗎?謝璟都走多久了?我能不想嗎?
蕭鈺立馬反應過來,笑嘻嘻地道:“謝大哥肯定也在想你,不過……”
姜幼寧追問:“不過什麼?”
蕭鈺道:“你知道軍營裡有軍妓嗎?”
姜幼寧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怎麼了?”
蕭鈺這才繼續道:“像謝大哥這樣的男人,是個女人都喜歡往懷裡鑽,你們分開這麼久,你不怕謝大哥一個沒忍住就……”
後面的話沒說完,姜幼寧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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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璟不會的。”
蕭鈺聞言笑問:“你怎麼相信謝大哥?”
“謝璟若是與其他男人一樣,我也瞧不上他。”
姜幼寧知道謝璟被下藥都鞥忍着不強迫他,哪有那麼容易被誘惑?
楚青擡眸望向蕭鈺,“你挺了解男人?”
“那當然。”蕭鈺說完發現不對,立馬解釋道:“我肯定不是那種下半身思考的人,媳婦你放心。”
姜幼寧幽幽地道:“那可不一定哦。”
楚箐道:“夫人說的有道理,男人都一個樣。”
蕭鈺知道姜幼寧這是故意的,都怪他多嘴,謝璟怎麼可能經不住誘惑呢?
夜裡睡覺的時候,蕭鈺厚着臉皮抱着被褥來到牀邊,利落的開始脫衣。
楚箐看着蕭鈺脫衣服的舉動,問:“你這是做什麼?”
“當然是睡覺啊。”蕭鈺脫完上衣脫褲子。
楚箐道:“你忘了,藥效過來,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上牀。”
前兩日,蕭鈺爬牀後藉着藥性與她同房後,第二天晚上就發現藥性消失了。
當時,蕭鈺的衣服都脫光了……
蕭鈺很想耍賴皮,可是作爲男人,說話的算數。
“我忘了,那媳婦讓我上牀嗎?”
楚箐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去榻上睡。”
“好嘞!”蕭鈺抱着衣服和被褥乖乖回到榻上。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
姜幼寧早上是被噩夢嚇醒的,她極少做噩夢,這次被嚇的不輕。
她睜開眼睛,看着熟悉的帳頂,久久不能平息。
夢裡,前線捷報,匈奴被滅,謝璟卻英年早逝,大哥帶回了謝璟的屍首。
謝璟死的樣子,她現在還清晰的記得。
匈奴恨毒了謝璟,自然不會讓謝璟完好無缺的被帶回去。
“姑娘,你醒了嗎?”春桃走進來,看見姜幼寧睜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帳頂看,眼裡滿是擔憂。
姜幼寧回過神來,側頭看過來,“春桃,我做噩夢了,好嚇人。”
春桃就知道不尋常是出了事,沒想到是做噩夢了。
“姑娘做什麼惡夢了,這麼嚇人?”
姜幼寧緩緩坐起身,捂着胸口,感覺這裡還在噗噗的跳着。
“我夢見將軍沒了。”
春桃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姑娘肯定是太想將軍了,所以纔會夢見將軍,將軍肯定能平安歸來。”
姜幼寧聽了春桃的話,安心了不少,“你說得對,將軍肯定能平安歸來。”
“姑娘,咱們起牀洗漱用早飯。”
“好。”
春桃對姜幼寧的喜好了如指掌,每日做的早餐都是不重樣的,唯獨肉包子每日都有。
姜幼寧看着面前的早餐,拿起肉包子送進嘴裡咬了一口,吃的很香。
南綿綿來的時候就聞見香味,她甩着手帕走進去。
春桃遠遠的就看見南綿綿來了,把腳收回來,“姑娘,三夫人又來了。”
話音剛落,就聽見南綿綿喊:“夫人。”
姜幼寧擡起頭,就看見南綿綿甩着手帕走進來,那身炫粉色的衣衫,格外的顯眼。
姜幼寧明知故問:“三夫人來有事嗎?”
南綿綿指着秀禾手裡的料子,嘴角噙着笑;“這是我大哥帶回來的蜀錦,新樣式,陽光下會閃光,很好看的。就像我身上這套,是不是好看?”
南綿綿一邊說着一邊轉着圈,給姜幼寧看。
姜幼寧看着南綿綿身上的衣服,“是很好看。”
南綿綿從秀禾手裡拿起料子遞到姜幼寧面前,“這料子秋天穿最好看,你趕明送去做一套,你穿身上肯定好看。”
“那謝謝三夫人了。”姜幼寧吩咐道:“春桃,你收起來。”
春桃上前從南綿綿手裡接過料子收起來。
南綿綿掃了一眼面前的早飯,與她每日吃的都不一樣。
“夫人,我還沒用早飯,不介意一起用吧?”
這麼多早飯,不吃就浪費了。
姜幼寧看南綿綿那樣子就知道她嘴饞了,蹭了好幾次了,也不差這次。
“一起吃吧。”
“謝夫人。”南綿綿提起裙襬在椅子前坐下來。
春桃拿來一副碗筷放在南綿綿面前。
南綿綿拿起筷子夾了肉包子送進嘴裡咬了一口,不忘誇道:“這肉包子是我吃過最好吃的。”
“那當然。”姜幼寧咬了一口肉包子,她可是最喜歡吃肉包子,不好吃那是不可能的。
春桃每次做早飯都會多做一些,因爲不知道姜幼寧會多吃哪一樣。
往常都會剩下了一些,今日南綿綿來了,一個沒剩。
春桃以爲南綿綿吃不了多少,沒想到人不可貌相,南綿綿都快趕上姜幼寧了。
南綿綿吃撐了,是扶着腰出了靈犀院。
“那些餐點可真好吃,也不知道姜幼寧從哪學來的。”
秀禾小心翼翼的詢問,“姑娘不是很討厭夫人嗎?”
南綿綿聞言眸色一頓,無奈地嘆口氣;“我討厭她是因爲勾引將軍,現在我發現,像將軍這樣的男人,勾引太難了。你看杜慧蘭,心機多着呢,嫁進來這麼久也沒勾引到將軍。不過我發現,姜幼寧比杜慧蘭好多了。”
秀禾覺得自家姑娘說的有道理。
“那姑娘還要勾引將軍嗎?”
南綿綿哼了一聲,“勾引什麼呀,將軍都不瞧我一眼,我難道要學脫衣服去勾引嗎?那和勾欄院裡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秀禾嘆了一口氣,“姑娘年紀不小了,再拖兩年年紀更大了。”
南綿綿剛有的好心情,都被秀禾這句給弄沒了。
回去的路上,遇見杜慧蘭,看她走的路線,好像是往靈犀院的方向。
“杜姐姐這是要去哪裡啊?”
杜慧蘭覺得晦氣,遇見誰不好?遇見南綿綿,遇見她總沒好事。
“我有事找夫人,你這是,從夫人那裡出來?”
南綿綿也沒隱瞞,“我剛去夫人那裡吃了早飯,剛回來,夫人那裡的早飯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撐了。”
杜慧蘭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南綿綿什麼時候和姜幼寧關係這麼好了?
還是南綿綿想巴結姜幼寧,讓姜幼寧幫她在謝璟面前說好話?
這種可能性最大。
“看來你與夫人關係不錯,我還以爲你會一直討厭夫人呢,原來也會上趕着巴結。”
南綿綿道;“人都是會變的,我與夫人無冤無仇的,現在關係近一點也理所當然,自然是不能與杜姐姐相比的。”
杜慧蘭哼了一聲,把巴結討好說的這麼好聽。
“我是公認的才女,與你這樣的蠢材,自然是不同的。”
南綿綿最討厭杜慧蘭總是把才女掛在嘴邊上,然後拿這點來攻擊別人,來顯示自己。
“才女有什麼用?你倒是做出一些讓我刮目相看的事來啊?耍嘴皮,誰不會似的?”
南綿綿說完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杜慧蘭看着南綿綿離開的背影,強忍着沒發火,每次都是被南綿綿幾句話氣的不成樣子。
可惜現在出不去,不然讓你好看。
杜慧蘭來的時候,姜幼寧正躺在吊椅上,百無聊奈的晃着腿,腦子裡卻有些亂。
杜慧蘭走過來,福了福身,“夫人。”
姜幼寧睜開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杜慧蘭,淡淡的問;“有事嗎?”
杜慧蘭道;“夫人,我想回孃家一趟,有些日子沒見爹孃了。”
姜幼寧也不能攔着她回孃家,到時指不定怎麼說她呢。
“你回去也可以,一個時辰回來,三夫人上次出去也是一個時辰。”
杜慧蘭聞言也不好說什麼,“謝夫人。”
杜慧蘭出了靈犀院,迫不及待的收拾回孃家。
將軍府與杜將軍府相隔不過兩條街,乘坐馬車很快。
杜慧蘭一回到孃家,看見杜夫人,就撲進她懷裡委屈的哭訴,“娘,姜幼寧欺人太甚。”
杜慧蘭把抄佛經被罰一事告訴了杜夫人。
杜夫人聞言當即就怒了,杜慧蘭從小嬌生慣養,那裡吃過苦頭?更沒有被罰過。
“她憑什麼杖罰我女兒?”
杜慧蘭哽咽着道:“她說她是將軍夫人,有權利責罰我。”
杜夫人氣的胸口發疼,即心疼女兒又有些無奈。
心疼女兒堂堂大將軍的孫女嫁給人做平妻,無奈,平妻也比不過正妻。
但不管如何,姜幼寧也不能這麼欺負蘭兒。
“我與你一同回去,給你討回公道。”
杜慧蘭抹了一把眼淚,“我聽孃的。”
杜慧蘭回去的時候,杜夫人陪她一同回去的。
姜幼寧剛用完午飯,打算午睡一會,管家就來通報。
“夫人,杜夫人來了。”
姜幼寧只是想了一會就猜到是杜慧蘭回去告狀了,杜夫人估計是來打抱不平的。
“請杜夫人進來。”
“是夫人。”管家出去後沒一會工夫,杜夫人和杜慧蘭便走進來。
姜幼寧是一品誥命,杜夫人則是二品誥命夫人,且,謝璟的官職比杜夫人的夫君要高出一個品階,按理來說,是要給姜幼寧行禮。
杜夫人仗着自己是長輩,姜幼寧年紀小不懂,不僅沒給姜幼寧行禮,還端着架子。
杜慧蘭也只是敷衍的福了福身,“夫人。”
姜幼寧坐直身子,擡眸望向杜夫人,“杜夫人坐下來說話。”
杜夫人笑了笑,算是應了,然後再椅子上坐下來。
姜幼寧問;“杜夫人來是有什麼事嗎?”
杜夫人理了理衣襬的不明顯的褶皺,這才擡起頭望向姜幼寧,嘴角一九噙着若幼若無的淺笑:“謝夫人,我女兒嫁金將軍府不少時日了,還沒來拜訪謝夫人。”
姜幼寧道;“杜夫人言重了,我作爲晚輩,杜夫人無需上門拜訪。”
杜夫人笑了笑,“都說謝夫人知書達理一點也不假,如此懂禮數會說話。”
杜夫人一頂高帽子壓在姜幼寧身上,看似誇姜幼寧,其實是覺得姜幼寧怎麼做都是應該的。
“杜夫人說笑了,我哪裡比得上二夫人知書達理懂禮數?”
杜夫人道:“我女兒從小就懂事,琴棋書畫一樣不落,我們可是把她捧在手寵着的,沒有受過半點苦。”
姜幼寧道;“那是自然,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也是杜夫人教導有方,把二夫人教養的很好,熟知侯門內宅裡的規矩,知尊卑,懂禮數,無需我多費口舌。”
杜夫人說這些話就是爲了提及女兒被罰一事,被姜幼寧這麼一說,她還怎麼說接下來的事?
“謝夫人說笑了,我女兒是手心裡捧着長大的,雖然很優秀,卻也才十七歲,即便犯些小錯,我和她爹也是不捨得打不捨得罵。”
姜幼寧掃了一眼杜慧蘭,她正在站在杜夫人身邊,不發一語的聽着,全由杜夫人來爲她打抱不平。
她收回視線望向杜夫人,“杜夫人不必過謙,能把二夫人教導的如此懂禮數,已經很厲害了,二夫人雖然年長我兩歲,卻同日嫁爲人婦,已不是閨閣中的小姐,自然不能與之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