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棲白道:“是謝璟想到的。”
薛疑聞言頓了頓,“原來如此,看來將軍也很喜歡吃這泡菜。”
姜棲白不置可否。
吃完晚膳,薛疑沏了一壺茶放在圓桌上,隨後坐下來,提起茶壺倒了一盞茶放在姜棲白麪前。
“那你這段時間豈不是很忙?”
姜棲白端起茶杯遞到嘴邊抿了一口,“嗯, 確實會很忙,待菜種下去,應該會閒一些。”
薛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視線望向姜棲白,清冷的月光下,他那張臉清潤,光影下的線條也變得柔和起來。
“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姜棲白喝茶的動作一頓,他自然知道薛疑指的是哪件事, 他側頭望向薛疑,見他正期待地看着他。
“再給我點時間。”
只不過在古代,勞動力更爲廉價,財主爲了掙更多的銀子,只會不停地壓榨百姓。
姜棲白淡淡地笑着:“價錢我已經準備好了,這是我寫的,你瞧瞧。”
趙德生得知將軍將軍夫人來了,忙讓人沏茶招待。
薛疑追問:“那你還要繼續考慮嗎?”
姜棲白輕笑,“做夢了?”
姜幼寧看着滿臉的褶子的趙德生,“那正好,我是奉皇上的命令來的。”
薛疑見姜棲白不說話不由得着急,不過他知道,姜棲白還是有顧慮的。
姜幼寧聞言掀開一角簾子朝外面望去,就可見到處是稻田,她問:“大哥,這個是哪裡?”
姜棲白:“……”他可不是,只不過是在現代罷了。
姜棲白似笑非笑地看着趙德生,“這地你不租也得租,不然,到了皇上那,怕是沒那麼好說話了。”
“那將軍夫人來有何事?”
他把合同拿過來瞧了幾眼,頓時臉色變了變,這是打發叫花子呢?
就像趙德生,手上有這麼多田地,還不是從百姓手裡的奪來的。
姜棲白只是笑,並未回答。
土財主姓趙,名叫趙德生,五十歲年紀,住着偌大的宅院,妻妾都有二十個人。
“你就是將軍夫人?”看着一點也不像,將軍夫人怎麼跟小姑娘似的?這句話他自然是不敢說出來。
比他院子裡的女人漂亮多了。
姜幼寧淡淡地道:“我就是,你是趙財主?”
回去的路上
姜棲白反問;“你的意思,你經歷過?所以遊刃有餘?”
“對對對,將軍夫人確實很厲害。”
他馳騁商場這麼多年,還沒怕過。
還要租十年?
他把紙又遞回去,“這地我們不租,我正好還要種稻子。”
姜棲白道:“快到了。”
趙的生帶着一家老小出門迎接,一看姜幼寧,他怔了怔,閱美無數的他,還是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
“那個趙財主的臉都黑了。”姜幼寧沒忍住笑出聲。
姜幼寧想到了一個詞,暴發戶。
趙德生一聽皇帝,不渝的有些激動,心想難道有好事發生?不枉他每日燒香拜佛。
“你們都別說了,我今早走的時候,我媳婦抱着我不讓我走,還想跟着一起來軍營,這裡都是大老爺們,多不好。”
姜幼寧聞言不厚道地笑出聲:“還是大哥厲害,租別人地,價格低有些不厚道,不過低價租土財主的地,那就沒什麼不厚道可言了,正好讓附近的村民來幹活掙些錢來貼補家用。”
薛疑道:“因爲你沒經歷過,你也怕面對這件事,也怕我對你做什麼。”
不然他不會不把話攤開來說。
李將軍舉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抹了抹嘴道;“我媳婦最近給我做了一件衣裳,非要穿,我一個大老粗,新衣裳穿出來弄壞了怎麼辦、”
趙財主聞言當然明白,皇帝想要徵用,他哪敢拒絕?只能吃個啞巴虧。
他今日過來,就是許久沒聽見動靜,想過來瞧瞧。
謝璟淡定地端起水杯遞到嘴邊喝了幾口水。
薛疑輕笑出聲:“你該不會是在害怕?”
姜棲白看着一向沉穩的薛疑,這會卻慌了神,他沒忍住又笑了, “我明白。”
薛疑道;“我都考慮過,我形單影隻,也無顧慮,你應該也是。”
“你忙着有空過來?不陪你弟弟玩?”
姜棲白問:“爲什麼會這麼覺得?”
姜棲白看着懷裡的妹妹,很容易想歪了,也不知道昨晚謝璟折騰妹妹到什麼時候才睡, 剛上馬車就困成這樣。
可想到阿寧沒給他做過衣裳,更沒有給他繡過花,早上他走的時候,她睡的比誰都沉,別提抱着他不讓走了。
乘坐馬車時,馬車搖搖晃晃,姜幼寧靠在姜棲白懷裡沒一會就睡着了。
因爲他還沒想好。
“我說你沒考慮就沒考慮過。”
所謂奪,其實就是借錢給百姓,利滾利,百姓還不上只能拿地抵債。
趙德生活了五十年,總感覺來者不善。
簫鈺兩手一攤,“還真沒有。”
走進大門就看見一顆非常名貴的大樹,再往裡走,便是前廳花園,花團簇簇,都是極爲名貴的花草。
皇帝的款子已經撥下來,姜棲白也開始忙碌起來,看地租地,姜幼寧跟着一起去的。
但他不是怕面對。
謝璟聽着將士們都在說自家媳婦,他覺得有必要說說自己的媳婦。
“你以前可沒有這麼關心過我,說吧,是不是有事求我?”姜幼寧一副我早就看穿你的表情道。
姜棲白舉着茶杯望向頭頂的月亮,其實, 他不是沒想過, 而是,覺得……
“好好的?”簫鈺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幼寧的肚子,難道他猜錯了?
害的他激動了半天,就這?
姜幼寧看着桌上的糕點,挑了一個她最愛吃的,一邊吃一邊問:“怎麼突然關心起我的身體了?”
“城外的趙家莊。”
姜棲白把事先準備好的合同拿給他看。
姜幼寧回到靈犀院,打了個哈欠,就看見簫鈺坐在樹下,翹着二郎腿,像是在等她。
姜棲白道:“那當然,這麼低的價格租十年,他每年得虧多少銀子?”
姜幼寧盯着他看了一會,直到看見他露出真誠不能再真誠的眼神後,她纔信了。
薛疑知道他是誤會了,忙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不怕面對你,你明白嗎?’
姜棲白用了最低的價格租下三百畝地,省了一大筆銀子。
姜幼寧望向姜棲白,姜棲白望向趙德生,“聽說趙財主有幾百來畝地,我們是來租地的。”
軍營裡, 剛經歷一場嚴格的訓練,大家正在休息。
大家的視線齊齊望向謝璟。
姜幼寧與姜棲白看着趙宅,不愧是土財主,宅子不僅大,裝潢上面也是非常的奢侈。
“哦,聽說這裡有個土財主。”姜幼寧之前聽說過,沒想到這次來租地會來這裡。
衆人反應過來,都笑着應道。
趙德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笑道:“租地當然可以,不過這價錢嘛。”
話音剛落,原本還有些嘈雜的軍營,這會變得鴉雀無聲,隱約聽見誰把水噴出來。
薛疑不解地看着姜棲白,“那你倒是說說,我哪裡沒考慮過?”
“弟弟有什麼好玩的。”簫鈺的視線落在姜幼寧的肚子上,又看了一眼姜幼寧,“你看過大夫了沒有?”
“他在百姓身上壓榨的還少嗎?不過這十年,百姓的生活會有很大的改善。”
他收回視線望向薛疑, “有些事,你應該沒考慮過。”
謝璟打了噴嚏,他揉了揉鼻子,心想不會是感冒了?
回到將軍府,姜棲白去忙着計劃招工的事宜。
等到趙家莊後,姜棲白帶着妹妹去見土財主。
趙德生一聽皇帝,不服氣地道;“我不信皇上還強要租我的地。”
承包田地,需要大量的勞動力,等於帶動了經濟。
“我媳婦也是,讓她別秀花別秀花,她偏要秀,我一個男子漢,穿帶繡花的衣裳像什麼樣子?”
姜棲白道:“強要倒不會,不過會徵用,這地是用菜供應軍營的,現在戰事吃緊,先有國才家,趙財主明白嗎?”
“嗯,也算是在做好事吧。”不過對於土財主來說,那就是壞事了。
趙德生笑了笑道:“小的正是。”
“沒做夢,睡得好好的,被噴嚏給打醒了。”姜幼寧繼續揉着鼻子。
“沒有啊。”姜幼寧在凳子上坐下來,視線望向簫鈺,“我好好的,看什麼大夫?”
“將軍夫人很厲害,將軍更厲害。”
姜棲白笑道;“我就是聽說了,所以纔來的,不是土財主嗎?他壓榨農民,我們就藉着皇帝去壓榨他。”
“我們是朋友,關心你不是正常?”簫鈺可不想說自己以爲她是懷孕了,想着結親家。
姜幼寧原本睡的好好的,突然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揉了揉鼻子,“誰罵我?”
只是,聽着大家還在說自己媳婦,他不說是不是顯得有些不合羣?
他清了清嗓子,“你們這算什麼,我媳婦天天纏着我說要。”
簫鈺走的時候,姜幼寧準備了一罈泡菜給他帶回去。
晚上,謝璟回來時,發現姜幼寧已經睡着了。
他坐在牀上,姜幼寧說過沒洗澡不能坐牀上的話拋之腦後。
看着已經睡熟的人,他也想穿媳婦親手縫製的衣服,也想穿她親手繡待圖案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