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到洪山,周遠海把老父母安頓好之後,就準備去柳雲忠家裡。老父親知道他的意圖後,指着他說:“遠海啊,你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咋這麼糊塗啊,雖說你和柳省長很熟,但你這樣貿然去人家裡提親,你覺得合適麼?最起碼得讓他們知道啊,還是咱們鄉下辦喜事規矩,我看不如還是請個介紹人上他們家的門去問一下,徵得他們的同意後,再一起商量婚事怎麼辦?”
周遠海停下了腳步,沉吟了一會兒,也是啊,這樣去確實有些唐突,雖然兩個年輕人的關係定下來了,畢竟他們家大人還不知道啊。想到這裡,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爹,是你說的對,我不是沒有娶過媳婦嘛,好,就照您說的,先找個人去老柳家去說說。”
他仔細地想了一下,介紹人這事還非崔向陽莫屬啊,難怪這老小子要我請他喝酒呢,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會去請他的。雖然崔向陽是他的下屬,但空着手去也說不出口啊,於是他又回到房間,拿出了兩條中華香菸,然後坐着車來到了刑警總隊。
剛下車,就見楊秋成從辦公樓裡走出來,楊秋成連忙問:“廳長來了,有事嗎?”
“沒事,沒事,老崔在嗎?”周遠海笑着回答,問了起來。
“在辦公室裡。”楊秋成回答。
“走,你陪我去找他。”周遠海說着拉着楊秋成來到了二樓崔向陽的辦公室,敲了敲門,然後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喲,廳長大人光臨,老崔我有失遠迎,還望恕罪。您請坐,秋成,看茶。”崔向陽嘻嘻地笑着說,楊秋成很快就泡好了兩杯上好的鐵觀音放在了他們的面前。
等周遠海坐定,崔向陽說:“周廳長,有什麼事您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何必親自跑一趟呢?”
“老崔,今天咱們不談公事,我有點私事找你幫忙。”說着,周遠海站起來將兩條中華煙放在崔向陽的桌子上,說:“這兩條煙給你抽。”
“別別,廳長,您怎麼能給我行賄呢?我堅決不收。”崔向陽笑着推辭。
“放屁!這兩條煙算行個什麼賄,我又不要你給我謀個一官半職的,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少啊?”周遠海指着他笑罵道。
崔向陽大笑了起來,望着楊秋成說:“秋成,你說廳長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而且馬上又要娶兒媳婦了,真是雙喜臨門呀,就這兩條煙,虧廳長拿得出手,也太吝嗇了吧?”
周遠海笑着說:“老崔,我就知道你老小子貪心不足,你說,你還想咋樣?”
崔向陽沒有說話,站起來拿着兩條煙拉着周遠海說:“廳長,您跟我來一下。”說着,他們來到了刑警隊辦公室,見大家都在埋頭工作,崔向陽大聲說:“大家把手上的工作停一下,擡起頭來,看看誰來了?”隊員們聞言都擡起頭,看見廳長大人親自來了,都馬上站起來給他行禮,齊刷刷地說:“廳長好!”
周遠海不知崔向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得揮揮手說:“大家好,同志們辛苦了,請坐下。”
崔向陽把手中的兩條煙都撕開了,在手上揚了一下說:“廳長見大家都很辛苦,特地拿兩條煙來犒勞大家,來,大家分了,每人兩包。”
“謝謝廳長!”他們都高高興興地朝周遠海道着謝。
“同志們,現在老崔我遇着難事了,請大家給我出出主意……”崔向陽說,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搖頭,心想,有你和楊副總隊在還有難事麼?大家根本不相信崔向陽有什麼難事。
“好,我問你們,你們知道裴雲龍同志嗎?”崔向陽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當然知道,裴雲龍同志可是我們警界炙手可熱的人物,也是我們省最年輕的副局長,還是咱們警界冉冉升起的一顆新星呢,誰不知道啊?”同志們七嘴八舌地說着,看得出他們的羨慕之心。
“可你們知道他的身世嗎?”崔向陽又問。
“聽說他父親幾年前遭受意外傷害身亡,如今他是個孤兒了吧?”他們之中居然還有人知道裴雲龍的身世。
“不錯,你說的很對,不過今天我告訴你們一個驚天的秘密,你們可聽好了,幾年前出意外的是他的養父,他的親生父親就是咱們的周廳長,而且還是昨天剛剛相認的。”崔向陽告訴他們說。
“啊……”隊員們一陣驚呼。
“你們說,周廳長憑空得到了一個兒子,一個失散了二十多年的兒子,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兒子,咱們的周廳長居然就拿了兩條煙來搪塞我們,你們是不是覺得特寒酸、特吝嗇?”崔向陽不懷好意地對他們說。
刑警隊員門心有靈犀地把剛纔收到的兩包煙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有膽大的說:“這父子相認一家團圓應該是最大的喜事,比生孩子還要高興,何況這個兒子還是個非常優秀的兒子。作爲廳長,這兩條煙不是寒酸,而是太寒酸了,去年老崔的孩子上大學還請我們上館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