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低下了頭,不知道能夠說什麼。
“我對玉容一點也不好。”花凝兒說着,哽咽了:“我打她,還罵她,不讓她和我二哥見面,拿我二哥威脅她,呵呵,你也覺得好笑吧,我拿我自己的親生哥哥威脅一個下人,可是那樣無恥的事情,我真的做出來了啊,所以我沒了孩子,是我的報應。”
浣碧吸了吸鼻子。
“孩子沒了,爹孃也不要我了,我以爲我會死,可是我沒有,我以爲皇上對我還有點情分,可是現在看來,皇上當時也只是爲了我姐姐的面子,沒關係,活下來就行了,雖然是生不如死,至少還有玉容在我身邊,可是我現在,終於還是害的她也沒辦法了。”花凝兒看着浣碧:“浣碧,你爲什麼跟着我呢?”
“奴婢是玉容姑姑安排來伺候您的。“浣碧很是天真的說道。
“呵呵,浣碧,你真是個大傻瓜。”花凝兒笑了笑,看着天空嘆息:“我這一輩子,大概也就這樣了,青春,生命,都會在這裡漸漸老去,消失殆盡,就好像每一個身處這裡的人一樣,不管曾經是輝煌的,還是墮落的,都終將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再也看不見過去的路是如何行走的。”
“娘娘,奴婢不懂什麼大道理,可是奴婢知道,玉容姑姑教過奴婢,要是你自己不懂的苦中作樂,沒有人會幫着你開心起來的,奴婢也是因爲這句話,才學會了不難過,其實很多人不願意來關雎宮,都覺得沒前途,可是奴婢想着,好好活下去,比那樣的生活有趣多了,您說呢?”浣碧沒讀過書,可是話說得很有道理。
花凝兒笑了笑:“你說的很對,比我說的有道理多了。”
“呵呵,娘娘開心就好,娘娘開心了,浣碧也開心。”浣碧看着花凝兒說道。
“對了浣碧,你是哪裡人呢?伺候了我三
年,我竟對你一無所知。”花凝兒說着,問道。
浣碧歪着腦袋說道:“奴婢也忘了,奴婢打小就被人牙子賣來賣去,早就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了,不過奴婢也知道,進了皇宮,就是皇上的人了,奴婢也不敢有二心。”
“呵呵,真是個傻丫頭,你現在伺候我,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就拿你當親妹妹看吧。”花凝兒笑了笑,“好了,我也乏了,你去做飯吧,我在躺一會。”
看着浣碧去做菜了,花凝兒眯起了眼睛,不知道是哪裡人嗎?這樣的藉口,也能拿的出手,倒也不錯,這樣的話,大家都省心了。
聽風閣。
王蓉兒託着下巴看着黃天驕:“黃姐姐,你說那個玉容姑姑是不是壞人啊?”
“何出此言?”黃天驕手裡忙着舞劍,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覺得她不是壞人,但是爲什麼她把莫姐姐嚇的好幾天不敢出門呢?”王蓉兒眨巴着眼睛,看起來無比嬌俏可人。
“你呀,少問點廢話,真的就可愛多了。”黃天驕收了劍,擦了擦汗,“對了,明天皇上就要見我們了,你準備的如何了?”
“要準備的都好了,但是,我有點害怕。”王蓉兒說道。
“這有什麼好害怕的,真是個傻丫頭。”黃天驕笑着將茶水一飲而盡:“好了,去吃飯吧,我也累了。”
“恩。”
楚居白無奈的看着花叢澗,眼神裡面的光明一點一點的開始蔓延:“你到底要這樣下去多久啊?就因爲一個女人,值得嗎?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一個垃圾,誰還會看得起你?何況是你愛的女人?”
花叢澗渾身酒氣,衣衫不整的揮舞着手裡的酒壺:“你別管我,別管我,我愛喝多少喝多少,反正我已經失去玉容了,我活着還有什麼意義?”
“那個女人值得你這樣放棄自己嗎?都這麼久了,她有沒有來看過你,哪怕是一次也好?有沒有?沒有吧,你何必還要在乎她的死活,何必把自己弄到今天這個地步?”楚居白恨鐵不成鋼的揪着花叢澗的衣領:“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除了小蝶,誰還會無怨無悔的守在你的身邊?沒有人在乎你,沒有人在乎你是不是過得好,你爲什麼要這麼折磨自己,也要折磨身邊每一個關心你的人?”
“……”花叢澗不說話,舉起手裡的酒壺又開始吞嚥。
“砰!”
楚居白一拳砸碎了酒壺,碎片四分五裂的摔在地上,辛辣的酒氣從花叢澗的衣服上蔓延開來,花叢澗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動,良久,他苦笑一聲:“我進宮,就是爲了和她在一起,就算是被皇上羞辱,發配來伶人館,我也不覺得辛苦,不覺的恥辱,因爲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知道我們終將會在一起,可是她呢?她背棄了我們的誓言,她不會再和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了,是我錯了嗎?”
“是!”楚居白大聲喊道:“你錯的太離譜了。”
“我錯了?我竟然做錯了,這麼多年的付出,竟然全是錯的嗎?”花叢澗說着,眼淚滾落在衣衫上,和酒液混在一起,辛辣苦澀。
“你錯在不該爲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一生的宏圖威志,你錯在不該愛上那樣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你錯在有眼無珠,看不到身邊值得珍惜的人。”楚居白狠狠地砸了他一拳:“這一拳,我是替小蝶打你的,多好的一個姑娘啊,你竟然就忍心這樣傷害她。”話音未落,又是一拳,“這一拳,我是爲了利民蒼生打的,你爲了一個女人,竟然就將黎民百姓至於炭火之上,你何其殘忍,何其冷漠,我今天非要打死你不可。”
“不要啊!”小蝶抱着酒壺,滿面愁容的走過來,老遠就看見喝的醉醺醺的花叢澗被楚居白按在地上暴打,扔了酒壺就跑過來,瘦弱的身子擋在花叢澗的身前,一雙眼睛固執的看着楚居白:“楚將軍,您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傷害我師父。”
“小蝶,你讓開,我今天非要打死這個混蛋不可。”楚居白氣得臉色發紅,大聲說道。
“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是我不該去找花玉容,要是我不把這些話告訴我師父,他也不會這樣頹唐不安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嗚嗚嗚,楚大哥,你打我吧,你罵我吧,是我不好,是我的錯。”小蝶哭的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楚居白看的更是心頭火氣,拽着花叢澗的袖子說道:“你看到了嗎?多好的女孩子,你爲什麼就是忘不了那個愛慕虛榮,心機深沉的女人呢?她有什麼好?”
“她多好,你是看不到的,只有我知道她有多好,只有我知道。”花叢澗苦笑着起身,看了一眼小蝶,冷哼一聲:“心機深沉?這皇宮裡髒得很,心機深沉的可不是玉容一個人,你罵玉容,是因爲你腦子笨,眼睛瞎,看不到玉容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