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的病情好了,順帶手的刺客也被抓住了,皇上高興,就連高一山也高興得很呢。
哼着小曲打算去給皇上準備更換的衣服,路過小廚房,看見了一臉難色的花玉容,也不免有些奇怪:“玉容姑姑站在這裡做什麼?不是要給太子殿下準備吃的嗎?”
花玉容不好意思的看着高一山:“高公公,方纔我那樣說你,真的不好意思,我以爲……我以爲你真的是那樣的人,一時氣急了,纔會那樣說你的,你不要介意啊。”
“雜家以爲還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呢。”高一山人隨和,笑着揮揮手,“姑娘也是烈性子的人,雜家心裡有數,不會亂想的。”
“那就好,我心裡一直不安,覺得自己錯怪了好人呢。”花玉容笑了起來:“不過公公慢走,我這裡有幾塊點心,你拿着吃吧,最近跟着我們風餐露宿,實在辛苦。”
“那雜家就不客氣了。”高一山知道,這個時候自己不接過來,就是不給花玉容面子,高一山在皇宮這麼多年,還沒見過皇帝對哪個女人這樣用心過,被罵了還要來眼巴巴的救她,高一山心裡也奇怪,不過是個貌不驚人的小宮女,竟也靠着皇帝的默許一步步爬到這個地步,這個女人,不可小覷啊。
看着高一山走了,花玉容心裡也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想着鍋裡準備的差不多的吃食,趕緊端出來,燙到手,差點摔了食物,還好沒什麼大礙,做的事西湖牛肉羹,還蒸了一小籠屜的包子,玄冷墨是最喜歡的吃小籠包的,這次自己做的小,只許墨兒吃兩個,再喝一碗粥,好好歇着就是,自己明日再做更好吃的。
想到這裡,心裡也是黯然,這裡的好山好水,自己終究還是要離開了,又要回去那個殺人不見血的皇宮了,有什麼價值和意義呢?自己多年爭鬥,到最後不過是爲了活着,可是終究是連最好的姐妹也失去了。
還有二公子,想到如今頹唐,整日喝酒的二公子,花玉容心中除了酸楚,就更是一種愧疚之情。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墨兒的屋子前,卻被炎陵阻止:“墨兒睡下了。”
“睡下了?”花玉容有點吃驚,不過想到那孩子如今身子剛好,睏乏也是常有的事,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爲難的看着手裡的食物。
這些東西要是不盡快吃了,就不新鮮了!
炎陵倒是好奇,拿起了那個粗糙的小碗仔細端詳:“這是什麼?肉糜嗎?”
“跟肉
糜差不多,這叫西湖牛肉羹,是太子殿下最喜歡吃的食物。”花玉容耐心的解釋到:“不過太子殿下睡了,那奴婢就……”
“我嚐嚐。”炎陵一點架子也沒有,已經端起來喝了,還頻頻點頭:“味道果然不錯,齒頰留香,這叫什麼,西湖牛肉羹?倒是絕妙,怎麼宮裡的語出從來不給我做這些呢?”
花玉容覺得好笑:“皇上千金肢體,這是百姓人家的粗茶淡飯,哪裡能夠比得上御廚的手藝。”
炎陵大口喝完,眼睛已經盯上了花玉容手裡的包子,花玉容心裡好笑,把包子也遞過去:“皇上嚐嚐奴婢手藝如何吧。”
“恩,好吃。”炎陵幾乎是一口一個,很快就吃光了一盤包子,還不忘叮囑花玉容:“對了,我說了,出宮在外,事從隨便,不要叫我皇上,你也不要自稱奴婢了,這樣見外,不好,恩,好吃,明天的早飯就做這個吧。”
花玉容看着炎陵吃的滿手流油,心裡好笑:“皇……先生近日爲了公子的事情,寢食難安,所以會覺得好吃,那我明日就做這個吧。”
“恩,這還差不多,對了,莊婆婆呢,我還打算去謝謝她呢。”炎陵說道。
花玉容先看了看黑了的屋子,低聲說道:“莊婆婆忙着製藥,又給公子驅毒,想來也是辛苦,如今先睡下了,明日再道謝也不遲,等公子的身子好得差不多,咱們在回宮吧。”
一說回宮,炎陵沉默了。
花玉容也不知道爲什麼,心裡沉重起來。
“那裡……唉,要是留在這裡多好,總是不用面對那些不想看到的人,不想面對的事情,就在這裡,過最簡單的生活,不好嗎?”炎陵低聲說道,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又似乎是在對花玉容說道。
花玉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其實我不知道那種生活我會更合適,可是我知道,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夠選擇的,就算公子的病好了,我們照樣查不出來是誰害了皇后娘娘,是誰害了公子,我還是要膽戰心驚的留在那裡,照顧公子,所以我不能自由,您也是,您要問了天下蒼生,爲了國家大事,照樣還是不能說走就走。”
“你說得對,是我自己不明白這個現實吧。”炎陵苦笑着說道。
“其實您已經做得很好了。”一路走來,百姓的生活都是安居樂園的,這足以說明炎陵住個皇帝當的很是稱職。
“可是我……並不想當什麼聖人,也不想讓自己的生命在那個冰冷的地方漸漸消失
,看着我的孩子,也要把歲月消失在哪裡。”今日的炎陵,似乎格外感性。
花玉容嘆息一聲,看着月上柳梢頭。
炎陵低頭,看到花玉容的臉,卻有些不明所以:“玉容,你的臉……”
“奴婢的臉上有斑點,有礙瞻觀,先生不要看了。”花玉容自卑的低下了頭。
“不是,你的臉,斑點好像沒有了。”真是奇怪,沒有了斑點的花玉容,竟然是一個絕色的美人,那樣清純無暇的臉龐,讓自己想起了很多人。
炎陵一時之間沉默了。
花玉容摸着臉,心裡突然震驚了,這段時間一直忙着照顧太子殿下,自己的藥效是不是已經過了,真是太粗心了。
花玉容一邊氣憤的罵自己,一邊跪下去:“奴婢先告辭了。”
“別走……”炎陵伸出手,卻只抓住了花玉容的衣角。
看着花玉容跑遠了,炎陵看着空蕩蕩的手掌,苦笑,自己一定是看花眼了,花玉容在宮裡那麼多年,一直都是貌不驚人的,怎麼會是絕色美人呢,皇宮裡面的女人,每個都恨不得美麗第一,哪有女子會刻意掩蓋自己的容顏呢。
看着皎潔的明月,炎陵低聲說道:“瑾兒,你在天上,還好嗎?”
回到房間的花玉容滿臉通紅,看着鏡子裡面的自己,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果然,斑點已經消失不見了,自己恢復到了以前的美麗容顏,這可怎麼辦。
絕對不能被發現,否則就是欺君大罪,自己也會被困在皇宮,被排擠,被欺凌,不行不行,想到這裡,花玉容想起了莊婆婆,對了莊婆婆一定還可以幫助自己的,當年可以幫助自己抹去美麗,今日一定也可以的,明日一早就去找莊婆婆。
想到這裡,花玉容的心裡面安定了許多,可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什麼?莊婆婆不辭而別了?”花玉容看着那個不諳世事的小丫鬟,心裡着急死了,“莊婆婆爲什麼會不告而別呢?”
“我也不知道,莊婆婆就留下了一份信。”小丫鬟把信件給了花玉容。
花玉容趕緊打開:孩子,婆婆走了,你也該回到你的地方去了,我前晚摸你的脈象,你的容顏應該刻錄愛要恢復了,這樣很好,你就可以大膽去追求你想要的幸福了,婆婆老了,幫不了你了,分別總是苦楚,婆婆不想經歷,就走了,你保重。
“婆婆……”花玉容哭了,那樣好的莊婆婆,自己還來不及孝敬她,爲什麼要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