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車到了之前蕭齊過生日的會所,我並不清楚彭震說的‘老地方’是哪裡,但是有種直覺就是這兒!
門童不讓我進去,我怒髮衝冠根本不想跟這些人多費口舌,直接說:“彭震讓我來的,你要是不信,自可以去問他!”
彭震的名頭果然很好使,很快就有人帶我進去,一路還不斷的交待,“彭總最近心情不好,你伺候的時候要多小心,要是惹怒了他,保管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冷哼!聽聽這話說的多想宮鬥劇裡的臺詞,說的我像是要去侍寢的宮女一樣的。
彭震那樣的人,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女人。我想想就壓根癢癢,真覺得自己沒活路了,彭震不放過我,那我這輩子也就全完了,與其這樣,還不如魚死網破。
等我進包廂看到彭震,二話不說就把包包衝着他打了過去。
“姓彭的,你有完沒完!這都什麼時間了,你讓我到這裡來,你還讓不讓我活了!”我怒氣沖天。
這段時間所有的忐忑跟以爲能離開的竊喜都化作憤怒,彭震就是能輕而易舉的毀了我的一切,我憤恨。
金屬包棱角鋒利,飛過去擦過彭震的臉就是一道血印子,他當場暴起,“你給誰甩臉子呢!啊!”然後不管不顧就給了我一巴掌。
彭震的力氣哪裡是我能承受的住的,我只覺得身體在瞬間飛了起來,然後墜落,重重的磕在一邊的茶几上,然後身體才徹底落地趴在地上。
包廂裡立刻就有了驚呼聲。
到這時我才察覺,原來包廂裡還有其他的人。
有個長的很溫婉的女人跑到我面前,一臉關切的問我,“你沒事吧?”
午夜時分,出現在這種場合的女人能是什麼人?看着她伸手想要扶我,我鼓起全身的力氣爬起來,“你別碰我!”
到此時我才突然醒悟,原來我一直頑固抵抗的,就是如今這樣的場面,被彭震隨叫隨到,出入這樣的地方,任男人玩弄於鼓掌!
我不想成爲這樣的女人,我身體縮着,“你們都髒!”
彭震聽到這話,當然又要暴怒,嘴裡罵罵咧咧就沒個乾淨的時候。
我眼前的女人還是拉我,看我抗拒就勸我,“我扶你走,別在這樣激怒他,他這樣的人,激怒他只有你吃虧的份。”
她說的對,可是,“我在他這裡吃的虧還少嗎?他怎麼不去死呢!”
“快走吧,他現在被陸憬年抓着傷不到你,你快點走吧。”她很真誠的樣子。
我真不是不是好壞,看出她是真心想幫我,吶吶的說了,“謝謝你。”
身上疼的厲害,我一瘸一拐的出了包廂。心裡荒蕪的很,虛脫了一樣的,我覺得我就像是要窒息的魚,想要奮力的跳出浴缸,卻每一次都會被玻璃板子擋住。我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向絕路,一次次的折騰,都無法令我解脫。
人剛走到會所門口,就被人從後面抱了起來。
我知道是誰,可我也知道這樣的時候被他抓住,等待我的又是什麼。
一路抵抗,連抓帶咬,都沒能逃離他的掌控。
他拖着我進了一間包房,進門就開始撕扯我的衣服。他的舉動我太熟悉了,手法粗暴又兇悍,口中託着我的舌頭狠狠的吮!
“還想跑?你跑到天邊我都能把你抓回來!”
含糊不清的說:“你就不能給我點面子,聽話對你來說就那麼難?!”
他從未把我當個人來對待,只要是個人就會有情緒、有選擇,而不是隻會順從,聽話!
我很想說,我是個人!
是!我是曾經逼不得已跟他有過一夜情,可因爲此,我就該讓他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嗎?我不甘心!
我不是逆來順受的人,也許是老天爺幫我,我手邊竟然摸到了水果刀,根本沒有猶豫就揮向了彭震!
彭震意亂情迷,退離的動作慢了些,手臂被我劃破了一道。
“你滾出去,不準靠近我,你滾!”我吼着。
身上的衣服被他撕的早已經沒了樣子,身體就這樣暴露在空氣中,我不想要讓他再得逞了,他的手摸在我身上,都讓我厭惡的起雞皮疙瘩。
彭震眯起眼,“別胡鬧,把刀放下。”
我知道在他眼裡我這樣的舉動可能真的很可笑,但我真的就是這麼想的,爲了躲避彭震,我什麼都可以放棄,房子,工作,季賀同。
一切的一切。
到了今天,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可他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手一轉就把刀架上了自己脖子,“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我說到做到!”
他這才怕,“行了,我不過去。”
“你出去。”不過來怎麼行,還要出去。
彭震忍着氣,轉身走了。
他一走,我就軟了,原地蹲下,全身都在抖。我不知道我今晚這麼鬧一場到底是對還是錯,更不知道未來是什麼。
可我就是不想在順從他,我能用的招數都用了,可沒有用,彭震就像是我的魔咒,無論我怎麼做都擺脫
不了他。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前世冤家,今生仇人。
過了一陣兒,有人進來,我立馬繃緊全身,準備應戰。
“你不要過來!”
對方果然聽話的站住,很溫柔的跟我說:“你臉上的傷很嚴重,如果明天還想見人,還想出去,就要處理一下。”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幫我?”我絕不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好心。
“我是從S市來的,今天之前從來沒有見過彭震,哦,對了,我跟的人是陸暻年,你有聽過他嗎?”
我不認識她嘴裡說的人,“跟彭震那個畜生關係好的,能有什麼好東西!”
她真的很有耐心的,伸出自己的手來給我看,我看到了很深的傷口,雖然已經長好了不少,可看起來還是怵目驚心的。
“你看,我當時痛苦的想要死過去。”她這麼說。
我想着她今晚出現的時間還有地點,也許她是跟我一樣的人,她自殺過嗎?
想到死,我真的忍不住了,眼淚開始掉,“我害怕,我連死的勇氣都沒有。”我跟媽媽那麼難那麼難的熬到了今天,我上大學的時候,嫁人的時候,都篤定自己這一生一定能讓母親快樂,能讓日子過的好起來。沒想到到了今天,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我媽曾經不數次的跟我說過,這輩子絕不能當見不得光的女人,這樣的警句早已經刻入了我的骨髓。
後來還有許橫的事情。
男人在我的世界裡,尤其是強勢的,有權有勢的男人都是可怕的,不可接近的。
過去對我來說太艱難了,所以到了如今,我纔會這麼想要得到安寧的日子,想要掙脫彭震的禁錮。一切都完了,我沒辦法了,我怕死,卻又得不到解脫。
“你要這個勇氣幹什麼?好死不如賴活着,你不活下去,怎麼知道自己不會走出痛苦呢。”眼前的女人還在勸我。
“真的能擺脫嗎?”我茫然極了。
這深重的讓我恨不得去死的痛苦,真的能擺脫嗎?
“一定會過去的,但是前提是你要保護好自己。”
她堅定的說着,我心中好像又燃起了希望的光,也許真的一切都會過去,我還會有幸福的家庭,心愛的工作,平安喜樂的日子。
會有的吧?一定會的。
手裡的刀落地,我如釋重負。
“我扶你去洗洗,你這身上實在是......”她說。
我點點頭順從。
剛纔被彭震撕扯過,我身上多得是曖昧的痕跡。
趁着我泡澡的功夫,她說出去拿些藥酒進來給我揉揉,否則明天絕對站不起來。
眼睛被暖融融的熱氣薰着,我腦袋有些迷糊。
被她叫醒的時候,她臉上有驚魂未定的表情,我知道她在怕什麼。這浴室極盡奢華之能事,光就是這浴缸,就趕上小遊泳池了,我要是在這裡面睡着倒下去,很有可能溺斃。
知道她是真的嚇到了,我反而安撫她。
“你叫什麼?”
“顧夏。”
“那你呢?”
“林枷。”
“林枷,你起來,我扶你去牀上睡吧。”
上了牀,顧夏拿出一托盤的藥膏藥酒,零零總總的有十多種,我有些發愣。
顧夏抿抿脣跟我說,“其實,他也不是完全不關心你的。”
我不出聲。
顧夏不再多說,跟我的腰上上藥,她不怎麼會,手法很生硬,我疼的滿腦門子汗。
“你要是疼,就叫出來。”
我已經疼的虛脫,“不能叫,要不然他會進來。”
爲什麼這樣篤定,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彭震一定在門口的。
我在疼痛中昏睡過去。
顧夏沒一會兒就走了,她纔出去不久,彭震就進來了。
我原本就睡的不踏實,他的腳步聲一靠近,我就徹底醒了。
只是不想睜開眼睛面對他,我閉着眼睛裝睡。
他也沒有說破,而是拿着熱雞蛋在我臉上滾。人半蹲在我牀邊,呼吸的熱氣都噴在我臉上,他掀開被子看了看我腰上的傷。
我聽到他嘶嘶的抽氣聲。
然後壓低聲音氣道:“你就不能聽話點,非要弄成這樣。”
聽話?怎麼聽話。乖乖的讓他強暴?
我懶得理他。
他坐在牀邊,繼續給我揉臉,動作一時輕一時重,顯然是控制不好力道。
溫熱的煮雞蛋在臉上轉,過了一陣兒,臉上的疼痛真的緩解了很多。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清醒已經天光大亮。
睜開眼睛,彭震還坐在我牀邊,動作都沒有換一下的,顯然是坐了一夜。我眨眨眼,沒敢動。
看到我醒來,彭震倒是很高興,問我說:“醒了?餓了沒有?想吃什麼?只要你說的出,我就能讓他們給你做出來。”
這樣的彭震對我來說是很陌生的。
他自顧自的說:“臉上的傷已經看不出來了,不枉
費我給你揉了一晚上。”
他太反常了。
我下意識的就要起來,一動就疼的抽氣,臉上的傷我看不到,腰上的傷卻是真疼。
“別亂動,想要什麼你說,我就給拿。”
我嚇的聲音都是抖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他對我冷言相向,拳腳相加,我都能理解,現在這樣噓寒問暖又是怎麼回事?
真是滑稽可笑。
我被他弄的一身傷,連牀都起不來,他卻還是不肯放過我?
輕輕搖頭,“我不懂。”
“這有什麼不懂的,我覺得你挺好,想要你在我身邊呆着,哪怕只是看着,我都高興,所以你就得給我乖乖呆着!”
原來是這樣。
跟買個玩具一樣的理由。
“我能說不嗎?”我輕聲問。
“不能!”熟悉的彭震又回來了,他冷着臉說:“你最好給我聽話點,嫌自己遭的罪太輕是不是!”
該來的還是會來。
他也許並不怎麼喜歡我,可是爲了佔有慾,他也得霸着我,就像家裡的玩具,就算自己不喜歡,也絕不能給其他的小朋友。
我猜到了今天,也曾奮力的反抗過,可是沒有結果。
彭震再接再厲說:“你媽看來對你很重要,你敢在跟我鬧,我不保證她能全須全尾的。”
早知他不會輕易放過,我除了順從還能怎麼做?
給人當情婦這種事,也不是沒見過。昨晚顧夏說的對,好死不如賴活着,總不能跟自己過不去。我已經傷的太多太重。
“我答應,不過我有一個小要求。”
“說!”
“我要回去上班,這個可以做到吧。”
彭震皺眉,“就你那破工作,有什麼好乾的,你要是想有個事幹,我給你找個輕鬆的。”
我搖頭,無論是當初跟章旭離婚的時候還是現在,工作都是我最後的底線,有了這份工作,我纔有逃離的希望。
“怎麼就這麼擰!”彭震氣呼呼的。
卻也拿我沒轍,“行吧,這事聽你的,其他的事情你都得聽我的!”
“嗯。”我順從着。
彭震露出個小模樣,“現在,吃飯!”
早飯真的很豐富,光是粥就有五種讓我選,彭震在旁邊盯着我,弄的我很不自在。
吃完飯,他開口就說:“往後你搬來跟我一起住。”
他說話從來霸道,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我知道既然答應了他,也就只能聽話,“那我給我媽打個電話。”
電話撥通,我媽都快急瘋了。
昨晚我整夜未歸,想想都知道我媽不會放心,聽到我的聲音就大哭,“你這孩子,跑哪裡去了,你這是要嚇死媽媽啊!”
我聽她聲音,也跟着哭。
嗚咽着說:“媽媽,我一個人先離開了,去外面躲一陣子,等我回來了,我再去找您。家裡的房子賣點的錢,你拿上,一定照顧好自己啊。”
我無法解釋爲什麼要離開家,要是跟我媽說我要去跟彭震住一起,恐怕她當場就能犯了心臟病。
我媽還是哭,口吻卻已經變了,“好好好,枷枷啊,你走了就好。你聽媽的話,那些男人不可靠的,你一定要離彭震遠一點,越遠越好。”
我哭着答應。
掛了電話,彭震大步走到我面前,拇指擦着我的眼淚,“跟了我就讓你這麼難過?”
我更是哭的不能自抑。
某些人願意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女人,要麼爲名要麼爲利,總是有所圖的,像我這樣被人逼着無路可走,只能妥協的人又有多少。
想想都覺得委屈。
彭震被我哭的心煩,“別哭了!”
他吼完,又說:“行了,我會對你好的,我不是洪水猛獸。你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還給我煮麪呢。”
要是當初知道他是個蘸上就甩不掉的人,我死也不會那麼做。
彭震表情溫柔下來,“我好久都沒吃你煮的面了。”
我別開頭,不理他。
下午彭震帶我離開會所,據說是要回‘我們的家’,我是沒有意見的,到了這地步,反抗是可笑的。
只是問他,“顧夏他們呢?”
不是說,是他的好朋友嗎?
“回去了,他們還有自己的事情忙,哪裡能一直留在這裡。”
我沉默下來,有些遺憾,沒有跟顧夏說聲謝謝,要不是她的勸解,我恐怕不會這麼快就想通。
顧夏說的對,無論遇上什麼事情,都不能放棄。
誰知道未來是什麼樣子的。
車子開回上次我住過的霞公府。
彭震抱着我,一路上不時親吻我的臉頰,捏捏我腰上的軟肉,還感嘆着,“這抱在懷裡就踏實了。”
我不出聲,任着他動作。
實在難以忽視,這個男人,真的好像永遠用不完要不夠似的。
他蹭蹭我,“感覺到了?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