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情事,饕足了身體,挖空了心。
我疲憊的腦袋發暈,不知道今夕何夕,彭震一身的汗抱着我直親,“美了吧?嗯?”
這樣直白熱辣的話,恐怕也就彭震能說的出來。已經連羞怯都沒力,圖有無奈在心裡,我推推,“身上好黏。”
這廝體力驚人,在情事上更是不知疲憊,折騰了我好久,不僅是他,就連我身上都是汗津津的。
沒有什麼愛情文藝片裡的唯美夢幻,現實中的情事不僅費心費神,而且場面兇殘。
彭震被我推的坐起身來,他的一身肌肉在夜色的照耀下像是每一塊都有生命。說實話,我沒有見過這樣的健美的身體。雖說我已是已婚少婦,不是什麼毫無經驗的少女,可事實令人無奈,我當年第一個男朋友就是章旭,後來結婚,到如今我見過的赤裸男人也只有章旭一個。章旭是那種白斬雞似的身形,根本沒有肌肉可言。
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戳戳他腰眼上的人魚線,這種東西除了在明星的照片裡,真實生活裡,這東西顯的極其不真實。
被我的手指碰觸,原本打算下牀的彭震側身過來看我。
對上他的眼睛,我下意識的就想要握拳,他的眼睛太深了,深的似乎要將我陷下去。
“怎麼?喜歡?”他眼中帶着閃閃的光。
我扭過頭去不看他,如果只是看皮相,這個男人堪稱完美,每一寸都彰顯着雄性的魅力。可我並不是追星的小粉絲,明白生活真實的樣子是什麼,有過章旭的前車之鑑,我哪裡還敢放肆自己的感情。
一遍遍的告訴自己,眼前的男人不是我能去動心的。
他距離我太遠了,就像是這午夜裡的一個夢,夢醒了,美夢也好噩夢也罷,就都沒了,什麼都不會留下。
彭震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男人,看我樣子,他擡手就把我抱了起來,不是溫柔的抱,而是託着臀部抱小孩似的舉起來。
我的肚臍正對着他的臉,人被他高高託着,就這麼赤條條的暴露在空氣中。
我又急又氣,“你放我下來!”
“不放!”
不僅不放,他還伸舌頭舔我的肚皮,癢的我扭動身體,可是我太高,又沒可以支撐的點,這麼一扭,人好像要在空中無依無靠的樹枝,下一刻就會折斷一樣的。
我嚇的伸直了手抱住彭震的頭,惱的揪他頭髮,“你快放開我。”
他直接抱着我站起來了,我驚的尖叫。
這男人個子高的很,自己就有一米八幾,我被他這麼抱着,比他還高了大半個身子,忽閃忽閃的隨時都要掉下來的感覺令人恐懼。
“彭震!”我大叫。
心裡將這人罵了個半死,虧我剛纔還因他的模樣微微動心,真是瞎了我的狗眼,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神經病!
彭震被我叫的不耐,擡手給照着我的屁股給了一巴掌,“吵什麼?你不是說身上不舒服,我抱你去洗澡!”
“洗你奶奶的頭!”我怒道。
長這麼大,我還是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來,小時候我媽管得嚴,後來我自己又當了老師,這樣的話,必然是不能說的,可是彭震這人,泥人都能逼出三分火氣。
彭震聽我這樣沒形象的亂叫,哈哈大笑,手一轉,我身體下墜,嚇的連喊都沒聲音了,然後他就像扛米袋子一樣將我打橫帶進了衛生間。
跟會所一樣巨大奢華的浴缸,彭震放我坐在浴缸邊沿上,然後伸手開了水。
我被他顛三倒四的折騰,頭暈眼花的想吐。
“怎麼?還不樂意呢?跟你說,爺長這麼大,可是第一次伺候人!”彭震自說自話的自己還挺美的。
我煩透了他,怎麼就不能讓人歇歇呢。
怎麼就這麼能折騰!
不說話,他就不老實,摸摸這,動動哪兒,總歸是不消停,我憋着氣,就是不理他,說什麼也不理!這廝沒辦法了,竟然伸手推我,我毫無防備,腦袋向後,整個人跌到了浴缸裡。
浴缸裡的水已經挺多了,倒是沒有讓我撞到頭。
可是這麼一點預兆都沒有的落入水中,哪裡有好受
的,鼻子嘴巴里面都灌了水,嗆的這個人都要窒息。
等彭震發現不對,將我撈出來,已經晚了。
他猛拍我的後背又是吹氣又是壓胸口的,我才喘過一口氣來,劇烈的咳嗽,簡直是那種恨不能把心肝腸胃肺都咳出來的咳法,全身上下都牽扯着疼。
滿鼻子滿臉的水,眼淚跟着一起往下掉,咳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你滾!”
跟這人在一起,我就沒有不受傷的時候,無論他是什麼樣的,到最後受傷都是我,我自己都替自己委屈。
彭震也懊惱,用手把我蓋在臉上的頭髮往後捋,“我就是想逗你玩兒!誰知道你這麼弱,竟然這樣都能淹着。”
我哭的更慘,我差點丟了性命,他竟然說是逗我玩兒。
氣的臉都腫紅,恨恨的說:“我知道,我在你心裡根本就不是個人!”但凡把我當人,怎麼可能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說白了,就是拿我尋開心,至於我的死活,他哪裡會管。
彭震原本還想反駁來着,可看我樣子實在慘,到嘴邊的話又變了,“你彆氣,我給你洗澡好不好?”
“你快點滾出去!”誰要他給洗澡,他能放過我,我就燒高香了。
偏這人是屬驢的,打着不走,牽着倒退,我讓他走,他就不。抱着我進了浴缸,仔仔細細的給我洗澡,先開始還滿臉歉意很溫柔的樣子,可是洗着洗着就變了性質。
“想不想在這再來一次?”他賊心不死。
我萬念俱灰,隨便吧,反正我說了也不算。
結果.......他就真的又來了一次。
出衛生間,我還是被他抱出來的,在水裡有阻力,更費體力,我已經徹底腿軟的站不起來了。
抱我上牀,彭震給我吹頭髮。
我閉着眼睛,根本不睜眼,累是一方面,不想看他是另一方面。
“還生氣呢?我剛纔把你伺候的那麼美,你叫的那麼歡,怎麼氣還沒消?”他拿着吹風機嘀嘀咕咕。
我聽着呼呼呼的風聲睡着了。
“真是屬豬的,下午睡了一下午,起來連飯都沒吃,又睡?”彭震吹完了頭髮,搖醒我,不讓我睡。
人在疲憊的時候最討厭被打擾,我也是這樣,而且現在的情況是,讓我疲憊的人是彭震,打擾我的人還是彭震,我簡直覺得無處可逃。
“就不能讓我歇會兒嗎?啊!”我坐在牀上崩潰大哭。
剛纔嗆進腦子裡的水,這會兒真想全哭出來,我恨不能給彭震磕頭了,“彭五爺,彭老總,彭神仙,我求求你,讓我安靜會兒行不行?我求你了!”
再沒有過這樣悽慘的時候,想要一個人待一會兒,真的,能別跟我說話麼,能別理我麼。
“不行!”彭震比我還理直氣壯,“你不累啊,晚飯還沒吃呢?”
我眼前發黑。
怎麼不累,我快要累死了,不止身體累,心更累。
我額頭埋在被褥中,真的覺得舊社會被三座大山壓迫的勞苦人民恐怕都比我快活。可又有什麼辦法,我要是不去做飯,這位少爺能活活折磨死我。
“行行行,我去做飯還不行!我去!”我給自己鼓勁兒,想爬起來去做飯。
彭震一把將我抱住,“誰讓你做了,你腿軟的站都站不住,你忘了!”
我擡頭看天花板,真的哭都沒有眼淚。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不讓我睡覺,要吃飯。我去做,又不讓做。
有沒有這樣折磨人的啊。
彭震抱着我,特別豪氣的說,“你等着,我給德順樓打電話,讓他們送點好東西來。我今天都被你掏空了,得好好補補。”
我徹底一口氣沒倒上來,嗆的又咳嗽。
“你這身體也太差了,趕明兒跟着我一起健身去。”
愛說什麼說什麼,我根本不理他。
事實證明,有錢能使鬼推磨,就這麼三更半夜的,彭震還真讓德順樓給送了一趟外賣。正好電視里正在轉播球賽,彭震看着球賽吃夜宵,別提多愜意。
我就納悶,“這都後半夜了,德順樓的廚子不下班啊?
”
彭震往我嘴裡塞了塊羊肉,跋扈非常的說:“我彭老五要吃,就是廚子已經洗了屁股上牀臨門一腳,也得給我乖乖的偃旗息鼓,進廚房做飯!”
這男人滿腦子的黃色廢料,說話就沒有正經的時候,我徹底閉嘴不說了,跟着他看球賽。
我這種不懂球的完全就是看熱鬧,尤其是看到最後失敗的那種隊伍的隊員滿臉淚水的揮別的時候,悲從中來跟着電視裡的人一起掉眼淚。
彭震弄了溫毛巾來,毫不溫柔的蓋在我臉上,罵道:“你怎麼貓兒尿這麼多!”
我整張臉都在毛巾裡,他手勁兒大,毛巾摩擦在臉上,微微的疼。
今天這一天,我都不記得自己哭了多少次了。從小我媽就教育我要做剛強鐵漢,不該哭的時候一滴眼淚也不要掉。
這麼多年,我一直都秉持着這個觀念,很少哭。
可萬事都有意外,彭震就是我的意外,碰到他,我的淚腺像是開了閘,根本控制不住。一樁樁一件件,哪有一件不值得哭的事情。
吃完飯,我鬆口氣,總算能歇着了。
“不行,剛吃完就睡,對消化不好,就你那個小身板,別明天又病了!”彭震拉着我,“走,跟我出去散散步。”
大半夜的去哪兒散步,遇鬼還差不多!
可我拗不過他,只能跟着彭震一起頂着夜風在樓下逛了一圈,他這才滿意,放我回去睡覺。
有些事,還真是說不得,好的不靈壞的靈,邪門的很。
第二天,我重感冒發高燒。
能不病嗎?我自己都覺得該!太應該了!就我這兩天被彭震折騰的,生出什麼毛病來,都是正常的。
我鼻子徹底不通,頭疼欲裂。
彭震氣的在窗前直轉悠,看的我腦袋更暈。
家庭醫生被彭震大呼小叫一通嚇唬,還以爲是生了什麼絕症呢,來一看我的情況,鬆了一大口氣說:“就是尋常的感冒,養一個星期就好了,放鬆心情,別太壓抑。”
“胡扯!普通感冒能高燒四十度?你當我是傻子!”彭震心情不好,口氣衝的很。
醫生大概是早已經習慣彭震這樣了,不動怒,反而好言好語的說:“林小姐的身體底子跟你不能比,女孩子本來就弱。”
彭震歪頭看我,好似這才發現我是個女人一樣。
感冒藥裡都有安眠成份,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天,彭震就守了我一天。
“等你好了趕緊跟我去健身,你這身體太破爛。”給我喂稀飯的時候彭震唸叨。
我應了聲,沒多說什麼。
我病了也不是沒好處,我整天昏睡,減少了很多跟他相處的時間,除了三頓飯,我們幾乎沒有交流。
彭震其實不說話的時候多,就守在我身邊盯着我看。
病情重的時候,我沒感覺,稍微好一點我就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的彆扭,睡個覺而已,他這麼盯着看,算是什麼意思。
我善解人意的說:“你要是有事就去忙,這感冒不是大病,養一週自己就好了。”
確實有事情等着處理,不過他不放心把我一個人留在家裡,提議說:“要不你跟着我去會所?”
那麼個聲色場所,我本能的排斥,而且上一次在那裡,彭震打了我,我不想再去那裡。
“我不去。”我搖頭,怕他不同意,我又說:“到了那裡就想起上次的事,臉疼。”
提起上次的事,彭震有些彆扭,“你怎麼這麼記仇,都過去那麼久了。”
纔不過幾天的時間,我記憶猶新,不僅沒忘,反而記的更清晰了。
彭震拗不過我,交待了好多事情之後,才放心走,“你再睡一覺,我最多兩個小時就能回來。”
他前腳走,我還沒鬆口氣,就聽到門鈴響。
簡直陰魂不散。
滿心無奈,爬起來走出去開門,不滿的問:“你是不是忘拿鑰....”
擡頭看清,門外的人根本就不是已經離開的彭震,而是幾天沒見的季賀同。
“你......”
“林枷,跟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