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旭家很傳統,平時都是我婆婆忙忙叨叨的張羅事情,公公極少參與意見,可一旦公公開了口,那就是一槌定音的,沒人去反駁。
此時他這話這麼一說,似乎是這個家的權力巔峰下達命令,我能做的唯有執行。
只是我並不願意,“我是一定要離婚的!”
離婚的念頭從開始萌芽,然後歷經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事情,早已經在我心中紮根成長,無論如何我都是不會再跟章旭過下去的。
“枷枷,章旭都已經被他爸打成這樣了,難道你還不滿意?!你心怎麼就這麼狠呢!”婆婆對着我聲淚俱下的指控。
我被婆婆早已經不報什麼希望,她總能把所有事情的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閉閉眼,我堅持自己。
章旭他爸沉默了片刻,開口說:“你們中間的官司,他媽都已經跟我說了,章旭做錯了事情,我們教訓他,可你也不清白了不是?聽爸一句勸,退一步海闊天空,女人離了婚,生活的難處你可以問問你媽媽。”
這話完全是‘男權思維’下的產物,章旭只是做錯了事情,而我曾經的污點就是罪無可恕。
不僅如此,他還將我媽也帶入了進去。
我扭頭有些擔心的看着我媽,單親的事實我早已經接受,可是當年失敗的婚姻對我媽來說,卻是最殘酷的過往。
對上我的眼睛,我媽似傷痛似覺悟的說:“對,章旭他爸說的對,你不能離婚。”
來自章旭家的反對,是意料之中的,但是我媽的反對,卻是我不能接受的。
“爲什麼?!”我不服。
我媽拿手背擦擦臉上的眼淚,“枷枷,我比誰都明白,一個女人想要在這個社會上立足,有多難!”
聽到這個,我婆婆自然是要見縫扎針的,“說的就是!你媽當年還生了個你呢,都被夫家掃地出門艱難半生,現在你給我們章家一男半女都沒生下,上躥下跳你還有理了!要不是我們家仁義,早把你這樣的媳婦搡出門了。”
她對我的種種攻擊,我都能接受,但是他們口口聲聲拖着我媽,實在讓我難以容易。
在老一輩人的心裡,離婚就是大逆不道,我很小的時候父母離婚,後來問過媽媽,爸爸呢。媽媽只會哭着說,爸爸不要我們了。
時間久了,我也就不問了。
這是我們母女心中最深的傷痕,現如今卻成了對方攻擊我們的最佳武器。
那種複雜的難以言明的情緒在我的心中膨脹,我站起身來,對上我曾經非常尊重的長輩,決絕的說:“這個婚,我是離定了!不僅要離婚,還要章旭淨身出戶!我就是要讓你們看看,我是女人沒錯,可我比章旭也不差什麼!”
我公公氣的站起來,對於他來說,我今天是極大的挑戰了他在家中的威嚴地位。
婆婆同樣怒不可遏,“好話不聽,有你吃虧的時候!你以爲天下都聽你的?你將來的下場不過就是你跟媽一樣,老無所依,一輩子被人瞧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