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七天假期(七)
從香山再回北京,也就宣告遊樂和袁錚的假期進入了倒計時階段。
最後一天的晚上,他們去了北京海拔最高的地方“北京亮”餐廳吃了晚餐,窗戶邊的位置可以看到遠處的故宮黃瓦紅牆,從晚霞渲染天空到華燈初上的霓虹閃爍鳥瞰全城。
遊樂必須得承認,袁錚這人看着外表性格木愣愣冷淡淡的單調無聊,可是內心裡是個會爲愛人上心的浪漫男人。從某方面而言,袁錚是非常符合遊樂這個偏中性“gay”對男朋友的定義。
當然,這是一個情侶喜歡光顧的浪漫餐廳,所以他們兩個人高馬大的男人面對面的吃飯多少有些顯眼,但是與一些特殊情侶們不同,他們已經習慣被人關注,有時候,世界冠軍的身份給他們帶來的麻煩還要更多一些。
兩個人快吃完的時候,他們斜對面的一張桌子突然騷動了起來,打扮得及其靚麗的女性看着手心裡閃爍霞光的戒指捂住了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方形格子布裝飾的餐桌上擺了幾盤精緻菜點,一盤精美的奶油蛋糕尤其顯眼。
求婚的男人緊張地站了起來,走到女人的身邊單膝跪下,說:“嫁給我,我會愛你寵你一輩子,不離不棄。”
女人或許在猶豫,又或許在矜持,店員們恰到好處的鼓掌叫着:“嫁給他!嫁給他!……”
遊樂頓時興奮了,也跟着節奏叫:“嫁給他!嫁給他!……”
女人在鬨鬧聲中,紅着眼圈點了頭。
男人一把抱住未婚妻,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遊樂也跟着開心地笑了。
袁錚着迷般的看着遊樂,不太明白這小子爲什麼無時無刻都充滿熱情?可是每每這種時候他都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離開餐廳,小兩口的心情都很好,雖然身體略有疲憊,可以見證一場幸福的降臨總會讓人忘記自身的不適,所以袁錚略一思索,帶着遊樂又去了楓花園汽車電影院。
非節假日看電影的人並不多,遊樂抱着可樂和爆米花,吹着暖氣,透過擋風玻璃看着不遠處大屏幕裡的威武大猩猩的強勢演出。這是本月壓軸的強檔——猩球崛起。
……“咔擦咔擦。”
……“咕嚕咕嚕。”
……“咔擦咔擦。”
……“咕嚕咕嚕。”
遊樂輕描淡寫地問:“小錚哥,你說咱們倆能結婚不?”
袁錚張口回答:“能。”
遊樂轉目看他,詫異挑眉:“你想都不想就回答我啊?”
袁錚卻認真地說:“中國不讓結,我們就去國外。”
“……”遊樂舔了舔嘴脣,蹙眉道,“不是,我是說你爸媽那邊?”
袁錚卻斬釘截鐵地回答他:“有我哥。”
“呃……”遊樂詞窮了,訥訥半晌道,“你下這個決定會不會早了點?別唬我開心。”
袁錚乾脆轉過身,眼眸深邃墨黑,深深地看着遊樂:“那我問你,你會想和我結婚不?”
遊樂心臟莫名地跳了一下,掩飾般的笑了起來:“想啊!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神馬的,哈哈哈……”
袁錚將那句話送給了他:“那你也別逗我開心,我會認真的,很認真。”
遊樂愣了一下,不吃爆米花了,他撲上去咬住袁錚的嘴脣啃,塗了袁錚一嘴的爆米花沫子,遠處的大屏幕光亮閃爍,他笑得眉飛色舞燦爛無比。
袁錚蹙眉擦了下嘴。
遊樂說:“噁心什麼啊?我屁股你都舔過呢!”
袁錚說:“……能反悔不?”
“晚啦!”
袁錚從旁邊拿過可樂瓶子喝下一口,在嘴裡涮了涮,卡住遊樂的脖子就去親,遊樂哈哈的笑,打打鬧鬧嘻嘻哈哈,三兩下又抱在一起開親了。
從電影院出來夜已深,運動員公寓找就關了門,於是兩個人又在外面開了房。
本着最後瘋狂的原則,今天晚上他們也很瘋狂。
被汗水浸透的凌亂牀單……
濁重喘息的聲音……
熱情如火的擁抱……
像是把自己點燃了一樣去愛對方。
這是一個幸福的夜晚。
……
豐永嘉在運動員公寓大門外的天橋坐了一晚上,最後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發了高燒,最後無奈只能去了醫院。
疼痛無比的大腿,抽痛的額頭,軟綿綿的身體都在擠壓着他的大腦承受力,苦悶和疼痛都在身體發酵,讓他幾乎無法承受,有着一死了之的念頭……
……
第二天早上,袁錚把遊樂送回公寓後就去了訓練局的人力資源部,找到了豐永嘉的資料,按着上面留下的老家電話打了過去。
豐永嘉爲什麼還在北京?爲什麼對他依舊那麼怨恨?原因都是什麼?
當他掛掉電話的時候,這些疑問都有了解答……
豐永嘉帶着錢回過老家,甚至已經批好地蓋起了房子,可是在付尾款的前一週,老婆留下一張紙條和照片,取了卡里的錢就消失了。這一下,豐家就欠了一大筆的賬,再加上媳婦兒跑了這事在村裡傳得風言風語,豐爸爸氣急攻心中風癱瘓了。豐媽媽本來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如今既要還債,又要照顧老伴兒,身體也是搖搖欲墜每況愈下。無奈之下,豐永嘉只能找到昔日的同事介紹,再次回到了北京打工……
至於爲什麼豐永嘉的媳婦兒要跑?爲什麼豐家沒報警?原因倒也沒有出乎袁錚的意料之外。
豐永嘉好酒好賭,雖然都不算過分太過分,可是脾氣很不好,喝醉了、賭輸了就拿媳婦兒出氣。尤其這次回去,或許是腿傷疼痛,或許是其他什麼事兒,脾氣就更暴躁了,經常打的媳婦兒遍體鱗傷。於是媳婦兒不甘受辱下,去醫院做了驗傷證明,用報警來威脅豐永嘉,拿走了家裡的大額存款……
袁錚瞭解完事情前後,又諮詢了律師,本來琢磨着再見到豐永嘉的時候就把律師介紹給他,其實只要把賭和酒戒了,安下心來過日子,一切都不難。可是,讓袁錚沒想到的是,再見到豐永嘉的時候是那樣的方式……
……
假期結束後,他們再次回隊訓練。對於他們回隊後的第一次測驗,遊明傑表示了極大的不滿!
當然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體力是怎麼流失的……葉書文已經扒拉着做些什麼營養品給他們補補了。
文浩抽了空曖昧地撞着遊樂肩膀問:“這幾天很瀟灑嘛……”
遊樂還挺得意地“嘿嘿”笑,然後突然神抽抽地低聲說了句:“哥,原來只要多做點,後面真有感覺!”
文浩看着遊樂怪笑,附耳說道:“受方感覺不舒服只能說明攻方技術太差。”
遊樂贊同點頭,想了想,又說:“也不全部吧,還有受方夠不夠主動,畢竟是兩個人的事兒,舒不舒服都得告訴對方。”
文浩卻突然拍着遊樂的肩膀嘆氣,唏噓一句:“可憐啊……”
“什麼?”遊樂翻白眼。
文浩意味深長地笑,正好袁錚蝶泳到邊,他用不高不低的音量說:“你初戀和戀愛都是一個人,連個比較的機會都沒有,嘖,你說可憐不?”
遊樂愣神,然後“切”了一聲:“挑撥離間,好不好我們自己會探討,你別一嘴酸氣了,自己趕快找一個吧!”
文浩張嘴開貧,可是眼卻在岸上似有若無地掃了一圈……
遊樂小兩口回覆訓練兩天後,遊明傑就要求他們必須加訓,游泳運動可真是一天不練要用三天來補,這七天小長假幾乎讓他們的骨頭鏽死了,不加緊了可不行,明年的奧運會可是重頭戲,萬衆期待啊!
這天晚上,訓練局的游泳館里加訓的人並不多,十一月份已經進入冬季,人都有點冬眠動物的習性,天冷了會犯懶,所以游泳池放眼望去只有五個水道有人。二道的袁錚,三道的遊樂,四道的騰真摯,隔了一個道就是兩名女隊的巾幗們。
如今遊樂他們和隊裡的關係都不差,按理來說得一起走,可是女隊的一名隊員接了個電話說要先走,結果騰真摯就當護花使者去了,不到八點,泳池裡就剩下了他們小兩口。
在訓練時間,袁錚再次恢復到悶葫蘆的“真身”,素來認真專注,下水前就自己給自己定任務,沒游完任務基本很少會分神說話。
遊樂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袁錚,也不會覺得受到了冷落之類的不忿情緒,而且戀愛固然重要,游泳也可以說算是他的一半人生,所以訓練期間他雖然會和師兄弟說笑一下,可是卻不會偷一點兒懶,萬分留意自己的游泳姿勢。
所以,一時間,泳池裡就剩下“唰唰唰”的聲音在迴盪,甚至有些暗沉的感覺。
八點十分,泳池裡突然一暗,停電了!
遊樂正游到半路上,抓着水線就往頭頂上看,左邊不遠處傳來袁錚的聲音:“樂樂?”
“這兒。”遊樂回了一聲,“停電了?”
“應該是。”流水的聲音,袁錚迅速靠近,“看得見不?先上岸。應該很快就來了,保安會開啓備用電源。”
“嗯。”
兩人抓到手,一點點試探着往池邊挪……
“啪嗒,啪嗒!”不太規律的腳步聲從泳池那頭兒傳了過來,更衣室門口處一道手電筒的光束掃過,最後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袁錚遊樂啊,你們先起水,停電了暖氣設備也停了,再在水裡要生病,等我換線先。”一個帶着濃重山西口音的男人在門口叫嚷着。
袁錚就着光線扶着岸起了水,遊樂緊隨其後,兩人都在往那邊看,可是那人揹着光也看不清模樣,只能見到對方說完話就關了手電筒往回走。
腳步聲漸行漸遠,游泳館裡再次恢復到了黑暗,動盪的水面反射着兩扇天窗外的微弱星光,在這過大空曠的房間裡,竟然莫名的讓人有些壓抑。
遊樂取下泳帽,像只大犬一樣甩着腦袋說:“要不今天算了吧?我來這兒這麼久還沒見過停電呢,說不定換線要一會。”
“嗯。”袁錚點了下頭,抓住了遊樂的手腕,“走慢點,別摔着。”
“……至於嗎?”這麼說着,遊樂卻反手抓住了袁錚的手。
兩人一路摸索着往更衣室走,後半段路程視力本來已經適應了不少,可是一進入更衣室的門口又暗了下來。
兩人腳下都不自覺一緩,回憶着記憶裡的路線拐了兩個彎兒,臨近他們原先加訓完都會偷情的雜物間時,一道黑影夾着冷風就那麼突然襲來!
遊樂還沒來得及驚呼出聲,就被袁錚大力一拉,甩到了後面。
他撞在牆上,稀裡糊塗間就聽見一聲悶哼和身體碰撞的聲音,接着袁錚大吼一聲:“豐永嘉,我知道是你!”[競技]力爭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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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七天假期(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