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4忒他孃的委屈!
遊樂從游泳館一出來就想起了和姐妹花的約定,歉疚的急忙打了電話,改約了時間,今天實在是沒心情應付倆姐妹了。
他現在心壓的很沉,而且還是晃來晃去的,甚至還有點委屈。
去年他就知道自己對袁錚的感覺不一樣,也努力的忽視了那份在意,安撫自己當成是兄弟間的喜歡,琢磨着拖啊拖,再和女孩交往一下,說不定就回歸正途了。
當然,掰不回來跟不上主流他倒也不怨任何人,可問題是爲什麼他就是彎的啊?這跟一生注意飲食規律卻年紀輕輕得了胃癌有什麼差別?跟在自己車道安分開車卻被逆行駛的車撞斷了腿有什麼差別!?
能不委屈嗎!?
憑什麼這事兒就攤到自己頭上了?憑什麼就不能像個正常人啊?爸爸媽媽早早就不在了,這事兒沒地兒怪去,只能怪天怪命!可是那之後怎麼還來啊?難道還怪天怪命嗎?那憑什麼自己的命就和別人不一樣了?
遊樂就算再能給自己往大了開解,可到底有個極限,到了這個份兒上,他不埋怨不行了!不怨天尤人不行!不委屈不行了!
袁錚和遊樂並肩出了游泳館,聽到遊樂給姐妹花的電話後也莫名的不高興了,刻意快走了幾步,衝在了前面。
他討厭破壞自己和遊樂關係的任何一個人,文浩不喜歡,姐妹花不喜歡,有時候就算遊樂和教練撒嬌他也不喜歡……這樣的感覺很輕很淺,卻是確實存在的,而且隨着時間流逝,似乎越發的明顯了,讓他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他明白了,遊樂對他很重要……
從元旦回家,詩雨提出分手時自己失落卻不傷心的感覺,他就明白,他和詩雨間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感情又在這異地戀愛上給耗沒了。倆人和平分手,分開前還吃了一頓飯,然後一個往東一個往西,他走在路上,看着那陰下來的天,揣在包裡的手摩挲着手機,莫名的就想給遊樂打個電話……
說什麼?不知道。
或許只是告訴這個消息,說說自己除了家人就再沒親近的人了,你就是獨一個,最親的隊友,最鐵的兄弟,親密無間的那種。所以……我在你心裡也是一樣的吧?
“唉!”袁錚暗自嘆了口氣,立起的耳朵聽不到後面的聲響了,他腳下頓住,轉過了身。
入眼,就見到遊樂捂着嘴,惡狠狠地擦着自己的臉,被羽絨服的帽子遮擋的眼泛着水意,紅通通地瞪過來,帶着憤怒和委屈,帶着指控和悲傷,千萬種的情緒都在那雙眼底。
來不及隱藏的眼,轉瞬即逝的表情,就像天上突然掉了一個冰雹砸在了袁錚的腦袋上,頭重腳輕,雙眼昏花。
遊樂倒被袁錚突然地轉身嚇了一跳,吸了口涼氣,尷尬的一拉帽子,把自己的上半截臉遮得嚴嚴實實,揣着鼻音甕聲甕氣地說:“沒事。”
袁錚插在包裡的手倏然捏緊,臉寒的像樹上掛着的冰溜子,尖銳得滲人。
遊樂沒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乾脆腳下加快,三兩步超過了袁錚,最後甚至跑了出去,遁了,逃避了。
遊樂心驚肉跳地回了寢室,穿着外套就滾進了被裡,把自己像蟲子一樣裹着,一圈又一圈,嚴嚴實實的,面朝着牆就再也不動了。
開門的聲音響起,袁錚推門進來,冷空氣跟着灌了進來,輕輕的腳步滲出一股子懾人的寒冷。
遊樂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頭皮發麻頭髮都立了起來,在他身後,半米的距離,清晰地感覺到了袁錚的存在,那雙銳利的視線有如實質,戳的他後腦勺森森作痛。
“我……突然想我媽了。”遊樂嘟嘟囔囔地開口,說了一個牽強的理由。
“我媽是俄羅斯的美人,聽說俄羅斯那國家也很冷,所以到冬天我就想她……”
“聽說媽媽因爲喜歡爸爸所以都和家裡斷了聯繫,到現在我都沒見過姥姥姥爺,只知道媽媽家裡親人很多,還有哥哥弟弟什麼的……”
“當初,爸媽走的時候我太小了,都不知道哭,或許哭過也忘了,現在挺難得會哭一次,我對他們印象就幾張相片,都泛黃了……爸爸的比較多……”
“在體校的時候,我就在想,他們肯定都欺負我沒爸爸媽媽,沒地兒訴苦去……後來紀嚮明才和我說,是因爲我做人太囂張了……可我媽要是在,她肯定會管我,我要牛也在我媽面前牛……”
“沒幾天就要去日本了……我第一次出國,要我媽在,她肯定會幫我裝行李,肯定會說我最棒了,說我再苦都能克服,爲我驕傲……”
“我想她這麼誇我,特想……特想……”
“……”
袁錚的怒氣就在小孩這委屈的抱怨裡一點點的散了,看着在被窩裡的抽泣的遊樂,他蹲在牀邊摸上了褐色的小卷毛,輕輕地揉着,無聲地安慰。
這是不是真正的理由?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遊樂顯然在掏心了。
他從來沒聽遊樂抱怨過自己的出身,一直以來都那麼燦爛地笑着,好像父母的去世並不能對他照成影響,他的人生依舊充滿陽光和快樂,他看着前方大步向前,走得恣意瀟灑,走得讓自己不得不盯着他看,被吸引,甚至羨慕。
可原來……不是不在意,只是藏住了,給所有人看明亮的那一面,像是在發光一樣的亮。
胸口悶悶的做痛,心疼的感覺隨着血管流淌到四肢百骸,像是連着神經末梢都在疼着一樣,撫摸的動作是越發地輕了。
遊樂爲了掩藏一個秘密,迫不得已揭開了另外一個秘密,被迫剝開自己的小孩從最開始的辯解再到真情流露,最後開始後悔爲什麼要說這些?
哭泣不是殺手鐗,淚水不是討要同情的利器。自從二叔的女兒生下來,不停的哭泣聲換來二嬸一句“就知道哭哭哭,煩死了,哭多了誰有耐心理你”的埋怨後,他就突然明白了,只有親生的纔會這麼教訓,素來和和氣氣的二嬸那是在和自己客套,那不是真的親。所以……只有爸爸媽媽纔是最嚴厲卻又最寬容的人。
不想讓人煩,小心翼翼地改掉自己的缺點,讓所有人喜歡自己……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在做。
深呼吸一口氣,忍住眼眶裡的淚水,遊樂悶悶地說:“讓我哭會就好,你別管我。”
覆在腦袋上的大手動了動,卻沒離開。
遊樂又說:“你在這兒,我覺得丟臉,拜託……”
大手離開了……然後是放輕的腳步聲,出了門,消失了。
遊樂艱難地抽出手在臉上胡亂地抹了一把。雖然心臟還悶悶的,可是淚水卻停了。父母雙亡的事是事實,已經有那麼多年了,該埋怨的,該自我開解的,該做的都做了,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好控制。他只是覺得早前不該埋怨小錚哥,被自己喜歡不是小錚哥的錯,被個同性喜歡也不是什麼好事,多噁心啊?所以自己決不能埋怨,小錚哥纔是最無辜的那一個人。
袁錚離開後,遊樂又躺了一會,起身脫了衣服,又鑽進了被窩裡,直到下午訓練才起牀。
下午的訓練感覺很不好,渾身沒勁兒,發軟發酸,頭暈腦脹的難受,好不容易堅持完,上了回公寓的車套着帽子就睡了過去,等下車的時候,車上的人都知道他發燒了。
情緒浮動太大,迷迷糊糊地穿着淋溼的外套上了牀,之後又脫了衣服往溼被子裡鑽,寒冬季節的,不病纔怪!
發燒這事算不上大病,而且遊樂發的不過是低燒,遊明傑把人送到醫務室打針吃藥,然後遊樂就安安分分地躺在了牀上看電影。他是病號,人都讓着他,太難受了又睡不着,所以袁錚的電腦就貢獻了出來。
看一會,睡一覺,看一會,再睡一覺,一晚上的時間就那麼過去了。
第二天上午遊樂沒參加訓練,他這病也不用特別留人照顧,吃完文浩帶回來的早餐沒多久,師兄們就拿着泳具出去了,一時間,屋裡就剩下他一個人。
其實發燒不一定窩在家裡才舒服,至少遊樂不是,從骨頭縫裡泛出的酸意和鈍鈍的頭疼都讓他躺不踏實,只能給損友紀嚮明去了個電話,沒人接,肯定訓練中。然後又給雅雪打了個電話,一撥就通,三兩句就勾搭上了,說是到他宿舍來探病。
沒過10分鐘,人就過來了。
遊樂打開門一看,愣了一下。
門口俏生生站着的倆姑娘打扮的一模一樣,這還是第一次。白色大帽子的羽絨服,梳着整齊精神的馬尾辮,白色的寬邊髮卡,露出了飽滿明亮的額頭,勾起的嘴角含嗔帶笑的那叫一個漂亮,而且還是雙倍的,簡直就是靚麗的風景線啊。
“怎麼?”遊樂握拳虛遮着嘴,咳嗽一聲,“穿成這樣我都分不清楚了。”
左邊的女孩舉手:“雅麗。”
雅雪上前推着遊樂:“進屋吧。”
運動員公寓還是很有講究,至少男女隊員分的很清楚,女生去男生的單元還是挺打眼的一件事。於是遊樂擰腰讓開,等人進屋後就急忙關了門。
今天倆姐妹感覺怪怪的,話裡既夾槍帶棍的,也暗示的深意頗多,遊樂本來就腦袋疼,沒說到十分鐘就想把人攆走了,玩這無聊的猜謎遊戲還不如睡覺呢。
倆姑娘似乎也看出了遊樂臉色不好,相互對視了一眼,雅麗開了口:“遊樂,你是不是喜歡我們?”
“咳!”遊樂被口水嗆着了。
作者有話要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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