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6出發,日本
距離去日本還有三天,選手的名單下來了,遊明傑隊裡有袁錚、有羅鳴,而本該去累積經驗的遊樂卻沒印上去,再配着自打那天起就冷眼看人的遊明傑,遊小樂頓時慌了,心神不寧,轉摸摸地不知道幹嗎好,最終只能去抱小叔的大腿。
這天下午公佈成績,訓練完,遊樂快一步起了水,想要追上比他更快一步夾着工作本離開的遊明傑,卻不知道身後還吊着一個人。
文浩……跟在身後,遊樂這一茬又一茬的事,鬧騰得他也心神不寧,遊樂不會真的談女朋友吧?遊樂難道真的不能去日本?遊樂的小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以及……遊樂這越來越好的成績,註定了兩個人的漸行漸遠,難不成真要等到這孩子成年?成年後,出了國,拿了獎牌,接觸的人多了,長了眼界,還能看上自己嗎?
疑問很多很多,多得文浩有些鬼遮眼了。而說到底,還是那天推門進來的一幕刺激到他了。躺在牀上的男孩面色潮紅,額頭上頂着毛巾,睡得昏昏沉沉,趴在牀邊的女孩一頭亂髮,抓着遊樂的手,擡起頭的剎那是驚慌失措的神情。素來三人行的姐妹花剩一個了,那代表姐妹間的平衡被打破了,遊樂也做出了選擇。
那一刻,文浩覺得自己心都沉了下去,時至今日都是沒找沒落的難受。
文浩在更衣室追上了遊樂,男孩正在換衣服,雙眼一直盯着擺在衣櫃邊上的手機,咬牙切齒的帥氣模樣依舊那麼招人。
“別擔心。”文浩說了句,“要說全天下誰最怕你錯過機會,肯定是你叔,他說不定正等着你電話呢。沒事,態度好一點道歉,肯定有挽轉的機會。”
“……”遊樂低着頭穿衣服沒說話,他現在六神無主,說得再好聽都不如那個落選的事實讓他無法接受。“日短賽”是練兵的比賽,每年舉辦,隊裡每年都派人去參加,歷來都是帶幾個主力隊員,再帶幾個有前途的嫩苗子,在“水運會”上表現出色的遊樂早就給他留了位置。
可是他又知道,隊裡抓男女關係抓的很嚴,尤其是他這種早戀的,從上到下都不待見,爲了整頓風氣,扣他一次比賽,讓他做只砍了脖子的“雞”給“猴子”們看,以儆效尤這事不是不可能。
要是真這樣,他就真沒戲了。
“樂樂?”文浩套好秋衣和毛衣,歪頭看遊樂,“怎麼?”
“沒。”遊樂套好褲子,繫上拉鍊,就準備走,卻被文浩抓住。
文浩說:“等我,有事問你。”
一分鐘後,等袁錚他們進來,遊樂和文浩已經換好衣服從另外一頭走了,袁錚看着兩人在門口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拿毛巾蹭了蹭手,撥出去了一個電話。
“教練,是我。”
“嗯,沒事,就是問問遊樂的事。”
“嗯……嗯……嗯……知道了。”
很快,袁錚掛了電話,嘴角勾起了淺淺地笑,但是很快,笑容一收,面色冷峻,黝黑的眸底升騰起了一點點的小火苗。
遊樂和文浩並肩往通勤車的車站走,路上游樂給小叔去了兩個電話,全部在通話中,正巧車來了,倆人就先上了車。
遊樂坐在窗戶邊,文浩坐在旁邊,遊樂捏着手機看着窗戶外面心神不寧,文浩看着遊樂的側臉心思浮動欲言又止。
大巴車開得慢慢悠悠,走一步停十秒,遊樂的眼簾開闔一下,轉頭就看到了文浩正盯着自己的看,黝黑的眼珠子映出自己的倒影,框得嚴嚴實實,他愣了一下,說:“我是現在打還是一會回去打?”
文浩眨了下眼,收斂情緒,想了想說:“你也知道是因爲什麼事吧?你和雅雪真在一起?”
“沒!”遊樂回答的很乾脆,只是臨了又加了一句,“可她對我真好……都到這個份上了,我再搖頭,雅雪該多傷心啊。”
文浩沒說話了。
下了車,遊樂給小叔去電話,這次倒是接了,不想一問,人還在訓練局裡沒回來呢!
這下,倆人傻眼了,只能回寢室裡等着。
他們寢室從門口到客廳有一個鐵絲,專門用來冬天晾泳具,這季節,衣服晾一個星期都幹不了,於是他們每個人手上都有十來條泳褲,輪着穿,溼漉漉的褲子掛的滿屋子都是,一眼掃過去,黑壓壓的一片,也不是沒有拿錯泳褲過。
文浩擡手擼出一截位置,把自己的晾上去,然後又從遊樂手裡接過冰冰涼涼沉甸甸的溼泳褲,細緻地掛好,低聲說了句:“樂樂,你看過片嗎?”
“嗯?”遊樂心不在焉地看人。
“。”
“?”遊樂的精神瞬間集中了!這話不像大師兄這種人說的啊?難道里子換成白文斌了?張口就問這個,也太重口了吧?
文浩斜睨着遊樂笑,擡手揉了揉他腦袋:“沒話找話說,沒啥……等下你和教練好好說,實事求是的,把你的顧慮給說了,他肯定能幫你解決,你自己還是別想太多了,哪兒有那麼多的顧慮啊?你和雅雪鬧成這樣,要真能在一……算了,進屋吧。”
很快,遊明傑和袁錚他們坐一趟車回來了,遊樂被叫到了小叔的寢室裡挨訓。
其實雅雪那邊早就交代了,自己和遊樂什麼事都沒有,就是過去找人玩看着生病,留下來照顧的,遊樂這邊說不說問題都不大。
當然了,名單裡是有遊樂的。
遊明傑就是故意嚇唬遊樂,他特怕遊樂早戀,腦袋熱血一衝,就像他大哥、遊樂的爸爸一樣義無反顧地從國家隊退役了。這麼大的小孩正值叛逆期,他要是勸不回來人,他找誰哭去?所以就出這麼一招,嚇嚇遊樂,讓他提前明白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環境,給他腦袋裡的弦擰上一轉,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當然了,教訓大侄子的過程很順利,小孩被他唬得一來一來的,掉了兩次金豆豆,最後保證自己絕不早戀,還豎了三根指頭髮了誓。
時間不會因爲某個人的情緒低落、委屈難訴而停止流動,人的適應能力永遠是最可怕的,而遊樂在具備超強適應能力的同時還具有強大的自我療傷手段,讓一切都過的那麼平平安安,順順遂遂。
陽曆2010年2月8日,國家游泳隊的參賽選手整理行裝,乘上了飛往日本東京的航班,參加每年年初舉辦,爲期兩天的“日本短池游泳公開賽”。
不得不說,日本在游泳這一塊做得比中國好,尤其是這個短池公開賽是每年年初爲數不多的高水平游泳賽事,曾經誕生多項世界紀錄和亞洲紀錄,很多國際游泳名將也很給面子,遠渡重洋來到這個小小的島國比賽。
或許……和大賽的獎金不無關係。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游泳遊好了也能賺錢,這是不爭的事實。幾年後,遊樂才知道,級別不同,受邀參加這個比賽又是個什麼樣的價碼,至少夠他買很多很多的“愛瘋”了。
不過他現在只是個普通的選手,一個首次在國際比賽上露面的新人,嫩嫩的,翠綠的,像是能掐出水來的新苗子。
開年大賽倍受中國國家游泳隊的重視,這種具有一定影響力的比賽可以說是對09年年底的幾個月冬訓成績的最好檢測,也是爲今年七月份的羅馬舉行的國際泳聯世界短池錦標賽做準備。
隊裡派出了除傷病養傷的李翱和在澳大利亞訓練的穆小力外的全部主力陣容,以及三名新鮮出爐的小將,由總教練周明率隊,在北京時間,2010年2月8日的下午抵達日本東京,併入住了大賽方提供的賓館。
一人一間,一共18間,女子主力隊員6人,兩名有培養價值的小將,男子主力隊員7人,兼帶遊樂一個,剩餘的是兩名教練和一名助理。
這次,遊明傑沒撈到機會過來,因爲他硬把羅鳴塞進去比賽隊伍,導致總教練黑了臉,原本預着他的份沒給算,罰他在隊裡帶訓。
在遊明傑的小隊,新鮮出爐的主力隊員袁錚是肯定入選選手名單了,而隊裡培養新生代,新人裡表現亮眼的遊樂也不在話下,於是剩餘的人沒有資格倒也心甘情願,只是苦了既算是一線末尾,又算二線牽頭的羅鳴,這機會給是不給?
如果可以,爲什麼不給?
遊明傑對羅鳴這孩子是真的又愛又恨,只能盡力了。
“日短賽”是個很短很激烈的比賽,來去匆匆。下了飛機放下行李,總教練周明就把人拉到了東京辰巳國際游泳館適應場地。
遊樂在放行李的時候頓了一下,視線落在了擺在牀頭的筆記本上,這是臨出門前文浩硬塞給他的筆記本電腦,沒說爲什麼,只是耳廓通紅的看着他,抿着嘴,看不見牙齒,溫溫潤潤地笑,那雙狹長的鳳眼裡似乎帶了些什麼東西,很複雜,也很撩人。
那還是第一次,遊樂覺得大師兄這人長真俊,與小錚哥不同的類型,特耐看。
猜猜筆記本里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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