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難以置信, 懷疑的模樣。諾維雅注視着他的臉，說道：“我沒有死，古斯塔。”
不等她再說, 他的吻毫無徵兆的覆上她的脣, 纏綿又溫柔。
諾維雅沒想到再次見到古斯塔時, 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她以爲她需要逼着古斯塔承認喜歡她, 或者是難過的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可現在, 古斯塔的懷抱真實而溫暖，他的吻小心翼翼又情難自禁。
這是諾維雅最快樂的時刻。
可她的眼角卻流出熱淚，連她自己都沒有預料到。
古斯塔不捨的看一眼懷裡的姑娘, 看着諾維雅止不住的眼淚，他用拇指爲她拭去滑落的淚水, 認真且心疼的說：“對不起, 我愛你, 諾維雅。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 我想讓你一直陪着我，可以嗎？”
諾維雅激動的鑽進他懷裡，擡起他的手腕，用力的咬了上去。
看着帶着鮮血的牙印，她仰頭說：“這是對你的懲罰！對你讓我傷心的懲罰！以後再讓我心碎, 我只會下手更重, 毫不留情！！”
古斯塔卻微笑着點頭, 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髮, 說道：“是應該懲罰我, 只要你以後平平安安，怎麼懲罰我我都接受, 讓你受委屈了。”
諾維雅甩開他的手，瞪着他，說道：“那麼，你現在這是對我的承諾嗎？說不定我們能回去，你做回精靈王時，這些話還算數嗎？我可記得有些人定的避嫌之類的規矩。”
古斯塔毫不猶豫的抓住她纖細的雙手，緊緊的握在他的大手裡，溫柔的說：“算數。只要你不覺得我無趣，無聊就行。哦不，就算哪天你覺得我無趣又無聊了，我還是不願鬆開你的手。諾維雅，做我的伴侶，好嗎？”
伴侶？
精靈一生只有一個伴侶，諾維雅當然高興。雖然……她是人類會早早的死去，將來的古斯塔只能回憶她，可她並不想那麼偉大，把她愛的古斯塔讓給其他精靈。
她只想自私的完整的擁有他，其他的不想多想。她這一生能心滿意足的離開就行。
她得意的癟癟嘴，笑着答：“我當然願意啦，我那麼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聽到滿意的答案，古斯塔高興的露出笑容。諾維雅趁機把雙手從他手裡掙脫出來，炫耀的說：“嘿，你是不是知道我死了，哭了的？”
古斯塔默默的點了點頭，沒否認。
諾維雅看看四周，剛剛還在的若拉不見了。她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古斯塔。古斯塔聽後感慨道：“枉我活了幾千年，看事情還沒有若拉透徹。”
諾維雅還以爲他會生氣，生氣她和若拉合夥騙他。可現在看來，他並沒有。
她靠在他身旁，說道：“其實若拉人很好，話不多，會默默的做事，你說呢？”
古斯塔擁她入懷，說道：“是的，她不太表露自己的情感而已。這次我很感激她，謝謝她做的這些，否則我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跨出這一步。你不在的日子裡，我都快瘋了。可我必須鎮定自若的去訓練士兵，可內心，我根本就無法專心做事。你的離開，讓我明白，你對我而言，比我能想象的更重要。”
聽到這些話，諾維雅無比高興。古斯塔說了好多她幻想又覺得遙遠的情話，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他說的愛她的那些話。
諾維雅興奮的衝着山谷大喊：“古斯塔，我愛你！”
山谷裡傳來陣陣回聲。
她充滿期待的看向古斯塔，但他卻一動不動。諾維雅提醒，“快點啊，你也喊一聲。”
古斯塔卻說：“我……我的年齡好像不適合做這麼幼稚的事情吧。”
諾維雅當場就生氣，嘟着嘴，瞪着他，“哪裡幼稚了？你了不起呀，活了幾千年的精靈王咯！無趣無趣無趣！”
被她說無趣，古斯塔不得不說：“那，那好吧。附近應該只有若拉能聽見吧，被她聽見應該沒什麼。”
哼，量他不敢反抗！
諾維雅滿懷欣喜的等待，古斯塔則一副憋屈又不得不上陣的可愛模樣。他扯着嗓子對着叢林大喊：“諾維雅，我愛你。”
聽他這麼喊，諾維雅滿足的抱住他，甜甜的說：“你聽，好多回聲。”
聽到回聲，古斯塔和諾維雅一樣，覺得滿足，被幸福包圍。
諾維雅仰起頭問：“你想我嗎？”
古斯塔毫不猶豫的答：“當然，這是不需要問的問題。”
諾維雅滿意的笑了笑，看向山洞，對她的男人說：“要不要看看我這段時間生活的地方，我一個人住了這麼長時間，要走了還捨不得呢。”
跟隨她的目光，古斯塔看向洞口，才注意到諾維雅之前正在烤的肉。而兔肉已經沒法吃了，烤焦了。
諾維雅纔想起，飛速把長劍從火堆架上取下來，湊近聞了聞，可憐的對古斯塔說：“不能吃了……”
見她失落，古斯塔說：“沒關係，回去給你準備其他好吃的。帶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吧，山洞裡會不會很潮溼？有被褥嗎？晚上害怕嗎？”
看他這麼好奇，諾維雅把兔肉扔到一旁，帶着古斯塔走進山洞，邊走邊介紹：“這裡可能有人居住過，裡面生活用品齊全，還有木牀，櫃子裡有被褥。若拉只給我準備了乾糧。”
走進山洞，裡面別有洞天。
走進洞口沒多久，古斯塔就感到洞內有光，還沒來得及問，就看到頂端有天然小孔，星星點點的十幾個，就像水晶燈一樣，將外部的陽光投射進來，讓洞內擁有可以看清的光線。
諾維雅介紹：“我在這裡雖然無聊，但又很新鮮，一個人住在這樣的地方，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
看她主人般的模樣，古斯塔問：“你平時都做什麼？”
諾維雅坐在圓凳上，答：“想你，偶爾出去走走啊，今天的野兔就是我在外面捉到的，厲害吧！”
原來她一個人時，也能生活得很好。
古斯塔見出來的時間不短，催促道：“我們走吧，若拉應該回馬車等我們了。”
諾維雅卻沒動，依舊坐在圓凳上，她狡黠的看向古斯塔，小聲的問：“你就不想做點什麼嗎？”
古斯塔一本正經的答：“等回去再說吧，我們先和若拉會合。”
他已經走到她面前，伸手要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
喔，好吧。
諾維雅不得不起身，跟着古斯塔離開山洞。
————
兩人來到馬車前時，若拉確實在車棚內。若拉已經將馬車掉頭，聽到兩人的說笑聲，她立即下車，等候在外。
“若拉！”諾維雅率先衝上前，感激的抱住她，自得的炫耀起來：“謝謝你啦，你看，他現在是我的了。”
這個答案，若拉當然知道了。
古斯塔跟上來，說：“雖然我爲此難過了很久，但我要感激你，讓我這麼痛的失去一次，才知道她對我有多重要。”
若拉抿了抿嘴，說道：“你們和好就好。我們該回去了，上車吧。”
於是三人一起回到鹿城。
諾維雅沒死的消息傳遍鹿城，光明領主非常高興，他命人大擺宴席，款待迴歸的諾維雅。
席間，諾維雅明顯感到光明領主的記性越來越不好了。幾次把她叫成若拉，又不記得亨利的名字。看來光明領主過不了多久就得退休了吧，看到身體孱弱的老人，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還是有些不捨。
吃飽喝足之後，諾維雅跟着古斯塔去到他的房間。按照鹿城的作息時間，現在休息已經算作凌晨了。奔波一路，他有些困了。
可諾維雅卻跟着他，還把窗戶都關得嚴嚴實實。古斯塔搞不明白，問道：“你不困嗎？快回房休息吧。”
諾維雅卻不走，說道：“我都答應做你的伴侶了，我們不是該住在一起嗎？當年戴布拉答應克萊蒙特後可就去他家睡覺了啊！”
古斯塔尷尬得竟不知如何回答。
她說得沒錯，按照精靈習俗，他們確實應該住在一起。可現在在鹿城，兩個人貿然住在一起，他覺得不妥。
可諾維雅想得簡單，她見古斯塔木訥的杵在原地，主動走上去，要解開他的腰帶，卻被古斯塔制止。他的手握在她的手上，諾維雅沒法繼續，她生氣的問：“喂，難道你想反悔嗎？”
他急忙說：“當然不是，只是我們現在在鹿城，需要顧及一些東西。”
諾維雅鬆了手，氣餒道：“你怎麼總是顧及那麼多，我們之間就不能坦然相處嗎？先前顧及藍光森林的規矩，現在又要在乎鹿城的人怎麼看，你考慮的還真多啊！就不能只想想內心最簡單的答案嗎？非要弄那麼複雜！”
古斯塔沒回話。
她繼續：“你想清楚了，如果我今天走出去，我就不會再來了。”
他也急了，說道：“諾維雅，我……”
見他猶猶豫豫，諾維雅大力的抽掉他的腰帶，脫下了他的長衫。只剩下單薄的內衫，衣衫下的皮膚若隱若現，諾維雅看得入迷。
古斯塔咳嗽一聲，詢問：“你確定要一起？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會發生什麼嗎？”
諾維雅白他一眼，怎麼可能不知道！戴布拉什麼都說了。
她答：“當然知道了！”
————
躺在古斯塔的臂彎中，諾維雅好奇的盯着他。他長長的睫毛從側面近距離的看，比平時更好看，更吸引她。
古斯塔側身，面對着她。
他溫柔的衝她笑了笑，如初春的陽光，能趕走一切陰霾與寒冷，將這段時間的苦悶辛酸與憋屈通通趕走，剩下的，只有簡單的喜歡和擁有。
諾維雅摸了摸他的臉，說道：“爲何你分明是我的了，我卻有不真實的感覺，好像做了一場夢，夢裡什麼都有。古斯塔，你真的是我的了，不會更改了，對嗎？”
他輕聲答：“是的。”
她翻個身，鑽進他懷裡，問：“你以前有和別的女的做過嗎？”
他急着答：“當然沒有，你是我唯一的伴侶。我的心，我的身體都只屬於你。”
諾維雅很滿意，回想道：“我以前和文特沃斯結過婚，你介意嗎？”
他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頭髮：“當然不會，傻瓜。”
這個答案她很滿意，諾維雅說：“可是我和文特沃斯卻沒做過這種事，他死了。”
沒做過？
古斯塔挺意外的，他以爲諾維雅和文特沃斯已經坦誠相見了。畢竟諾維雅同意文特沃斯的求愛到他們的婚禮中間有幾個月，他以爲他們已經……
好吧，其實聽到這個消息古斯塔還蠻高興的。
見他出神，諾維雅問：“你在想什麼？”
他尷尬的搖搖頭，湊近了些，說道：“沒什麼，你不困嗎？休息吧。”
諾維雅卻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怎麼可以睡覺，我們還要繼續做啊，戴布拉說她和克萊蒙特的第一晚做了四次呢，你是精靈王，怎麼都得超過四次吧！”
這次換古斯塔難以置信了，諾維雅和戴布拉她們真的什麼都討論嗎？！他一直以爲藍光森林的精靈單純善良，萬萬沒想到……
不等古斯塔再說，諾維雅揶揄，睜大眼睛挑釁道：“你該不會因爲年紀太大，不比年輕人，所以打算就一次吧？”
好啊，學會激將法了！
古斯塔一個翻身覆在她身上，面上平淡無波的說：“小丫頭，你知道精靈王和普通精靈的區別嗎？精靈王之所以是精靈王，你以爲沒點能耐？我會讓你後悔你剛剛說的話。”
諾維雅可不怕，她噘着嘴：“那又怎樣！我說的是事實啊，黛布拉說她第一晚……我又沒有懷疑你什麼，你好凶啊……唔……唔……”
被堵住嘴的諾維雅不得不乖乖就範，不再反抗。這次古斯塔可不比上次溫柔，吻和動作都帶着佔有慾，恨不得將她徹徹底底的擁有。
而諾維雅似乎挺享受的。
原來長大，病沒有黛布拉說的那麼糟糕嘛。
諾維雅突然回想這幾年在藍光森林也好，在這裡也罷，古斯塔一直都是能夠依賴的對象。雖然他古板又無趣，但他就是這麼深深的吸引了她，忘卻了過去的不愉快，只記得他的好，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雖然她是人類，他是擁有漫長生命的精靈。
雖然她會早死，他會活很久很久。
她都想完全的擁有他，徹徹底底，真真切切。像此般能見面，能觸碰，能緊緊依靠。
不是夢境，不是幻想，是真實所在，是心之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