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無比的難過,腿不小心的抽動了一下,沙石剛好碰觸到了傷口,鑽心的疼痛蔓延開來,她咬緊嘴脣讓自己不發出聲來,可是蝕骨的疼痛讓她臉色無比的蒼白.
郝任轉過頭來,看到她緊咬着嘴脣默不作聲但臉色卻是一片的慘白,微微偏頭然後才發現見她的小腿在打顫,知道她的腿被傷到了.他當即從須彌戒當中取出一粒大還丹,雙指一捏將其打碎,又從沼澤裡面打出一些清涼的潭水,讓大還丹混着水化作膏藥.
一粒大還丹做成的膏藥才勉強將他手心覆蓋,要想完全覆蓋少女的傷口還是不夠的.見此,他又取出了一粒,用同樣的做法將其做成膏藥.
";把腿伸出來吧!";他走到少女的面前,對着少女輕聲說道.
少女的睫毛在眨動,知道他要幹什麼,心中在高興之餘又多了一絲悲涼,低下了頭.明明對方已經有了妻子,可是她心中還是殘存着那麼一絲希冀.
她粉脣微啓,看着郝任說道:";可是,可是這藥是無法進行外敷的?";
她臉上的皮膚本就是偏於粉紅色,此時一副認真的樣子,顯得無比可愛.
郝任只是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後半跪在地面上,將她的小腿拉了過來,放到自己自己腿上.他用自己的手掌在少女纖細筆直的小腿上輕撫,靈元在他指縫溢出,他用靈元將她受傷的部位暖熱以及殺毒.
少女的臉色頓時無比的通紅,低下了頭,不敢去看郝任,小腿的滾燙已經從下面傳了上來,蔓延到她臉上,浮現一朵火燒雲.
待到少女的小腿已經全部溫熱之後,他將附着着膏藥的手掌貼近少女的小腿,肉和肉緊緊的貼在一起,沒有任何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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膏藥用冰涼的潭水調辦的,滲透着一些涼意,混着大還丹的藥力進入少女腿上的傷口之後,傷口處忽然凝成了一層冰霜,將周圍的紅腫全部冰封住,減少她的疼痛.
冰霜覆蓋傷口之後,少女感到自己的傷口有孝癢,有些酥麻,然而緊接着後面卻是感到一陣陣的寒冷,她微微縮了縮小腿.
";你想殺關外五鬼?";郝任一邊爲她上藥,一邊問道.
整個潭底只有他們兩個人,寂靜的可怕,若是再不找點話題,壓抑的寂靜會令人發瘋.
";嗯.";少女點了點頭,低着頭手指的不停的轉動,";你不想知道爲什麼?";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十分的小心翼翼,擡起頭在觀察着郝任的臉色.她害怕郝任認爲自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而和自己疏遠.
雖然這個江湖已經變得無比的爛,但最基本的準則還是存在的.就如同鐵面判官一樣,哪怕明知必敗,還會挺身而出.
這種正義感雖然很傻,但是無疑還是吸引着許多人的嚮往.
郝任看着少女臉上的神情,心中有些好笑,心道你若是知道我殺了多少人,會不會直接嚇跑了.
如果殺人算是罪惡的話,他所殺的人總數轉化成罪惡值,恐怕就算是江湖當中最邪惡的人都沒有他更可惡了.
";十三年前,關外五鬼受了重傷經過東海的一座小鎮,小鎮當中有一家大戶,主人十分好客,見到關外五鬼受傷便留他們在廂房,找人替他們療傷.";少女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郝任,而後說道.
郝任沒有說話,繼續沉默着.
如此熟悉的劇情,哪怕他不用聽下去,也猜測到了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主人家的夫人貌美如花,性格溫柔可人,侏儒鬼見色心起,夥同其他四鬼將大戶全家七十三口人全部殺人滅口,將那個夫人致死.";少女面無表情的說道,神情看不出來一點的哀傷.
郝任將最後一點膏殷上,看着她的臉,微微嘆氣說道:";那個女人是你孃親?";
少女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娘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哪裡能夠成爲富人.他們放火的時候,我娘正好躺在牀上,煙起的很大,她因爲生了重病被那個外表和藹的主人賜到了一處偏房,當時正值冬季夜晚,偏房很冷,我娘凍得受不了,當感到外面有些溫暖的時候,便關上了房間,想要取暖,卻沒有想到被房間裡面的毒氣活活窒息而死.";
";我那天因爲貪玩跑了出去,才倖免一劫,可是回去之後,看到了我娘躺在牀上,臉上那種痛苦的神色,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說道這裡,少女的神色有些微冷,嘴角微嘲:";他們殺人我不管,他們夫人我也不管,可是連累的我娘也死在了那裡,雖然就算他們不去殺人放火,我娘也挺不過那個冬天,但去世的時候也不需要那麼的痛苦.";
郝任聞言一怔,沒有想到之後的故事居然還會有這樣的展開.
少女忽然收拾起來失落的情緒,衝他展顏一笑,抹過這件事情,對他說道:我們還是快離開這裡,地劍和白髮鬼是衝着我們兩個人來的,就算我們墜入深淵當中,也會下來挖地三尺,將我們的屍首找回來.";
郝任點了點頭,看了看一旁的夕夜,又看了看現在腿部手上的少女,愣了半天之後,想着該怎麼將兩個人一起帶出去.
少女看出他的猶豫,感到鼻頭髮酸心中無比苦澀,可嘴上卻是大度說道:";沒有事的,我現在還能走,她……你把她揹着吧!";
說着,她站起身子,可是她剛剛站起身子,巨大的疼痛又讓她彎下要,整個嘴脣變得無比的蒼白.
郝任見此,笑了笑,說道:";真是爭強好勝.";而後將她扶到一
旁的巨石之上,讓她坐在上面休息.
他在周圍尋找了片刻之後,在泥潭之上找到了殘存的車板,將其在沼澤裡面的清水當中清洗掉淤泥之後,將其做成了一個類似階梯的竹簍.
他把木婁背在自己的背上,走到少女的身邊,讓少女坐在木婁之上,而他將其背上.等到少女坐穩之後,他走到夕夜的身邊,伸出雙臂,就夕夜抱在懷裡.
少女坐在背後的木婁之上,心中三分欣喜,三分羞澀,但更多卻是酸酸的感覺.
郝任將二女放置好了之後,開始動用凌波微步在淤泥之上開始漂泊.
這片大峽谷十分陡峭,谷底是一片陰寒,哪怕此時天已經亮了很多,但谷底的霧氣還是籠罩着未消散.
霧氣繚繞的峽谷就像是一隻恐怖而巨獸,張開着大口,等待來人的進入.
郝任帶着二女,在淤泥之上不停的漂浮,以極快的速度在前進着.
就在郝任他們三人離開不久之後,他們剛纔療傷的那個地方,有兩人抵達了那裡.
地劍看着地面上殘留的淤血,心中沉默片刻,眼神在周圍掃視很久之後,說道:";他們還沒有走遠,追!";
白髮鬼臉色有些蒼白,他之前被琉璃少女用劍挑破了筋骨,一隻手臂直接被廢掉了,到現在還不能動用太多的力量.
聽到地劍的話想,他臉色更加的蒼白,可是又不敢違抗,只能繼續硬着頭皮追下去.
……
越往山澗裡面走,霧氣變的越來越大,郝任看着周圍能見度不到一寸的霧氣,臉色有些凝重.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如此濃重的霧氣,陰氣過重,容易產生各種嚴重的危害.
再往裡走的時候,裡面的霧氣更加的濃郁,周圍的空氣都是溼漉漉的.
郝任踏着沾滿水珠的綠草,快速飛奔而過.
忽然間,他耳朵微動,聽到從後面同樣傳來了腳步聲,沉默片刻之後,他立即動身向着前方奔去,不敢在原地停留.
後面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他不用去猜想,也知道他們是誰.
他現在的體力只恢復到了一半,遇上地劍他們,連提劍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
腳步聲來的很急促,踏在山澗的岩石之上時候就像是戰場上的戰鼓一樣,不停的作響.
地劍也聽到了從前面傳來的腳步聲,他冷笑一聲,而後加快速度,向着郝任追去.
清晨,山澗,五個人影在不停追逐着,腳步聲驚起無數飛鳥,嚇走很多的游魚.
郝任一直在加快自己的腳步,但他畢竟剛剛重傷未愈,哪裡又是後面那兩個有着九成巔峰實力的人對手,跑的比他們更快.
過了沒有過久的時間,他回頭已經可以看到在霧氣當中隱隱欲現的人影.
而這個時候,他的面前也沒有路了.
他默然看着前方,那裡是一處十分陡峭的絕壁,如同巨人一樣豎直矗立在那裡,但同時也絕了他的去路.
後面的腳步聲越發的近了,而前面卻已然無路,此時真的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錚";的一聲清鳴從背後傳來,他剛剛轉身,就見到一道亮光刺破濃濃的霧氣,向着他的面門殺來.
劍身上帶着很濃郁的殺氣,哪怕是這些濃厚的霧氣見到也不得不退避三分,給其讓出一條道路.
郝任轉身的時候有些倉促,面對前來的一劍,只能被迫的將淵紅橫檔在自己的胸前,護住身上兩個人.
他用淵紅擋住了對方的刺殺,卻無法擋住對方劍身上巨大的力道.對方的力道很大,淵紅已經被壓彎了身子.
力量從劍身傳到他的身上,讓他蹬蹬後退幾步,身體捱到了後面的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