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文明擁有一個全思者的時候,如果這位全思者願意,就能承包一切生產,接過一切責任。同時給自己的文明畫上句號。
毀滅一個文明的最好方式,就是讓這個文明所有人有懶惰的理由。而促成這個文明的進步的最好方式,就是在供人應用的科技讓人越來越讓人方便的時候,定下促人向前的規則。
否則的話科技越高,意味着新生代追趕到前沿付出的努力越大,科技越方便,意味着越能讓人滋生惰性。
每當文明和平發展到了一個階段,種種思想會冒出來,各種包裝着光線靚麗甚至是神聖的理論,會打着人性的旗號出現。然而當戰爭來臨,這些和平時代誕生的理論在大浪淘沙下,最終會塵歸塵土歸土。戰爭會讓人思考什麼是主次。
和平時代人們冒出千奇百怪的思想加以實踐是必然的,而戰爭讓人們重新給思想定主次也是必然的。一個是開放,一個是收束。這就是文明書寫的歷史。
鐵塔和大昂兩個文明的一次接觸。首先是着重解決兩個文明之間的歷史問題。
作爲大昂的使者韓刻直接打開了自鑑會公開網絡,打開了鐵塔現在的官方歷史資料,點開了一部分資料記載。他在光屏上看到了鐵塔對這段歷史的描述。
“兩百三十四年前,鐵塔對昂區的戰爭是一場鐵塔發展毫無意義,且嚴重傷害昂區財產的戰爭,這場戰爭是錯誤的。從一開始的動機,到後來的結果。在未來不應該繼續發生的。”
後面的自鑑會陪同成員嶽山看到韓刻面前光幕跳躍的信息,淡淡的笑了笑。
韓刻扭頭說道:“你們記錄的太輕描淡寫了。”
嶽山點了點頭:“相對於你們對這段歷史的記錄,我們的記錄可能不夠詳盡。因爲鐵塔政權換代的時候,大量的歷史資料遺失了。無法統計出鐵塔在兩次戰爭中,投放的化學武器和核武器數量。我們只能確定那場殺戮不是鐵塔的豐功偉績。對鐵塔的歷史毫無意義。
至於到底對昂區犯了多大的錯誤。這個應該有你們來記錄。分屬不同的文明,我們不能妄言你們承受的傷害大小。”嶽山點開了另一個光幕上面所有戰爭具體對昂區的具體傷害的歷史資料都來自昂區資料的援引。
韓刻說道:“那場戰爭具體我們具體損傷多少,我們也無法給出確切的數字。可是這是一場需要我們記住的災難。不是爲了復仇。而是需要總結出一些意義。”
嶽山點了點頭說道:“戰爭發生後,戰爭的雙方都需要爲自己來總結意義。對你們的意義是昂區的文明不應該毀滅,對我們的意義則是鐵塔文明不應該滋生這種發動戰爭的理由。也不應該爲此種戰爭的勝利有着任何驕傲。因爲現在昂區是一個活力十足的文明,這是證實過去錯誤的明證。”
韓刻繼續看了看資料屏幕,當一系列鐵塔的歷史資料在自己面前出現時,韓刻有些沉默。
嶽山的話透露出另一個意思。
那場戰爭如果昂區文明徹底一蹶不振。那麼鐵塔只會反思那場戰爭對自己毫無意義。而只有昂區文明發展到現在可以追趕鐵塔的狀態。鐵塔纔會承認這是自己犯的錯誤。
而現在那些價值觀和鐵塔向左,而被鐵塔徹底打敗的四級區域有的四級區域甚至整個人口被殺的只剩下類百分之三十(天臨瘋國)
昂區的歷史資料上絲毫沒有承認自己一方錯了的意思。而是現在強調繼續打下去,收攏這些四級文明的人口,對自身文明發展毫無意義。
韓刻默唸道:“砸東西是衝動犯錯的表現,但是具體犯了多大的錯誤,這要取決被砸東西的價值。砸小石子,只是小衝動,而砸了花瓶錯誤就大錯。而戰爭發起者或許會承認錯誤,但是錯誤具體有多大,這要戰爭受害者來定。”很顯然在現在鐵塔的眼中,昂區的文明絕不是宇宙中的那些鹹魚勢力。
想通了這個環節,韓刻對嶽山點了點頭說道:“歷史上貴我雙方已經達成共識。”在隨後的談判中兩個文明相互之間進行了更加深層次的交流。
鏡頭切換到任迪這裡,任迪此時浩瀚的太空中,從此處看鐵塔的太陽,就猶如一顆明亮的星星在太空中璀璨。
鐵塔和大昂兩個區域文明之間的溝通,任迪很快就接收到了。對於這樣的情形。任迪笑了笑。對着星河燦爛的太空說道:“情況沒那麼絕望。你們爲神,造成的後果,該告一段落了。”
在任迪身邊浩瀚的太空中,兩個恆星之間的物質鏈條正在對接,這條漫長的物質鏈上,一位位全思者就如同工業革命初期在崇山峻嶺修鐵路的工人一樣,對一個個光面構成的物質鏈的情況進行反覆矯正。一來一回兩條物質鏈,最終是讓這兩條物質鏈的距離在三百米的範圍內,而在兩顆相聚七光年的恆星之間,讓兩條物質鏈靠的如此近且不相交,這是一個大工程。鐵塔百分之九十的全思者們參與了這個工程。
(其實理論上一個全思者就能搞定這個工程,這麼多全思者一起上,是爲自己收集工程數據。每個全思者收集數據後,會自己挑選連兩個恆星搞這個工程。)
而在發展到現在,人類的形態上有了重大的改變。
首先全思者們已經不區分動物型和植物型,在對比了兩種全思者的利弊後,採用的混合型。部分是適合全面思考的,另一部分是適合重點思考的。這種新的硬件配備,被稱呼爲左右半腦型。
在星球表面上全思者蟄伏于海洋中的形態納米液態顆粒爲主思維體,以及無數人類形態的分體所組成的集合。
在行星引力場覆蓋的太空範圍內,是衆多衛星組成天網形態。
而現在星際之間的太空中,是一個內核直徑三百米,外部稀薄電離層直徑十公里的光球。沿着星際物質來回穿梭,用電磁波感知周圍的空間,用粒子噴流來推動自身和外部的物質。
人類依然是人類,在自己居住的星球上保持着自己的原始形態,在新的探索環境中,變成了適應環境的形態。
全思者們已經將人類定位成了太空物種,而鐵塔這類適合人類原始形態生存的星球被定義爲搖籃。只要沒有離開這顆星球,將受到嬰兒待遇。
二十一世紀人類是怎麼對待嬰兒的呢?——是全方位看護,胎教,不會放任嬰兒到處亂爬,亂用嘴巴嘗試任何東西。(嬰兒面對世界各種物品的探索態度,都是塞到自己嘴巴嘗一嘗的。)沒有聽說那個大人敢放任嬰兒自由,讓他們亂嘗東西,來鼓勵他們創新探索思維的養成。
而早在遠古時代,人類十歲就要打獵的階段,人類在嬰兒階段亂爬,同時用嘴巴嘗試周圍的一切,可以說是好奇心萌發的時期。但是隨着時代進步,人類們已經明白孩子1到5歲被如何培養,纔能有利於他們成年後的成就。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們就這麼“剛愎自用”,以“教養”的名義把孩子們1到5歲生命階段該安排了。(不準玩火,上街要緊跟家長,不要亂打開瓶子嘗裡面的液體。)
隨着歷史進一步前進,全思者們將整個星球定義成搖籃,同時把星球上未覺醒的人類定義爲嬰兒階段,整個星球上已經沒有雜七雜八的娛樂職業讓人類們追逐虛榮。
人們每天定期的休息,學習然後在空域時間交友,展開健康的,有利於智力發展的競爭遊戲。
若是幾百年前的人類看到星球上的這種變化,會認爲星球變得無趣無聊了。一切都被控制,壓制了自我天性。而實質上,星球被定義成了搖籃。搖籃就是這樣,無論怎麼哭鬧,成年人們的眼光總是以搖籃外的世界的目標,爲搖籃內的孩子們考慮。不守規矩亂搗亂的孩子,會被大人們斥責爲熊孩子。
讓我們將鏡頭切換到了鐵塔星球的出口所在區域。當鐵塔文明的全思者們忙着探索宇宙的時候,“熊孩子”們來了。
經過了七年的時間方河的艦隊終於來了。不是方河在拖行軍進度。而是現在和碎星大戰時期的情況不一樣,龐大的艦隊需要能源供應,由於人類區域的工業持續蕭條,短時間在各個星球上搜尋足夠的核聚變能源爐有些困難。
這裡的蕭條不是科技倒退,技術依然是有,只不過封存了,就如同二十一世紀的美國,他們有土星五號的技術,但是一系列工廠生產線重新啓動,大量熟練工人重新回到崗位上,需要時間。核聚變這種工業環節繁雜的項目,艦用型號在很多星球已經停產了。
方河的艦隊爲了建立後勤保障,才讓艦隊走了七年,在整個艦隊所走的路線上,各個星球被要求啓動生產線,進行物資生產。這條路線上,一千四百個星球開啓了工業生產,在方河的調配下,一艘一艘運輸船,沿着航道爲艦隊提供後勤物資。
現在這一批共三十萬戰列艦,十二艘泰坦戰艦構成的龐大艦隊出現在鐵塔星月球星門另一側的恆星引力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