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自己離開精靈之森、思維逐漸失去感性的一面後,諾蘭與世界之樹之間就完全沒有過交流,對祂的瞭解仍停留當初那種一知半解的層面上,並在暗金的述說以及對太古真靈這一羣體的偏見下、漸漸有了不那麼友善的印象。
但世界之樹作爲精靈的創造者,與諾蘭之間的聯繫是無法剪斷的,諾蘭無法一直躲避這份聯繫,並且世界之樹知道諾蘭太多的秘密,諾蘭知道自己總有一天需要直面世界之樹。
因此在下一步的計劃實施之前,諾蘭認爲自己有必要先和世界之樹坦誠地對話一趟,姬莉葉的提醒讓他意識到自己心靈失衡的同時,也讓他不再拖延、選擇性無視這個必將到來的時刻……
諾蘭現在走上了一條註定將會被其他真靈所厭棄的道路,而世界之樹既然知曉魔法體系的原理,以祂在太古真靈中也是最古老的者的位格,自然不難看出這一點,但這麼多年以來祂一直沒有對諾蘭做出過任何不利的舉動,並且在之前的‘魔法結社危機’事件中,世界之樹似乎暗中幫助過諾蘭處理一些計劃上的漏洞,這讓祂的態度變得十分難以被確定:
世界之樹究竟是站在太古真靈的立場、對諾蘭暗中推翻‘零一’所建立的秩序持反對態度,還是屬於那種怎麼都無所謂的太古真靈之一?畢竟世界之樹的基本盤似乎都在精靈之森中,四大精靈王庭對祂十分擁護,似乎並不需要擔心外界的文明秩序如何變化;
但從祂曾暗中引導阿塔蘭南大陸的文明發展形勢,從諾蘭的父親道爾頓當初交給諾蘭的資料可以得知,最近的一次就是阻止亞諾·斯圖亞特建立統一阿塔蘭南大陸的光輝聯邦、使阿塔蘭南大陸長久地處於城邦割據分治的文明形態……從這一點來看,世界之樹似乎又是對外界的文明秩序存在需求的。
在世界之樹態度未知的情況下貿然展開下一步計劃,對諾蘭來說存在相當的風險。
……
承載魔法結社的浮島在又一次的短途躍遷之後,來到了死亡海域的最核心、那處‘世界之漏’的臨界區域上。
由於這裡屬於真靈大戰遺留在物質世界的影響,與一般的空間裂縫都不同,虛無和物質之間並不存在明確的臨界面或臨界線,只有一片介乎兩者之間的異化秩序場,也就是諾蘭稱之爲臨界區域的危險空間。
這裡脫離於‘命運’之外,但又沒有完全陷入虛無,正常來說這種情況不可能存在,也只有真靈大戰時世間各種概念混亂,才能在物質世界上留下這樣一個近乎奇觀的遺蹟。
這個地方是諾蘭爲魔法師準備的大本營所在地,一個在太古真靈眼中不顯得出格,卻讓其他超凡者、包括不擅長空間能力的超位半真靈們都無法觸及的‘絕境’。
魔法結社原本的深層結構已經被諾蘭進行了徹底的重構,與承載它的那片陸地碎塊完全融合,在魔法術式與鍊金材料的熔鍊與擴充下,成爲了一件自帶界域魔法陣的、可移動的巨型鍊金器物,雖然諾蘭還沒對其命名,但尚在浮島之上的上千名魔法師們,私底下已經稱這個直徑已有數十公里的小型大陸爲:秘法之域——秉持甘道夫的‘隱秘’遺志、魔法師的至高領域所在!
秘法之域的核心,正式由原本魔法結社的核心法師塔改造而來。
魔法結社核心法師塔經過諾蘭的改造過後,頂層被從塔身分離、以懸浮的大殿形式俯瞰整座浮島,並被更名爲‘賢者之廳’,作爲整個秘法之域的術式控制核心。
賢者之廳的頂部,是精靈之森風格的複雜尖頂結構,從內部往上看是一片螺旋狀向上深入的浮雕,浮雕之間的虛空中,銘刻了介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似乎全無實際作用的無階位術式‘真理御座’,無數同樣半虛幻的魔力絲線從‘真理御座’最外圍的一圈基礎結構向虛空中延伸、連接到每一個被銘刻在現實中的復刻‘真理御座’上;
地面則由一整片巨大的半透明黑色晶石組成、無數星辰在其中深淺不一的位置閃爍着,每一顆星辰都對應着一個已知的魔法術式,越深奧的術式所處的位置就越深、面積也越大,最底層的是一個面積覆蓋整座大殿的巨型模糊術式,隱約可見這個最複雜最深奧的巨型魔法術式還有着許多不完整的地方……
賢者之廳沒有外牆,支撐其上部結構的是數十根銘刻了無數魔法術式的巨大石柱,一層淡淡的迷霧籠罩四周,使人無法從外部看清內裡景象、同時也隔絕了所有超位以下超凡者的窺視;
四座石質高背椅懸浮在天頂四方,石椅上銘刻着的符文和抽象標誌,讓對魔法歷史學有了解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四大賢者的尊座;比賢者尊座高度稍低的,是均勻分佈在賢者之廳四周、形成圓環狀的八座形制相對簡單、同樣銘刻了各自不同的符文與標誌的高背椅,對應着目前的八位達到傳奇階位的第二序列魔法師,這八張高背椅的材質也各不相同,似乎分別象徵着它們主人各自擅長的領域……
但這些懸浮在賢者之廳半空中的座椅之中,原本屬於‘引領魔法道路之賢者’甘道夫的那張古拙尊座,此時已經全無魔法的光芒散發,石質尊座的顏色也相對更灰暗一些,無聲地述說着它的主人已依然隕落的事實。
此時,魔法結社中所有第三序列以上的魔法師都被召集到賢者之廳中。
諾蘭的分身坐於自己‘知識與神秘之賢者’的尊座上,是唯一在場的賢者——當然,也可以說是全部在場……
姬莉葉凌空站立在諾蘭的尊座一旁,似乎並不以魔法師序列中的一員自居。
下一層的八張石椅共有四人在席,分別是終於晉升傳奇的朱利安、甘道夫的學生中最早晉升傳奇的夏娜、另一名名叫韋伯的甘道夫弟子、原本是冰霜騎士後來兼修魔法成爲傳奇戰鬥法師的約翰、以及在諾蘭幫助下暫時不再受到‘情緒源質’影響的克麗絲。
第二序列的魔法師沒有固定顏色的統一制式法師袍,胸前那枚刻畫着九環以及獨特符號標識的徽章就是他們的標誌,或者說能夠在這樣的場合不穿制式法師袍就是他們的特徵之一……
其餘第三序列的高階紅袍魔法師,則只能站立在賢者之廳的地面上,仰視四周坐在高處尊座上的第一第二序列們,部分人心中被諾蘭這精心佈置的高逼格場景所震撼,心中燃起對向更高序列上升的慾望……
諾蘭見人已經到齊,右手輕拍了一下石質尊座的扶手,其他魔法師見狀,都知道‘知識與神秘之賢者’閣下是要交代召集的原因了,紛紛將目光都聚焦過來。
諾蘭緩緩開口說道:
“諸位,今天召集諸位來這裡,是因爲我等剩下的三位白袍賢者,在經過這些天的交流、並綜合了甘道夫當初的意願之後,對今後魔法結社、魔法學院、以及其他大陸魔法組織的發展與行事方針,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