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拄着的登山手杖放到精靈少女的手裡,登山手杖上半節的合金管中有各種野外生存的實用小工具,下半截的套管裡是一柄鋒利的匕首,可以當成一柄短柄槍刺使用,可以擰下來單獨當成匕首使用。
這些東西,馮宇都已經教過精靈少女了。
“皮膚潰爛、頭髮掉光、流血不止,總之,輻射病是一種很痛苦、很可怕的疾病。我真的不想讓你看見我那個時候的醜態。
漂亮的妹子,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吧,對不起,我不能陪着你了。”
馮宇上前環住精靈少女,抱着她輕輕的拍了拍,然後推開她,一手指着天邊升起太陽的方向,一手輕輕的推了推精靈少女。
豆大的淚珠從精靈少女的眼中滾落,少女哪裡還不明白馮宇的意思。
精靈少女放下身後的揹包,指了指自己的後背,然後上前拉住馮宇的手,就要蹲下來。
馮宇明白,精靈少女這是想要揹着他前進。
不過不管是自己身爲男人的尊嚴,還是所剩無多的生命,都不允許馮宇趴在精靈少女的背上,像個揹包一樣被這個少女揹負着前進。
馮宇拉起了少女,看着她淚眼汪汪的大眼睛搖了搖頭。
“妮可,別這樣,讓我走得有尊嚴一些,再說我也不希望自己死前的慘狀嚇到你。”
儘管知道精靈少女聽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但此時此刻的馮宇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傾訴的慾望,可能是因爲他覺得自己說一句就少一句了吧!
精靈少女還想要背馮宇,不過被馮宇拉住了,他輕輕的向着前進的方向推了推精靈少女,不過精靈少女被推開後也沒離開,就那麼淚眼婆娑的看着馮宇,會說話的大眼睛裡的那抹悲傷看着馮宇一陣心疼。
馮宇也不管她,徑自走到巖壁旁,靠着巖壁坐了下來。
他看着站在那裡的少女,又指了指前進的方向,他知道精靈少女懂自己的意思。
不過精靈少女顯然有着別樣的倔強,她就那麼站在那裡,既沒有走,也沒再過來拉馮宇。
馮宇不明就裡,不過他既然沒辦法反抗自己的命運,那麼就只能坦然接受了,他就那麼坐在那裡,低下頭不去看精靈少女,也希望她能快點兒離開。
其實馮宇還是想在多看看精靈少女的,最好還能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精靈少女那麼美,哪怕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不過馮宇怕自己的理智和對精靈少女的喜愛戰勝不了生命對生存的渴望,他怕自己會出現在精靈少女柔弱的背上,那樣的話,他覺得自己會瞧不起自己的。
時間沒過去多久,可馮宇感覺好像已經轉眼萬年,他聽見了腳步靠近的聲音,她到底還是沒走。
巨大的喜悅瞬間充斥了他的整個腦海,又有誰想孤獨的死在不知名的叢林呢?!
不過馮宇並沒有擡頭,他不否認自己喜歡這個外星尖耳朵少女,雖然他連這個女孩到底是什麼都不知道,但他真得喜歡,沒由來的那種。
他想到一句話:討厭一個人可能會有千萬個理由,但喜歡一個人不需要那麼多,僅僅只是喜歡就夠了。
他很像讓精靈女孩陪自己走完生命的最後一程,但一想到自己即將到來的掉牙、脫髮、吐血的醜態,馮宇就打內心裡拒絕讓自己喜歡的精靈少女看到那恐怖的一幕。
他希望自己的形象在精靈少女的心中是完美的,是那個在火堆旁邊照顧她,抱着她給她喂水、給她喂粥、給她撥奶糖吃、教她使用野外生存工具的自己,而不是狼狽的即將在痛苦中掙扎着、嘶吼着死去的自己。
我要做你偉光正的情哥哥,可不想當一個擼瑟。
馮宇覺得,自己要想辦法趕走精靈少女了。
因爲雖然他低着頭,但他從聲音中聽出,精靈少女已經放下了揹包。
精靈少女妮可翻騰了一陣,然後來到馮宇的身邊,不由分說的把他扶了起來,馮宇是想‘反抗’來着,可惜力量不允許。
就算是健康的他,這個力氣不比他小的‘魔法少女’真要對他強行做點兒什麼,也不是他能反抗得了的。
姿勢對馮宇來講有羞恥,此刻的精靈少女正扶着馮宇靠在巖壁上的他,就像是他被精靈少女壁咚了一樣。
馮宇無奈的苦笑着看着眼前滿眼決絕的女孩,心說現在來個喜歡攝影的路人甲,老子明天一定會上頭條。
馮宇靠着巖壁站定,精靈少女拿出魔杖放到他的手裡,把馮宇的雙手都放在魔杖的杖柄上,然後用自己纖細的小手握住馮宇的大手,兩人一起握住了魔法杖。
馮宇還在納悶精靈少女要做什麼,少女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還示意馮宇不要亂動,然後她抓着馮宇的大手慢慢的擡起,讓魔杖的頂端與兩個人的視線平齊。
接着,精靈少女向前走了一小步,身子靠近馮宇,直到兩個人的眉心都緊緊的挨着魔法杖頂端的綠色寶石上。
兩個人的距離已經不到十釐米了,馮宇能清晰的聽到精靈少女的呼吸聲,一種好聞的清香傳到他的鼻孔裡,是早上吃的那種果子的味道。
這個小靚妞到底要幹啥?
還沒等馮宇再多想,精靈少女的口中就傳出了一陣抑揚頓挫的呢喃,如夢似幻,非常好聽。
馮宇可不會傻到以爲是這個小妞在唱歌給自己聽,因爲他已經看到眼前近在咫尺的法杖上的寶石已經越來越亮了。
馮宇就感覺自己的意識好像順着目光被吸進了這個已經可以在晚上用來照明的綠寶石中,接着他就昏過去了。
混混沌沌之間,馮宇發現自己漂浮在無邊的虛空中,眼前是一顆同樣漂浮在虛空中的蒼勁古樹。
雖然很可笑,馮宇也沒在這可大樹上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但他就是有種感覺,他覺得這顆大樹在注視着自己。
這種感覺很唯心,但馮宇知道這種感覺是真的。
他也盯着這顆大樹,試圖發現這可大樹‘盯’着自己的證據。
一人一樹就在虛空中無聲的互相‘打量’着對方,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後,馮宇的腦袋突然脹開似的疼了起來。
這次恐怕真的要腦袋爆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