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演武場被劃分成很多戰鬥區域。
每一個參賽的人都會抽取屬於自己的號碼。
然後由看臺上的薛府長老們在隔絕感知的箱子裡抽取兩個對戰的號碼。
裁判念出號碼,持有這兩個號碼的參賽者就要上臺比賽。
當然,爲了更加公平,比鬥雙方必須是同年齡組的。
只有在決出各自年齡組的前十名後,纔不用考慮這條規矩。
十歲年齡組總共有五十多人。
這就意味着兩兩戰鬥後,至少還需要再戰一輪才能決出十歲年齡組內的前十名。
牧天看向十五歲年齡組。
最終排位賽的前十不區分年齡。這對他們十歲年齡組的人來說有些不公平。
不過,十五歲年齡組這是最後一次參加排位賽。明年他們就會離開演武場,開始爲家族效力。
若是能在排位賽上獲得好成績,說不定會成爲府中各位公子小姐的親衛。
這可是既體面又安全的工作。
因此,每一次排位賽,十五歲年齡組的人戰鬥的都格外兇悍。
這一次府中給出的獎勵實在讓人心動。
這些人氣勢逼人,目露兇光。他心頭微微一沉。
這一次排位賽或許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激烈。
排位戰不能使用武器防具,這是歷屆的規矩。
自然是爲了保證戰鬥的相對公平,更能夠突顯出戰鬥經驗和技巧的價值。
但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十歲組這邊第一個出場的人是彭雲。
這傢伙別看長的五大三粗,卻是個話癆。
一天訓練下來,早就累的精疲力盡。可依然擋不住他說話的興趣。
整個宿舍裡沒人待見他。
可他真要安靜了下來,衆人卻又渾身難受,好像缺了點什麼。
他的對手是第二小隊的人。
演武場小比的時候見過,戰鬥經驗很豐富。
“彭雲這次夠倒黴的。據說他對面那傢伙已經是二品悍兵了。若是以前,他還能靠着修爲壓對方一頭。可現在,他是沒什麼機會了。希望他聰明一點,趕緊認輸。否則只怕會很慘!”
何冬鵬臉色很不好看。
牧天頓時愣住,“還沒打就認輸,這恐怕不妥吧。”
旁邊的江慶臉色有些難看,“這一次府中給出的獎勵幾乎是往屆的十倍!這可不見得就是好事情。”
“哦?你這是什麼意思?”,牧天疑惑的問。
“之後的戰鬥還不知道有多少輪。這些傢伙精明着呢。只要一出手肯定將彭雲打殘。這樣彭雲就沒辦法參加第二輪的戰鬥。只要被打殘的人足夠多,只需要一輪就可以決出組內前十。他們便可以節約一些體力和元力,用來應付之後的戰鬥。”
牧天微微一愣,想了想還真有些道理。
他心中雖然不願承認,但也知道,江慶的擔心不無道理。
戰臺上,彭雲望着對面,心中微微一驚。
二品悍兵!
該死!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突破了!
瞳孔微微收縮的彭雲並沒有打算放棄。
渾身元力蠢蠢欲動,目光緊緊的盯着對手。
認真起來的彭雲和平時判若兩人。
雙方大吼一聲,突然同時撲向對方。
拳拳到肉的砰砰聲,讓側位看臺上的公子小姐們興奮的尖叫。
牧天的眉頭卻深深的皺起。
看起來戰鬥的非常精彩,但從細微處看,無論是力量還是反應速度,對方都要更勝一籌。
此刻對方還沒有動用元力,彭雲已經是守多攻少。
若是對方一開始就全力出手,他早就敗了。
明明可以一出手就結束戰鬥,卻偏偏要裝出一副勢均力敵的樣子。
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傢伙真陰險!”
何冬鵬一揮拳頭,氣憤的大吼。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牧天和何冬鵬在臺下看的真切,對方在故意引誘彭雲出手攻擊。但臺上的彭雲卻沒有看出對方的詭計。
見自己的對手只有招架之力,彭雲原本的防守之勢頓時一變,招式大開大合,極富進攻性。
“不好!”
何冬鵬臉色大變,牧天也心中一緊。
就在彭雲攻勢剛起時,對手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雙拳之上元力涌動,幾乎瞬間便轟在彭雲的胸膛。
空中灑下一灘鮮血,彭雲直接倒飛出戰臺,狠狠摔在地上。
“胸骨斷了三根,元力侵入體內。想要參加下一輪是不可能了。”,何冬鵬臉色鐵青的蹲在彭雲身邊。
牧天聽着耳邊失望噓聲,看着那些大人物們不屑一顧的眼神,心中頓時燃起一股怒焰。
他是礦奴出身,在礦洞裡,這樣的白眼和不屑幾乎已經讓他麻木。
但目睹眼前這一切,他的內心卻突然無比憤怒。
體內翻江倒海,絲絲金線從血液中浮現,在肌肉和骨骼之間燃燒!
一股不屈的意志漸漸瀰漫開來。
已經分不清這是心血中殘存的龍帝意志,還是牧天自己的。
血液在沸騰,噬龍古卷竟自行運轉起來。
牧天直接盤膝而坐,催動噬龍古卷瘋狂的運轉。將體內燃燒的心血力量全部吸收。
腦海中轟然巨響,全身的力量急劇攀升!
不知不覺,他的身體終於跨入了蠻牛之境。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何冬鵬正從站臺上倒飛下來。
他的胸腔整個凹陷了下去,除了還剩一口氣,幾乎和死人沒什麼區別。
胸中的怒意再次被點燃,散入全身的不屈意志剎那間涌起。
牧天一腳踏在地上,身形沖天而起,已落於戰臺之上。
但他並未停留,腳下再次猛然發力,身形再度拔高,直衝懸掛戰臺邊緣的銅鑼。
一拳狠狠擊出。
咣!
刺耳的聲音響徹整個演武場。
“他在幹什麼?”,衆人面色茫然,心中泛起疑問。
主位看臺上,薛府高層皆盡變色,全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總教官鄒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伴隨着銅鑼之聲遠遠傳開,十歲年齡組的演武臺上一道元力光芒直衝天際。
半空中霎時組成兩個黑色大字——天戰!
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下意識擡頭仰望着天空。
鄒立猛然轉過頭望向主位看臺,薛靖遠感受到鄒立詢問的目光,雖心中苦澀,卻只能無奈的點頭。
“排位戰中除剛剛宣佈的戰鬥規則外,還有一種凌駕於此之上的古老戰法。這是家族先祖流傳至今的。但這種戰法幾十年來從未被激活過。因此之前宣佈規則時便沒有介紹。”
鄒立略帶興奮的掃了一眼茫然的衆人。
他指着每個站臺上的銅鑼,緩緩道:“銅鑼由裁判敲響,代表雙方戰鬥開始或者結束。但參戰者若鳴鑼且鑼聲能夠激發演武場的元陣,戰臺規則便會改變,自動觸發天戰規則!”
“鳴鑼者逐一挑戰此站臺所有參戰成員,若全部勝出,直接進入排位戰前十。否則會直接被演武場元陣絞殺!”
鄒立的聲音有些陰冷,特別是說到絞殺二字時,更有一股殺氣瀰漫開來。
他的聲音在演武場緩緩傳開,衆人終於明白了牧天在幹什麼。
但所有人的目光中震驚之色卻久久無法散去。
主位看臺上的薛府高層們更是如此。
天戰規則幾十年來,無人觸發。
以至於到如今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演武場上還有這樣凌駕於其他規則之上的規則。
“不知死活!”
薛靖華氣的臉色發白,心中早已是無比懊悔。
這個混蛋簡直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