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隨着樑珍梅的自首,這個高空墜物案順利告破,樑珍梅的父母也把案發後藏起來的破損魚缸另外四塊玻璃交了出來。
當樑珍梅在他父母的陪同下走上杜龍的皮卡警車時,旁邊圍觀的羣衆都熱烈地鼓起掌來,死者家屬也聞訊趕來,不過杜龍他們好說歹說,把悲痛萬分的死者家屬勸開,皮卡緩緩啓動,離開了天河小區。
當杜龍和沈冰清帶着樑珍梅與她父母回到分局辦公室時,魏興邦和黃傑豪都不在,要不然他們又該驚訝不已了。
杜龍親自替樑珍梅錄了口供,事情的經過與杜龍預料差不多,案發當天晚上樑珍梅的奶奶不小心打碎了浴缸,樑珍梅父母手忙腳亂地把地板擦乾,把碎玻璃收拾起來裝進了垃圾袋,然後就叫樑珍梅去丟垃圾。
樑珍梅此時已做完作業,正在上網跟同學聊天,突然要走開做事,她自然不開心了,她家住在25棟頂層,在六樓半裝有一鐵柵門,要丟垃圾得開門下到五樓半,樑珍梅急着回去繼續聊天,在六樓半樓梯拐角向下張望了一下,見下面沒人,就圖省事地想把垃圾扔到花圃邊,那有一個大垃圾桶,每天都有人收垃圾的。
樑珍梅隨手就把那一袋垃圾扔下去了,她也沒看垃圾扔到了哪裡就轉身回了家,過了幾分鐘樓下喧譁起來,有人喊着說誰扔垃圾砸傷人了,跑去陽臺看熱鬧的樑珍梅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她父母得知此事後出於保護她的目的,就叫她什麼也別說,並悄悄地把其他玻璃收了起來,打算矇混過去,按照以前的案例,警方若是查不出來具體哪家人丟的東西,就得整樓三四層以上的住戶共同來承擔賠償責任。
案子查清楚之後就沒杜龍的事了,樑珍梅和她父母被兒童犯罪的管理機構帶走了,樑珍梅這種情況算是意外傷人,加上她年紀又小,估計也就是與死者家屬協商,樑珍梅父母賠錢,然後樑珍梅要被訓誡一番,再交由其父母帶回家嚴加管教而已。
案子雖然解決了,但是杜龍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在臨別之際,樑珍梅緊抓着杜龍的手不肯放開,最後杜龍將自己的手機號碼抄了一份給她,告訴她:“覺得委屈,或者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時候,就打這個電話,隨時都可以,我會盡全力幫你的。”
樑珍梅走了,大家都過來恭喜杜龍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杜龍又看起了另一份檔案,這是一起入室兇殺案,死者是一個年輕少婦,她的丈夫在案發當晚與朋友出去喝酒了,回來的時候就發現妻子死在牀上,而且全身赤裸,她的身上發現了被人強姦的痕跡,她是被人姦殺的。
死者家的大門是被人一腳踹開的,屋內發現了搏鬥痕跡,但是這些痕跡並不多,顯然兇手迅速制服了死者,因爲當晚吹了一陣大風,不少人家的門被風吹得發出砰砰巨響,因此那一聲門響並沒有引起鄰居們的注意。
令人奇怪的是附近鄰居居然也沒有聽到任何呼救聲,照常理來說,從兇手踢開大門進入房中到制服死者,這其中至少有好幾秒時間,死者在奮力反抗的同時爲何不大聲呼救呢?
法醫在死者身上提取到了不少DNA證據,但是DNA比對之後卻沒有任何結果,兇手的DNA數據並沒有被加入罪犯數據庫裡,可能他是第一次犯案。
現場發現了不少外來指紋,但是因爲死者丈夫喜歡把朋友帶回家,因此他們家有外來指紋是正常的,經過提取DNA對比,死者丈夫的幾個常到家裡玩的朋友都被排除了,因爲缺乏證人和證據,案情陷入了困境。
和沈冰清一起仔細看過檔案之後杜龍和沈冰清立刻前往案發地點,那是一個地形複雜居民更復雜的城鄉結合部,死者夫妻租住在一個私人建的樓房三樓單間裡,杜龍他們來的時候死者丈夫出去上班了,杜龍他們就找來房東和死者鄰居,向他們詳細詢問了死者夫妻的生活與感情情況。
據死者鄰居趙先生表示,死者李欣慈與她的丈夫張秋重感情並不是很好,因爲生活比較拮据的緣故,兩人經常爲些小事爭吵,趙先生曾經親耳聽到張秋重大聲呵斥他老婆,威脅說總有一天要殺死她。
張秋重與李欣慈感情確實不好,他有動機,但是案發當晚,張秋重跟好幾個朋友去喝酒了,這是有人證的,當然,買兇殺人也不是不可以,問題在於張秋重捨得花那麼多錢買兇殺人嗎?案發前後也未發現他的銀行賬戶有較大的金錢出入。
死者鄰居提供了不少線索,其中包括說張秋重在外面有情人的消息,還有說李欣慈也有外遇的,還有說是仇殺什麼的,衆說紛紜中張秋重下班回來了,張秋重的鄰居們頓時做鳥獸散。
張秋重冷冷地掃了杜龍他們一眼,置杜龍向他伸出的手如無物,自己開門進了房間。
杜龍緊跟着進了屋子,對張秋重道:“張先生,我們是來調查你妻子被害一案的警察,爲了讓你妻子儘早沉冤得雪,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張秋重將搭在肩膀上的衣服一摔,怒道:“配合配合,我已經配合了好幾天了,你們除了反覆查我,還能幹點什麼有用的事嗎?”
杜龍誠懇地說道:“我們一直都在努力,因爲這個案子情況比較複雜,破案需要更多的時間,所以請張先生你理解,我叫杜龍,現在這個案子由我負責,張先生,第一次見面,請多多包涵。”
張秋重翻了個白眼,但是終於還是與杜龍握了手,握手之後杜龍的目光向四周一掃,他發現這是個只有十多平米的小房間,跟上次處理過那對自殺的高中戀人租住的房間大小相當,而且更顯破舊、簡陋。
爲了打消對方的牴觸情緒,杜龍開始與對方聊起了家常:“張先生與你妻子結婚多久了?有沒有孩子?”
這是個很尋常的問題,張秋重聽了之後卻渾身一震,他眼裡淚花閃爍,悵然道:“我們結婚快十年了,以前一直沒存上錢,哪敢要孩子啊,直到最近手頭稍稍寬裕了點,我們才計劃着要孩子,沒想到……孩子還沒要着,孩子他媽卻已經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