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新平悄悄對杜龍道:“他們帶着海亮到處尋醫看病,北京上海都去了,還被人騙過,所以錢花得多了,其實韓局長還是挺照顧的,能報的都幫報了,只不過這錢花得實在太快了……”
杜龍這才恍然,朱長娥他們急病亂投醫,花錢自然如流水,他說道:“老楊,你在單位給朱長娥隨便安排個工作吧,在醫院給王海亮請個護工,就不用她整天陪着了,我這裡有點錢,你幫朱長娥拿着,該怎麼花就怎麼花,花完了就那賬單和發票去找我。”
“我拿着?這不妥吧?”楊新平向朱長娥望去,朱長娥激動地說道:“杜局長,你是我們一家子的大恩人啊……楊隊長,錢你拿着吧,杜局長,謝謝你……”
杜龍說道:“沒事,趁醫院的救護車還沒來,我去看看王海亮。”
王海亮的父母對杜龍也一樣的千恩萬謝,杜龍來到王海亮的病牀前,牀上雖然有點亂,但是卻很整潔,並沒有什麼異味,杜龍坐在牀沿,向王海亮看去,只見王海亮雙眼緊閉、臉色蒼白、雙頰瘦削,昏迷了近一年,他的肌肉鬆弛,有點萎縮跡象,好端端的一個小夥子,愣是給病魔折磨得形銷骨立。
杜龍掀開王海亮的眼皮看了看,然後拿起王海亮的手腕,一本正經地給他切起脈像來。
大家對杜龍的奇怪舉動都十分關注,卻都沒有出聲打擾,杜龍輸送內力進入王海亮體內,內力沿着王海亮的經脈向他頭部送去……
過了好一陣,救護車的聲音來到樓下,杜龍這才鬆開手,把王海亮的手放回毛毯下。
朱長娥小心翼翼地說道:“杜局長……您……也懂醫術?”
杜龍說道:“稍微懂點。”
楊新平道:“杜局長太謙虛了,誰不知道您以前在猛琇鄉的時候,可是救活過好幾條人命的。”
朱長娥兩眼發亮,緊張地上前一步,說道:“杜局長,您剛纔給海亮切脈……他怎麼樣?啥時候才能醒過來啊?”
杜龍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嘛……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不過頭部的經絡不通,對腦部的運作應該是有點影響的,若是幫他疏通一下腦部的經絡,或許會有點幫助。”
朱長娥撲通一聲又給杜龍跪下了,她祈求道:“杜局長,您有辦法的話就幫幫海亮吧,這個家不能沒有他啊。”
杜龍嘆了口氣,說道:“這事我也沒有把握,不能輕舉妄動啊,何況我又不是醫生,若是沒幫上忙反而搞砸了怎麼辦?”
朱長娥患得患失起來,杜龍安慰道:“先讓王海亮在醫院裡住着吧,我回去研究一下,若是有點把握了再說。”
朱長娥道:“謝謝杜局長,有勞杜局長費心了。”
朱長娥還真的是疾病亂投醫了,只要哪怕有一點希望,朱長娥都願意嘗試一下,這一年來她帶着王海亮去過很多大醫院,不論西醫還是中醫都對王海亮的病情無能爲力,甚至還有缺德的騙子用所謂的獨門醫術騙了朱長娥不少錢,加上現在她對杜龍已經十分信任,因此對杜龍的醫術充滿了期待。
救護車把王海亮送進醫院,立刻給他做了全身檢查,最後結論是除了肌肉萎縮之外沒別的毛病,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然後就給王海亮安排了住院觀察。
杜龍回了魯西市,立刻聽說省紀委和省公安廳都派了重量級人物來到魯西市,緊接着杜龍被招去市公安局,省公安廳的副廳長王志丹要見他。
杜龍和王志丹有過一面之緣,不知道王志丹還記不記得他,但是杜龍很清楚王志丹是幹嘛來的,在去見王志丹的路上,杜龍仔細地考慮了一下見到王志丹之後的說辭,然後在韓偉軍的陪同下,來到一個辦公室前。
韓偉軍敲了敲門,說道:“王廳長,杜龍來了。”
裡面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道:“讓他進來。”
杜龍推開門,然後便看到了正負手站在窗戶前抽菸的王副廳長。
杜龍來到王志丹背後,向他敬禮道:“王廳長,魯西市公安局副局長兼刑偵大隊長杜龍向您報到!”
王志丹哼了一聲,轉過身來,對杜龍道:“杜龍,聽說你在大街上當衆免了紅旗路派出所所長的職務,並且繳了他的工作證,撕了他的帽徽和肩章,這是不是真的?”
杜龍心中暗凜,派出所所長的任免不是他能夠說了算的,王志丹第一槍就打在他的軟肋上,果然厲害啊。
好在杜龍早有準備,他立刻朗聲答道:“王廳長,張飛豪擔任紅旗路派出所所長多年,對馬成鋼一夥歹徒視如未見甚至與歹徒們狼狽爲奸,以致當地民憤極大,我當衆宣佈撤去他的職務,其實是爲他好,當時現場羣情激奮,若不是我採取了適當的應急行動,後果將不堪設想。”
王志丹又哼了一聲,說道:“你果然很會狡辯,不過當時的情況未必有你說的這麼緊急,有人舉報你當時驕橫跋扈當街打人,張所長是爲了制止你行兇才上前攔阻你的,結果你反咬一口,居然當衆侮辱他……這纔是真相吧?”
杜龍笑道:“王廳長很清楚事實真相究竟是怎麼樣的,去年的冬天,您不也處理一起差不多同樣的事情嗎?”
王志丹臉一沉,說道:“現在我們是就事論事!事實真相暫且不論,聽你剛纔的話,你果然是故意去紅旗路上惹事生非去了。”
杜龍依舊滿臉微笑,他說道:“王廳長,不知道您的消息是從哪弄來的,也太偏聽偏信了一點,您是否該先看看我手裡有什麼證據,然後再回想一下,究竟是誰在撒謊呢?”
王志丹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杜龍,不要以爲仗着有人在背後撐腰,就目無法紀胡作非爲!你這是在指責我偏袒嗎?是不是連我這個副廳長也沒放在眼裡?你是不是也要過來撕掉我的帽徽和肩章?”
杜龍嘆了口氣,說道:“王副廳長,本來我一直都很尊敬您的,可惜……說實話,現在您在我眼裡不過也就是條搖尾乞憐的走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