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路官途
杜龍不知道那塊玻璃後面白松節的臉色會如何難看,他暗暗慶幸好在那裡只有白松節一個人,他急忙將話題從白樂仙身上扯了回來,打開筆錄看了看那位老蔡安排的問題,說道:“我纔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呢,廢話少說,開始審問了,我問你,你是怎麼替吳睿洗黑錢的?”
李楠冷笑道:“我見過的男人多了,越是道貌岸然的肚子裡就越齷齪,白松節也不是什麼好鳥……”
李楠正要亂說一氣的時候,杜龍的右手突然捏成花瓣狀在李楠鎖骨一側輕輕一敲。
李楠的話音突斷,她的身體波浪般顫抖起來,過了兩秒之後她才突然仰天大聲慘叫,那聲音之可怖、淒厲,連在監控室看着他們的白松節都聽得心中一顫。
李楠慘叫了足足半分鐘才喘息着停了下來,她渾身篩糠般顫抖着,突然冒出來的汗水把外衣都浸溼了不少。
杜龍的手在剛纔敲過的地方揉了幾下,他微笑道:“李總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胡攪蠻纏是沒有用的,知道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來審你嗎?這樣你胡說八道的話就沒有人會聽到,而我,是不會給你任何喘息機會的,快點老實交代,你是怎麼幫吳睿洗黑錢的?”
李楠喘息稍停之後仰起頭厲聲對杜龍道:“你敢對老孃刑訊逼供!我要告死你!你給老孃等着!”
杜龍的臉一冷,他的手由揉變捏,又是重重一敲,李楠頓時再次發出淒厲的慘叫,白松節終於明白杜龍爲什麼不希望有其他人看到他審問嫌犯的細節,心中突然冒出一絲憂慮,自己同意杜龍審李楠是不是犯錯誤了?
不管怎麼樣,杜龍的這個手法確實很有效,李楠被折騰得死去活來好幾回,看到根本沒人過問,而且自己肩膀也沒有留下任何傷痕,她實在熬不過,只好乖乖招供,稍有遲疑杜龍就把手一揚,那種非人的痛苦不是李楠這種女人能夠硬扛下來的,杜龍圓滿地完成了任務,當他拿着筆錄離開的時候,李楠整個人都虛脫了,軟軟地耷拉在椅子上,汗水不僅溼透了全身衣物,更是滴得滿地都是。
杜龍離開審訊室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白松節嚴肅的臉,他急忙誠懇地說道:“白書記,我已完成您交給的任務,爲了讓她儘快交待,我用的方法是過分了點……”
白松節打斷了他的檢討,說道:“爲了儘早摧毀吳睿組成的犯罪網絡,爲了打擊更多罪犯,行爲出格一點也是可以允許的,畢竟這些罪犯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給多少人帶來了更大更慘痛、持久的痛苦……不過你這種審訊手法最好還是少用,不然遲早會出問題的。”
杜龍很高興地點點頭,白松節拿着杜龍得到的筆錄召集專案組的人開了個短會,通過這些得自於李楠的情報,他們又草擬了一份針對吳睿的審訊提案,最後具體落實的工作再度交到了杜龍手裡,審訊室連同監控室徹底被封鎖,白松節都懶得再看,他派人守住門口,除非杜龍出來,否則誰也不許進去。
就目前已得的情報,白松節開始安排警力對目標逐步進行抓捕。
審訊室裡,吳睿一看到杜龍那臉色頓時就變了,杜龍啪地聲把筆錄扔在臺面上,他走到吳睿面前,拍拍他的臉,微笑道:“吳老闆,我們又見面了,而且又是在深夜,真是有緣啊。”
“救命!”吳睿大叫起來,杜龍微笑道:“你不用喊了,沒有人會來救你的,外面根本就沒人,白書記知道我的辦法對你很有效,所以他專門把所有人都趕走了,現在就剩你和我,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哦,昨天晚上的經歷想必你還沒有忘記吧?”
吳睿喊了幾聲之後見沒任何效果,他終於絕望了,他說道:“你這個魔鬼,你昨天不是什麼都問過了嗎?你還想知道什麼!”
杜龍微笑道:“昨天我對案情不瞭解,所以問的不全面,也不夠深入,今天白書記草擬了一個問卷,你自己看着填完它,千萬別試圖隱瞞什麼,因爲我看得出你寫的究竟是真還是假,想矇混我,你首先要有吃大苦頭的準備!”
杜龍說完真的給吳睿打開了手銬,把桌子挪到吳睿面前,給支筆給他,就逼他開始寫答案,杜龍把另一張椅子搬到吳睿旁邊,把兩腿翹到審訊桌上搖晃着,半躺在椅子上,右手在吳睿背上輕輕敲擊着,當吳睿略微遲疑停筆的時候,杜龍就在他背上敲一下,吳睿吃了不少苦頭之後終於乖乖地把筆錄上的問題答了多半。
剩下的都是很要命的問題,吳睿寧可疼得死去活來也不肯交待那些問題,杜龍見疼痛失去了效果,他立刻改弦易轍,把審訊室的燈關掉,審訊室裡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吳睿突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他驚慌地叫道:“杜龍,你想幹什麼?杜龍!”
吳睿面前突然綠光一閃,吳睿似乎記起了什麼可怖的事情,他駭然尖叫起來,拼命想向後退縮,但是被銬在椅子上的他哪可能逃掉,只見那綠光越來越近,杜龍的聲音幽幽地說道:“吳睿,頑抗是沒有用的,其實昨晚你已經向我招了,現在嘴硬還有什麼用呢?我知道你在七年前去西藏遊玩的途中害死了你的合夥人,僞裝成缺氧肺氣腫而死,事實上是你故意灌他喝酒,然後又拖延救治時間,他是給你活生生害死是,四年前你合夥人的兒子來找你質問,你想殺人滅口,沒想到他先給了你一槍,可惜你命大沒死,他卻被你派人扔到了天坑裡,那一槍就打在你的左肋下,你還記憶猶新吧,你從一個小小的包工頭混到如今這副身家,一路上不知直接間接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今天,你的報應到了……”
凌晨兩點半,杜龍疲倦地離開審訊室,吳睿交待的東西除了填滿原先預定的問題之外,還附帶了許多原本沒有在列的,白松節迅速掃了一眼之後如獲至寶,同時也對吳睿所犯的罪惡氣憤填膺,他立刻給省委書記打了個電話,省委書記劉益陽打了個電話。
省委書記斬金截鐵地說道:“一查到底,絕不放過一個罪犯!”
白松節走出辦公室的時候見到被他叫做老蔡的那個人正在跟杜龍說話,白松節對杜龍道:“杜龍,今天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從吳睿嘴裡撬出這麼多東西,我們的工作一時還難以展開呢,現在暫時沒什麼事了,你要不先回去休息吧?刑偵隊那邊我可以替你打個招呼,你明天就不用去了,若是專案組有需要,我再打電話叫你。”
杜龍說道:“不用了白書記,刑偵隊現在正在辦一個大案子,我不能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我明天還是要去上班的,您有需要的時候就打電話給我,我儘快把工作交待一下趕來爲專案組服務吧。”
白松節讚許地說道:“你工作很努力啊,不錯,不錯,那我不耽擱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你的功勞我會替你先記着。”
“謝謝白書記,謝謝蔡書記,我先走了,再見!”杜龍向兩位領導敬了個禮,然後轉身走了,白松節望着杜龍的背影,突然說道:“老蔡,你覺得這個杜龍怎麼樣?”
蔡博勝是省紀委副書記,因爲雙門市的案子涉及的不止是黨政機關,所以他這個紀委副書記是來配合政法委書記工作的,兩人都是老朋友了,分工不同,相輔相成,辦起事來配合默契,聽到白松節這麼一說,蔡博勝頓時笑道:“白書記,你也看上他了?我剛纔就想把他挖到紀委去,不過他卻沒有馬上答應,真是可惜啊。”
白松節對杜龍上了心,聽到蔡博勝的話他詫異地說道:“這小子居然拒絕了你的提拔?他這是傻還是另有所圖呢?”
蔡博勝笑道:“人家這是理想崇高,想在基層再鍛鍊兩年,他的想法還是不錯的,這是一個很有遠見的好苗子啊。”
白松節心中暗暗嘀咕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想法儘快把杜龍調到一個可以更加直接掌握的部門,對這個看過自己女兒清白身體的傢伙,白松節可不敢放鬆警惕,還是直接掌握在手心裡的好,大不了給他升升級,安排個好位置,同樣是爲人民服務,不用風吹日曬經歷風險,這麼好的事,杜龍不會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