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又一個忙碌的工作日過去，全市公安幹警在精神緊繃的狀態下過了一天，沒有發現新的屍體殘塊，也就沒有新的線索，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這種焦慮的狀態很讓人崩潰，負責偵辦此案的公安幹警們紛紛採取輪流休息制，杜龍在晚上又迅速處理了一個案子，然後就在分局的一個辦公室的沙發上和衣休息。
凌晨五點多，杜龍正在做着好夢，在夢裡他眼看就要抓住那個面目模糊但是身材曼妙的女孩的芊芊玉手了，卻被狂風吹得跌下了萬丈懸崖。
杜龍渾身一震之後醒了過來，只見沈冰清搖着他的身體，對他道：“杜龍快起來，發現新的屍體殘塊了。”
杜龍一躍而起，整理衣服的同時問道：“在哪？”
沈冰清說道：“好幾個地方都有環衛工人發現了新的屍體殘塊，遍佈玉眀市各處，唯獨沒有咱們西山區，兇手的行爲模式明顯出現了改變。”
杜龍和沈冰清一起快步離開辦公室，同時說道：“你說得對，看來兇手也知道我們在西山區投入了大量警力，到處都是攝像頭，他在沒有萬全的把握之下只好改變行爲模式，把屍體殘塊投放到全市各處，這是一個危險信號，也是一個契機，搞不好凶手會更加難以抓捕，也很可能在改變的過程中出現紕漏，被我們一下子逮住。”
沈冰清的觀點和杜龍完全一致，黃傑豪也差不多，他派杜龍和沈冰清去白華區的一個拋屍點‘配合專案組調查’，黃傑豪和杜龍都是專案組成員，西山區還有不少刑警都是，不過這也要有大集體與小集體之分，西山區刑偵一中隊不能搶了專案組的功勞，但是在專案組內部可以和別的小集體爭功啊，誰首先發現重要線索？誰抓住了嫌犯？這些都是必須要爭的，不爭哪來的獎金，不爭的話，永遠都只能看別人出風頭，自己沒有出頭之日了。
杜龍他們去的那個拋屍點在白華區一個偏遠角落，這些年玉眀市發展很快，警力卻沒有增長，這些城鄉結合部是比較混亂的，這裡道路狹窄混亂，攝像頭很少，垃圾到處都是，新發現的這一條大腿就是被人隨便用黑色塑料袋裹着扔在一個約定俗成的露天垃圾堆裡，而不是環抱垃圾桶或者垃圾站。
看到這裡複雜的環境，大家的心都涼了半截，在這種地方想要查出一個扔垃圾的人實在沒多大希望。
杜龍趕到的時候白華區的法醫還沒到，於是杜龍得以打開黑色塑料袋仔細查看了一下那截被保鮮膜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大腿。
沈冰清去盤問那個發現屍塊的環衛阿姨，阿姨大約四十來歲，一副黴氣熏天的樣子怨天尤人地道：“我今天只是臨時頂班過來收垃圾，誰知道會看到這種東西……我再也不想幹了，錢少，工作又累，現在還有這麼晦氣的東西……是上頭交代的，這兩天收垃圾都要仔細檢查，我見這個塑料袋包得好好的，所以就打開看了一下，沒想到……”
環衛阿姨沒能提供什麼線索，沈冰清和民警們又詢問了附近早起謀生的一些路人，結果也沒有什麼有用線索。
杜龍並沒有參與走訪，他找了個熟悉周圍地形的派出所民警帶路，沿着小路在附近走了幾趟，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沈冰清才見他回來。
“你到處亂走，發現什麼線索了嗎？”沈冰清問道。
杜龍搖了搖頭，說道：“有點想法，也不算什麼線索，你們走訪羣衆發現什麼線索沒有？”
沈冰清也搖頭道：“這裡人多眼雜，提供線索說曾經見過面生人的不少，但是仔細分析之後也找不到什麼有價值的，倒是聽說在那截大腿上出現了一個蝴蝶標記，你看到了嗎？”
杜龍點點頭，說道：“看到了，那是美洲王蝶，繪製線條簡單，但卻栩栩如生，兇手應該有點繪畫功底。”
沈冰清道：“哦？難道又跟什麼美院之類的有關？”
杜龍道：“那是畫漫畫的手法，那人未必是正規美院出來的，漫畫班到處都是，從這裡只怕查不出什麼。”
沈冰清皺眉道：“以前兇手從不在屍體上留什麼標記，如今卻爲何要留下標記呢？這隻美洲王蝶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杜龍悠然道：“美洲王蝶色彩豔麗美觀，居住在美國和加拿大北部，爲躲避冬季嚴寒，每年都有數以億計的王蝶冒着死亡危險，前赴後繼，穿越美洲崇山峻林的風霜嚴寒和太平洋的狂風暴雨，南遷墨西哥和古巴等地過冬，這一隻美洲王蝶的寓意應該很簡單，碎屍狂魔感覺到咱們人民民主專政的強大力量，他不打算跟我們玩了，等他把所有屍塊都扔掉，他也要遷徙到安全的地方，我們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沈冰清眉頭皺得更緊了，他說道：“你的推測很有道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有沒有線索吧，一定要把那混蛋抓住，不能讓他跑了！”
杜龍讓沈冰清開車，他打電話給黃傑豪道：“黃隊，有沒有發現屍體的腦袋？兇手在屍體上繪製美洲王蝶圖案，我懷疑他打算外逃，每一次腦袋都是最後發現的，倘若腦袋也出現了，他就該開始逃跑了。”
黃傑豪道：“我們也是這個想法，好在腦袋還沒有發現，你們有什麼發現嗎？”
杜龍答道：“沒有，我和沈冰清正趕往第二個現場，多看幾個現場，或許能找到兇手的一些線索。”
黃傑豪本想叫他們別看了，直接回玉眀市公安局大樓，不過又忍住了，從各處送過來的屍塊自然有專業法醫們檢驗，杜龍來了也幫不上什麼忙，就讓他到處去看看，碰碰運氣吧。
“好吧，你們到各處去看看吧，有線索直接通知我。”黃傑豪道。
杜龍又來到第二個現場，這裡也是一個比較混亂的地方，沒有攝像頭，沒有目擊者，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亮了，杜龍又找了個派出所民警到處走了一圈，派出所有輔助刑偵隊查案的責任，杜龍雖然不是這個區的，不過他是專案組成員，又塞了幾包煙過去，自然就沒有問題了。
杜龍去到第三個地方依然沒有走訪羣衆，而是請民警帶路到處轉，沈冰清漸漸看出了端倪來了，等他們向第四個拋屍點趕去的時候，沈冰清說道：“你在研究地形，估計兇手每次拋屍的路徑及花費時間？你怎麼知道兇手沒有開摩托車或者電摩而是選擇步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