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聞言淺淺地笑了一下。
英親王妃溫柔大度且善解人意又聰明剔透,這樣的女子誰會不愛?
她不止一次地覺得,秦錚有這樣的娘,不知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她娘在她剛記事兒的時候就離開了,實在太早。如今在她的記憶裡,也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她兩世活過,也沒能修得與她孃的緣分。
有些事情和有些緣分,是強求不來的。
英親王妃見她突然間流『露』出傷感的神『色』,觀察她,大概也能猜出幾分她心中所想,伸手握住她的手,和聲道,“好孩子,我和你娘是手帕交,我們曾經是對天地拜了把子的好姐們,本來想着一生榮辱與共,卻奈何她早早去了。錚兒喜歡你,與你定然是有着修來的緣分。我與你也是有着解不開的緣分。雖然你們還要三年後才大婚,但從聖旨賜婚的那一日,我就將你當做兒媳『婦』兒看待了。以後,你也將我當做你娘一樣,不是母女,勝似母女。”
謝芳華感覺到英親王妃的真誠和善意,笑着點了點頭。
英親王妃得到她這般正面的迴應,心裡頓時歡喜得不得了。這一刻她終於明白自己的兒子怎麼那麼喜歡纏着謝芳華要她答應某件事情得到她的認可了,原來得到她點頭答應認可,心中如此的歡喜。因爲她看起來就是個『性』子冷情的人,能讓『性』子冷情的人含笑點頭溫柔軟語對你的要求得到迴應,那麼換做是誰,也是覺得歡心的。
她握住謝芳華的手緊了緊,說道,“雖然不明白你爲何出府離京去學藝,也不知你去了哪裡學藝,但是必有原由。與忠勇侯這些年的嚴峻形勢分不開。人人都道你金嬌玉貴被嬌養,殊不知,你指不定背後沒人看得見的地方吃了多少苦。”
謝芳華心中被觸動,沉默不語。
這麼多年,她的確吃了很多的苦,有無數次,她都覺得自己一定會死在無名山,再也回不了京城了。可一次次都憑藉着信念堅持了下來。誰也不知道她在毀了無名山走出無名山那一刻是什麼心情,踏進京城那一刻又是什麼心情。
“你是何時回京的?”英親王妃見她情緒依然低『迷』,轉移話題。
謝芳華抿了抿脣,“三個半月前。”
英親王妃一怔,腦中忽然閃過什麼,看着她道,“錚兒有變化也是三個半月前。這麼說那時正是你回來之時?”
謝芳華不知道秦錚以前什麼樣,關於他以前在京中的行事風格都是聽人傳言,搖搖頭。
“那個臭小子以前啊,做什麼事情總是漫不經心,對什麼事情似乎都提不起勁來。往往將他父王氣得跳腳,皇上也拿他無可奈何,他雖然看不慣很多事情,看不慣很多人,但也不會如被紮了刺蝟一樣地去針對誰。尤其是左相等人,他向來都是無視。”英親王妃道。
謝芳華想起她回京當日在宴府樓門前扎死了他的狗,當時人人膽戰心驚。他卻慢悠悠地從宴府樓走出來,沒看到他臉的時候,只看到了一雙精緻的厚底靴子,靴邊縫製着上等的白貂絨『毛』,靴子正中面上鑲嵌了一顆東珠。除了靴底,旁處滴雪未粘。就那樣三分懶散,七分雋狂。當時她就覺得,此人生活之奢侈,富貴得天怒人怨。定是個窮兇極惡、橫行跋扈、不學無術、喜好『逼』良爲娼的貴裔公子哥。
後來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才讓她徹底地顛覆了她的想法。
“他去漠北一趟回來,截住了錢家班子,收了聽音……”英親王妃說道這裡,忽然頓住,仔細打量謝芳華,看着她,眸光審視,似乎有幾分確定又有幾分『迷』『惑』。
謝芳華笑了笑,低聲坦白道,“您沒猜錯,聽音是我。”
英親王妃雖然分外訝異,但也不覺得荒謬,頓時被氣笑了,“我聽說錢家班子本來是要被謝世子請去忠勇侯府給旁支族親的老太太和太太們唱戲的,偏偏被他劫來給我了。我當時還以爲他慣於霸道,爲了討我歡心,消去我的怒意,卻原來是爲了劫剛回京的你。”
謝芳華伸手『揉』『揉』額頭,當時她做了萬全的準備,卻不想還是掉進了他的圈套裡。當時她是低估了她的橫行霸道,竟然從哥哥的手裡說搶人就搶人,讓爺爺無可奈何。
“這個臭小子,被他盯住,也的確是讓人頭疼。”英親王妃笑着道,“這麼多年,我不知道爲他頭疼了多少回。真是越長大,越有主張,越邪『性』,讓人今日拿不準他明日要做什麼。我這個當孃的爲了他,真是頭髮都愁白了。”
謝芳華擡眼看向英親王妃頭頂,明明一頭黑髮,一張傾國傾城的美人臉,若說她與她是姐妹,不識得的人怕是也會相信。哪裡愁白了頭?不過也就英親王妃這樣的娘才能養得出秦錚這樣的兒子,她的內心可不是永康侯夫人之流能比擬的。
“如今你在這裡,那麼英親王府落梅居里那個聽音是誰?”英親王妃問。
“是我的一個婢女!善於易容。”謝芳華道。
“我竟然都不曉得你何時換回的身份。”英親王妃思索片刻,對她道,“如今她在府內,可能應付得過來?聽音的身份被那個臭小子弄得快天下皆知了。盯在聽音身上的目光可不少。至少府中的劉側妃和紫荊苑受秦浩支配的如夢都不是個省油的燈。”
謝芳華抿脣,“落梅居應該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的。她們也不能。”
“也是!”英親王妃相信他的兒子的手腕和能力,這麼多年,他自己院子裡的事情可真沒用她『操』過神,“不過,聽音的身份還是不宜久留。如今你的假病藉着法佛寺這場大火消除了。皇上也當面見了你,你就不能再行易換之事了。聽音還是及早沒這個人爲好。”
謝芳華點頭,“若是有合適的機會,自然是要佈一個局,讓聽音徹底消失。”
“嗯,回頭我與臭小子商量一番,藉着除去劉側妃的爪子之機,讓聽音脫身吧。”英親王妃道,“她若是既派人刺殺我,又要殺聽音的話,那麼無論是誰,也救不了她。”
“您不用與他商量,他不見得同意。還是您做主張來辦吧!”謝芳華道。
英親王妃疑『惑』,“爲何不與他商議?你還是信不過他?”
謝芳華無奈,放下『揉』額頭的手,隱隱有一絲情緒地道,“他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偏偏想盡辦法,下無數圈套,套住我,將我困在英親王府。您說,您若是找他商議,讓聽音消失的話,他還拿什麼來困住我?豈能同意?”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此一時彼一時。也不能由得他胡鬧。皇上如今對你疑心了。左相右相都是老狐狸,雖然面上不表現出來,心裡也是疑『惑』。更甚至,也許不止疑『惑』這麼簡單,恐怕已經着人私下去調查你了。你以後做什麼,定然都會被人盯上。而落梅居的聽音,是假的就是假的。如今沒有人深查,一旦有人深查,那麼肯定要有蛛絲馬跡走『露』,不提前施爲還繼續的話,那麼就『露』餡了,到時候不止會刨根尋底去追蹤這麼多年你去哪裡了,也會牽連質問忠勇侯府的老侯爺和謝世子對外隱瞞你沒在府中到底是何居心!如今皇室和忠勇侯府的形勢越發敏感了。可不能讓他因爲一時之歡,而引出無數麻煩。”
謝芳華點點頭,“但願他能聽得進去。”
“你們兩個孩子,各自打着主意,若是能坦白一點兒,凡事兒都當着彼此的面說出來,也未必會生出這麼多的事情。”英親王妃也『揉』『揉』額頭。
謝芳華不說話,她和秦錚能坦白嗎?是秦錚開始就沒給她留有餘地。
不過換句話又說回來了,若是他開始便不對她如此的話,她是半點兒機會也不會給他。
謝雲繼的別苑就在法佛寺後山幾裡外,雖然山林阻隔,下着雨,山路泥濘,但是半個時辰後還是來到了他的別苑處。
謝雲繼早已經得到了謝墨含的消息,等在別苑門口的山林外。
前面的馬車停住,崔荊、謝墨含、秦錚三人下車,後面的馬車也跟着停住,謝芳華先跳下車,伸手扶英親王妃下車。
英親王妃搭在謝芳華手上,對她笑道,“你雖然沒病,但孫太醫、荊叔叔、陰陽怪者都那般說法,可見你目前的身子體格也不是很好。近期失血過多,受過傷吧?還是要仔細一些。我還沒老,用不到你來辛苦扶我。”
謝芳華也忍不住抿嘴笑,和英親王妃一番談話,讓她在她面前也放開了些,語調有幾分輕鬆討趣,“您是不老,但我扶您一下又不辛苦,哪兒能累到?”
“也是!”英親王妃笑了起來。
秦錚下了馬車後,便向後面看來,見到她娘和謝芳華二人一個下車一個攙扶有說有笑。眸光閃了閃,面『色』也跟着染上一抹奇異的顏『色』。
“崔老前輩!”謝雲繼給崔荊見禮。
崔荊打量着謝雲繼,擺擺手,“什麼老前輩?是老頭子了。依着你和含兒、華丫頭的關係,也喊我一聲外公就罷了。”
“外公!”謝雲繼笑着起身,從善如流。
“老爺!”玲兒從林子內跑出來,見到崔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給老爺請安!”
“起來吧!”崔荊擺擺手。
玲兒不起,哭着道,“奴婢沒照顧好小姐……老爺,您走了這麼多年,總算回來了。”
“玉婉早殤,那是她的命數。你起來吧!”崔荊揮手,一縷氣風將地上跪着的玲兒扶了起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能回來,也是天意。”
玲兒站起身,擦着臉上的淚點頭。
“秦錚兄,你怎麼又來了?”謝雲繼看着秦錚,很不客氣地表達對他的不歡迎。
秦錚從英親王妃和謝芳華身上收回目光,哼了一聲,“這次爺負責去打山雞,賠給你還不成?”
謝雲繼撇撇嘴,“能勞動錚二爺大駕也是不易。還算你有些良知。”
秦錚失笑,上前一步,勾住謝雲繼肩膀,對他道,“不過我受傷了,如今手無縛雞之力。雖然打兩隻山雞是無大礙,但是我怕我的華兒心疼。所以,這開始幾日你就先自己給我們打些野味吧!待我的傷好個差不多了,再還你。”
謝雲繼聞言頓感不妙,問他,“你要在我這裡住幾日?”
“不是幾日,總也要個十天半個月吧!”秦錚慢悠悠地道。
謝雲繼頓時豎起眉頭,“你可是大爺,我這裡廟小,不敢盛你。你剛去法佛寺,法佛寺就起火了。若不是天下了雨,蔓延到這裡來,我這片山林和別院也毀了。我最多容你住三日。”
“如今花剛開,總也要花期過了。三日哪能夠?”秦錚拍拍他肩膀,“你若是不願意看見我,可以自己回你的府裡。”話落,他不再理會他,伸手招呼謝芳華,“華兒,過來。”
謝雲繼對秦錚瞪眼,不過顯然也知道,這個霸道的人,除非自己走,否則趕也趕不走的。不過也很難有人讓他願意賴在一個地方。他如今被賴上了,不知道該不該覺得榮幸。
謝芳華對於秦錚的霸道囂張已經習慣了,瞪了他一眼。
英親王妃也習慣了她兒子的張狂霸道,罵了一句,“臭小子!”
二人一起走了過來。
“王妃!”謝雲繼給英親王妃見禮。
英親王妃含笑地擺擺手,“出門在外,哪裡有那麼多虛禮。謝氏鹽倉和忠勇侯府一直親近,如今錚兒和華兒有了聖旨賜婚,英親王府和忠勇侯府以後就是一家人了。謝氏鹽倉和英親王府的關係也就近了。我如今也跟着兩個孩子出門散心,法佛寺失火了,只能來就近叨擾你些日子了。雲繼公子切莫嫌棄麻煩。”
謝雲繼連忙道,“王妃來雲繼別苑,歡迎還來不及,哪裡會嫌棄麻煩?我雖然不太歡迎秦錚兄,但可是極其歡迎您的。”
英親王妃頓時大樂,“好孩子,我就愛聽你這句話。比那些虛頭巴腦的話語中聽多了。”
“外公、王妃、世子、華妹妹裡面請!”謝雲繼也大笑,一番禮讓下,獨獨漏了秦錚。
秦錚也不以爲意,如進自家的地盤一般,閒庭信步地往裡走。
謝雲繼帶着衆人跟在他身後。
剛走十幾步遠,秦錚忽然停住腳步,回頭瞅着謝雲繼,揚眉,似笑非笑地道,“吃一塹,長一智。如今這陣法佈置得精妙高絕,是爲了防我了?”
謝雲繼眨眨眼睛,“秦錚兄如今還能輕而易舉地進去嗎?”
“看來爺上次的確是將你得罪得狠了。”秦錚看着眼前,“唔”了一聲,“可惜爺的功夫如今都提不起來了。你若是不關閉機關,就目前來說,十個我摞在一起,也是進不去的。若是強行進入的話,怕是會被裡面的碎石軟刀剁成肉醬。爺還沒活夠,還不想找死。”
“我以爲秦錚兄會不服氣地試試。”謝雲繼道。
“上次你那個陣法確實是破爛玩意兒,不禁看,也不禁折騰,這次這個的確精妙。爺是就事論事兒。”秦錚臉不紅地道,“能拿命開玩笑嗎?爺可是有老子娘有準媳『婦』兒將來還等着大婚生子的人。”
謝芳華頓時忿了一聲,撇開頭。
謝雲繼狠狠地挖了秦錚一眼,又氣又笑,“一直就知道秦錚兄能屈能伸,今日算是見識到了。”話落,他不想讓他痛快地道,“三年後能不能娶到媳『婦』兒,還是要另說。你可別得意得太早。華妹妹如今這副模樣,可不止你一個人會來惦記。”
秦錚臉『色』一沉,果然不痛快了,哼了一聲,“誰敢惦記,先問問爺手裡的劍。”
“有不怕你的劍的人。”謝雲繼故意氣他。
秦錚頓時對謝雲繼拉下臉,“雖然現在爺的本事被封住了,闖不下你這個陣。但是,爺手裡可不是沒東西。你的謝氏鹽倉還想不想繼續賺銀子了?不想繼續賺的話,爺可以接手。”
謝雲繼一噎,他竟然拿謝氏鹽倉來威脅他?不過以他的能力,要奪了謝氏鹽倉,也不是說着玩的,畢竟他是連皇上都拿他無可奈何的人。手裡攥着的勢力太多,想欺負誰就欺負誰。否則焉能在南秦京城橫着走這麼多年除了個四皇子外無人敢惹?
秦錚見他不答話,算是心裡舒服了些,對他道,“快些關閉機關!如今還下着雨呢!你是主人,我們都是客人。你如此因爲我一個,讓外公這般的客人在雨中淋着,可不是待客之道,有失謝氏鹽倉繼承人的風範和度量。”
“好話都被你說了!到頭來還成了我沒有待客之道和風範度量了?”謝雲繼當真是被氣笑了,做口舌之爭也爭不過個秦錚,只能對玲兒擺擺手,“玲姨,你去關閉機關。”
“是!”玲兒本來見到崔荊,心裡不好受,哭了半響,但被二人你來我往的鬥嘴忍不住給逗笑了。跑去關了機關。
秦錚在玲兒關閉機關的第一時間,邁步進了林子。
“外公,王妃,請吧!”謝雲繼無奈地『揉』『揉』額頭。
崔荊笑着點頭,看着走在前面的秦錚,少年如青竹,清俊秀逸,他偏頭對英親王妃問,“這個小子多大年歲了?”
“今年十七,比華丫頭大一歲。”英親王妃道。
“還是個少年,卻這般能屈能伸,能言能語,雖然張狂,但是行事穩妥的本事。普天之下不多,也找不出幾個來。你可真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崔荊道。
“荊叔叔,您可別誇他,他最不禁誇。”英親王妃道。
“該誇的地方還是要誇。但是也有一個缺點,就是剛過易折。”崔荊話音一轉,見走在前面的秦錚腳步一頓,他道,“不過這一點也不怕,華丫頭的柔韌足夠能剋制住他。他們兩個,就現在看來,也是般配。”
“臭小子,聽見外公說的話了嗎?”英親王妃喊秦錚。
“聽到了!我以後多聽華兒的。”秦錚語調愉悅。
謝芳華撇嘴,她若是真能剋制住他也就罷了。這副脾『性』,她怎麼剋制得住?不受他剋制她就不錯了。如今到底還是被他圈着呢。
“以後的日子還長,孩子們的年歲還小。慢慢來吧!”崔荊又道。
“正是!”英親王妃笑着點頭。
一行人說着話,穿過林子,進了院落。
謝雲繼的院落依然如幾日前謝芳華來時一般,分外乾淨清幽。無多餘人,依然只一個玲兒。廚房傳來香味,顯然是得到謝墨含的消息,謝雲繼吩咐後,玲兒便已經燉上肉了。
“你們兩個去廚房幫忙!”秦錚揮手,將林七和聽言趕去了廚房。
二人連忙應聲,跑去了廚房。二公子不受這裡的主人待見,他們一個作爲昔日二公子的侍從,一個作爲如今二公子的侍從,自然要多做些事情,免得也跟着不被主人家喜歡。
“這裡雖然是山野人家,但是房舍多蓋了幾間。足夠住了。”謝雲繼逐一指了指一排房舍,安排道,“最左側一間外公住,緊挨着世子住、然後我住、這正屋是內外兩間房,王妃和華妹妹住。右側房舍住侍書、聽言以及華妹妹和王妃帶來的婢女。”
“爺呢?住哪裡?”秦錚覺得謝雲繼真是該捱揍了,處處忽略他。
“秦錚兄可以睡房頂!”謝雲繼笑道。
“少來!爺就跟你一個房間了。我覺得,你作爲華兒的堂兄,我作爲她的未婚夫,我們需要好好溝通一番,今夜就促膝長談吧!”秦錚丟下一句話,進了正屋。
謝雲繼嘴角抽了抽。
謝墨含對二人笑着搖搖頭。
一行人進了正屋。
衆人剛坐定,忽然一頭鷹竄進了別苑,在屋頂盤旋了兩圈,徑直飛進了屋,準確無誤地找到了謝芳華,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謝芳華偏頭一看,見它腿上綁着信紙,知道是言宸來的信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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