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鈺奪了漠北三十萬的兵權,秦錚要雪城十萬雄兵。
謝芳華見玉啓言和秦錚說定,二人擊掌爲誓,她坐在一旁,思緒飄回去年毀了無名山下山之後。言宸在北齊和南秦的交界處等她,指着一處城池對她道,“那就是雪城,裡面有十萬雄兵。城主雖然是惡魔,但是卻養了一支強軍。十萬兵馬可抵三十萬。你若是要的話,我們晚些回京城,去一趟雪城。”
謝芳華記得自己當初歸京心切,搖搖頭,“有舅舅駐守在漠北的三十萬兵馬,不要雪城的兵馬也罷。我要的是肩負謝氏榮華不倒,沒想要南秦的江山。”
言宸當時道,“那三十萬兵馬雖然受武衛將軍管轄多年,但總歸姓秦。就算你不要南秦的江山,手裡有一層保障,總是好的。”
“就算那三十萬兵馬姓秦,最起碼短時間也屬於舅舅。”謝芳華記得自己這樣說完後,便看着京城的方向,對言宸輕聲道,“言宸,我想家了!”
言宸聞言再未說此事。她便回了京。
不過一日,便得到京城傳出的消息,四皇子縱火燒宮闈,被貶去漠北無名山。她當時到沒想過秦鈺是衝着漠北的兵權去的。只是想着無名山被她給毀了。秦鈺算是躲過了一劫。
後來回京後,隱隱地覺得秦鈺是衝着漠北兵權而去,但也是低估了他的手腕,竟然短短時間,便挑動了南秦和北齊邊境兩軍的動亂,使得舅舅威名掃地,他在漠北立了軍威,短時間迅速地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奪了漠北的三十萬兵權。
可謂是毫不手軟!讓人無還手之力!
舅舅便這樣被卸甲歸京了!
如今秦錚要雪城的兵權,大約是真如昨日他所說,想幫她護住忠勇侯府吧!否則以秦錚的身份和脾性,不會去奪雪城的兵權。那兵權雖好,與他自己,卻是無用。無非是爲了她而已。
玉啓言與秦錚達成一致後,便喊來了那小童,對他問,“玉灼,你願意跟着他去京城嗎?”
那小童先是訝異地看了玉啓言一眼,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又看向秦錚,也沒從秦錚臉上看出是什麼,他垂下頭,低聲道,“我能離開來福樓嗎?”
玉啓言心中一痛,這麼多年,這個孩子因着他和王傾媚的身份,從來不敢公示人前,他們更是不敢讓他離開來福樓。他如今十一歲,除了這來福樓,平陽城,還哪裡都沒去過。他心中涌上一陣內疚,對秦錚拋給他去雪城這個棘手的難題倒是不那麼排斥了。對他點點頭,肯定地道,“你長大了,自然不必一直被圈在來福樓了。”
“爲什麼是跟着公子去京城?”玉灼低聲問。
玉啓言抿了抿脣,“因爲我和你娘都沒法再在平陽城庇護你,王家和玉家看你長大了,不會再任由你這般在這裡。誓必要爭奪。跟着錚二公子去京城的話,在他身邊,王家和玉家人即便想動你,也得思量一番。”
“你終於承認自己是我爹,樓主是我娘了。”玉灼忽然對玉啓言一笑,“我以爲這一輩子,你們都不會承認,我就是你們撿來的孤兒。”
玉啓言摸摸他的頭,面上終於有了些身爲父親纔會出現的動容情緒。
“你們要去哪裡?來福樓不要了?”玉灼看着玉啓言,他摸他一動不動,他眼圈紅了紅。
“我們去雪城!”玉啓言嘆了口氣。
“什麼時候回來?”玉灼問。
“不知道!”玉啓言搖頭。
玉灼看着他,“平陽城待不下去了嗎?你要將我送人,然後和我娘躲去雪城?”
“不是我要將你送人,是你在他身邊借住一段日子。只不過這段日子,可長可短罷了。”玉啓言拍拍他肩膀,“你是男人了!男子漢,大丈夫,事有可爲有不可爲。當初我和你娘決定在一起,揹負兩族壓力,後來又決定生下你。便註定揹負你的性命,對你負責。如今去他身邊,是最好的選擇。”
玉灼小小年紀,聞言老成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玉啓言有些不捨,但到底是男人,沒有表露太多,回頭對秦錚道,“孩子可交給你了。若是他少了一根汗毛,唯你試問。”
“小姑夫,算起來,他也是我的小表弟。我總歸不會慢待了。”秦錚對玉啓言一笑。
玉啓言點點頭,對他道,“來福樓你打算怎麼辦?”
“找個人接手就是了。又不是離了你們來福樓就沒了生意好。”秦錚不以爲然。
“你什麼時候回京城?”玉啓言又問。
“再多住幾日。”秦錚道。
“不住來福樓了?”玉啓言看着散亂了一地的物事兒,對他挑眉,出了毒蠍子的事情,他也知道秦錚愛潔癖,定然是不住了。
“嗯!”秦錚點頭。
“那關於誰背後害你之事,還需不需要我們給你查?”玉啓言看着桌案上的毒蠍子,“最近我們二人被王家和玉家的人叨擾了心神,但是平陽城就這麼大,要是查點兒背後的動靜,也不是那麼難。”
秦錚搖搖頭,散漫地道,“不用查了。太快揪出人來,也沒什麼意思。你們即刻啓程吧!我在京中等着你們傳回來好消息。”頓了頓,他道,“若是沒好消息,就不用傳信了。”
“好!”玉啓言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拉了一把玉灼,“你跟我來。”
玉灼點點頭,跟着玉啓言出了房門。
謝芳華心下有些感嘆,是什麼樣的深情讓玉啓言和王傾媚這二人齊齊背棄了家族,將世仇泯滅,糾纏在一起這麼多年。她羨慕,但也是不能理解的。在她的心裡,家族和親人重於一切。
秦錚看着謝芳華,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伸手不客氣地彈了彈她腦門,“若是換我是小姑夫,你是小姑姑,哪怕我爲你背棄家族,你也是不會與我在一起的對不對?”
謝芳華對他眨眨眼睛,“應該是不會。”
“幸好我出身在英親王府。”秦錚微微哼了一聲,“遇上你這個女人,是我倒黴。”
謝芳華無語地看着他,到底是誰更倒黴?若是沒有他,她無情無慾,只把家族重擔放在心上也就罷了。可是如今……怕是做不到了。只不過,她不會對他說而已。
半個時辰後,王傾媚帶着玉灼又進了屋,她的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哭過了。玉灼的兩隻眼睛成了兔子眼。即便再少年老成,他也纔不過十一歲,比秦傾還小兩三歲。
“臭小子,他就交給你了啊!”王傾媚走進來,捶了秦錚一拳。
“小姑姑放心!”秦錚點點頭。
“他是男兒,你不用將他保護得太好,這些年,我和你小姑夫是被迫無奈纔將他保護在來福樓。不過該教他的東西一樣沒落下。你該用他就用他。”王傾媚對秦錚道,“我可不想我的兒子被你養成第二個聽言,簡直是小廢物一個。”
秦錚失笑,“那時候我年幼,只當能護住一個人,便是好的。不想卻是將他養成了屋子裡的嬌花。經不得風吹雨打了。你且放心,我不再年幼,玉灼如今也不小了,脾性已經被養成。不會是第二個聽言。”
“這我就放心了!”王傾媚頷首,對他問,“不住在來福樓,你要住去哪裡?”
秦錚尋思了一下,伸手推了推謝芳華,“她安排吧!她去哪裡,我去哪裡。”
“臭小子!別的討女人歡心的招數沒學會,這賴皮倒是學了個十成十。”王傾媚笑看着謝芳華,對她道,“你們大婚的時候,我和你小姑夫定然參加你們的大婚之禮。”
“三年嗎?”謝芳華微笑,眸光微閃,“也不太長。”
“是不太長!”王傾媚摸了摸她的臉,佯裝嘆道,“這般美人兒,便宜臭小子了。”頓了頓,她有些憂傷地道,“可惜,姑姑死得早,沒看到她最疼愛的孫子的媳婦兒。”
“看到了!”秦錚道。
王傾媚撤回手,看着秦錚。
謝芳華也看着秦錚。德慈太后什麼時候看到過她?
“我給皇祖母看了畫像。”秦錚勾了勾脣,對謝芳華道,“就是你離開京城的那一年。”
謝芳華一陣無言。
王傾媚頓時樂不可支,“怪不得姑姑給你手裡留了這麼多東西呢!原來是知道你這個臭小子娶媳婦兒會很難。果然是疼死你了。”話落,她擺擺手,“行了,你們走吧!我和玉啓言睡一會兒,就出城趕路。在平陽城住了十一年,悶死我了。雪城一定好玩得緊。”
“看好你家男人,別被城主吃了纔是。”秦錚看不得別人高興。
王傾媚回頭瞪了秦錚一眼,對他笑得嬌媚,“看不住的話,我就將自己送給城主。”話落,她嫋嫋婷婷地出了房門。
秦錚站起身,對謝芳華道,“咱們走吧!”
謝芳華點點頭,想着帶秦錚住去哪裡呢?擇遠不如擇近,就胭脂樓吧!胭脂樓魚龍混雜,也能掩人耳目。況且是她的地盤,她和秦錚必須要好好養傷,不能再節外生枝受人暗算了。
“公子,我呢?現在就跟你走?”玉灼看着秦錚問。
秦錚看了玉灼一眼,見他穩穩當當地站着,果然不愧是玉啓言和王傾媚的兒子。他尋思了一下,“讓你給我做書童可惜了。再說,你的身世也不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這樣吧!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喊我表哥吧!”
玉灼睜大眼睛,“喊你表哥?那我跟在你身邊做什麼?”
“你能做什麼就做什麼。若是你真學了十分你爹孃的本事,想頂天立地再不想被人藏着掖着的話。那麼我就能扶你上青雲。”秦錚說着,拉着謝芳華向外走去。
玉灼怔在原地片刻,抿了抿脣,本來有些猶豫的想法消失殆盡,堅定地跟上了秦錚。
謝芳華想着秦錚這個人誰說他脾性怪異不好與人相處?他因時因地擇人而用可謂是運用自如爐火純青。他若是想做什麼,短短几句話,就能讓人順了他的意。
三人出了房間,準備下樓。
樓梯拐角處隔壁房間的門忽然打開,程銘探出腦袋,喊了一聲,“秦錚兄,你們要去哪裡?”
秦錚停住腳步,看了程銘一眼,隨意地問,“做什麼?”
“這地方不能住了,秦傾又不能立即趕路回京。”程銘撓撓腦袋,“你們去哪裡,帶上我們吧!”話落,不等秦錚拒絕,對他嘻嘻一笑,“好兄弟,咱們可是從小的交情。你不能見死不救。萬一再有毒蠍子毒蟲子,我們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秦錚蹙眉,“偌大的平陽城,還能沒你們落腳的地方?”
“那也沒跟着你安全啊!”程銘掃了一眼謝芳華平靜的臉,對秦錚擠擠眼睛,“尤其是你媳婦兒還懂得醫術。有個傷啊病啊痛啊的,不就不怕了嗎?”
秦錚大約是被程銘一句你媳婦兒給愉悅了,難得地露出了些笑意,對程銘道,“既然要跟着我,那就走吧!”
程銘沒想到他真能答應,而且這麼痛快地答應,頓時驚喜得不知所以,連忙對裡屋喊,“喂,兄弟們,走了!咱們跟着秦錚兄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謝芳華微微顰眉,秦錚帶了一幫子人,想做什麼?不由看向他。
“背後那人只殺你我有什麼意思?若是攙和了八皇子,監察御史府的公子,翰林大學士府的公子,戶部尚書和禮部尚書的公子,你說,是不是更有意思些?”秦錚悄聲道。
謝芳華失笑,原來他打的是這個主意,這樣一來,背後那人還會再出手嗎?總要三思。畢竟這些公子哥而都是朝中重臣之子,不是那麼好傷的。
不多時,一行五人便從房間走了出來,秦錚抱着膀子走在最後,他臉色褪去了往日的紅潤,整個人不太精神,有些萎靡,神色蔫蔫的,顯然被毒蠍子的毒折騰得慘了。看到秦錚和謝芳華,有氣無力地喊了一句,“秦錚哥哥,芳華姐姐!”
秦錚點點頭,沒多餘情緒。
謝芳華看了秦傾一眼,知道餘毒沒徹底清除,毒蠍子哪怕是餘毒,也是極其厲害霸道的。秦傾沒臥倒在牀上,已經算是身體底子極好了。
一行人出了來福樓。
“去哪裡啊秦錚兄!”程銘憋不住,問秦錚。
“跟着走就是了!”秦錚懶得理程銘。
程銘只能住了嘴。以前秦錚還沒收留貼身婢女的時候,沒和忠勇侯府小姐訂婚的時候,雖然脾氣也差,但是跟他們這幫子從小長大的兄弟來說還算是和善融羣的,如今自從有了女人倒好。反而將他們一幫子人推離了八丈遠,整日裡開始圍着女人轉了。讓他們都快不認識他了。
謝芳華一邊出來福樓,一邊想着去的地方,半響後,到底是沒改變原主意,將一行人領到了胭脂樓的門口。
謝芳華停住腳步,對秦錚道,“咱們就住這裡吧!我看這家店面大,而且裝飾也華麗氣派。想必定然是極其乾淨的。”
秦錚嘴角抽了抽,看着謝芳華,不明白她是真不懂這裡是青樓,還是故意裝作不懂。他咳嗽了一聲,“嗯,既然你看着好,就聽你的,住在這裡吧!”
程銘頓時睜大眼睛,伸手指着面前的店鋪,還隱隱能聞到脂粉飄香味,瞪着謝芳華和秦錚,“你……你們……說要住在這裡?”
“是啊,程公子,有什麼問題嗎?”謝芳華看着程銘,眼底神色如碧湖的水,平靜純澈。
程銘看着謝芳華,頓時啞口。難道讓他當着秦錚的面對她的未婚妻養在深閨裡的忠勇侯府的小姐說這裡是青樓,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女人來不得?他怎麼說得出口?
“這……這……芳華姐姐,你確定想住這裡?”秦傾也驚了,雖然他沒進過青樓這等紅粉之地,但是也知道這裡是何等的溫柔之鄉?的確是氣派,但怎麼能用乾淨來形容?
“我覺得這裡挺好,八皇子覺得有什麼不妥?”謝芳華看着秦傾。
秦錚張了張口,同樣是啞口無言。他能說不妥嗎?他看向秦錚,見秦錚一派從容,彷彿也不知道這裡是青樓一般,他只能乾巴巴地住了嘴。
謝芳華又看向宋方、鄭譯、王蕪三人,微笑,“三位公子可有意見?”
三人對看一眼,連忙收起驚訝駭然的情緒,齊齊搖頭,“只要芳華小姐和……秦錚兄覺得不錯,我等幾人都沒有意見。”
他們這裡面的人,誰不知道這裡是青樓?既然秦錚都不說什麼,他們自然也不能說什麼。
“那就住這吧!”謝芳華笑了笑,端莊閒雅地當先走進了胭脂樓。
秦錚緩步跟在謝芳華身後,他能清楚地聽到身後幾人的抽氣聲,不由好笑。若她是正在養在忠勇侯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的話,那麼也許還真不知道這裡是青樓。但她可不是養在忠勇侯府的金絲雀。不說無名山困頓八年她不通世俗。只說從無名山回京這一路。該見識的她怕是也早就見識了。能不知道這裡是青樓纔怪。
一行人剛邁進胭脂樓的門口,一位年約三十多歲極有風韻媚骨的女人迎了出來。
那女子乍然看到謝芳華,剛要說話,便看到了隨她身後走進來的秦錚等人,她眼波一轉,飛快地將幾人掃了一圈,見謝芳華裝作陌生人一般不識得地看着她,她也將要說的話收了回去,面上立即掛上胭脂樓老鴇對待客人該有的笑容,“呦,幾位客官這是……”話音一轉,她吃吃地笑了起來,“胭脂樓白日裡可不接客!幾位客官還是晚上再來吧!”
謝芳華裝作第一次來的打量了一眼富麗堂皇的大廳,有幾個女子坐在大廳的桌子前打紙牌。她淡淡一笑,和氣地對胭脂樓的老鴇月娘道,“這位老闆,我們要下榻幾宿。你們白日不接客是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我們不能住了?”
“下榻幾宿?”月娘愣了一下,看着謝芳華,“這位姑娘,你不知道胭脂樓不是女人來的地方?你身後這幾位公子……”
謝芳華打斷她的話,伸手一指,“那些不是女人嗎?怎麼就不是女人來的地方了?”
月娘一噎,不明白謝芳華是何打算,提前也沒被她打過招呼,一時間拿不準。不由看向她身後的幾名男子。
秦錚勾了勾脣,從懷中拿出幾片金葉子放在月娘的手裡,“這些可夠我們包下一個樓層,住上幾日?”
月娘立即如見錢眼開一般地攥緊了金葉子,頓時笑逐顏開,“這些自然是夠的,公子出手可真是大方。”話落,她又爲難地看着謝芳華,“可是胭脂樓不收女客。”
“囉嗦!”秦錚看着她,“胭脂樓開門做生意?還拒絕外來的錢財?”話落,他伸手一指最高一層,“就那一層樓吧!整個一層我們都包了。”
月娘吸了一口氣,“公子您可真會選,那一層我們概不住外人的。”
“別廢話了!再給你這些,讓我們住幾日!”程銘從懷中又掏出幾個金穗子,塞進了月娘的手裡,對她道,“我們家小姐第一次來平陽城,想住最好的地方。老闆娘你就通融一下。”頓了頓,他又道,“否則,若是我們請來平陽縣守,你是不是就能通融了?”
月娘聽他提到平陽縣守,將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憑她識人的眼光,自然也是這些公子哥人人衣着華麗,非富即貴。她露出一副惹不起的表情,嘆了口氣,“好吧!既然這位姑娘和幾位公子非要住在這裡。那就住下吧!”話落,她對身後一揮手,“春花秋月,你們去吩咐一聲,將三樓的所有客房都清掃一遍。讓幾位客官住下。”
“是,媽媽!”樓上傳來兩聲清脆的聲音,轉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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