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着愛最基本的若是坦誠,那麼她既然說了,是不是就不能把這條試着走的路給堵死了?
未來如何她不知道,若是瞞着秦錚,一味地讓自己陷入某些糾纏,是不是對秦錚不公平?
畢竟他對她攤開了一顆心在眼前!
畢竟,他是她的未婚夫!
愛之一事兒,情之一事兒,她雖然不懂,但也知道是兩個人的事兒,不是一個人的事兒。
他知道這些事情了,才能想辦法和她一起去解開這些事情,若是他和她一起都解不開,或者因此而出了什麼差錯,她也算是做了最大的努力,哪怕他們以後因此走不遠,那麼,也怨不得她了。她也能不後悔,也能問心無愧!
“你……確定?”秦錚看着謝芳華,眸子忽然深深端凝,聲音低淺,幾乎隨風吹走。
謝芳華看着他,攤開一顆心在他的面前,也不是那麼難吧!她點點頭,“確定!”
秦錚忽然笑了一下,背轉過身子。
謝芳華一怔,看着他,有些拿不準,她既然應了,他這是什麼想法?見他久久不回過身來,她低聲道,“若是你這次不聽,錯失了機會,我以後恐怕就難說了。”
她想告訴他,攤開一顆心,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勇氣的。
她壓的賭注,也就是她對秦錚的信任罷了。
這麼多隱秘的事情,若是壓錯了,錯信了人,傳揚出去,那麼,會掀起怎樣大的風浪,對忠勇侯府,對謝氏,對她,任何不利的事情,她都要受着。
秦錚沒吱聲。
謝芳華又不由得攥緊了衣袖一角,既然他不開口,她就等着他。這麼長時間,一旦秦錚有這種情緒的時候,她發覺他就看不透他。
夜風吹來,忠勇侯府一樣的靜。
過了片刻,前方大門口忽然傳來熱鬧的聲響,伴隨着隱隱的說話聲。
謝芳華向前院看去,隱約知道看來是宮宴終於散席了,舅舅和哥哥回來了。
皇上對於秦鈺做的事情,既然派了皇室隱衛跟了他去漠北,自然是知道的,對於舅舅被革了漠北的軍職,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出於安撫的目的,總之這半日的宮宴,也算是讓人看到武衛將軍雖然革了軍職,但也不是灰頭土臉回來的,他這麼多年駐守漠北,一過也抵消不了他近二十年的功績。
秦錚忽然回頭,對她問,“你想吃什麼?”
謝芳華正望着門口,聽他忽然出聲,立即收回視線,看着他。他這句話的意思,是讓她坦白了嗎?
“嗯?”秦錚挑眉。
謝芳華抿脣,想了一下,說道,“包餃子吧!”
秦錚眉頭蹙了一下。
“你不願意?”謝芳華想着一頓飯換她這麼多事兒,總不能太簡單了吧!
“你確定大晚上你要吃包餃子?”秦錚問。
謝芳華點頭,“確定!”
“想吃什麼餡的?”秦錚看了一天色。
“你做什麼餡我吃什麼餡的。”謝芳華也隨着他看天色,今天折騰了一日,他也累了。
秦錚攸地笑了,“這回倒是好說話了。行,你回屋等着去吧!”話落,他向小廚房走去。
謝芳華見他腳步輕鬆,她心情也忽然好了些。
秦錚走了兩步,回頭看向他,目光落在她衣袖上,笑道,“我有沒有告訴你,每次你緊張的時候,就愛用手抓着衣袖邊角嗎?”
謝芳華一愣,低頭去看,果然她的手還抓着衣袖邊角。
秦錚說完這句話,扭頭繼續向前走去。
謝芳華在門口又站了片刻,直到秦錚的身影去了小廚房,她才後知後覺地放開了緊攥着衣袖邊角的手,連她都沒發現的事情,他是怎麼發現的?
她慢慢地擡步進了院子。
侍畫、侍墨在芝蘭苑侍候,侍藍、侍晩、品竹、品青等人見秦錚和謝芳華雖然回來,但是站在門口說話,都避開了,如今,見一個人去了小廚房,一個人想着心事兒進了院子。她們對看一眼,迎上了謝芳華。
“小姐,錚二公子去廚房做什麼了?”侍藍低聲問。
“他去包餃子!”謝芳華道。
幾人都睜大眼睛,侍晩立即道,“要不要奴婢去給他掌燈打下手?沒有人幫襯着,他能行嗎?”
“你該問的是錚二公子他會包餃子嗎?”品竹道。
“你們分兩個人去給看看!”謝芳華擺擺手,她也懷疑秦錚會包餃子嗎?
侍藍和侍晩立即去了。
品竹過來扶着謝芳華進屋,一邊打量她臉色,一邊低聲道,“小姐,我看您有些累,讓人燒水,您沐浴吧!錚二公子包餃子我看得個時候了。您沐浴完了,他也差不多了,用過飯後,您就可以休息了。”
謝芳華點點頭。
品竹立即指揮人去燒水。
謝芳華邁進門檻的時候,忽然回頭瞅了一眼,小廚房已經亮了燈,她想了想,對身邊的品竹道,“若是一個人,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毛病,小動作,都知道的話。會不會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品竹一愣,訝異地看了謝芳華一眼,因爲她們八人是世子從小培養給小姐的婢女,小姐和她們沒從小培養,感情不深。她們八人也不過是能在小姐回來的時候,打點一些她吩咐的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而小姐又性格冷清,沉靜,凡事有想法和主見,只需要她們執行做事情就行。像這種詢問她的探聽她想法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見謝芳華看着她,她想了一下,小心謹慎地道,“那就要看那個人是自己的什麼人了。”
“怎麼說?”謝芳華問。
品竹捏了一下手指,小聲道,“若是那個人是自己親近的人,知道自己的小毛病或者小動作,那是因爲和自己親近,纔會關注得多。比如,我們八人,從小長在一起,吃睡一起,都互相知道每個人的優點和缺點的,當然小毛病、小動作、小脾氣,都是瞞不過的。若是那個人不是自己親近的人,那麼就是對你觀察太過入微,那就要好好思量了,是有什麼目的,還是這個人太過厲害,以後要改過這個小毛病,免得被人探尋了心底的想法而去行事,對自己不利。”
“是這樣嗎?”謝芳華思索。
“我覺得是這樣的。”品竹觀察謝芳華表情,見他看向廚房,想着這個事情定然是關於錚二公子了,她頓時笑了,悄聲道,“小姐,您說的那個人若是錚二公子,他對您的小毛病、小動作都知道,而您自己都沒發覺的話,那麼您大可以放心,錚二公子一定是太喜歡您了,他對您的心,那可是天下人都知道,可昭日月。”
謝芳華臉頓時一紅,直覺地反駁,“不是他。”
品竹拉長音“哦”了一聲,笑嘻嘻地道,“小姐,您進屋去照照鏡子,說謊的孩子沒糖吃。”
謝芳華忍不住笑了,露出一絲羞赧,瞪了品竹一眼,“我這裡不用你侍候了。”丟下一句話,便進了屋。
品竹難得見到謝芳華小女兒家的模樣,整個人似乎都帶着春色,今日的夜晚沒月亮和星星,她卻都能明豔得似乎照亮了整個海棠苑,瀲灩不可方物。她睜大了眼睛,呆了片刻,覺得小姐若是在錚二公子面前這般樣子的話,錚二公子的魂怕是都能被她勾去。
她唏噓一聲,退了下去,想着整個南秦京城,怕是再沒有哪個女子能美過小姐了。她清冷的時候,有清冷的美,沉靜的時候,有沉靜的美,溫婉的時候,有溫婉的美,而這樣小女兒羞惱嗔癡的模樣,卻是最美。
可惜,錚二公子在廚房包餃子呢,看不見!
她有些惋惜。
謝芳華進了屋,掌了燈,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鏡子前,看了一眼,想到品竹對她揶揄調笑,她忍不住碎了一口,離開鏡子,半躺去了軟榻上。
她一直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好!
若是上一世,她是真真正正的忠勇侯府小姐,學的是女訓女戒閨儀禮數,哪怕爺爺、哥哥將她嬌養,但是拿出去,她也是坐有坐像,站有站像,端莊溫婉,賢良淑德,當得是真正的世家大族的閨秀。
這一世,她丟的東西太多了,不算是真真正正的忠勇侯府小姐,雖然血脈改不了,變不了,但是她出府多年,做的是黑暗的打殺,學的是籌謀算計,踏着鮮血鑄成的紅河從無名山爬出來,外人在的時候,她會裝着端着,外人看不出什麼,可是不知道,她骨子裡,早已經對這些大家閨秀的端莊淑雅不以爲然了。沒人的時候,坐沒坐像,站沒站像。
不多時,品竹帶着人站在門口,“小姐,水燒好了,您要沐浴嗎?”
謝芳華“嗯”了一聲。
品竹帶着人見木桶擡了進來,水冒着熱氣,擡進了屏風,放下後,她知道謝芳華習慣了自己侍候自己,便帶着人退了出去。
謝芳華起身,拿了乾淨的衣服,去了屏風後。
將自己放進熱水裡,她腦子還是沒去想一會兒如何和秦錚說那些事兒,反而想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想秦錚怎麼喜歡這樣的她,還是那種極喜歡,他說的愛。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從廚房傳來侍藍敬佩的說話聲,“錚二公子,您真厲害,這麼快就包完了,全然不用我們插手幫忙。”
“是啊,好厲害,我們學了半天,您包這個花樣子也沒學會,勉強學了個七七八八。”侍晩道,“實在太難了!”
“小姐在沐浴,不知道沐浴完了沒有?奴婢去問一聲,若是沐浴完了,您就進屋喝口茶吧!餃子交給我們煮!”品竹說着向屋中走來。
沒聽到秦錚的說話聲。
謝芳華從幾人的說話聲中拉回神來,連忙從浴桶出來,擦乾了身子,穿了一件素錦的軟袍走出了屏風後。
品竹推開門,挑開簾子走了進來,一眼見看到了謝芳華,回頭對着外面笑,“看來小姐是剛聽到我們的說話出來的呢!侍藍,讓錚二公子進屋吧!”
侍藍站在廚房門口,對着裡面傳了一句話。
秦錚總算傳出了聲音,“凡事有始有終,包餃子也是一個道理!不用你們,我自己煮!”
幾人聞言都不言聲了。
謝芳華穿的是室內行走方便的軟綢,不好踏出門,聞言便站在屋門口挑着簾子等着。
大約等了一盞茶,秦錚端了一大盤餃子從小廚房走了出來。
他身材徑長,清俊雋美,清骨貴氣,哪怕手裡端了一盤餃子,也沒損失他二公子的氣度。
都說君子遠庖廚,可是秦錚爲了她,絲毫不避諱。
謝芳華看着他,目光不禁地柔軟了些。
秦錚踏出房門後,便看到了沐浴後着了一件寬鬆軟錦站在門口等着他的謝芳華,美的如一幅畫一般,他挑了挑眉,似乎感覺到了她目光的柔軟,腳步不禁地放慢了放輕了些。
謝芳華忽然忍不住打趣,“這是誰家俊秀的公子?”
秦錚腳步猛地停住,往常這樣打趣調笑的話只能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斷然不是清冷沉靜的謝芳華會說出來的話,就算她偶爾爲之,也不會是在他面前,她大多數時候,對他做的最多的就是瞪眼白眼不以爲然,這樣的話落,就如石頭突然投進了本就不平靜的湖裡,更是掀起了一層浪花。
謝芳華衝口而出後,也後知後覺地覺得自己像是調戲良家婦女的紈絝子弟,偏偏她是個女子,竟然對男子說這樣的話,依着閨訓,就是輕浮放蕩沒閨儀,頓時臉一紅,可是她又不想因此而在秦錚面前怯了陣。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的。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今天真是……
秦錚停頓了一下,忽然笑了,如冷梅綻開滿院的香色,回道,“你家的。”
謝芳華聞言呆了一下。
秦錚笑着向她走來。
謝芳華到底面皮子薄,尤其是品竹等人還在外面聽到了,她跺了一下腳,轉身進了屋。
小廚房外沒離開的侍藍、品竹等人捂着嘴笑,想着小姐這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笑。她竟然調戲錚二公子,反而遭了反調戲。
秦錚忽然有停住腳步,對樂得最歡的品竹招手。
品竹立即噤了笑聲,連忙向他走來。
秦錚見她走到面前,低聲問,“你家小姐……嗯,今日是不是有些不一樣?”
品竹立即點點頭。何止是不一樣?簡直是太不一樣了!
秦錚對她擺擺手,挑開簾幕,進了屋。
謝芳華已經坐在了桌前倒茶,面容恢復神色,除了眉目見還隱約見一點兒羞惱,便看不出異常了。
秦錚走到近前,放下盤子,仔細地打量她。
謝芳華不看秦錚,將斟好的茶推到他面前,看着滿滿一大盤餃子,她自己定然吃不完,對他問,“你要不要再吃些?”
秦錚點頭,慢慢地挨着他坐下,“早先在爺爺那裡沒什麼胃口,如今是餓了。”
謝芳華頓時想起了答應他的事兒,眉目見的顏色褪去了,低聲道,“那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後,我慢慢的跟你說。”
秦錚“嗯”了一聲,雖然是一個應諾,但是低低的,柔柔的,眉目如化了春情。
謝芳華的心顫了一下。
侍藍、侍晩端着碗碟走了進來,給二人擺好,抿着嘴笑着退了下去。
謝芳華將餃子分開,一人一半。
秦錚沒意見,喝了口茶,拿起了筷子。
二人誰也不再說話,慢慢地吃着,這一頓飯比往日二人在一起吃的飯都沉默,但是偏偏的,有一種尋常時候沒有的溫暖。
一盤子餃子都被二人一個一個地不知不覺地吃了。
謝芳華覺得天下還有什麼事兒是難得倒秦錚的嗎?餃子包得這麼好吃!
飯後,侍藍收拾下碗筷,謝芳華和秦錚對坐着喝茶。
一盞茶喝罷,謝芳華依舊斟酌好了,慢慢地開口,“我孃的身世,你知道嗎?”
秦錚訝異,“她不是博陵崔氏的女兒嗎?難道……”他住了口,搖搖頭。
謝芳華想着英親王妃給她娘保存了多年的東西,卻連他的兒子都不知道,對於她娘,她這個手帕交做的可真是極好。她不由對英親王妃敬重了些,低聲道,“我娘不是博陵崔氏的女兒,她是……”
將崔荊所對她說的秘辛,娓娓道了出來。
秦錚目光先是驚訝,後來聽到說她娘是魅族的聖女一脈,目光落在謝芳華的手腕上,想到她的血液能養活了蓮花蘭,頓時想透了一直讓她疑惑的事兒,瞭然地點頭。
這一件事說罷,謝芳華沉默了一會兒,給自己滿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秦錚知道她還有事情要說,便靜靜地等着她。
謝芳華一盞茶喝罷,又繼續道,“關於雲瀾哥哥,外公知曉他中了魅族的王族絕咒焚心之後,便對我說,只有魅族王室一脈的人,纔會中王族秘術,所以,他懷疑……”
將崔荊如何懷疑謝雲瀾的身份,又將今日對她說如何看破了謝雲瀾的封印,又將如何將他和她的血融合給李沐清做藥解媚術,都一一說了出來。
秦錚本來訝異的面色變爲驚異,最後,又變爲深深的震驚。仔細看之下,眼底還有着隱隱的不敢置信和被雷打了的僵硬。
若是他沒有喜歡她,愛她,那麼,這些事情都與他無關。
可是如今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又喜歡她。甚至一心情深,那麼,便與他有着天大的關係。
關於他們的婚事兒和未來!
謝芳華看着秦錚一雙眸子短時間隨着她的話,有如此多的豐富的情緒,已經完全掩飾不住地展現在了她的面前,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就知道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以他的聰明,會想到什麼。
所以外公纔沒敢當着他的面說!
所以,她纔將他支開,避着他!
可是他是秦錚,已經學會了不對她咄咄逼人,已經學會了用婉轉的籌謀和溫柔的深情一寸寸地擊潰她的防線,讓她相信他,進而合盤而出。
過了大約般盞茶,秦錚目光中的所有顏色終於慢慢地隱去,對她問,“還有嗎?”
謝芳華想了想,“還有天機閣,關於言宸……”她頓了頓,“無名山裡面活着的人,也不全然是殭屍。我們進去的一批人裡,心智堅硬者,沒有被鮮血和白骨以及迷幻的邪術而侵襲心智的人,還是有不少。所以,我和言宸製造了一場內亂,那時候,他帶着一批人趁機下了無名山,建立了天機閣。”
“他是北齊小國舅的身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秦錚問。
“我以前只知道他是北齊玉家的人,並不知道是傳說中的小國舅。”謝芳華搖搖頭,“無名山進去的人,沒有人問出身,很多孩子,高門大戶裡的公子哥,很多被迫害去無名山的,數不勝數。那時候,我們只知道一點兒,就是想方設法保住命。”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你是女兒及的身份的?”秦錚又問。
“是我請他下山建立天機閣的時候,我表明了身份。那時候,我暗中收服人,被他發現了。”謝芳華笑了一下,忽然低下頭,“也就是那個時候,我知道他有未婚妻。”
秦錚忽然眯起眼睛,“你是不是許諾過他什麼?”
謝芳華知道秦錚太過聰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無意識的小動作他都能看破,一句話和一個表情,就瞞不過他,她今日也沒想瞞,點點頭,聲音卻平靜,“我許諾他,我自小未和人訂婚,我是忠勇侯府的小姐,我去無名山,就是爲了保住忠勇侯府。所以,他若是有心,我們就定下婚約。我助他離開無名山,但是他下山後,要幫我建立天機閣。”
秦錚握着杯子的手忽然攥緊,怒道,“爲了忠勇侯府,你連自己的婚約都能犧牲嗎?”
謝芳華擡起頭,看着他,輕聲道,“我那時候,不記得你了,也自認無情無愛,婚約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命都能不要,更何況婚約?”
秦錚忽然失聲。
“忠勇侯府雖然忠心,但我可不是忠君爲國的人,我只爲我的家人和族人,哪怕他是北齊人。我姑姑既然能嫁去北齊做皇后,我也能嫁去玉家。只要保證忠勇侯府完好無損。”謝芳華慢慢地道,“沒想到,他有未婚妻。”
“後來他拒絕了?”秦錚壓下情緒,聲音平常了些。
“嗯!”謝芳華點頭,“他說不用婚約,就用盟誓好了,我們嗜血結盟,我助他出無名山,他幫我建立天機閣,只要我能出無名山,天機閣就是我的,我只要用他一日,他就忠心不二,不離開。君子一言九鼎。那時候,我心中無情,他想必也是無情的。只是後來,我在無名山,他建立天機閣,我打通了無名山密不透風牢鎖,我們每月餘,便可以互相通信。”
秦錚忽然一把將她拽到了懷裡,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脣劃過她纖細的脖頸,聲音低低的卻帶着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問,“你們在通信中,是不是……你喜歡上了他?嗯?”
謝芳華本來打算這件事兒爛在心底,哪怕天機閣的人都誤會她舍了爲她累死累活的言宸而選擇秦錚不智,她也不會說。可是既然坦白了,便覺得沒什麼可隱瞞的了。如今隱隱的有些情緒,被秦錚這樣一問,忽然就散了,她道,“我也不懂什麼是喜歡,大約有些吧!但我知道,他是有未婚妻的人,我斷然不會去奪的。”
秦錚輕輕哼了一聲,有些吃味地道,“我還要感謝他有未婚妻了?”
否則,她私下定了婚約,就算回京了,他等了多年,哪怕靈雀臺對她逼婚,依着她一言九鼎的性子,她即便捅破言宸的身份,破釜沉舟,也不會在他的逼迫下應允他的。
謝芳華笑着躺在他懷裡,點頭,“是啊,你還真該感謝他有未婚妻。”
“爺是想感謝他的未婚妻,可惜,她不給面子,就算了。”秦錚低下頭,狠狠地吻住她。
謝芳華伸手捶了他一下,便任由他吻着。
秦錚帶着懲罰似的吻在謝芳華脣舌間糾纏了幾圈後,纔算消了些火氣地放開了他,對她問,“還有嗎?”
“還有什麼?”謝芳華被他吻得有些迷糊,搖搖頭。
“你第一次見謝雲瀾,便對他不同尋常。這裡有緣故吧?”秦錚盯着她。
這可真是抓住機會毫不含糊地一次要將她挖個乾淨!
謝芳華腦子轟地一下子,她是因爲重活了一世,有上輩子的記憶,纔對雲瀾哥哥有很深的感情,是源於上一世忠勇侯府被滅門後雲瀾哥哥護了她……
這個讓她怎麼說?
“果然是還有,這個不好說嗎?”秦錚看着她,見她一張本來因爲他的親吻染上了春情的臉現出掙扎,他有些想不通,這三樁秘辛,關於她孃的身世,謝雲瀾和她的魅族血脈,還有天機閣和言宸,都告訴她了,還有什麼天大的事情,比這三件事兒還大的。
見她臉色變幻晦澀難言,秦錚忽然放棄,溫柔地親了親她,“算了,今日你能說這些,我已經知足,留一樁就留一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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