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腔情意,都付給了她,謝芳華聽着那句“我真的很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四目相對,盈盈波光。
秦錚過了半響,忽然小心翼翼地低聲問,“半年……你同意嗎?”
這般的小心,這般的不確定,曾幾何時,那輕狂,那張揚,那霸道,那蠻橫,似乎都不見了。在她面前,不知何時,他收起了他的驕傲,就像是一個執拗的孩子,執着地追着她藥糖吃。
這是秦錚!
英親王府橫行無忌不羈世俗向來喜歡爲所欲爲的秦錚!
謝芳華心下忽然軟成了一湖溫泉,抓住他的手,十指交纏,輕輕地點頭,“同意!”
秦錚眸光瞬間璀璨光華,如天空中最亮的那顆星。
他說半年,她說同意!也就是說,半年之後,若是大婚,她是同意的!
他心頭只覺得被濃濃的喜色爆滿,一時間,喜悅要溢出胸腔,他反手緊緊地抓住她的手,配合着她十指交纏,看着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忽然攸地閉上了眼睛。
謝芳華一直看着他,她可以感覺到他滿腔的喜悅,尤其是那雙眸子灼得燙人,照往常來,能得到她點頭,他恨不得一把將她拽到懷裡,如今這是喜悅太大,反而什麼也做不了了嗎?她不由得敞開懷笑了。
“你笑什麼?”秦錚似乎還沒從喜悅中抽回神,喃喃地問。
“笑你!”謝芳華看着他。
“笑我什麼?很傻嗎?”秦錚睜開眼睛,眸光墊上了一層委屈,“還不是因爲你才變傻的。”
謝芳華抽出交纏在一起的手,趴在他耳邊,低低說了一句話,立馬轉身離開了牀前。
秦錚整個身子頓時僵住了。
謝芳華臉紅得似乎要滴血,轉過身走到桌案旁,摸到火石,好半響才掌上燈。
燈點上,整個東暖閣頓時亮了!
秦錚回過神來,騰地坐了起來,直直地看着謝芳華,“你……你剛說什麼?”
謝芳華咳了一聲,語調羞惱,“沒聽見就算了!”
秦錚看着她,即便是揹着身子,站在遠處,他似乎也能看到她臉上春水如潮的紅色,如胭脂一般,眼波似嗔似惱,往日清冷的容顏,多了從來他不曾見過的女兒風情。
這樣的謝芳華,他何曾見到過?
更遑論她對他說的那一句話了!
若不是他耳目好使,真會覺得,剛剛是他耳花了,聽錯了!
她說:你如今就這麼喜悅,若是大婚那一日,洞房花燭,你該如何?
他該如何?
……
他不知道!
大概會喜得發狂!
“過來!”秦錚感覺自己嗓子都啞了,伸手對她招手。
謝芳華從來沒有這麼大膽過,本來她想逗弄秦錚,可是話出口,發現也將自己搭進去了。她哪裡有臉面再過去,聽到他沙啞至極的聲音,身子一顫,立馬向外走去,三兩步便出了東暖閣,隨着她走出,聲音不自然地傳出來,“我去找王妃,匆忙進宮,我還沒用晚飯呢!”
這是落荒而逃!
秦錚啞然地瞅着門簾嘩嘩而響,忽然哈哈哈地笑了。
謝芳華聽見他的笑聲,跺了一下腳,衝出了畫堂。
侍畫、侍墨等在畫堂門口,見謝芳華從裡面衝出來,走得很急,若不是聽見東暖閣傳出秦錚的笑聲,她們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兒,立馬上前,打量謝芳華臉色,“小姐?”
謝芳華不答話,匆匆來到門口,推開門,一股冷雨的寒氣頓時鋪面而來,揮散了她面上幾分熱度。她看着外面昏暗的天色,大雨如簾,站了半響,才消退了心海里滾動的灼熱,平靜下來。
這一平靜,才恍然發覺,秦錚在變,她是不是也在變?
她似乎也有些不像從前的自己了!
若是從前,這樣的話,她是斷然說不出來的!
“怎麼了?”東暖閣的笑聲和謝芳華衝出來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西暖閣,秦鈺從西暖閣走出來,看到在門口站着吹冷風的謝芳華,向東暖閣瞅了一眼,開口詢問。
謝芳華聽到秦鈺的聲音,搖頭,“沒什麼!”
秦鈺看着她,冷雨從房檐打下來,她一身清涼,隱約猜到該是秦錚逗她了,她大約面子沒受住,跑了出來,他聲音低沉了一分,“若是你不想在皇宮留着,我送你出宮!”
謝芳華笑了笑,慢慢地轉過頭,平靜地道,“四皇子,你敢送我,我卻不敢抗旨不尊!”
秦鈺打量了她一眼,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他抿了抿脣,沒說話。
“這個臭小子,這兩天臉色一直繃着,如今終於聽到他笑了。”英親王妃隨後走出來,向東暖閣先瞅了一眼,又看向站在門口的謝芳華和秦鈺,笑着道,“鈺兒,你回去吧!今日有華丫頭在,我也可以好好地睡一覺了。”
秦鈺看了英親王妃一眼,剛要說什麼,外面一個小太監打着傘衝進來,見到門口站着的秦鈺,鬆了一口氣,“四皇子,可找到您了,皇宮娘娘請您過去。”
“這個時辰?”秦鈺看了一眼天色,“母后可說找我什麼事兒?”
“娘娘沒說!”小太監搖頭,“只說讓您快些過去!”
秦鈺頷首,從旁拿起一把傘,看了謝芳華一眼,對他溫和地道,“既然你住在宮中,若是有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儘管派人去喊我,這幾日,我也住在宮中。”
謝芳華沒說話。
秦鈺似乎也不用她回答,撐着傘向外走去,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謝芳華轉身回了畫堂。
“這個孩子!哎!”英親王妃見秦鈺離開,嘆了口氣,伸手拉住謝芳華的手,低聲問,“臭小子又欺負你了?”
謝芳華臉一紅,搖頭。
英親王妃是過來人,哪裡有不懂的,兩個人相處,不是這個欺負那個,就是那個欺負這個,都是彼此樂在其中的事兒。她頓時揮散了對秦鈺不收手的鬱氣,“只要你們兩個感情好,始終如一,任誰也插不進手來。”
謝芳華點點頭。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她也沒想讓誰插進來。
“王妃,公子說了幾樣菜想吃,我去御膳房一趟。”玉灼這時走過來,笑得見鼻子不見眼睛。
“這個混賬,這兩日都沒胃口,吃不下。如今你來了,他果然有胃口了。”英親王妃笑着擺擺手,“快去吧!多弄幾樣菜來,華丫頭進宮的那個點來說,也是沒用晚膳的。”話落,她問謝芳華,“是不是?”
謝芳華點頭。
玉灼立即應了一聲,拿着傘跑了出去。
英親王妃拉着謝芳華回了東暖閣。
秦錚懶洋洋地躺在牀上,早已經收了笑意,不知道在想什麼,視線凝聚在帷幔一點上。
“這回見到了人,你高興了?”英親王妃走到窗前,拍了秦錚腦袋一下。
秦錚回過神,看了二人一眼,目光落在謝芳華的臉上,想起那句話,嘴角彎彎地翹起,對英親王妃低聲道,“娘,您該準備聘禮了,半年後,兒子要娶妻。”
英親王妃頓時一驚,“半年?”
秦錚點頭,“是啊,半年!”
英親王妃偏頭看向謝芳華,謝芳華側過身子,她看不到她臉色,咳嗽了一聲,低聲道,“兒子,半年是不是太急了?我本想着,兩年內,或者,一年內,能辦妥當你們的事兒,就可以了。這半年,哪裡夠準備的啊。”
“我們堂堂英親王府,憑藉孃的本事,半年準備聘禮,有何難?”秦錚彎起的嘴角不落下,“就是三個月,您若是一心準備,也能準備妥當。”
英親王妃看着他的樣子,頓時被氣笑了,揮手又拍了他一巴掌,“你可真會給你娘我戴高帽子。”話落,板起臉,“我若是半年給你準備好,你真能把華丫頭給我娶回家?”
“能!”秦錚斬釘截鐵。
“華丫頭同意?”英親王妃偏頭去看謝芳華。
秦錚也看向謝芳華,灼灼地盯着她。
謝芳華這時候想避也避不開了,這屋中就他們三人,她暗罵秦錚狡詐,這是明擺着在英親王妃面前敲定此事,不給她反悔的機會,她紅着臉轉過頭,瞪了秦錚一眼,對英親王妃點點頭,“我同意。”
秦錚大樂。
英親王妃頓時也笑了,看着謝芳華像是看心花兒一般,連說了好幾個“好”字,又道,“半年就半年,我定然給你們準備得妥妥當當的,風風光光的。”
謝芳華臉色羞紅,不敢再看英親王妃。
到底是女兒家,也到底是臉皮子薄,她怎麼練都覺得這輩子估計趕不上秦錚的厚臉皮了。“若是半年大婚,要準備的事情就得趕緊抄手了。”英親王妃拉着謝芳華坐下身,對她道,“王府這邊有我,侯府那邊呢?誰給你操持?”
“福嬸。”謝芳華想了想,又道,“動作要隱蔽着,我不忙的時候,也與她一起操持吧!”
英親王妃想了想,搖頭道,“福嬸雖然不是你們侯府的外人,但是畢竟不是主子,有些事情,她在內宅裡,因着身份,也恐怕是難以施展手腳做不來。依我看,你們謝氏六房的明夫人,倒是可用。”
謝芳華聞言想了一下,笑着點頭,“待我出宮後,私下找找六嬸母,她若是肯幫忙,自然是好的。”
“若是想要隱秘些,不如讓他們謝氏六房搬回忠勇侯府。”
謝芳華猶豫了一下,低聲將謝氏要分族分宗的事情說了,然後道,“若是分的話,就不好讓他們搬了。”
英親王妃聽罷半響驚得沒出聲,她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謝氏即將要有這麼大的動靜。比起清河崔氏、范陽盧氏等各大世家,謝氏纔是首屈一指,幾百上千年的文化底蘊。怎麼能一下子就分了?
這若是分了,謝氏可就是散了!
“分就分,有什麼大不了的。”秦錚不以爲然,“娘,你該想的是籌備大婚,不是謝氏這些事兒。老侯爺都決定了,誰還會攔着?”
英親王妃回過神,挖了秦錚一眼,“我就是覺得驚駭罷了,不敢置信。”話落,她看了謝芳華一眼,“前兩日,你哥哥以着謝氏全族的名義給臨汾橋捐贈銀兩,皇上氣得砸了御書房,以爲謝氏這是都綁在了一根繩上擰成一股了。如今這轉眼間,就來一個大翻跟頭,要全分了。別說是個人都會覺得難以置信,若是傳揚出去,一準驚天動地。皇上也料不到。”
謝芳華微笑,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罷了!這雖然對眼前的謝氏來說是壞事兒,對於未來,也許就是好事兒了。”英親王妃也不是尋常女子,很快就想通了,“謝氏畢竟太大了,分了也好。”
謝芳華點點頭。
“這樣一來,明夫人是不大合適了!”英親王妃有些發愁。
“半年時間呢,也不一定要找哪一個夫人幫忙。”謝芳華想了想,忽然笑了,“雖然謝氏分了,博陵崔氏總歸是我的外租家。舅舅如今就住在忠勇侯府了,她若是有了夫人……”
英親王妃眼睛一亮,“對啊!”話落,她笑起來,“你放心,我趕緊給他找一個。”話落,又道,“這樣就更忙了!”
“有着舅舅的事兒,雖然忙些,但也能掩人耳目!”秦錚卻是樂了,“挺好!”
“你個臭小子!”英親王妃又忍不住拍他,“趕緊把傷給我養好!往後,再不准你這般嚇娘了!我有九條命,也擱不住你嚇。”
“知道了!您怎麼能被嚇死?您還要等着抱孫子呢!”秦錚笑吟吟地道。
謝芳華頓時又轉過身,這樣的話,秦錚也真敢當着她的面來說!
英親王妃卻歡喜得連連點頭,愈看二人愈高興,“沒錯,我還要等着抱孫子呢!”
謝芳華聞言徹底沒了話。
屋中的氣氛一時歡喜,英親王妃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說着怎樣準備大婚的事兒,又詢問謝芳華嫁衣的事兒,聽說福嬸已經選好了嫁衣的料子,還是秦錚幫着挑的,頓時笑得跟吞了蜜似的。
小半個時辰後,玉灼帶着兩名宮女,端來了飯菜。
秦錚不能下牀,但也不願意自己在牀上自用,用一雙眼睛看着謝芳華,傳遞着信息,謝芳華無奈,只能將桌子挪到了牀前。
三人用了晚膳,英親王妃實在受不住了,便去東暖閣休息了,走前對謝芳華笑着道,“臭小子受傷,也做不了什麼,您儘管在他旁邊睡,頂多夜晚他要水喝,若是他需要方便,你也不用自己侍候他,就喊玉灼。他雖然臉皮厚,這時候,還拉不下臉面讓你侍候他起夜。”
謝芳華紅着臉點頭,想着就算他臉皮厚,她打死也不會去如他的意。
送走英親王妃,玉灼帶着人撤下飯菜。
謝芳華對玉灼吩咐照看侍畫和侍墨,這裡畢竟是皇宮。
玉灼連連答應,“芳華姐姐放心吧!她們隨王妃的婢女住在東暖閣外間。我呢,爲了照顧公子,就住在西暖閣的外間。半夜他需要的話,你就喊我。”
謝芳華點頭,回了房間。
秦錚半躺在牀上,目光追隨着她,見她來到牀前,伸手拉住她的手,“我聽說謝雲瀾住在忠勇侯府了?”
“嗯!”謝芳華點頭。
秦錚有些委屈,伸手抱住她,“我這兩日都沒睡好,寢食難安。”
謝芳華任由他將她抱在懷裡,身子貼着他,軟軟地沒有力氣,輕聲道,“雲瀾哥哥是幫助我打理庶務而已,你別胡思亂想。”
秦錚聞言心下踏實了些,雙臂抱住她,滿足地道,“今夜就能好好睡了。”
謝芳華聽着他心跳,靠在他懷裡,不再說話。
她喜歡上秦錚,從來不是一見傾心,也不是轟天動地,更不是一時興起。而是,不知不覺中,他一點點地滲透她心房,如今發現,她不僅僅地喜歡他了。
若是這一世,他的懷裡,就是她的避風港的話,這一刻,她是覺得甘之如飴的。
這一夜,秦錚睡在外側,謝芳華卻依着他的意思睡在了裡側,夜間,秦錚要了一次水,起夜一次,謝芳華想起身,他卻攔住她,喊了玉灼進來。
謝芳華心下感動,她這哪裡是侍候人來了?他根本就不用她侍候,只是當抱枕來了。
一夜無話。
第二日,醒來,外面的雨終於停了。
大雨過後,皇宮在威嚴中多了一絲清爽和泥土的芬芳。
謝芳華打開窗子,陽光射進來,雨後晴空萬里,她笑着道,“我是該說哥哥運氣好,還是該說老天爺也懂得照顧人?”
秦錚勾起嘴角,“這麼點兒事兒他都做不好的話,也就枉爲忠勇侯府世子了。這麼多年,他背後做的事情可是不少。我爲了你,盯着忠勇侯府,他別想瞞過我。兩個月修好臨汾橋,對別人來說是天大的難事,對他來說,沒大問題。”
謝芳華失笑,哥哥的確做了不少的事兒,從她接手庶務上,便能看得出,哥哥和爺爺還是不一樣的。從她離開去無名山,他那時候也開始暗中做了些事情,有些事情,也是瞞着爺爺的。
英親王妃醒來後,梳洗妥當,來了東暖閣,見秦錚已經被收拾一新,謝芳華盈盈地站在窗前,雖然還沒大婚,但這兩個孩子卻有一種琴瑟和美的模樣,她頓時笑逐眼開,“用過飯後,我回府一趟,華丫頭,既然皇上不讓你出宮,你就安心地在這裡陪着他吧!”
謝芳華微笑地頷首,“好!”
英親王妃更高興了,用罷飯後,便出了德安宮。
謝芳華知道若是不出宮的話,忠勇侯府有爺爺和謝雲瀾,她不插手也沒什麼,也算是躲了清閒,便對秦錚笑着問,“你不能下牀走動,這兩日都用看書來打發時間?”話落,挑眉,好笑地問,“還是看才子佳人的市井故事?”
秦錚搖頭,鬱郁地道,“那是玉灼給我找來解悶的,我根本就沒看進心裡去。”
“那你今日想做什麼?”謝芳華笑問。
“只要你在我身邊,幹什麼都行。”秦錚心情極好,眉眼從昨日就一直彎着。
謝芳華失笑,想了片刻,對他道,“你一直在牀上躺着,也是累,這樣吧,我將你移到軟榻上,我們下棋吧!”
秦錚欣然點頭。
謝芳華將他移到軟榻上,吩咐玉灼拿來棋盤,二人對坐。
下了兩個時辰,三局都是平局,秦錚一推棋盤,“夫綱不振!這個不能玩了!”
謝芳華嗔了他一眼,心情也不錯,“還沒娶我呢,這個身份你現在就用,太早了些吧!”
秦錚咳了一聲,忽然眼眸一轉,興致瑩然地喊玉灼,“玉灼,你去臨畫閣,把皇祖母生前的那把琴簫拿來!”
玉灼嘻嘻一笑,似乎知道秦錚要幹什麼,立即轉頭去了。
謝芳華一邊往錦盒裡收棋子,一邊含笑看着他問,“要做什麼?琴簫合奏?你會彈琴還是會吹簫?”
“爺都會!”秦錚得意地揚眉。
謝芳華從沒聽說秦錚彈琴吹簫,不由得也跟着來了興致,將棋子裝好,幫着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這時,見玉灼已經抱了長長的匣子回來,她笑着伸手接過打開。
“煙雲琴和靈玉蕭?”謝芳華一眼便認出了這一對琴簫,腦中彷彿想起了什麼,目光忽然頓住,一時微凝。
“看着眼熟?”秦錚瞅着她,笑得有些深意。
謝芳華的確是看着這兩件物事兒眼熟,不止是眼熟,她移開視線,看着秦錚,“這一對物事兒,怎麼會在這裡?”
“若我說,這是皇祖母曾經給我的,關於你我婚約的信物。你信不信?”秦錚盯着謝芳華。
謝芳華抿脣,德慈太后離世不過三四年,而她的父母,是在她自小就去了。她伸手摸着琴簫,笑着問,“這有什麼緣由嗎?你說,我就信。”
秦錚頓時笑了,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吻了一記,悠然地道,“我娘和你娘曾經說了口頭的約定,當時沒交換信物,後來你娘就去了。大約在八九年前吧!皇祖母知道我喜歡你,便暗中親自去了忠勇侯府,尋了你爺爺,交換信物。”
謝芳華一怔,竟然有這事兒?
秦錚似乎想起了德慈太后,嘆息一聲,“皇祖母對我可真好。你爺爺本來不應,皇祖母不知用什麼法子說服了他,他應了,便將你父母生前的這一對琴簫當做信物,給了皇祖母。而皇祖母也回贈了一對鴛鴦燈,是皇祖父生前贈她之物。在離世前,又問明瞭我的心意,知道我非你不娶,便將這一對事物給我了。我每年都要在宮中住上兩日,沒帶出宮,就留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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