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毅在管家的帶領下，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辦公室。
劉叔識趣的退了出去，順便將門關上。
楊毅看向眼前的老者。
和上次見到的時候完全不同，之前全身力量，內蘊在體內，沒散發一點氣息，面色紅潤，看起來和正常人無異，而現在，外表看起來沒太大變化，力量卻有些混亂，氣息也沒之前那麼沉穩，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失控的感覺。
“看出來了？”
見他盯着自己，老者不以爲意，端起剛燒開的茶壺，澆在茶葉上，頓時茶香四溢。
“你這是……”楊毅疑惑。
沈萬鈞道：“我年輕時參加戰鬥的時候，受過好多次重傷，身體早就虧空了，不是底子好的話，可能二十年前就死了！”
楊毅點頭。
老一輩革命家，浴血奮戰，根本就沒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雖然比其他人幸運，活了下來，但身上的暗傷，只有自己知道。
沈萬鈞繼續道：“三年前，活躍區出現，奪舍鏡面人，儘管可以讓我實力暴增，一度達到毀滅級，站在世界之巔，卻也因爲沒有合適的修煉功法，讓能量點受損不少，再加上年輕時留下的病根，平時用力壓制，不全力戰鬥ꓹ 或許還能堅持個十年、八年ꓹ 現在……可能時間不長了！”
說話間，茶水泡好，將茶杯遞了過來。
楊毅：“現在的醫療這麼好ꓹ 再重的傷勢ꓹ 只要好好治療，應該也不難治好吧！”
沈萬鈞搖頭：“沒那麼簡單，我現在ꓹ 和破麻袋一樣，到處都漏風ꓹ 沒辦法補了，不說這個問題了ꓹ 這次讓你過來，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娶沈月心？”
“嗯？”
楊毅一愣。
思維這麼跳躍的嗎？
正在談論傷勢，突然來這麼一句，感覺有些招架不住……
心念一動ꓹ 眉毛微微皺起：“沈家有危險？”
“一些小麻煩罷了ꓹ 有千鳴和月心兩位毀滅級ꓹ 問題不大。”
沈萬鈞搖頭ꓹ 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我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你剛纔見到了？”
不知如何回答，楊毅只好點頭。
恐怖級對於一般人來說ꓹ 算得上高手，眼前這位的家庭裡ꓹ 的確不算厲害。
沈萬鈞道：“按照正常情況，他們並沒有奪舍成爲變異人的資質ꓹ 然而卻成功了，甚至達到了恐怖級……你不覺得奇怪？”
楊毅愣住。
他因爲能幫人奪舍ꓹ 能看到鏡面人，並提前弄死……所以ꓹ 並未多想，這樣看來，的確有些問題啊！
沈月心的那些叔叔伯伯，都看起來十分稀鬆平常，正常情況下，就算被奪舍，也很難抗住鏡面人，經歷奪舍，非但沒事，還達到了恐怖級……難道和他一樣，有什麼不爲人知的手段？可以提前斬殺鏡面人？
沒有解答，沈萬鈞繼續問道：“鏡面研究所，是一片穩定的鏡面海，那我問你，一共有幾級鏡面？”
楊毅道：“四級！”
沈萬鈞：“不錯，是四級！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既然帝都的活躍區是四級，我奪舍的五級鏡面人，又從何而來？”
楊毅皺眉。“我聽說……帝都在三年前，活躍區出現，死傷無數，你孤身前往，一夜之間，連續斬殺五次鏡面人，於是衝擊毀滅級成功……”
這位不僅是毀滅級強者，還在這條路上走了很遠，說明……奪舍過五級鏡面人！
沈萬鈞啞然失笑：“你見過五級鏡面人，你覺得一個普通人，在奪舍完前四次的情況下，可以一夜之間就將其奪舍？並一舉突破毀滅？”
楊毅搖頭：“幾乎不可能……”
體質強勁，對自身掌控力強，在前三次奪舍的時候，很佔便宜，進步很快，但第四次，牽扯精神靈魂，就沒那麼容易了。
沈萬鈞道：“那不就是了！帝都活躍區一共就四層世界，我去哪裡奪舍五級？那樣宣傳，只是爲了震懾宵小，很多強者都喜歡將自己神話，一來滿足別人的敬仰，二來也就能讓人忌憚，當時的情況，只能造神，我就這樣被推了上去……”
楊毅恍然，同時有些疑惑：“沒五級鏡面，那你的實力爲何突破了毀滅級？”
沈萬鈞道：“我奪舍五級鏡面人，是在南極的一個活躍區，這地方，由全世界26個強國聯合掌控，我們華夏，正是其中之一。”
楊毅不解。
活躍區要麼被煉化，要麼徹底失控，聯合掌控什麼意思？
沈萬鈞解釋道：“這裡和其他地方不同，沒有控制中心，而且失控的時間也是隨機的，並且過上一段時間，便會恢復如初，繼續陷入沉寂……”
聽完解釋，楊毅明白過來。
正常活躍區，都有控制核心，或是界物，或是僞界物，只要煉化，就能將其轉化成穩定的鏡面海，爲其他人奪舍提供幫助。
南極的這個不同，沒有核心，沒辦法煉化，但失控一段時間，就會慢慢平靜下來。
因爲這裡本就沒人居住，也沒啥生命，全世界的諸多國家，商議了一下，共同派人鎮守，聯合控制。
不過……從發現這地方到現在，就三年前失控過一次！
正因如此，後來變強的星門之主、愚者等人，找不到五級鏡面，從而中了白晝之主的圈套。
想起一件事，楊毅皺眉：“我有個疑問想不通，三年前，天空鏡面沒出現，也就是說沒有一級鏡面人，那你們是如何變異的？又如何讓其他人變異的？”
經過這次的鳥島活躍區，他發現了一個事實，修煉者沒變異的話，是不能奪舍二級鏡面人，即便僥倖成功，也無法煉化，實力很弱。
那些鳥雀、烏鴉就是這種情況。
天空鏡面從出現到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月，而眼前這位，已然變異三年多了，不僅是他，沈月心等人也早已變異，愚者、白晝之主等人，皆是如此，明顯不對勁。
沈萬鈞道：“都與南極的那個活躍區有關，三年前，但凡能夠奪舍二級鏡面人的，都去過南極！千鳴、月心，以及你剛纔見到的幾個叔叔伯伯，我都帶着去過……”
楊毅這才明白過來。
有活躍區，卻沒有控制核心；可以失控，過段時間，卻會自動結束……和天空中的鏡面很像啊！
頭頂的巨大鏡子，同樣沒有控制核心，同樣失控一段時間，就會自己結束……
有機會的話，一定要去看看，或許就能知道，不少秘密。
沈萬鈞道：“好了，不說這些了，說說讓你來的原因吧！”
“其實和你猜的有些相似，你也知道，千鳴醉心研究，級別雖然很高，戰鬥力並不強，也不喜歡打打殺殺，至於月心，太年輕了，而且比較單純，威懾力不夠……若是你能與她結婚，就算我死了，也不用擔心了。”
“一來，敵對勢力想要對付行動隊，肯定沒了膽子。二來，南極的聯合基地，也不會被其他勢力瓜分，這地方與其他活躍區不同，根據研究所的判斷，這裡極有可能出現六級鏡面世界……”
“當然，還有一點私心，我成爲鎮守者後，爲了震懾宵小，殺了不少人，立了不少仇家，你在，那些敵人想必也不敢過來找麻煩……”
楊毅沉默。
難怪一進房間，那些叔叔伯伯，就用另樣的眼神看過來，看來之前讓鏡面管理局立威，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水漲船高了，即便這位鎮守者，也不敢忽視。
“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沒有直接答應，楊毅而是看了過來。
“行吧……”
沈萬鈞搖搖頭，將手臂伸了過來。
搭住脈搏，醫療變異能力施展出來，楊毅片刻後皺眉。
和對方說的一樣，這位沈萬鈞的身體，的確傷的很重，不是自身實力強勁，可能堅持不到現在，早就已經死了。
當然，肉身的傷，憑藉醫療能力，和珍貴藥材，可以修復，可能量點的傷，是無法恢復的。
三年前，功法還沒出現，也沒普及，爲了快速提升實力，這位肯定用了不少野蠻的方法，而這些手段，對能量點的損傷，十分嚴重。
儘管突破到毀滅級，得到了治療和維護，始終治標不治本，這次與白晝之主戰鬥過後，再也控制不住。
能量點受損，醫療變異能力也沒有辦法，淬體液，或許能有些效果，但這種情況，功效也不會太大。
見他這副表情，沈萬鈞並未失望，反而搖頭安慰：“生死有命，幾十年前，我就應該死在戰場上的，多活了這麼多年，已經賺了！這次下去，剛好見見那些老夥計，老夥伴……”
楊毅心情微微有些沉重：“我先幫你把身上的傷勢修復一下吧！”
說完，醫療變異能力運轉，一道道精純的力量，向對方體內快速蔓延，不一會，停了下來。
他的醫療能力，是能修復一切傷勢，普通人只要沒死，基本就能救回來，但眼前這位太強了，需要變異能力達到五級，才能能起到效果，而他的只是四級。
“我的身體，我清楚，不用浪費力氣了……”
沈萬鈞收回手掌，眼中沒有一點失落，反而帶着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對於死亡，他從參加戰鬥開始，就沒有畏懼過。
那些同生共死的老戰友，已經在地下等了幾十年，肯定早就想他了吧！
搖搖頭，沈萬鈞不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結，手掌一抓，一個鐵錘出現在面前：“這柄破星錘，是我當初在北美的一個活躍區得到並煉化的，屬於進攻型的寶貝，近身的情況下使用，威力無窮，全力爆發的話，可以讓你的實力，增加一倍！”
“我知道你有界物，而且好幾樣，但這東西，多多益善，掌控的越多，實力就越強！就像白晝之主，實力可怕也就罷了，手中的界物，也至少好幾樣，這纔是難以殺死的根本原因。”
鳥島鏡面世界，他與亞瑟一起進攻，若不是這位白晝之主，身上的界物實在太多了，就算不死，也必定傷勢極重，不至於讓他差點隕落。
楊毅：“沈老的意思……只要我和沈月心結婚，你就將這件界物，送給我？”
沈萬鈞點頭：“第19號界物破星錘，主攻伐，千鳴和月心都不適合……只有你才能發揮出最強力量，月心是我從小看到大，最喜歡的孩子，有生之年自然是想看到她找到一個合適的歸宿，你與她結婚，只是我的願望，並非交換條件。”
楊毅點頭，微微有些遲疑：“這件事……不應該問我，而取決於月心吧！”
如果對方說是交換條件的話，他會覺得很膩味，但如果是來自老人的願望，就不好拒絕了。
不過，最重要還是女孩的態度。
儘管目前她對自己很有感覺，但說到結婚……還是太早了。
“也對！算了，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決定吧，我摻和多了，反而不好！”
苦笑一聲，沈萬鈞將破星錘遞來：“拿着吧！”
楊毅一愣。
左手撫摸着破星錘，沈萬鈞嘆息道：“我現在的情況，已然無法使用這件寶貝了……把它給更適合的人吧，這樣也能發揮出更大的力量！放心，我已經消除了留在上面的精神印記，說白了，與這件界物，沒有任何關係了，可以放心煉化。”
“多謝沈老……”
知道對方的心意，楊毅不再拒絕。
接受這東西，就代表接受了對方的條件，待這位老者死後，守護沈家，震懾宵小，本來只維護鏡面管理局，遇到危險，直接鑽進鏡面便完事，而現在，等於將後路截斷。
當然，也有好處。
有了這個身份，等於整個行動隊、龍虎隊，都將變成自己的後盾。
“這件界物，剛猛無比，不是那麼容易煉化的，想要成功，需要提前沐浴更衣，用鮮血供養，花費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與其產生一絲靈性上的溝通，屆時，纔有機會獲得對方靈性上的認可……”
沈萬鈞正在解釋，隨即看到少年掌心的破星錘，晃動了幾下，瞬間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後者的身體。
“？？？”
沈萬鈞一呆。
這是煉化了？？
這麼快？
（是短了點，主要是有點卡殼，連續三天了，嗚嗚，待我捋順，就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