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一沉,楊毅全身肌肉繃緊,做好了隨時戰鬥的準備。
雖然不想暴露,但威脅到生命,絕對不會有半分遲疑。
就在這時,柳如月的聲音響起:“隊長,你是不是看錯了?”
郝隊長也不回答,這次將牀底,衣櫃全部檢查了一遍,什麼都沒發現,疑惑的看向少年。
“她……睜眼了!”楊毅壓低聲音。
“睜眼?”
郝峰急忙轉頭看向喬蘭,隨即滿臉疑惑的再次看來:“沒有呀,不是睡得好好地嗎?”
楊毅一愣,急忙轉身。
牀上躺着的女強人,此時依舊平靜的躺着,除了呼吸、心跳,沒有任何動靜,與第一次見到時一模一樣,尤其是雙眼,緊緊閉在一起,哪有半點睜開的樣子,好像鏡中看到的都是假象。
“這……”
楊毅再次轉頭。
喬蘭睜開的雙眸,死死盯着自己,居然是血紅色的瞳仁。
鏡外,雙眼緊閉。
鏡中,雙眼圓瞪。
一股涼意,從他頭上向下涌來,宛如冬天澆了一盆涼水。
腰板一挺,喬蘭坐了起來,手銬被拽的不停晃動,甚至牀都有些亂晃,按照現實情況,肯定會發出聲音,可空氣安靜的可怕,整個房間,如同被按下了消音鍵。
肉眼看向牀的方向。
女人,依舊平躺,沒有動彈,鏡中,卻坐直了身體,不斷抽動手腳,眨眼功夫,手腕腳腕ꓹ 再次被磨得出現紅印。
“既然什麼都沒有ꓹ 先回監控室吧!”
郝隊長的聲音響起,顯然,他並未看到這一幕ꓹ 更不知道ꓹ 發生了什麼事。
柳如月道:“要不我再檢查一下喬總的情況,沒事的話,咱們再回!”
郝隊長答應:“嗯!”
不管那個變異人藏在哪ꓹ 關鍵點都在這位喬蘭身上,只要她沒事ꓹ 就表示對方,還沒動手。
柳如月大步向牀邊走去ꓹ 兩步來到喬總跟前,手掌伸了過去,應該是想測量體溫,或者摸摸脈搏。
楊毅繼續看向穿衣鏡。
鏡中ꓹ 柳如月從衣服內ꓹ 掏出一柄剔骨刀ꓹ 對着喬蘭的手腕比劃起來ꓹ 看動作,隨時都會斬下去。
正是監控室的那柄!
啥時候被她拿來了?並且藏在了衣服裡?
幸虧自己一直走在衆人的後面,不然ꓹ 給他一刀……真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此時,他終於想通了所有事情的關鍵。
難怪喬蘭四肢都被手銬鎖住ꓹ 依舊能斬斷手腕、腳腕,鬧了半天ꓹ 根本不是她自己砍的,而是……這位柳醫生。
鏡中的她ꓹ 不像治病救人,反而像一個劊子手ꓹ 隨時都會殺人,充滿了血腥的味道。
“隊長!”
知道再等一會,肯定會重複慘案,楊毅忍不住喊了出來。
“怎麼了?”郝隊長疑惑。
見鏡中的柳如月停下手來,楊毅鬆了口氣:“我覺得,不如……將喬總的手銬打開,不然,一直這樣鎖着,不犯病,就永遠查不出病因!”
“這……”
看向少年,郝隊長眼神疑惑。
你不對勁!
雖然醫者仁心,但……她是普通的病症嗎?是個二話不說就脫衣服的存在……
你非要看發病?想什麼呢?
楊毅給了他一個“相信我!”的眼神。
知道對方肯定是看出了他沒發現的東西,郝隊長只好吐出一口氣:“好!夏晴,你去解開。”
“這……好吧!”
哼了一聲,夏晴不情願,還是取出鑰匙,將喬蘭手腳上的四個手銬,全部打開。
一邊開,一邊心中嘀咕:隊長,果然是LSP!
看,把楊毅這麼一個單純的學生,都帶壞了。
不知她的想法,楊毅再次看向鏡子。
牀頭坐着的白衣女孩,見手銬打開,再次笑了起來,柳如月也將剔骨刀,重新放進懷裡,不再有任何舉動。
嘩啦!
這位女強人,從牀上站了起來,眼中的血紅色,如同風車一般旋轉,看起來讓人眼暈。
白衣女孩,就坐在她的肩膀,兩隻腳,不停晃動。
嚥了口唾沫,楊毅再次看向現實。
視野中的喬總,依舊躺在牀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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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楊毅都有些恍惚,到底鏡中是真實的,還是現實中,纔是真實的?
真實,是看得見,摸得着,可這個喬蘭,正躺在牀上,而看不見,摸不着的,卻站了起來……
“鏡面人可以干涉現實,卻干涉不到鏡子,所以,後者纔是真實的!”
將這種恍惚感割捨掉,楊毅目光再次堅定下來。
這個別墅內,藏着的鏡面人,應該就是掛在喬蘭肩膀上的小女孩,估計沒有奪舍成功,只剩下靈魂模樣的存在,所以,肉眼不可見,只能通過鏡子。
既然如此……這就是真實的。
至於躺着不動的喬蘭,應該是女孩,給衆人編織的夢境。
一個可以造夢,而且不讓人察覺的變異人……
也太可怕了吧!
什麼級別?
破壞?
超凡?
還是限制?
反正不管是哪個級別,都絕對不是目前的他,可以輕易勝過的,看來,必須想辦法打破這個夢境,然後讓……郝隊長、夏晴等人出手。
對付這種情況,他們纔是專業的。
只不過,如何才能打破!
他們看到的,應該和肉眼看到的一樣,女人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因此,並不知道該怎麼做。
“剛纔夏晴打破夢境,是被奪下刀,柳如月是被晃動了一會……只要找到清醒的人,與夢境內的人接觸,應該很容易破解!”
七個大腦急速閃爍,楊毅不停推算。
之前出手,是因爲只有他能救人,現在郝隊長在跟前,根本用不到他出手!
想通接下來要做的事,楊毅鬆了口氣,正想看向鏡子,去看那位喬蘭走到哪裡,就感到耳朵一癢,似乎有頭髮掃了過來,緊接着一道略點香甜的呼吸,吹到脖子上。
身體僵硬,楊毅眼珠瞥向鏡內。
牀上的喬蘭不知何時已經緊緊貼在他的背後,全身的衣服,被脫得一乾二淨,臉上帶着淡淡而溫柔的微笑,蚊蟲一般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起。
“你是不是看到我了?”
“我……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