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佈局成功
“四部叛亂,怕是西平侯爺一時之間無法盡數剿滅……”
“魏國公應該提早啓程了……”
“不止,看樣子還是得從四川及湖廣等處調兵平叛才行,雲南軍戶三戰七屯,只有不到五萬的備邊兵。”
“還是看看陛下怎麼說吧……”
武英殿內,被緊急召來的六部、六科及都察院、五軍都督府等處幾十名文武官員在正殿裡交頭接耳的討論着雲南叛亂的事情。
他們的聲音不算大,可依舊能傳到偏殿裡。
在那偏殿裡,朱元璋剛剛從李景隆那聆聽了朱高煦對平倭事宜的建議。
在平倭這塊,朱元璋深知朱高煦那小子鬼點子多,心眼子更多,所以他沒有什麼建議,只是對李景隆交代道:
“等禮部那邊派遣的官員從朝鮮回來,你再做決定想想如何平倭。”
“是……”李景隆應下,心裡卻在爲剛纔雲南叛亂的消息而擔心。
不止是他,諸如朱允炆、朱高熾、朱濟熺、朱尚炳等四子也在爲雲南叛亂的事情而心神不寧。
後者三人是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前者的朱允炆則是擔心這次叛亂會持續很久,進而影響雲南金銀銅礦的開採。
他沒忍住看向了自家爺爺,卻見朱元璋依舊如往日一樣平淡,並且與李景隆討論着平倭事宜。
有的時候朱允炆很佩服自家爺爺這種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態,因爲他做不到,所以佩服。
在養氣功夫上,他還差着對方很大的距離。
“陛下,諸位臣工都到了……”
亦失哈從正殿走入偏殿,同時提醒着朱元璋。
聞言的朱元璋也緩緩起身,對朱允炆和李景隆招呼道:“你們二人隨我去,濟熺你們就在這裡繼續處理奏疏吧。”
說罷,朱元璋走了出去,朱允炆與李景隆也先後跟上。
瞧着他們的背影,三子不同露出羨慕的神色。
自從來到了這武英殿,伴隨着他們奏疏處理的越來越多,他們自己也越來越受到影響。
那種硃筆一揮便能掌握數百上千人生死的感覺,是這世界上任何事物都無法替代的。
只可惜,他們終究只是嫡長,哪怕更進一步,也不過只是親王罷了,離着那大位太過遙遠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武英正殿,伴隨着朱元璋帶着朱允炆、李景隆出場,前一秒還在交頭接耳的百官立馬變換了姿態,畢恭畢敬的跪下,行五拜三叩之禮。
當着他們的面,朱元璋帶着朱允炆走上了金臺,李景隆則是入了臣班。
“起來吧,雲南的事情都聽說了吧,說說汝等的看法……”
朱元璋示意平身,目光看到了與李景隆並排的徐輝祖。
得到他的准許,那些起身的官員一聽朱元璋的話,也紛紛上前開始發表意見。
“臣戶部尚書鬱新啓奏……”
“準!”
首當其衝站出來的是最懂朱元璋心意的鬱新,而他的發言也很符合他所處的官職。
“臣以爲,雲南關乎西南安危,加之雲南金銀銅礦二十九處皆富貴,尤以其中銅礦爲國朝之所缺,爲鑄錢之必要,故而當速速派兵入滇,儘早平叛……”
“我等附議……”
鬱新的話雖然不夠詳細,不能劃分利益,但起碼大方向是衆人都想着的方向。
在這武英殿裡,有江西的江右派,還有浙東派、淮西派,不過不管什麼派系,以鈔抵稅都能讓他們獲利,而以鈔抵稅的前提就是雲南的金銀銅礦能順利開採。
如今雲南土司貪戀金銀礦而起兵叛亂,這剛好應了他們的想法。
“陛下,臣兵部尚書茹瑺啓奏……”
“準!”
三十餘歲的兵部尚書常茹站了出來,而朱元璋也讓他盡情的上疏。
“據三司彙報,此次叛亂土司合兵雖有數萬之衆,但畢竟相隔甚遠。”
“臣以爲,對於叛亂不能姑息,應當在平叛過後將當地土官斬首,其民齊民編戶,歸衛所節制……”
兵部,這個在明初很尷尬的部門實際上是朱元璋制約五軍都督府而故意設置的衙門,爲了方便制衡,他將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職權職能區分的厲害。
兵部在軍隊中有任免將領、升調、訓練軍隊的權力,但不能統帥軍隊打仗。
五軍都督府雖然有統兵作戰、管理屯田、掌管軍籍、推選將領的職能,但五軍都督府沒有調遣軍隊的權力。
這樣的權力拆分,讓軍隊大權牢牢地抓在皇帝個人的手中,同時也以文武之分來讓五軍都督府和兵部不斷競爭。
茹瑺的話,表明是齊民編戶,增強衛所實力,但實際上他想要的,不過是利用齊民編戶來干涉地方衛所,不至於讓衛所貪墨礦山所開採的金銀罷了。
戰事結束後,被齊民編戶的西南民會有不少血脈相連的親朋好友死在戰場上,心裡自然對軍戶仇視。
一旦雙方對立,那就容易獲取情報了。
茹瑺的心思沒有放在臺面上,但衆人都能看出來,對此的六部官員沒有制止,反而積極上疏。
面對他們的話,五軍都督府到場的幾位武官眯着眼睛,目光中透露着幾分兇戾,只有李景隆和徐輝祖兩人面色如常,並不因爲茹瑺的話而感到生氣。
在他們看來,兵部尚書一職不過是河畔換燈罷了,沒有人能待很久,茹瑺也不例外。
儘管五軍都督府遭遇了胡惟庸案和藍玉案,但淮西勳貴一派依舊強勢,因爲他們手中握着足夠的軍功,這是沒辦法領兵的文臣所不能擁有的。
至於茹瑺所想的監視,這倒是正如他們所願,畢竟淮西勳貴經歷了幾次換血依舊保持強大,他們也必須示弱來降低皇帝對他們的忌憚。
金臺上,沒有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畫面,這讓朱元璋覺得有些無趣,至於鬱新和茹瑺所提意見都不錯,但他還需要加上一些東西。
“按照伱們的意思辦,不過雲南軍戶只有十四餘萬戶,即便加上今年遷移的軍戶也不過十五萬,這數量着實太少了些。”
“吏部與戶部擬個章程,從南直隸、浙江、江西、福建這一京三省選出民戶兩萬編爲軍戶,駐永昌、元江、臨安等處。”
兩萬民戶,這就是近十萬口人,放在一般時候,羣臣肯定會爭辯一番,但如今面對的是價值倍增的雲南,這就容不得他們討價還價了。
“臣等領命……”
鬱新與翟善署二人作揖應下,朱元璋見狀也看向茹瑺和李景隆、徐輝祖三人。
“雲南軍戶雖多,但戰兵不衆,着湖廣、四川、廣西三處都司各出兵萬人,歸魏國公節制。”
說罷,朱元璋看着徐輝祖:“魏國公明日便啓程吧,還有宋僉事也是。”
“臣領旨……”
得了朱元璋的指示,徐輝祖作揖應下,而他身後一名五旬出頭的武官也一樣擡手作揖。
這武官眉毛濃郁,留着嚴肅的八字鬍,高鼻長目,不苟言笑的模樣似乎在臉上寫滿了‘生人勿近’四個字。
不出意外,他就是朱元璋所提及的中軍都督府都督僉事宋晟了。
“散了吧!”
吩咐了事情,朱元璋便起身向臺下走去,羣臣高呼萬歲的同時,也作揖往後一步步退出宮殿。
待他們離開時,朱元璋也已經帶着朱允炆回到了偏殿。
瞧着他們走進偏殿,朱高熾三人先後起身作揖,目送二人回到了位置上後才欣然坐下。
他們本以爲朱元璋會對他們說什麼,只是朱元璋一如既往的處理奏疏,並沒有想對他們講述雲南叛亂的事情。
好似在朱元璋看來,這場看上去聲勢浩大的叛亂,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明軍平定。
這樣的心態,便是連徐輝祖、李景隆等人都不曾擁有,恐怕也只有這樣的心態,才配得上大明朝的開國之君。
只是能這麼平淡面對雲南土司叛亂的事情也只有他,似那走出武英殿的徐輝祖卻是心有慮色。
在走出武英殿後,文臣紛紛往左邊返回文華殿,都督府的武官們則是在徐輝祖、李景隆的帶領下往右邊的西華門走去。
武官隊伍中,以李景隆、徐輝祖爲主位,其次爲袁洪、宋晟等數人。
“雲南的這次叛亂,當先弄清楚各支叛軍的具體數量才行。”
李景隆與徐輝祖閒聊着,徐輝祖也藉機轉移話題來拉攏和宋晟的關係,轉身看向宋晟、袁洪道:“袁都督、宋僉事覺得如何?”
“確實應該先探明人馬,然後再選好手去平叛。”袁洪依照自己的經驗給出評價,不過比他年輕的宋晟卻大膽發言:
“此次叛亂土官之中,以越州衛土目阿資和廣南儂貞佑最爲逞兇,而寧遠刀拜爛則是依附安南來尋釁。”
“以我所見,國公應當讓西平侯、何都督暫時固守,等待瞿能、顧成率四川及貴州都司兵馬進入雲南後,立馬向土目阿資與儂貞祐強攻,刀拜爛必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會獻上降表。”
宋晟身經百戰,他很清楚如果大明只敢揉捏軟柿子,那強大的土司就會硬起腰桿。
相反,如果每次土司造反都挑強大的進攻平定,那其餘小土司只會在大土司土崩瓦解後投降。
“宋僉事說的不錯。”李景隆點頭讚許,目光看向了徐輝祖。 不過面對他的目光,徐輝祖卻遲疑了。
他並不是覺得宋晟說的不對,而是他本能的想到了朱高煦。
宋晟雖然身經百戰,但畢竟一直在北方作戰,沒有深入過西南作戰。
他的這套理論,實際上很適用於北方,徐輝祖也清楚,不過對於西南,他們都缺乏瞭解。
如今南京之中,熟悉西南的只有傅友德、馮勝、郭英三人,但郭英這些日子受了風寒休息,而傅友德和馮勝又不能見客。
思來想去,徐輝祖想到了自家外甥,那個指點他平倭並取得了不錯成效的朱高煦。
“先收拾東西吧,你我明日出發雲南。”
徐輝祖沒有直接應下宋晟的想法,而是勸他先回去收拾東西。
宋晟對此也不以爲意,畢竟徐輝祖雖然沒有什麼出色的戰功,但畢竟跟隨過燕王北征巡邊過數次,不是不知兵的人,等他想不到好辦法,自然會用自己的這套辦法。
宋晟沒有說什麼,袁洪自然也不會說,眼下的他更着急平倭的事情,因此正在與李景隆討論如何平倭。
倒是那李景隆雖然在和袁洪討論着如何平倭,可他的目光卻時不時在徐輝祖身上打量。
他才從朱高煦那裡得到了如何平倭的辦法,自然不相信徐輝祖會放着自家外甥那麼好的人才不用。
儘管李景隆沒有和朱高煦聊過雲南的事情,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小子對雲南的看法恐怕不輸於郭英、耿炳文等老將。
衆人各懷心事的走出了西華門,坐上馬車後四散而去。
李景隆在離去前看了一眼徐輝祖離去的方向,看他往府軍前衛坊走,他心裡便明瞭了一切。
輕聲呢喃了一聲‘回府’後,曹國公的馬車便啓動送他返回了府邸。
只是半個時辰,徐輝祖的馬車出現在了府軍前衛坊,更是在朱高煦那院子的後門停下。
由於沒有朱元璋的同意,他不能和朱高煦見面,但他也知道皇帝對朱高煦的禁足力度很輕,所以他下了馬車後,便對後門的兩名甲字小旗兵卒交代道:
“你們讓高煦來後門這,我與他隔着門聊聊。”
“這……”兩名兵卒面面相覷,他們自然知道魏國公是自家殿下的舅舅,不過他們也知道這不符合規矩。
“去吧,陛下若是不滿,罪責我擔着。”
徐輝祖沉着臉色對二人交代,二人見狀也只好分了一個人去院內通知朱高煦。
不多時,徐輝祖便聽到了那熟悉的腳步聲。
那是獨屬朱高煦的腳步聲,或許是因爲他力氣大,所以他走起路來要比平常人的腳步聲沉重許多。
“舅舅?”
朱高煦試探性的在門背後詢問,站在門前的徐輝祖也看了一眼旁邊值守的甲字小旗兵卒,那兵卒識趣的離開,而徐輝祖這才上前隔着門對朱高煦講起了雲南的事情:“雲南……”
徐輝祖將雲南正在發生的事情說完,隨後便對朱高煦詢問道:
“你以爲,如宋僉事所說照辦如何?”
徐輝祖比較相信宋晟,來詢問朱高煦,也只是想確保無誤罷了。
門背後,朱高煦聽完徐輝祖所說的一切,他心中吃驚雲南叛亂之餘,也對廟堂上羣臣對雲南的態度而感到吃驚。
他的礦圖,果然更改了那羣文人對雲南的態度。
如果說此前的廟堂文人只是單純的想利用雲南來保護四川,那如今的雲南就是他們的錢袋子了。
對於錢袋子,這羣虛僞的文人比誰都要看得更重,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支持朱元璋從東南之地移民兩萬戶前往雲南。
“雲南的事情,宋僉事說的大致沒有錯,不過需要注意的是,雲南不比北方,當地多山林且地勢複雜,整體地勢爲西北高,東南低。”
“對付土目阿資,最好是將他交給西平侯,讓西平侯率領昆明、曲靖等處兵馬平叛。”
“對付刀拜爛和儂貞祐,最好是調動四川、貴州倆都司的兵馬平叛。”
“對於這些土司,最好的辦法就是俘其頭目,以利誘人,將頭目的府庫充軍發給將士們作爲犒勞,將頭目麾下土地發給土民來收買人心。”
洪武時期的貴州還沒有設置行省,有的是洪武十五年設置的貴州都指揮使司,負責貴州一帶的衛所管理。
因此,讓他們和瞿能出兵攻打越州土目阿資已經來不及了,只有依靠沐春疾馳平叛。
對於朱高煦的佈置,徐輝祖聽後略微皺眉,可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回去把這事情擬個章程。”
說完正事,徐輝祖也談及了朱高煦眼下的遭遇:“我此去雲南,恐怕三五年不得回來,你在南京且好生待着,莫要繼續生事……”
話雖這麼說着,但徐輝祖也知道自己勸不住朱高煦,因此嘆了口氣道:“即便有事,也最好與我商量一番,那信件往來也頂多半個月。”
“我知道了。”門背後的朱高煦聽着徐輝祖的話,只能無奈迴應。
他倒是想要一直安分,可他那爺爺卻一點不答應。
“那我走了,明日我讓人給你送些米麪棉花。”徐輝祖鬆了口氣,但下一秒卻被朱高煦的話噎住。
“不用麻煩了舅舅,您給我折現吧!”
朱高煦怕徐輝祖已經走了,連忙趴在門縫那裡大喊着,這舉動讓徐輝祖差點沒踩穩臺階,幸虧旁邊眼疾手快的兵卒扶了他一把。
“豎子!”徐輝祖用暗罵來掩飾尷尬,隨後拂袖上車離去。
“真走了……”聽着馬車遠去的軲轆聲,朱高煦喃喃自語,隨後興致缺缺的轉身揹負雙手,哼着小曲離開了後門,期間在路過馬棚時還摸了摸赤驩的額頭。
“殿下,沒事吧?”
林五六擔憂的站在後院的廊道看着朱高煦,朱高煦也笑着擺手:“能有什麼事,你去休息吧。”
說罷,朱高煦越過林五六,轉身回了正廳的書房。
由於是冬天,門窗緊閉朱高煦也終於不用擔心錦衣衛能看到他的舉動,故而放鬆了下來。
“雲南,果然叛亂了……”
朱高煦收起了笑臉,沉着的同時眼神閃爍,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天。
“宋晟…瞿能…顧成…何福…沐春……”
他在心底默唸着這一串串人名,心裡有幾分高興:“若是能把他們拖在雲南,那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雲南礦圖,這份礦圖是朱高煦送給老朱和朱允炆的大禮,但也是一份大禍。
一開始他並不知道明初的雲南還有五百八十七家土司,只當是麓川王朝最爲強大。
不過不管雲南地區情況如何,總之當地利益糾纏複雜,加上各個土司民族不一,因此很容易爆發叛亂。
在這樣的局面下,雲南一旦爆出幾十處金銀礦,那巨大的利益足以矇住許多人的人心。
二十九處金銀銅礦,每年能提供數百萬斤的銅礦和價值上百萬貫的金銀礦。
這些金銀銅礦本該在明清五百餘年的歷史中被一點點發現,可眼下卻被朱高煦一下子捅了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大明的金銀銅礦局面,等同於雍正、幹隆年間。
即便還有一部分沒有發現,也遠強於明末。
雲南的銀礦有多少,明末的宋應星在談論到大明銀礦生產的情形時就說過:“合浙江、福建、江西、湖廣、貴州、四川、河南、陝西八省所生,不敵雲南之半。”
由此可見,在晚明時期,雲南在大明全國銀礦生產的地位到底有多高,而這種局面到了清朝更是達到了巔峰。
現在朱高煦一下子把這些東西捅出來,恰好雲南土司的實力還處於歷史巔峰時期。
因此,想要順利開採這些金銀銅礦,就必須要派遣足夠的軍隊坐鎮雲南,此前的十四萬軍戶僅能抽出不到五萬戰兵,而云南牽扯其中的土司卻擁兵十數萬。
如果加上麓川、緬甸等三宣六慰土司,這個數量還能再翻幾倍。
本來這羣人中就有不少人會在洪武、建文年間叛亂,而這次揭開的金銀銅礦價值,更是坐實了他們想要造反的心。
每年能產出二百餘萬貫金銀銅礦,其價值不言而喻,要知道即便隔壁剛剛完成統一的日本,其財政收入也不過才三百餘萬貫。
不止是雲南和三宣六慰的土司,恐怕隔壁的安南也很難安分,或許正因如此纔有了寧遠刀拜爛造反的事情。
雲南會成爲一個泥潭,陷進去的明軍很難脫困,而這就是朱高煦想要的局面。
利用老朱的手把雲南的五百七十八家土司解決,順帶威懾東南亞諸國。
這件事情,將會貫穿老朱剩下的這幾年時光,而宋晟這些人一旦無法抽身,自己就有機會回北邊了。
朱高煦攥緊了手中的筆,幾個月的佈局終究還是成功了,現在他只需要靜靜等待就足夠。
在北邊大將的情況下,或許傅友德與馮勝、王弼等人也不用死了。
想到這裡,朱高煦深吸了一口氣,腦中浮現出了一張蒼老的臉。
“爺爺,臺階我已經給您了,那您現在要怎麼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