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北返建功
“鐺…鐺…鐺……”
“噼裡啪啦——”
清晨,天才微微亮,伴隨着晨鐘作響,整個南京城翹首以盼的許多富戶便點燃了爆竹鞭炮,吵得人不可開交。
朱高煦昨夜飲了三斤酒,加上睡得晚,這還沒睡好就被這鞭炮聲吵醒了。
好在他睡得比較快,等鞭炮聲過去後又勉強睡了一會。
只可惜今日畢竟是正旦新年,大明洪武二十八年的第一天,因此那鞭炮聲總是斷斷續續的響起。
撐了許久,朱高煦終究是撐不下去了,只能頂着亂糟糟的頭髮起身。
待他走主屋,卻是看到三個滿眼紅血絲的傢伙已經在廚房燒熱水了。
“昨夜就不該喝這麼多。”
朱高煦自嘲的說着,亦失哈他們三人也跟着點頭。
他們昨夜是上了頭,倒是忘記每年正旦節都會鞭炮齊鳴一整天,吵得人睡不着了。
“我先洗漱換身衣裳去宮裡拜年,你們若是稍許能睡下去就去睡覺。”
說罷,朱高煦試了試大鍋的水溫,取來葫蘆瓢打了兩桶水去後院洗澡去了。
等他洗完澡回來時,卻發現亦失哈他們三人也趁着鞭炮聲小了後回去補覺去了。
在廚房利用柴火的餘熱烘乾頭髮後,朱高煦花費半小時忙碌,隨後才換上了一身天青色的圓領袍,戴上了烏紗帽。
不多時,他騎着赤驩往宮裡去,等在西華門下馬時,卻已經是辰時四刻了。
正旦新春,朝廷是要舉行那一年唯有三次的大朝會的,因此他趕來的時間也巧,剛好是大朝會結束。
如這大朝會結束後,正常來說是諸親王郡王去華蓋、謹身殿偈拜皇帝,但對於老朱這個工作狂來說,他不可能浪費一天的時間去做這種事情。
因此,朱高煦才從赤驩馬背翻下,西華門的守將便提醒朱高煦可以直接去武英殿了。
老朱不僅讓兒孫前往武英殿偈拜,還規定了每批皇子皇孫拜年時間不能超過一刻鐘。
之所以設一刻鐘,還是因爲有些皇子皇孫會介紹自己拜年帶來的禮物。
如朱高煦抵達武英殿門口時,便見到了許多帶着奴婢,而奴婢又帶着禮盒的皇子皇孫。
在人羣中,他沒有見到朱高熾和朱高燧,倒是見到了韓王朱鬆和沈王朱模。
二人與朱高煦寒暄了幾句,又各自說了自己帶來的禮物。
韓王朱鬆帶來的是南海的珍珠,沈王朱模帶來的是雲南的翡翠。
二人也沒有詢問朱高煦帶來的是什麼,因爲他們眼睛不瞎,朱高煦完全就是兩手空空來拜年的。
“高煦,我們一起進去?”
韓王朱鬆瞧着排到了自己,便招呼沈王朱模和朱高煦一起進去,不過朱高煦卻搖搖頭:
“我稍許一個人自己進去,有些事情得和爺爺說。”
“那也行……”韓王朱鬆尷尬笑笑,隨後與沈王朱模一起拿着禮盒進去了。
只是他們沒撐到一刻鐘,只是過了一字時便空着手走了出來,出來時還與朱高煦打了聲招呼才離開。
瞧着他們離去,朱高煦自己一個人兩手空空的走了進去。
在他身後,許多皇孫都好奇他這個曾經的寵兒能呆多久,而朱高煦也在他們的好奇中走進了武英殿內。
他在這裡見到了老朱,朱允炆及朱濟熺、朱高熾、朱尚炳等五人。
他們在理政,而曾經自己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
如果沒有朱允炆,朱高煦也願意一輩子在這裡理政,可在老朱這裡,朱允炆纔是他的繼承人,而自己只是一個稍微優秀的孫子罷了。
繼續在這武英殿呆着,朱高煦只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燕二子,渤海王朱高煦給爺爺拜年,祝聖躬安……”
朱高煦入了殿便跪下五拜三叩,而他的出現也吸引了偏殿內所有人的目光。
“起來吧……”
朱元璋有預感,恐怕自家這孫兒要離開南京了,因此聲音有些低沉。
“高煦,你這怎麼空着手來啊?”
比朱高煦大了幾個月的秦世子朱尚炳笑着詢問朱高煦,而這時衆人才注意這小子居然是空着手來的。
“我確實是空着手來的,但卻不是沒帶禮物。”
朱高煦走上前去,來到朱高熾身旁伸出手去,與朱高熾對視的同時笑着道:“大哥,藉藉紙筆。”
“好……”朱高熾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朱高煦,心裡有些難受,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將筆遞了過去,朱高煦接過後也繪畫起了地圖。
瞧他那模樣,朱允炆頓時坐不住了。
自朱高煦被自家爺爺下令就藩後,他心裡就盤算着怎麼讓朱高煦爲自己看山點礦。
如今看來,朱高煦所繪畫的東西似乎是地圖。
既然是地圖,那恐怕與看山點礦有關……
事實上,朱允炆的猜測沒有出錯,朱高煦確實在畫礦圖,而且他的速度很快。
只是一字時間,一張西南的詳細地圖就被他親手繪畫出來。
他將毛筆放下,將這地圖拿起吹乾墨跡,稍微等待片刻後才呈給了早就來到他身旁等待的隨身太監。
那隨身太監將礦圖雙手接過,而後遞到了朱元璋身前。
在朱元璋接過礦圖的同時,朱高煦也道:
“孫兒這些日子根據古籍詳細看了看,最後確定在四川的烏蒙、烏撒、及東川,以及四川行都司的鹽井、建昌、越巂等處山中極有可能有金銀銅礦,因此今日特此繪圖與爺爺拜年。”
朱高煦的話讓人聽了心裡七上八下,聽他發現有金銀礦,這消息固然讓人高興,但他所說的這些地方卻讓所有人心裡一涼。
烏蒙、烏撒、東川、鹽井、建昌、越巂……
這些地方都是西南夷人聚集嚴重的地方,若是朝廷真的在這些地方發現金銀銅礦,恐怕當地的土司會立馬占山爲王,根本不願意與朝廷分一杯羹。
想要得到這些地方的金銀銅礦,就必須剿滅當地的土司,而這些地方足以拉出十萬土兵來和朝廷對抗。
可那又能怎麼辦,當下大明對銀銅等物奇缺,若是真的在這些地方探查出金銀銅礦,那即便是要與當地土司開戰,恐怕廟堂之上也沒有人會不同意。
“這事情難辦了……”
一時間,朱允炆等人腦中出現了這個念頭,而朱元璋也拿着這礦圖感到手心發燙。
這是礦圖,但卻更像燙手的山芋。
只是相較於這燙手的山芋,大明朝更像是一個飢餓的活人,即便這山芋再怎麼滾燙,大明卻也還是得硬着頭皮將它吃下。
“爺爺,孫兒初五便出京就藩,稍許希望能去拜訪宋國公。”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朱高煦說出了自己要離京的日子,而且還說出了他要拜見馮勝的話。
聽到這話的朱允炆等人有喜有憂,倒是朱元璋沉默了許久,過了一字時才頭也不擡道:“去吧……”
“孫兒告退……”見朱元璋同意,朱高煦也轉身離開了武英殿。
望着他的背影,朱高熾與朱尚炳、朱濟熺三人只覺得他瀟灑至極,只有朱允炆一門心思都在想着那礦圖的事情。
相較於他們的心思,朱高煦的心思倒是很純粹。
這礦圖是他滿足朱允炆胃口的一種手段,但他也沒有傻乎乎的交出一些容易開採的礦圖,而是選擇了地方勢力強大的烏蒙等六處礦圖。
這六處有沒有金銀銅礦?
自然是有的,但這金銀銅礦可不好拿。
先不提和當地土司扯皮打仗要多久,單單說開發時間就需要數年。
雲南及四川等處的金銀銅礦礦圖,都是朱高煦計算好後交出去的。
“等你開發好,我也差不多能直接接手了……”
從西華門守將手中接過赤驩的繮繩,朱高煦看了一眼那高大的紫禁城,什麼也沒說的策馬離去。
他往熟悉的宋國公府前進,在來到宋國公府門口時,駐守國公府的百戶官見到他也率領兵卒們作揖,唱禮喊了一聲:“渤海王千歲。”
翻身下馬將赤驩交給他們後,朱高煦一如既往的從身上取了一小吊錢交給了那面熟的百戶官。
就在進院的時候,他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兩個熟悉面孔。
“伱們是李忠和張廣吧?”
望着穿上了小旗官衣物的李忠,朱高煦也笑道:“卻是升官了,恭喜。”
“殿下千福……”李忠和張廣沒想到朱高煦這樣的人物居然還能記住他們,受寵若驚的作揖行禮。
朱高煦笑了笑,沒多說什麼,只是對接了錢的那百戶官道:“拿了那錢,請兄弟們吃頓酒,就當是升遷宴了。”
“是是是……”百戶官也沒想到朱高煦居然還記得李忠張廣,當即點頭答應了下來。
見狀,朱高煦也沒繼續說什麼,只是對二人說了句“好好幹”後,便走進了宋國公府內。
瞧着朱高煦離去的背影,張廣也有唏噓:“真沒想到俺們這小人物也能被渤海王這樣的大人物記住。”
“嗯……”李忠點頭應了一聲,而那百戶官也走了過來唏噓道:
“聽說殿下給王府護衛軍開的俸祿很高,只可惜我們這羣人拖家帶口,不然跟着去北邊說不定也能建功立業。”
說話間,那百戶官錘了李忠的肩膀:“你小子運氣好,這升遷酒席的錢倒是夠了。”
百戶官將手裡那二百來文的一吊錢丟給李忠:“你可得請我們吃頓好的。”
“當然。”李忠咧嘴笑了笑,但目光卻是止不住的往府裡看去,儘管已經看不到朱高煦的背影。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朱高煦已經與馮勝見上了面。
坐在前院會廳的客位上,朱高煦沉着氣等待馮勝開口,而馮勝則是親自坐在一旁伸手泡茶。
“定遠侯王弼前日也薨了,只可惜你還沒見過他……” 馮勝的聲音相較幾個月前蒼老了許多,整個人坐着的時候,後背也止不住的佝僂。
捕魚兒海之戰的首功之臣王弼薨逝,這條消息並不比傅友德死來得差。
朱高煦驚訝自己沒有收到消息,卻又想到或許是老朱故意掩蓋了消息。
“山西都指揮使司那邊也被下令,調馬步官軍二萬六千六百人往塞北築城屯田,晉王看樣子是失敗了。”
馮勝透露着一條條朱棡爭儲失敗後的下場,可這些消息在朱高煦聽來卻十分搞笑。
明明只要囚禁或殺朱棡一人就能解決的事情,到後來卻牽連了那麼多人。
朱高煦不知道該說老朱太有人情味,還是太沒有人情味了。
“你幾時走……”馮勝爲朱高煦倒了一杯茶,心不在焉的詢問着。
“初五”朱高煦給出日子,馮勝聽後也點點頭:
“走了好……走了也好……”
他沒有詢問朱高煦去了吉林後要怎麼做,也沒有問朱高煦是如何救傅友德而救不下來的,只是說了兩聲好後,便與朱高煦安靜的喝起了茶。
從他的言行舉止來看,傅友德的死對他打擊很大。
面對這樣的他,朱高煦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惜了,我幫不了你什麼……”
忽的,馮勝遺憾開口,但朱高煦卻搖搖頭:“您能好好安享晚年便足夠了,不用再幫任何人了。”
與傅家不同,傅友德身死後,即便傅讓帶百名護衛給朱高煦助陣,卻也影響不了大局。
可若是馮勝要派護衛給朱高煦,那就不是在幫朱高煦,而是在害朱高煦和他自己了。
“小子這次一別,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否見到老國公。”
朱高煦站起身來,朝着馮勝作揖緩緩下跪,行了個五拜三叩的重禮。
馮勝沒有阻攔也沒有拒絕,只是在他行禮結束起身後擺擺手:“走吧……”
他在送客,朱高煦也沒有久留,他來這裡就是爲了行這樣的一個禮。
在馮勝的注視下,他轉身離開了宋國公府。
李忠張廣等人瞧他面色沉重,也沒有上前搭話,就這樣看着朱高煦翻身上馬,策馬離開了國公府門口。
在他離開國公府後不久,老朱也在午休的時候得到了這消息。
面對馮勝的安分,老朱略微高興了不少,而面對朱高煦的即將離去,他心裡卻又複雜,說不出什麼情緒。
他將注意力放到了朱高煦身上,可朱高煦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沒有再去找馮勝,甚至沒有主動去找任何一個能給他提供幫助的人。
他在亦失哈、王瑄、楊展、傅讓、林五六的幫忙下漸漸募集了五百護衛軍,並召集五百護衛軍將其中一百餘拖家帶口的兄弟搬家。
初三,傅讓率領三百護衛軍和一百護衛登船,護送三百匠戶和七百餘人的護衛軍家眷,以及朱高煦歲俸的錢糧挽馬提前北上。
因此,到初五那一日清晨時,集結在江東門碼頭的只有朱高煦、亦失哈和林五六,以及乘騎秦馬的二百護衛軍。
正月初五,江東門碼頭人煙稀少,全因大部分人都已經在家過年。
如此冷清的場面,卻是由朱高煦及他麾下二百餘人撐起了場面。
一匹匹秦馬與一名名護衛軍開始登船前往東邊的揚州,林五六也在船上準備在揚州的碼頭等待接應朱高煦他們。
望着正在登船的人,站在碼頭的朱高煦忍不住感嘆:“雖然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但它來的時候,我卻還是有些不捨得。”
“呵呵……”旁邊的亦失哈笑道:“奴婢卻沒聽出殿下有什麼不捨,只怕是蛟龍入海,飛鳥入雲了。”
亦失哈的話讓朱高煦面露笑意,而這時遠處也走來了兩個揹着包裹的人。
“殿下……”
楊展與王瑄揹着包裹出現在江邊碼頭,顯然他們也選擇在今日離開南京。
三人的方向不同,但都需要乘船。
“記得給我寫信。”
看着王瑄與楊展乘坐的船隻已經等候許久,朱高煦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交代了二人給自己寫信。
二人低着頭,顯然面對這種離別很不適應。
倒是朱高煦見狀笑道:“你們去了地方,日後若是能幫我,也可以出一把力氣。”
說着,他對王瑄道:“我去了吉林需要一種礦石,吉林不一定有,但云南那邊一定有,你到時候給我找找。”
朱高煦一邊說,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
“這裡面寫了關於這礦石的各種特性,還有這礦石有可能在哪出現,你若是能找到,收集個幾十斤煉成鐵給我。”
“好。”王瑄甕聲甕氣的接過信件應下,朱高煦見狀也笑着拍了拍二人後背:
“上船出發吧,上任之後做出些功業,我若是聽到了你們的大名,也會爲你們高興。”
不止是楊展和王瑄不適應這種氛圍,朱高煦更不適合這種氛圍,因此他笑罵着把二人趕上了船。
不多時,船隻開拔,朱高煦看着那船隻漸行漸遠,心裡情緒無以言表。
不知道再見面時,二人到底是他的朋友還是敵人……
“老二!”
忽的,熟悉的稱呼響起,遠處一個圓潤的人下了馬車,朝着碼頭上的朱高煦喊着。
聽見那聲音,朱高煦猛然回頭,表情卻是比剛纔更爲複雜了。
如果他今日最不想看見誰,那恐怕就是朱高熾了。
然而在他的注視下,朱高熾一路從馬車那邊小跑過來,與他迥異的,是慢悠悠走過來的朱高燧。
“東西都帶走了嗎?”
朱高熾跑到朱高煦身前,看了看他身後的那些船隻,望着不斷登船前往揚州的護衛軍,他有些擔心道:
“你這點人馬還是太少了,去吉林路過北平的時候向爹要些護衛吧。”
“好……”朱高煦沒有解釋自己並不走北平路線,只是點頭應了下來。
“二哥,爺爺給你的大食馬,能送我一匹嗎?”
走來的朱高燧開口就要一匹大食馬,好在朱高煦有先見之明提前讓傅讓帶着離開了。
“你來晚了,那批馬現在估計都已經到淮安了。”
朱高煦搖搖頭,卻又安撫道:“來年那批馬產了小馬駒,我讓人帶回來兩匹,你與大哥一人一匹。”
“嗯……”聽到朱高煦那話,朱高燧表情立馬上臉,顯然他的性格早已經養成,即便朱高煦後天干預也無法改變。
“以後我得小心點這小子……”
望着朱高燧那養不熟的模樣,朱高煦略微皺了皺眉頭,繼續將目光放回到了朱高熾身上。
在他注視下,他親眼看着朱高熾安排燕府兩名護衛擡來了一個箱子。
“這箱子裡有兩千貫,都是你這一年裡沒花的月錢。”
朱高熾沒有直接給錢,而是用了“月錢”作爲藉口。
朱高煦很清楚自己的月錢數量,當初他在燕府時,每個月也就五十貫錢,一年下來最多六百貫。
當下朱高熾突然拿出兩千貫,想來是他將燕府的大部分錢都給自己帶來了。
只是面對這兩千貫,朱高煦也沒有拒絕的道理,畢竟他現在真的缺錢。
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亦失哈,亦失哈見狀也叫來了兩個護衛將這箱錢擡上渡船。
瞧着那錢被擡走,朱高燧眼裡都快冒火光了,而朱高熾雖然也心疼,但還是對朱高煦關心道:
“我知道你力氣大,武藝高,但去了北邊之後,打仗的事情還是交給手下人,你好好坐鎮吉林衛就行。”
“等西陽哈被平了,我和爹想想辦法,讓皇爺爺把你的封國往南邊移移……”
“別!”聽到朱高熾的話,朱高煦連忙打住:
“吉林雖然苦寒,但正因爲苦寒才需要我去出鎮。”
“倘若我們朱家的人自己都不願意去那苦寒的地方出鎮,那我們又能指望誰去幫朝廷戍邊呢?”
朱高煦睜着眼睛說瞎話,但他也完全是爲了朱高熾別破壞自己的計劃。
吉林確實苦寒,但朱高煦就需要在這種苦寒的地方,才能埋頭將自己的勢力發展起來。
如果老朱把他的封國封到內地,那他恐怕連冒頭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朱允炆這小子給針對了。
現在這種局面就很不錯,自己山高皇帝遠,即便老朱想要從自己那裡獲得消息,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錦衣衛的厲害,朱高煦已經體驗過了,如果在內地,恐怕他每日做了什麼都有人彙報。
倒是在吉林,每年五個多月的冬季不僅阻礙了自己,也阻礙了老朱和朱允炆。
相比較下,這冬季對老朱和朱允炆的影響更大,而自己完全可以利用東北那遍地的木材,在室內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此想着,朱高煦也對着朱高熾躬身作揖:
“大哥,我得出發了,你和老三在南京好好照顧自己,等吉林衛安穩了,我會回南京述職的。”
“好……”見朱高煦都這麼說,朱高熾只能目送他轉身走上了渡船。
稍許,當渡船開拔,朱高熾也只能看着漸漸消失的朱高煦身影暗自神傷。
他雖然知道朱高煦離開南京對自己有好處,可他始終覺得朱高煦的出走,其實也與自己有關。
他站在渡口久久不能離去,而渡船上的朱高煦也眺望着漸漸變小的南京城百感交集。
迎着早春刺骨的江風,望着那虎踞龍盤的南京城,朱高煦也忍不住在胸中生出一股豪邁。
“爺爺,下次我再來,就輪到我自己可以做主的時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