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勢必不還
“砰!”
“砰!”
八月中旬,當朝廷已經決定徵調更多兵馬與朱棣父子決戰時,朱高煦卻沒有繼續逗留遼西,而是在留下陳亨與陳懋、孟章、徐晟等人後,便帶着百餘騎向遼南趕去。
經過幾日的奔波,他最終趕在八月十四這一日抵達了金州。
曾經充滿肅殺的金州在經歷過戰事後,反倒變得繁華了起來。
來自吉林的上千工匠抵達金州,在這裡擴建船廠,炮製由渤海軍從北邊山區拉來的樹木。
相比較砍倒樹木,滾入松花江就能輕鬆獲取木料的吉林船廠不同,金州船廠的木料需要從一百二十餘里以外的山區中拉出,然後在山區腳下的烤場內烘烤炮製。
待到其水份被烤的差不多,便會通過十六輪的大馬車拉動,在八匹挽馬的拉拽下,緩慢抵達金州船廠。
由於距離拿下金州已經過去一個半月,因此當朱高煦抵達金州船廠的時候,他已經可以在這裡看到上百根一人合抱的木料。
“這些木料,能製作多少艘戰船,多少艘馬船?”
站在人聲鼎沸的船廠內,朱高煦詢問着負責此地的劉船工與王船工。
對於這個問題,經驗更爲老道的劉船工用手摸了摸木料倉內的木料,隨後纔開口道:
“這些木料製作馬船沒有問題,足夠製作二千料的五艘馬船,可以一次性運送四千石糧食或者五百兵卒。”
“只是若要用來建造戰船,還得繼續陰乾三個月左右,好在金州的氣溫比吉林高,大海不至於會結冰無法出港,因此不會耽擱試船的問題。”
“這些木料若是陰乾三個月,便可用來製作二千料戰船五艘。”
“北邊烤場已經步入正軌,現在王都指揮使那邊,每日都能帶着弟兄給船廠運來三十根木料,差不多就是一艘二千料馬船、戰船所需的木料。”
劉船工說着這一切,朱高煦也詢問道:“這船,能否再建造大一些?”
朱高煦記得清楚,寶船雖然沒有所謂的萬料廣大,但也有五千料大,排水量兩千餘噸。
雖說這是朱棣讓人研究數年的結果,但眼下吉林船廠的船工們也經過數年鑽營,不可能一直停留在二千料。
“可以嘗試三千料。”劉船工小心翼翼的開口,顯然這是保守的態度。
不過對於他的話,朱高煦卻搖頭:“你們都是我的臣民,我不會隨意懲處你們。”
“你說三千料,那便造三千料的馬船與戰船試試,若是能弄出四千料、五千料,我也十分高興,會令人犒賞參與設計建造的船工們,師傅賞錢十貫,船工一貫。”
“臣謹記。”劉船工與王船工作揖應下,朱高煦也最後看了一眼木料倉,隨後走出了金州船廠。
不多時,他騎馬前往了金州城的指揮使衙門,一路上可以看到金州百姓們都喜氣洋洋。
在城外的百姓忙着開荒,在城內的百姓則是做着些食品、手工類的小生意。
渤海軍雖然是多民族混合的軍隊,但渤海軍的軍紀沒得說。
朱高煦的《練兵實錄》中,開篇第一句話就是:“爾等在家裡,大多是種田的百姓。只要爾等回想在家裡種田時繳納錢糧的苦楚艱難,就可以明白今天老百姓供養伱們錢糧是何等的不容易!”
“老百姓又不要求你耕種擔作,養你一年,也不過指望你打幾個勝仗。你不肯盡力殺賊保護他,反而舉刀對準他們劫掠,那養你又有什麼用!”
除了這種開篇的話外,後世所用的《軍紀》更是渤海軍要日常背誦的東西。
朱高煦教他們識字,明道理,就是爲了想要訓練出一支不僅僅會打勝仗的軍隊,還要求他們會“打敗仗”。
古往今來許多精兵都會打勝仗,因此一路高歌猛進時,常常會遵守道德紀律。
可一旦打了敗仗,他們便會慢慢成爲劫掠百姓的賊兵。
所謂官兵狠過匪兵並不只是玩笑話,而是血淋淋的現實。
因此即便是敗退,朱高煦也絕不准許有人空手拿百姓的東西,但凡有這樣的人,朱高煦一概處死。
從吉林南下的路上,朱高煦便處死過幾個小偷小摸的兵卒,爲的就是整肅軍紀,讓他們知道什麼能碰,什麼不能碰。
所以到了金州城時,能走到這裡的兵卒,已經是經過重重考驗的兵卒了。
朱高煦給他們開的軍餉足夠高,他們沒有買不起的東西,都嚴格按照《軍紀》來爲人處世。
他們的到來,沒有給金州帶來災禍,反而帶來了繁榮。
儘管山東斷絕了前往金州的航道,可商人都是逐利的,朱高煦來到金州城內後,便看到了許多商人。
“這些商人,他們都是從山東來的?”
朱高煦騎在馬背上,看着道路上的商賈們詢問着一旁的崔均,跟在他們身後的還有鄭峻與渤海的十餘騎兵。
“也有從朝鮮來的,眼下戰事頻發,走私的商賈也不在少數。”
崔均解釋着,同時還說道:“這一個月來,僅是做生意,金州便買到了三千餘石糧食,雖然不多,但也足夠金州軍民吃個幾日。”
“倒是不錯。”朱高煦點頭表示讚許,隨後順着道路來到了金州指揮使衙門。
他翻身下馬,帶着崔均便走了進去,自己坐在主位的同時,目光也看向了鄭峻。
“傅讓在信中有提及過你,崔均表你爲金州指揮使,這點我是認可的,我知道你的能力不止如此,但能否繼續向上爬,還得看你自己在戰場上的表現。”
鄭峻沒想到朱高煦會給出自己那麼高的評價,要知道三個月前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百戶官,如今才三個月過去,他便一口氣從正六品的百戶官,跳到了正三品的衛指揮使。
手下的人也從原來的百來人,變成了現在的三千人。
他這幾個月還在適應和學習如何帶兵三千,可眼下渤海郡王卻對他如此誇讚,鄭峻心中備受鼓舞。
“殿下放心,末將會用戰功來回應您的!”
鄭峻沒有讀過書,因爲沒有那個資格和家境,因此說話有些粗鄙。
崔均擔心他說的朱高煦不高興,因此站出來打圓場道:“鄭指揮使挺好的,就是自小沒書讀,說話有些問題,殿下您別在意。”
“這有什麼可在意的?”朱高煦爽朗一笑,示意鄭峻起身的同時,也開口鄭重道:
“衛所的子弟沒有書讀,這是我大明的失敗。”
“吉林城那邊眼下十七萬百姓,有三萬孩童都得以上了衛學,進而掌握知識,這是我最爲高興的事情。”
“你們之前是沒機會讀書,日後等吉林城的那些孩童長成,我便讓他們南下教導各處子弟讀書寫字,不再讓你們的遺憾出現在下一代人身上。”
“只不過以後這內地就沒有衛學了,有的只有學校。”
朱高煦無意間透露出一個信息,同時也對崔均等人開口道:“稍許你叫王義過來,”
“是!”崔均點頭,然後帶着鄭峻離開了衙門。
朱高煦見他們離開,也自己研墨提筆,拿出一本空白文冊書寫。
遼東眼下已經有百萬人口,其中有九成是漢民,一成是女真百姓。
以當下的人口數量,完全可以支撐起一個布政使司,除了糧食以外,其它地方沒有必要再依託山東。
因此對於遼東二十五衛,朱高煦準備將其改設爲府縣,其中許多名字太長且複雜的地名都要更改。
例如遼西那一塊就名字複雜,因此朱高煦根據前世記憶,將廣寧中衛、廣寧中屯衛、廣寧前屯衛、廣寧前衛等衛所紛紛更改了名字。
對於沒有必要改的,他也就沒有繼續更改。
在結束之後,整個遼東被設爲定遼府、金州府、遼陽府、瀋陽府、廣寧府、寧遠府等六個府。
寧遠府治所寧遠縣,下轄山海縣、綏中縣、松山縣。
廣寧府治所廣寧縣,下轄錦州縣、義州縣。
瀋陽府治所瀋陽縣,下轄鐵嶺縣、開原縣(三萬衛)、韓州縣、撫順縣、蒲河縣。
遼陽府治所遼陽縣,下轄鞍山、遼中、海州三縣。
金州府則是治所金州,下轄復州縣、蓋州縣、旅順縣。
這五個府合計二十一個縣,其中鞍山、遼中、旅順、韓州四地要麼是驛站、要麼是千戶所,都屬於新設和擴編的縣城,朱高煦將會把大寧移民安排在這些地方,專設新縣。
當然,除了這五個府外,朱高煦在意的還有定遼府。
他準備把定遼府的治所放在劉真所在的九連城,將九連城更改爲定遼縣,隨後在金州前往九連城路上的這一路設置大概兩個縣,隨後又在日後的建州一帶設置一個縣用來招撫女真人。
整體規劃下來,遼東一共六個府,二十五個縣。
爲了方便設置,朱高煦還手繪了遼東地圖,並將每個縣的位置都畫了上去,並寫下了其定位和發展。
如眼下只是一個驛站的鞍山,其主要經濟方向無非就是挖掘鐵礦,製作成鐵錠。
當然,除了這種有明顯資源的縣城外,其餘縣城還是依舊正常的發展農業經濟,只是附帶着會修建水泥場,以保證本縣的水利設施有足夠的水泥可以修建。
按照朱高煦的計劃,只要捨得投入,並且推廣育苗田,那大概七年左右,遼東就會成爲北平的一個小糧倉。
不過這個捨得投入的前提是,每年承受四百萬石的投入,幾乎等同大明巔峰時期7%的財政收入。
可是隻要這個目標達成,那北平就可以作爲都城,而東北也將成爲可以自給自足的小糧倉,成爲明軍從東北向漠北進軍的橋頭堡。
這一切對於朱高煦來說都是值得的,不過在此之前,他必須打贏靖難之役,並利用靖難之役清理一批鄉紳,從他們手中獲取資源來發展遼東。
他這般想着,一名百戶官也走進了衙門內。
他與許多兵卒不同,他沒有渤海兵卒那虎背熊腰的模樣,反而十分消瘦,但這十分貼合他正在執行的任務。 “殿下,胡指揮使已經在登、萊二州落下根腳了。”
當這名百戶官作揖開口,其身份也就不用贅述。
當初選擇向朱高煦投誠的胡綸被朱高煦任命爲西廠指揮使,然而從渤海起兵到現在,他基本沒有露過面,西廠也沒有給出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這一切並不是朱高煦遺忘了胡綸,而是他早早將胡綸安插進了楊彬的商隊中,讓他帶人南下登州,在登萊一帶爲自己日後登陸做準備。
這纔過去不到半年時間,朱高煦很好奇胡綸給自己帶來了什麼消息。
他接過那百戶官遞來的情報,只是略微一看,眉頭就皺在了一起。
胡綸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居然拿到了南京剛剛下發的指令。
耿炳文駐守真定、河間,扼守山西關隘,繼續保持南軍的地理優勢。
登萊水師出兵,準備援救遼西的吳升與劉嵩、吳壽安。
長江水師北上,兩廣水師也被北調,兩支水師的統帥是陳瑄。
除此之外,還有從西南調兵的舉動,以及耿炳文麾下大致有哪些將領。
這情報如此詳細,朱高煦只是大致看了看,便判定了胡綸興許是拉攏到了錦衣衛內官職不低的人,不然不可能掌握如此精確的情報。
此外,胡綸也說了燕軍和渤海內部依舊有一些錦衣衛,他們雖然官職不大,但能將許多基礎的消息傳遞給朝廷,例如眼下燕軍和渤海軍合計是十七萬大軍,糧食數額足夠吃半年。
此外,還有各軍的一些基本情報也有出現,除了神機營和女真八衛的情報沒有泄露,其它情報都大致泄露了一些。
“爺爺……”
將情報看到如此,朱高煦目光復雜,他很清楚這是老朱生前的手筆,因爲朱允炆不可能把錦衣衛利用到這種地步。
“這份情報,讓人帶給我父親。”
朱高煦將情報放在桌上,交代的同時,腦中也不斷分析戰局。
顯然,眼下耿炳文軍團在將領素質上,比歷史上下降了太多,原因無非就是太多優秀將領被牽制在了西南。
歷史上耿炳文應該是和顧成這種兩次百人斬的猛將配搭,而顧成被朱棣俘虜後,雖然經過朱棣的勸說而投降,但他只負責守城,不負責進攻。
北平城之所以能抗住李景隆幾十萬大軍的猛攻,這可不是不善軍事的朱高熾能打出來的,而是顧成的功勞。
現在顧成不在耿炳文軍中,北平沒有了他,那還能守住嗎?
朱高煦起身渡步,同時也對朱允炆北派的三支水師感到頭痛。
就他從朝廷《邸報》和五軍都督府《塘報》之中獲得的消息來看,老朱在洪武二十九年後就沒有讓人下令造過戰船。
在此之前造的戰船,分別是兩千料七十艘戰船,以及一千五百料五十艘,還有兩千料馬船一百二十艘。
這些戰船加上原本三支水師的戰船,僅戰船的噸位就超過了十五萬噸。
如果將全世界的所有海軍和水師拉在一起,恐怕都會遭遇明軍這三支水師的碾壓式打擊,更別談自己了。
自己要渡海登州,必須要提前拿下皇城諸島,然後消滅這三支水師。
面對它們,沒有水師將領的自己很難取勝,唯一能取勝的地方就是火炮。
只要有足夠的艦炮,那他完全可以用十艘船打出明軍一百艘船的火力。
明軍戰船的火炮配置自己瞭然於胸,他們卻不瞭解自己火炮的威力和數量,這是自己能利用的優點。
想到這裡,朱高煦坐回了位置上,又將思緒放到了陸地上。
對於耿炳文麾下軍隊,朱高煦爲數不多擔心的只有三支,一支是在京的上十六衛和聽操豹韜衛和河州衛。
前者十六衛的子弟都是出自淮西,而淮西兵的強悍朱高煦深有體會。
別不說,他最開始北上吉林,率兵奇襲西陽哈的兵卒中,最爲驍勇的便是傅讓、林粟、孟章等淮西兵。
十六衛淮西子弟兵,數量有近九萬人,這支精銳軍團就是歷史上朱棣南下時遭遇到的最強兵團。
燕軍騎兵三次貫穿淮西兵團,結果淮西兵團硬是能重新結陣,把朱棣打得墜馬劍折,如果不是朱高煦和張玉先後救他,恐怕朱棣就要泯然陣中了。
除了十六衛外,朱高煦次而忌憚的,便是在京聽操的豹韜衛和河州衛精騎了。
那七千精騎的驍勇程度不下於六千渤海精騎,有他們在陣,加上合適的騎將,朱高煦就需要時刻警惕被突襲和切斷糧道這兩種可能。
這兩部兵馬,是大明最能打的兵團,其次便是朱高煦次而擔心的西南兵團。
西南兵團並不全是西南高原山地出生的西南兵,更多是從江南遷往雲南的江南兵。
他們可以打高原山地和熱帶雨林,也可以十營兩淮水網,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朱高煦從情報中獲得了一個致命消息。
“沐春……”
朱高煦低語這個名字,倍覺頭疼。
同樣是三代子弟,但沐春毫無疑問是三代子弟第一人,即便李景隆都無法取代他的位置。
歷史上沐春在去年九月便病逝了,而眼下他還活得好好的,並且正值一個人的巔峰。
如果朱允炆讓沐春接替耿炳文,朱高煦不確定自己能否擊敗沐春,因爲他並不熟悉沐春,而沐春卻可以通過五軍都督府之前庫存的渤海塘報來了解自己。
沐春的能力不用多說,他已經在現在的麓川之戰中展現了帶兵五萬,並且能規劃各支兵馬穿插包圍和殲滅,歷史上能在雲南打出這種效果的人,只有諸葛亮、傅友德和沐英三個人,算上他就是第四個。
當然,更重要的是,沐春和何福這羣眼下的西南將領與麾下西南兵團,本質上都是江淮人,並不是從小就生長在西南山地環境下的人。
其中典型的,例如像王瑄的父親王兆便是當初徐達北征兵團的一員,然後因爲雲南空虛而被老朱集體調往雲南駐守。
比起西南的原始森林,其實他們更擅長在平原作戰,例如歷史上何福就是帶着西南兵團與燕軍在平原交手,兩次打平。
這兩次交手,朱棣麾下擅長平原作戰的燕軍並沒能在西南軍團手上討到便宜,最後還是靠朱棣發現西南軍團缺少馬匹,因此發揮騎兵優勢,連續四次高機動性迂迴來進行戰術欺騙,最後成功離析西南兵團和淮西兵團,並抓住戰機一舉擊潰。
何福都能如此,更不用說自十七歲起,便跟隨傅友德、沐英出征西北,又隨軍征伐雲南、江西的沐春了。
沐春畢竟是二十五歲便已經在西北、中原、江西、西南等地積功,被拔擢爲後軍都督府僉事的存在。
放眼整個明初,除了李文忠和朱文正、沐英、朱棣外,還未有人能在這般年紀展露這般才幹。
一想到沐春的能力,朱高煦就後悔了起來。
雖然他不知道沐春爲什麼能活到現在,但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這件事興許與王瑄有關,因爲他只告訴過王瑄要如何預防熱帶雨林之中的瘴氣,以及解救的辦法,還有走出熱帶雨林後需要怎麼做纔不會染上後遺症。
沐春興許就是靠着王瑄的辦法,才僥倖活了下來。
“王瑄,你這憨貨……”
朱高煦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王瑄,心裡也漸漸急迫了起來。
歷史上耿炳文能被朱棣擊敗,其手下將領素質不行是一個因素,可如果把顧成和瞿能都調給了他,外加上陳瑄率領的水師,恐怕便是朱棣也會打得十分艱難。
“得在他們到來前,提前擊潰耿炳文才行……”
朱高煦眼下需要時間,擊潰耿炳文無疑是延長決戰時間的最好選擇。
擁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有身處北平的朱棣。
姚廣孝的情報比胡綸收集的更爲全面,因此朱棣提前朱高煦一步就獲知了南軍的動向。
不僅如此,他還清楚平安率領楊松、潘忠等人前往了雄縣。
坐在燕府的承運殿內,朱棣沉默着掃視眼前的將領,再沒有了此前因爲如何抉擇朱高熾與朱高煦時的猶豫,只剩下了專屬燕王的果毅。
他的目光掃視着諸將,從張玉到朱能、再到丘福、張武、孟善……最後放到了帶着一萬步卒來聽他節制的房寬身上。
“老二派來的兵卒少了些,但卻已經足夠了。”
“房寬,我命你率所部駐守永平府,防備山海關的吳壽安。”
“末將領命!”
“孟善,你率兵一萬駐守居庸關,若是房昭前來,不必理會他,固守便可。”
“末將領命!”
“高熾、鄭亨,我命你們率兵兩萬駐守北平,隨時支援永平和居庸關!”
“末將(兒臣)領命!”
朱棣選好了駐守的人,也留下了四萬兵馬保護北平重要之地,他沒有再用那滑稽的“俺”來作爲自稱,而是用了多年未用的“我”,可見他有多重視這一場戰役。
“張玉、丘福、朱能,你們率兵,與我南下破耿炳文。”
朱棣緩緩起身,可面對他的安排,丘福卻遲疑道:“殿下,眼下耿炳文已經有二十萬人,再過幾日便是二十三萬了,可我們只有四萬可調動之兵。”
“四萬……”對於他的遲疑,朱棣卻擡起了下巴,不似平日的憨厚,反而多了些桀驁,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他冒着大雪奔襲千里,迫降北元太尉乃兒不花的那一刻:“四萬已經足夠了!”
“我就是要趁着南邊的四萬援軍還沒到,用四萬人從正面擊敗他的那二十萬大軍。”
他拔出腰間寶劍,咬緊牙關直視劍鋒:
“南軍不破,勢必不還!”
稍許再製作《遼東布政使司圖》發到彩蛋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