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走開,不要扶我。 ”清脆的童音從操場上傳來。 開完重要軍事會議的朱植繞道操場,他奉郭秀之命要把大兒子接回來。
自從遼王世子朱貴烚從五歲生日那天開始第一次騎馬之後,他便沉迷在這項運動上。
遼王世子,對,朱植根本沒有想到,到了朱貴烚生日前夕,一道聖旨從應天頒到廣寧,直接把朱貴烚封爲遼王世子,此時離他二弟朱貴燮出生不到兩個月。
這不是什麼巧合,顯而易見當白朮的兒子朱貴燮出生的時候,老丈人郭英在應天沒少使勁。 他的外孫,遼王嫡長子朱貴烚沒有懸念地成爲了遼王的繼承人。
老丈人那些小動作,兩個月後被“無間”探聽得一清二楚,朱植笑了笑看都不看就把情報扔到一邊。
朱植來到操場旁的樹蔭下,只見,幾名侍衛正在後面飛跑着追逐朱貴烚。 他騎着一匹一歲的“瀋陽馬”愉快地奔跑着。 “咯咯……”邊跑邊發出悅耳的笑聲。
多麼純真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不是父王的親生兒子。 朱植雖然對此不是很在意,但潛意識的驅動下,他更喜歡跑到白朮的房中逗逗老二。
朱植看兒子玩得差不多了,才緩步走進操場:“烚兒,好了,好了,快下馬。 ”在場的侍衛們連忙跪倒行禮。
朱貴烚看到朱植,笑聲更大了:“父王,你也來啊,跟烚兒比比。 ”
朱植看着天真無邪的笑臉,心裡歡喜,三步兩步跨到馬兒身邊,身後的侍衛早就衝過去把馬拉住。 朱植拉繮踩蹬飛身上馬,帶着朱貴烚在場中慢跑。 朱貴烚靠在他身上。
雙手放開,哈哈大笑。
朱植道:“烚兒,以後長大了想做什麼?”
朱貴烚笑着道:“母妃說過父王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烚兒要像父王那樣開疆闢土成爲大英雄。 ”童言無忌,他的話如一股甘泉沁入朱植的心裡,愛憐地摸摸孩子的腦袋。
又跑了兩圈,朱植把馬勒住:“好了跑了半天了,我兒也累了。 來雖父王一起去給母妃請安吧。 ”說着先下馬,然後把朱貴烚抱下馬來。
朱植拉着兒子走在王府地後花園,問道:“烚兒,不能老顧着玩,別把功課丟下。 昨日讓你背的詩會背了嗎?”
朱貴烚擡起頭笑着道:“會了,會了,烚兒給父王背,月黑雁飛高。 單于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朱植哈哈大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自己只知道看卡通片呢。
朱植道:“烚兒乖,母妃正在懷着小寶寶呢。 烚兒要多去看她,知道嗎?” 朱貴烚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對於來自計劃生育時代的朱植來說兩兒一女的配置簡直是完美,對於再要多些子嗣他倒沒有渴望。 只是自從白朮進門之後,特別是老二出生之後。
郭秀似乎感到一絲壓力,死活纏着朱植再要了一個孩子。
走進郭秀的寢宮,朱貴烚飛奔進去叫着:“母妃,母妃,烚兒今日一個人騎馬跑了三圈。
”只聽內堂郭秀愛憐地道:“烚兒真厲害,來到媽這來,沒有累着吧?擦擦汗,瞧你跑得跟泥人似的。 彩虹帶世子下去擦洗擦洗。 ”
朱植跨入房門的時候。 宮女彩虹正拉着朱貴烚走出來。 郭秀見朱植進來,連忙起身欲行禮,朱植趕緊把她按住:“你有身孕,以後見我就別行禮了。 ”
郭秀笑着坐回臥榻之上,閨女朱燁正坐在一旁和一名宮女玩着布老虎,見到朱植來了,三歲地小郡主站起來蹣跚朝自己走來。
朱植連忙過來將她抱起來:“我的小郡主,想父王了嗎?”
朱燁用手摸着朱植的臉呀呀道:“想。 父王。 ”朱植哈哈大笑。 親在朱燁紅撲撲的小臉蛋上。
郭秀嗔道:“瞧你,一臉的灰都抹到閨女臉上了。 ”這邊已有宮女打來一盆熱水。 朱植把女兒交給宮女,洗了把臉,坐到郭秀身邊。
郭秀拿過點心茶水,朱植吃了兩塊冰糖桂花糕,又逗着女兒吃了點,然後對郭秀道:“怎麼樣,這些天感覺還好?”
郭秀笑笑道:“還好,一直沒什麼感覺,估計又是個兒子。 ”朱植憐愛摸摸郭秀的肚子,郭秀見他當着宮女的面摸自己,還是很不好意思,開口讓宮女帶着朱燁找奶媽去了。
見宮女走了,郭秀道:“昨日過去妹妹那邊了,給她拿了幾件烚兒小時候的衣服。 看樣子她氣色還好了,夫君這幾天過去看過嗎?”
朱植坐起來點點頭,心理甚是感激,白朮無依無靠地,雖然葉旺的老婆作爲乾孃也進宮伺候過月子,可是說到底不是自己人。
幸虧郭秀雍容大度,像照顧親妹子一樣照顧白朮。 朱植在外忙這忙那,宮裡多是虧得郭秀張羅。
朱植感激地說:“白朮她也沒個孃家人,虧得秀兒了。 ”
郭秀道:“進了咱家門那就是夫君的人,妾不照應着誰照應啊。 一會你把桌上那點燕窩給妹子拿過去。 ”朱植心裡熱呼呼的,娶妻若此,夫復何求,當即把郭秀摟在懷裡。
過了一會,朱植道:“你得幫我收拾收拾,最近要走。 ”
郭秀道:“怎麼了?要去哪?”
朱植道:“四哥要掃蕩草原,給我發來封照會,希望遼東出兵搭把手。 ”
郭秀自然知道自己老公跟燕王的關係,眉頭不禁皺起來道:“四伯是什麼意思啊?他手下兵強馬壯地,用得着咱們遼東幫忙嗎?”
朱植心道,看看,朱棣那點心眼都司馬昭之心了,笑笑道:“四哥不就想看看我們遼東的斤兩嗎?我去敷衍敷衍也就罷了。 ”
郭秀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道:“恐怕沒那麼簡單吧,大漠之中可比遼東兇險,夫君隨便派個將軍去吧。 ”
朱植道:“四哥張了嘴要與我會獵落馬河畔,呵呵。 不去咱可丟不起這人。 ”
郭秀拉着朱植的手道:“夫君,這次秀兒感覺總不是那麼對勁,你還是別去了。 ”
朱植憐愛地撥了撥郭秀地頭髮道:“好秀兒,沒問題的,有瞿家老大還有莊得護駕呢。 你看你,難道忘了祖訓嗎?”
郭秀撅着嘴不說話了,她知道祖訓就是朱元璋定下的後宮不得干政地旨意。 朱植見她不快,故意逗逗她:“這次三萬衛也要上去。 ”
郭秀隨便哦了一聲。 一轉頭想起什麼,笑道:“啊!是不是那女真妹妹也要去啊。 ”
朱植故意道:“唉,我都不知道,你怎麼就知道啦。 ”
郭秀小拳頭捶在朱植肩膀上:“哼,就你那點心眼,妾還不知道?你肯定是假公濟私。 ”
朱植笑着把她的拳頭握住道:“沒有啦,真的沒有,是鐵鼎石點的兵。 我一句話都沒說上啊。 ”
郭秀笑道:“鐵鼎石還不是你一夥的,肯定是想拍你馬屁。 ”
朱植道:“我地好娘子,爲夫冤枉啊。 再說了,不是你一天到晚嘮叨什麼男人該三妻四妾的嗎,怎麼這會你又是什麼意思啊?!”
郭秀道:“好啦好啦。 不和你打趣了。 你想收就收了吧,聽說在坊州大戰時,人家還救過夫君一命呢。 人家一直都沒嫁,說不定就等着你呢?”
朱植靠在臥榻之上。 搓着手,心早就飛到別的地方,尼瑪裹在迷彩服之內豐滿地**佔據了他的腦海。
郭秀看着朱植髮呆的神情,一拍他的肩膀道:“想啥呢,眼睛都直了。 ”朱植抹了把口水,不好意思地衝着郭秀傻笑。
郭秀道:“父親經常跟秀兒說,女人家不能善嫉,特別是作爲王妃。 夫君要娶什麼人只要皇上沒意見。 秀兒就沒意見。
何況尼瑪姑娘身份特殊,娶了她對咱們遼東還是有作用的。 但你心裡不能沒我!”
朱植心中一熱,把秀兒抱在懷裡,張嘴就吻。 說實話,自從白朮進門之後,朱植地確有些冷落了郭秀,想起當年和她一起暢遊棲霞山,酒樓遇險。
朱植心裡那股柔情百轉千回。 郭秀掙扎着:“小心肚裡地孩子。 去看了白妹子嗎?”朱植搖搖頭。 郭秀努努嘴,朱植疼愛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白朮的院子和郭秀就隔着一道小月門。 朱植穿門而過,制止了宮女入內通報,直接走入內堂。 只見陽光撒下,白朮正在逗搖籃中地兒子玩。
遼王的二王子朱貴燮洪武二十九年臘月出生,當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第一個聲音,竟然不是往常嬰兒的哭喊,而是咯咯地笑。
如此乖巧的兒子,朱植自然十分鐘愛,報到宗人府之後,老朱賜名一個燮字。 朱植惟一的擔心,這個兒子不知道是不是正常歷史上那個朱貴燮。
靠,那廝竟然告老子朱植圖謀不軌,真他大爺地忤逆。
白朮看到朱植進來,手指在嘴脣上一豎,朱植會意,墊起腳尖走到搖籃旁,只見朱貴燮同學面白脣紅,睡得正香。 白朮招過宮女繼續照看,和朱植到一旁坐下。
朱植道:“秀兒拿過來的衣服合適嗎?”
白朮點點頭道:“合適啊。 夫君都兩天沒來了。 ”
朱植笑着把白朮攬入懷中:“軍務繁忙,實在不好意思。 ”
白朮關切道:“怎麼?又要出征嗎?”
朱植道:“一點小事,過兩天可能要提兵入大漠,一個月就回來了。 ”
白朮撅起嘴道:“多大的事,非要夫君親自出馬?”朱植便將事情簡單地說了說。
白朮道:“既然如此,術兒也要隨徵。 一年多沒打仗了,就怕他們一遇到傷員會手忙腳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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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植道:“得了,我的杏林夫人,別以爲沒了你地球不轉,你這身子骨,生個兒子才重了幾斤啊,你就老實呆家裡將養吧。 ”
白朮莫明其妙道:“什麼叫沒有你地球不轉,地球是什麼?”朱植因爲時常跟她討論一些醫學話題,所以很多時候都沒把她當古人。 這一不小心又把現代俗語給說出來了。
朱植咿咿呀呀地糊弄過去,白朮道:“我沒事了,別看我瘦弱,可是身體可好了,那時候在山裡天天在溪水裡沖洗,冬天也不斷。 生了他之後,配了幾副藥,吃下去還不錯。
好嘛,讓術兒跟夫君一起出徵嘛。 ”
朱植故意板起臉道:“說什麼都不行,你好好休息半年才能重新歸隊,這是命令必須執行。 ”白朮撅着嘴不再說話,但心裡卻知道這是朱植心疼她。
這邊宮女示意孩子醒了,朱植和白朮湊過去,只見在陽光之下,朱貴燮同學睜大雙眼看着天空,當朱植進入他眼簾時,他立刻咯咯地笑起來。 朱植那個高興啊。
夫妻倆正逗着他玩,外面有侍衛稟報:“郭銘大人求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