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第六章—洞房花燭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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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寬衣解帶,待兩人身上只着中衣,白姝卿已是抱了視死如歸般的決心,大不了就裝死,這有什麼。楚景淮卻只是擁着她躺好,再無其他舉動。兩人之間只隔着衣料,他身體的溫度一點點渡過來,白姝卿有絲窘迫,微掙之下逃開他的桎梏,頭歪向一側不看他,怕眼睛會泄露心底的情緒。

楚景淮側起身體,滿臉興味地凝着她的臉色,待她忍不住回望過來時方開口道,“卿兒怎地緊張至此?爺會吃了你不成?”嘴角的淺弧攜起微微上翹的尾音,昭示着他此刻的愉悅。

“妾身緊張是因爲……”白姝卿藏在被中的手指蜷了蜷,胡謅道,“因爲妾身從小便怕人接近。”

“哦?”楚景淮若有所思的模樣,“爺記得那日同五哥一起以輕功將卿兒帶上岸,那日卿兒與爺初次見面,倒也不曾怕成現在這幅模樣。”

他一口一個卿兒喊得歡快,白姝卿牙都要酸掉了,勉強擠了絲笑,道,“妾身這毛病只有二人獨處時纔會犯,那日是三人,是以妾身並未驚慌。”

楚景淮胸腔微震,臉上那抹笑意慵懶,他朝白姝卿探出左臂,長髮未挽,一頭墨黑長髮便隨之跌在胸前,手臂卻在距離白姝卿身體不足一寸處停了下來。

白姝卿竟突地坐起了身,手指在他身上某處重重一按,她竟點了他的穴道!

“白姝卿!”清冷又帶了些怒意的聲音。

白姝卿被他忽然的冷冽唬了一跳,視線一瞬不瞬落在他身上,極沒誠意地說道,“是妾身老毛病又犯了,請爺恕罪。只是妾身學藝不精,目前也只懂點穴,解穴之法尚未學習,這可怎麼辦纔好?”白將軍不準府中任何人教她武功,是她纏了白戰幾個日夜,白戰無奈之下偷偷教了她點穴之法。

楚景淮被氣笑了,“那愛妃能否幫本王調整一個較爲舒適的姿勢、方便入睡?”

他擡着左臂,確實不便入睡,白姝卿將他的手臂擱回身側,見他依舊不閉雙眼好心問道,“可是要妾身陪爺說會話?”

楚景淮隨意道,“本王今夜本也了無睡意,不若愛妃陪本王到穴道自動解開的時辰罷。”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

“怎麼?愛妃似乎極不情願。”

白姝卿搖頭妥協,“王爺想說什麼便說罷,妾身洗耳恭聽。”

“本王嫌累,愛妃說與本王聽。”

“……王爺想聽什麼?”

“愛妃說什麼,本王便聽什麼。”楚景淮索性閉上雙眼,不再多言。

還有三個時辰穴道纔會自動解開,白姝卿閉了閉眼,講起神話故事來。

從精衛填海講到夸父逐日,白姝卿聲音愈來愈低,每次到停頓處便聽到他的聲音淡淡傳來,“繼續。”

最後一聲“繼續”之後,卻再無動靜。楚景淮睜開眼,見面前的女人已然熟睡,衣襟微開,烏髮未挽,美則美矣,只是睡相實在不雅,他用內力衝開穴道,幫她糾正而不得,索性轉過身背對她而眠。

其實又何止是睡相,能將故事講到如此無趣、令他聽完止不住睏倦的人他生平還是第一次見,他只是想不到白將軍教出的女兒居然是這般模樣。

半夢半醒間,身後有熱源貼近,一隻纖細的手臂慢慢繞到他身前,他正欲擡手將她的手臂撥開,腰上大喇喇地橫了一條腿過來。楚景淮蹙了蹙眉,單手將她從自己身上扯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點了她的穴道。

她拿那點力道點穴,他不必消耗太多內力便能將穴道衝開,不願去做,一爲沒這個必要,二來有了藉口小懲一下她。他從不強迫女人,緊張跟抗拒他還分得清,所以他暫時不碰她。

父皇賜婚那日之後,他便在將軍府外埋了眼線,楚景南派人送信之事他一清二楚,當探子來報她與白將軍一道在歸雲樓巧遇楚景南,他捏碎了手中的白玉杯盞。

只是既然父皇賜了婚,她與他成親、同塌而眠,那她此後便只能是他楚景淮的女人,他對她愛或不愛,其他人都碰不得她。至於他的好五哥,他不再動念頭便罷,若他做出僭越之事……

窗外身影晃動,楚景淮一掀被子下了牀,隨之低喝,“誰?”

外面的人恭敬道,“奴才擾了王爺與王妃娘娘休息罪該萬死,只是別院那邊出了事,奴才不得不——”話未落,面前的門突然被打開,待他反應過來要跟上,楚景淮人已在幾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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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姝卿醒來時天已大亮,身側的牀榻冷了,楚景淮已不在。她欲起身,卻發覺身子動彈不得,記起昨晚對楚景淮做過的事,白姝卿一咬牙,喚道,“碧凝、雪盞。”

兩個丫頭聽得她聲音,還以爲她出了何事,急急奔到她牀前,滿臉緊張道,“主子,怎麼了這是?”

“我被忻王點了穴道。”白姝卿咬牙道。

兩個丫頭旋即一愣,強忍着笑意將她身上穴道解了,之後便笑作一團。

記起是自己理虧,白姝卿並未多作計較,只問道,“王爺呢?”

“王爺一大早便起了,這會正在院子裡練劍,主子也快些起罷,仔細誤了進宮的時辰。”大梁的規矩,皇子成親第二日需向皇帝皇后敬茶。

到得院子裡,白姝卿一眼便看到楚景淮手執長劍、身影翻飛,她一早便見識過他的輕功,這是見了不免也要嘆上一句:足不沾塵,輕若遊雲。

他腳下花瓣落了一地,是教他的劍氣打落的罷?心底又涌出絲奇怪,一大早練得哪門子劍?還是在與她成親第二日的清晨。

楚景淮發現了她,見她遠遠站着,收起劍,幾步躍到她身前,似完全未做過那等幼稚事一般淺笑道,“愛妃怎地這麼早便跑出來,昨夜累壞了罷?”

講了半宿故事,又以那個並不舒服的姿勢睡了半夜,不累纔怪,白姝卿正要回是,忽聽得身後碧凝雪盞帶了深意的細微笑語,挑眉笑道,“王爺昨夜半宿未睡,又一大早起來練劍,可別累壞了身子。”

身後的丫鬟奴才一瞬收了聲,誰都不敢再看忻王的臉色。

可自打進宮敬茶回來以後,楚景淮便是那副足以凍死人的表情,白姝卿不意他竟如此容易得罪,不過想想也是自己嘴欠了,在那麼多下人面前下了他的面子,在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男人的顏面有時候要重於一切。

白姝卿輕嘆口氣,命人煮了茶,她親自端去他的書房。楚景淮正向管家吩咐些什麼,見到她過來遂住了聲,眼中有絲意外。

管家向白姝卿躬身行禮,“奴才見過娘娘。”

白姝卿還不習慣下人如此行禮、稱呼自己,一個猶豫的功夫楚景淮已向管家擺手道,“你先下去罷。”

管家出得書房,爲二人合上了門。

白姝卿細細斟了盞茶,遞到楚景淮面前,努力令自己看起來歉意十足又楚楚可憐,“王爺,妾身爲今早的事告歉,王爺莫生氣了。”

楚景淮卻不伸手接那茶盞,只問道,“那日在湖上,你稱呼五哥什麼?”

“林大哥。”白姝卿愣愣回道。

“你與五哥不過數面之緣,本王是你夫君,竟不比五哥跟你親切?”楚景淮眸中一冷。

白姝卿見他臉色沉冽,與當日那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判若兩人,心下一凜,亦不自覺輕了聲,“王爺的意思是——”

話未說完,腰上驟然一緊,人已跌坐在他腿上,他右手握住了茶盞,熱燙的茶水纔沒能灑出來。

“你該如何喚我?”他在她耳邊道。

白姝卿正爲兩人的姿勢尷尬不已,這時聽得他問話,如夢方醒,試探道,“爺?”

腰上又是一緊,白姝卿趕緊道,“景淮。”

“嗯。”楚景淮輕聲應了,緩緩啖了口茶,不動聲色間已換了語氣,帶了點笑意,“卿兒這會與我獨處,可還緊張?”

一句話又將她噎死,白姝卿懂了,這王爺武功精湛不說,嘴皮子也甚是厲害,以後決不能在這兩件事上與他硬碰硬,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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