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歌回過頭,明眸如皓:“呵,沒說什麼啊,奶孃好好哦,她問我怎麼在茅廁,我都告訴她了。”
“你說我們住在一起?”
“是啊,都是住在這裡啊,你睡這裡,我睡那裡?”她白嫩的一手,指向對面的小房。
“那你在我的房裡幹什麼?還有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他還以爲,他的房間是客廳來着了。
道德和門,對她如同虛設。
輕歌抓抓頭髮,然後想到什麼一樣,擡頭一笑:“好不好看,奶孃幫我梳的。”
是很好看,烏溜溜的黑髮,辮成了可愛的小辮子,前面也梳了起來,是一個俏皮而又漂亮的女子。但是:“問你話呢?”
“那個啊,我想,奶孃是有點誤會了,我採了花,就想送給你啊,你晚上睡覺,鬧到這些花香,也能輕鬆一點,你牙就不會痛了。”
“該死的,我看到你,我就牙痛。”他摸着左臉,覺得又痛起來了。
輕歌吐吐舌頭:“不會吧。”
“李輕歌,你胡說什麼了?別再給我亂說話,也別再隨便進我的房裡,像什麼話?”要是換成別的男人,她也是這樣嗎?
輕歌點頭:“好。你別生氣嘛,好不好,你生氣,你打我的掌手。”
她伸出了白嫩的掌心在他的眼前,他越發覺得牙在抽痛着。
“李輕歌,好好給我呆在這裡,你要走,就走遠一些,別再跟着我。”
輕歌小聲地說:“我今天沒有跟着你啊?”
“我明天就離開這裡,別跟着我,聽到沒有。”他不知道,他想逃開這些,有她在的地方,似乎,都讓他覺得很不安穩一樣。
輕歌一怔:“你要離開啊,不要啦,你要是離開,這裡就沒有人看管着了。”
“我上官藥鋪何止這麼一間,總不能呆在一個地方。”他冷哼。
“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惹你生氣了,我也不亂說話了,雩啊,好不好,我在這裡,一個人也不認識,也沒有相識的朋友,我什麼也不懂,你走了,我怎麼辦呢?”美麗的臉上,浮上了可憐的色採。
輕歌蹲了下來,會說話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他拋棄了她一樣,讓人覺得心裡滿是罪孽。
上官雩低咒:“你不是說他們聊天,聊得很愉快的嗎?不是還有陳大夫嗎?”見鬼,爲什麼他要告訴她,他的決定。
好酸哦,輕歌心裡輕笑着,然後眨着眼看他:“我以後不和他們說話了,好不好?”
見他緊閉着嘴不說話,輕歌又淺淺一笑,沒有拒絕就是同意了。
“雩啊,我去煮飯,今天中午,夥計幫我們買了好多菜回來哦。”
我們,他有些一怔,什麼時候,他和她,竟然連成這麼一個詞,如此的親暱了。
看着她嬌小的身影輕快地走身廚房那邊,他又嘆氣。站了起來:“李輕歌,你給我站住。”
“我只是想要去煮飯,我餓了,中午沒有吃。”別趕她走。
“該死的,奶孃說你不能碰水。你沒有記在心裡嗎?”他不悅地走了出去。
輕
歌心裡一暖:“沒關係的。”
“不許。”他兇惡地說。
輕歌揉着肚子:“好餓。”
於是,他就氣沖沖得要殺人一樣地進了廚房。
“米在那邊 ”輕歌靠在門坎上,心裡好舒服。
上官雩也沒有說什麼,就自動去取米,再洗米,輕歌就站在一邊看。
從來沒有一個男的給她下過廚,都是說,到外面去吃,其實,自己做飯,更有意思啊。看他忙忙碌碌的,心裡滿滿的,眼裡,輕輕柔柔得,如那剛冒起來的煙,風吹就嫋嫋而動。
“我要吃豆腐。”輕歌笑眯眯地說着。
他就去拿下豆腐,她走進去,他馬上皺眉:“出去,別在這裡擋着我。”
“我不會碰水,真的,我剝蒜頭,好不好。讓我幫些忙啦。”
“一邊去,別擋在路中心。”他都忙得很了。
輕歌一笑,拿下着蒜到一邊剝着,總是擡眼看他,覺得心窩兒好暖一樣。
在一邊看着他煮菜,手忙腳亂地,她在一點指教着:“不是這樣的啦,你不放油的嗎?對,要放一些油,我來我來。”還是看不過眼。
上官雩卻推開她:“你手髒。”
“唉。”輕歌長嘆:“可是,看你煮得好累,對,先放點油,再放豆腐下去,你別跑啊,油不會吃了你。”真是的,一響他就跳起來了。
“再放多一點鹽,對,夠了,夠了,夠了,會鹹死的。”輕歌垂下眉頭。
上官雩放下鹽:“那不要了。”
“不,你放多點水下去煮着。一會兒,將豆腐撈起來,不要水就好了。再伴些味上去,就可以了。”她不是沒有辦法的。
上官雩想了想說:“行得通。”放了些水下去。
好不容易,豆腐煮好了,他皺着眉頭看這個:“看起來不太好吃。”
輕歌去找筷子:“我試試看。”
“你手髒。”他說,搶過她手裡的筷子,夾了豆腐吃,滑滑嫩嫩的味道在舌尖上,還挺好吃的,這是他做出來的啊,他覺得很好吃。
雖然顏色不像在酒家中吃的一個樣,可是,味道很好。
他溫和地夾起一塊,送到輕歌的脣邊:“你試試。”
輕歌一笑,吞了下去,又扇着風:“好燙啊。”
“叫你狼吞虎嚥。”他推着她的肩頭:“走遠些,那邊有熱水,用熱水洗洗手,就可以吃飯了。”
輕歌走過去洗手,滑下喉間的豆腐真的好好吃啊。
還有炒菜的聲音,滋滋作響,這樣的滋味真是好啊。
她是有眼光的,上官雩是一個絕世的好男人,會爲她下廚,其實,還很溫柔的。
當愛情來臨的時候,他也在不知不覺的對她好,不是嗎?也溫柔起來了。
洗着手,滿滿是笑在脣角。
“雩啊?你洗碗,還是我洗碗啊。”揚起聲音,想和他多說些話。
“我洗。”他說:“坐着別動來動去。”
“我保證不偷聽。”她像是貓一樣滿足了,聞着那香氣,真的是滿足了。
託着臉看他,上官雩將那七零八落的
青菜放上桌,皺着眉:“看着我幹嘛?”
“你脣角有東西。”輕歌輕笑着,然後伸出潔淨的手,將他脣角的豆腐屑給抹乾淨。“好了,吃飯,吃飯了,終於有飯吃了,我肚子都餓死了。”
他吃着她碴呼個沒完的聲音,埋頭吃着飯,可是,那偶爾,調皮的筷子打個轉,菜就落在他的碗裡,這個古靈精怪的李輕歌。
他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明明是在生氣的。然後又煮飯,又煮菜。這是從來沒有做過事,然後吃着,他覺得,這很不錯。
很微妙的相處關係,三天來,她硬是拉着他去買菜,再煮飯。
她真的是有辦法,有辦法讓他不得不幹。
也許,他是喜歡做這些的,所以,他總會去。
尤其是看到她臉上笑眯眯的樣子,覺得很好,就這樣。就這樣。或許,心裡有些動了,要拒絕嗎?她是個很固執的女孩子,不容他退縮。
總是不斷地接近他,然後,一一將他的自律給破滅了。
就連自己也覺得莫名,總會陷在她的笑容裡面。
就如當初對倪初雪動心一樣,那是,喜歡上了她和自在和獨特的認真與可愛。
而現在,心是不會輕易而動的了。
他看看桌上的貼子,華公子居然請他到花船去。
或者,他是該去的。
不再讓李輕歌左右他的情緒,他堂堂上官雩,纔不會再給她煮飯。
他一定是在外面吃太久了,纔會自己動手。
換了件衣服,他往外走。
輕歌正在院子裡挑着豆子,叫他:“你去哪裡啊?”
不必她管,不是嗎?她不是他的誰。
也沒有應,他直然地走了出去。
想必,又是性子上來了,唉,上官雩啊上官雩,怎麼就那麼難追呢?很固執。
特別是對老情人,也就是畫畫的主人,倪初雪。
輕歌又鑽進他的房裡看,看着那畫,是很美,可是,她總是嘆息,這是他舊情人送的。
牽拉着臉,看到了桌上的拜貼,居然是請他去花船。
哎呀,這不行啊,上官雩,是她發現的,所以,沒有什麼所以,難道喜歡看着自己喜歡上的人,去嫖妓不成。
不能這樣子,輕歌坐下,看着自己的樣子,太素。
得好好打扮一下,讓他驚豔。
華燈初上,十里秦淮,百里飄香,胭脂香味,成了秦淮獨特的美麗風景。
花娘一聲一聲的嬌笑,引得人心癢癢,讓人不想把持,就想上去,共度一晚好時光。
輕歌裝扮成男子的樣子,提着一包東西,就到了那指定的花船。
門口的姑娘們一看粉琢玉雕的公子,還捉着一包東西。
以爲是初來嘗味兒的小公子,興奮得眼都眯了起來。幾個圍了過來,輕歌吞吞口水:“我,我有朋友在這裡,是他們叫我過來的,上官雩,還有,華公子,知道嗎?”
“公子,來這裡尋歡的都是男人,管他是誰呢?公子,今晚奴家好好侍候你,好嗎?”
另一個女的推開她:“公子,還是奴家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