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深夜,遠比秋天冷的多,風起,瑟瑟寒意入骨,讓人真心覺得穿再多的衣服都是枉然。
當楚漠北將自己的長袍解下來披在姚莫婉身上時,姚莫婉方纔回神。
“在想什麼?”楚漠北緩步走到姚莫婉身邊,邪魅的俊顏帶着一絲玩味看向姚莫婉。
“難得這麼美的雪景,只是這雪來的早了,往年即便入冬也還能暖和一陣。”姚莫婉訕訕開口,心裡溢出苦澀,難道她要告訴楚漠北,自己在想混蛋是怎樣煉成的麼!
“冷了?”楚漠北見姚莫婉撮着雙手,便未經姚莫婉允許的將她那雙小手捂在了自己的手掌裡。
“太子殿下……”姚莫婉想要抽出來,可惜自己到底是女子,怎敵楚漠北那番執着。
“怕本太子吃了你啊!”楚漠北眸光清明,溫笑開口,便讓姚莫婉覺得是自己太過猥瑣了。
“若如此,那太子殿下口味未免太重了些。”姚莫婉失聲笑道。這一抿脣的動作,暗淡了滿天星斗。
“真像……”看着姚莫婉的笑容,楚漠北情不自禁開口。
“像什麼?”姚莫婉好奇看向楚漠北,狐疑問道。
“像白癡。”楚漠北中肯點頭之際,心爲之一顫。彼時就因爲姚莫心的傾城一笑,便讓他靜如死水的心掀起一片漣漪,那該是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可惜,天妒紅顏,絕世女子又有幾個在人間留了白頭。
“切!跟白癡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太子殿下的智商又能好到哪兒去!”姚莫婉猛的抽出自己的小手,狠搓兩下看向楚漠北。
“不如試一下吧?”楚漠北笑過之後,神色變得越發深沉。
“試什麼?”姚莫婉挑眉,悻悻看向楚漠北,從他嘴裡,想必也聽不到什麼好話。
“試着接受漠北,或許你會改變初衷的。”渾厚的聲音如雨落芭蕉,清晰脆亮的讓人心底一顫,姚莫婉不由噎喉,望着楚漠北的眸光慢慢轉移了方向,臉,漸漸染上一抹緋紅,心,狂跳不已。此刻,姚莫婉只覺頭頂有烏鴉飛過,呱呱叫了兩聲之後,排成一字飛去。
“太子殿下,莫婉是覺得吧,有病您得治啊,諱疾忌醫可是大忌。”姚莫婉十分同情的看向楚漠北,眉目皆是憂色。
“此話怎講?”對於自己第一次表白的結果,楚漠北表示很不滿意,饒是換作任何除姚莫婉以外的女子,就算不將自己撲倒,也該是激動的熱淚盈眶。
“難道沒人告訴你,你有自虐傾向麼?”姚莫婉肅然問道。
“哎呀,被你發現了,這怎麼好呢?你說……本太子要不要殺人滅口啊?”楚漠北怔了片刻之後,緩緩俯身靠近姚莫婉,薄脣勾起時露出森白的牙齒。
“呃……莫婉忽然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沒做,就不奉陪了。”姚莫婉只道此時此刻,自己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提醒自己有危險,遂找了個藉口開溜。
“什麼重要的事啊?”楚漠北的笑越發陰森起來。
“睡覺!”姚莫婉狂奔而去。
自虐麼?那本太子就自虐給你看!
由於桓橫日以繼夜的打造黃金戰甲,僅三天時間,第一批黃金戰甲便已交到了五十萬軍卒的手裡,可也巧了,樊虎大軍就在這時攻城,爲防冰面摔跤和灌油的可能,他們也算費盡了心思,發明一種可以在冰上滑行的冰鞋,是以冰面不僅不能給他們造成危害,竟提升了他們進攻的速度,遂他們也無需拋擲黑球,自然就不怕潑油的威脅了。
如果沒有黃金戰甲,姚莫婉覺得他們很有可能會有一番苦戰,但現在不一樣了。
此刻,元陽城樓上,姚莫婉,夜君清和楚漠北等人皆對黃金戰甲的威力讚歎不已。即便樊虎大軍如彼時一般驍勇善戰,個個帶着不怕死的精神揮舞長刀,可惜桓橫派出去的黃金戰士卻沒有給他們殺紅眼的機會,只見黃金戰士個個低頭,雙手對準那些在冰上狂颮,如殭屍一樣的存在。
於是恢宏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樊虎大軍竟無一人近到黃金戰士百尺之內,便一波接着一波的倒在地上。
“婉兒的發明真是讓本太子大開眼界,看來本太子不得不督促蜀國的鑄造師們勤奮些了。”楚漠北束手立在姚莫婉身側,狹長的眸子閃爍出璀璨的華彩。
“你什麼意思?”夜君清轉眸看向楚漠北,挑眉問道。
“也沒什麼,只是前兩天本太子命人將黃金戰甲的圖樣送回了大蜀,如果那些鑄造師動作夠快的話,現在大蜀也該有百十來件了吧。”楚漠北估算道。
“楚漠北,你偷竊!”夜君清聞聲愕然,繼而怒吼斥責。
“俊休,解釋。”楚漠北無意與夜君清對吵,於是派出皇甫俊休。
“肅親王,其實是這樣的,俊休查到關於黃金戰甲的提議是太子妃提出來的,雖然之後由絕塵和冰魄做了些改良,可萬變不離其宗,在這件事上,太子妃的功勞最大。”皇甫俊休很耐心在講,可有人卻沒了耐心。
“說重點!”楚漠北與夜君清幾乎異口同聲道。
“咳咳,重點就是姚莫婉乃我大蜀太子妃,她提議的黃金戰甲的想法也該歸大蜀所有,如今大蜀念在肅親王多次救太子妃於危難的情分上,就不追究王爺的偷竊惡行了。”皇甫俊休一口氣講完,之後十分恭敬的看向夜君清。
“你信不信本王現在就把你丟下去!”在聽到這樣的解釋後,饒是夜君清再好的脾氣也淡定不下來了。皇甫俊休相信,十分相信,於是在夜君清威脅的下一秒,急急退到楚漠北身後。
“王爺,樊虎撤軍,我軍大勝!是否乘勝追擊?”就在夜君清不依不饒之時,桓橫激動走到夜君清面前,據實稟報。
“窮寇莫追,即刻鳴金收兵,此番大捷辛苦衆位將士了,傳本王令,犒賞三軍!”夜君清鏗鏘開口,桓橫得令退了下去。
一側,姚莫婉瞥了眼楚漠北。
“把別人的,說成是自己的,太子殿下這張嘴令莫婉佩服。”姚莫婉從沒見有誰偷了東西還能這樣理直氣壯。
“肅親王也很令本太子佩服呢,用別人的東西跟用自己的一樣,這點本太子可是自愧不如的。”楚漠北薄脣微勾,悠然笑道。打勝個小仗就要犒賞三軍,這不花自己錢就是不心疼呵。
“樓蘭身爲盟國,自然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的,夜君清的做法無可厚非。”姚莫婉不以爲然。
“所以本太子也沒計較他盜用我大蜀太子妃想出來的主意啊!咱們也算有力出力的吧?”楚漠北朝姚莫婉淺笑着,眼中迸發的光彩甚是耀目,直逼的姚莫婉不敢直視。
“你是經不起本太子的魅力,所以不敢看本太子了吧?”楚漠北十分自信的俯身靠近姚莫婉,如此覺得。
“太子殿下的魅力固然有,但卻比身後那位少了幾分。拜託樓上那位大哥別閃了嘿,眼睛都快晃瞎了。”楚漠北聞聲微震,且等順着姚莫婉的視線望去時,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