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我奮不顧身的往前跑,雖然他不是京城人士,但好歹也在京城住了幾年,大街小巷也有些許熟悉,然而非常湊巧的是他正好走在李子他們被害的地方。
“你怎麼了?”當正我走到狗子的身邊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意識模糊,幸好還能說出幾句話。
“飄香院……兩個……姑娘……頭牌……”狗子斷斷續續的說出幾個字還沒等正我問話,他便嚥了氣。
正我抓住他的衣領,“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
若是諸葛挺在這裡他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爲他從沒看到過正我如此不冷靜的模樣。
現在遇到狗子,正我差不多可以確信華嬌和小慧被賣到了飄香院,看到這兩個屍體,不免心中憤怒,往他們的身上踩了幾腳才甩袖離去。
時間慢慢流逝,藥的效用也逐漸消散,華嬌從夢中醒來,身子還是軟綿綿的,無法全力支撐,只好勉強的靠在牀上,無事可做,她就開始觀察起這個房間的格局。
這個房間佈置的全是紫色,紫色的簾子,紫色的茶壺和茶杯,甚至連桌子和凳子都是紫色的,真的難以想象這房間的主人是有多喜歡紫色,等等……華嬌突然發現了不對勁的一個地方,自己居然換成了女裝……這裡也不是皇宮,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周圍的嘈雜聲聽多了有些刺耳,傳到華嬌耳邊的都是些女子的歡笑和男子的奸笑聲,讓人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等到華嬌稍微恢復了一些力氣,她蹣跚的走到桌子旁坐下,頭還有點暈,無法正常的去分析當前的形勢。
就在此時,門被推開,老媽子從門外走了進來,還沒等她接近,華嬌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重的香味。
“你是誰?”
老媽子頓時臉上笑開了花,“姑娘和客人們都叫我媽媽,那我自然也就是你的媽媽嘍!”
“大言不慚,本郡……本姑娘的娘豈是能容你詆譭的!”華嬌最討厭別人拿她的母親開玩笑,殊不知其實老媽子並不是說笑話,大家確實都是叫她媽媽。
“呦!倒是有些脾氣,不過過了今晚你就可以收斂一點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華嬌謹慎的看着她,不知道爲什麼眼皮突然跳動起來,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飄香院啊!”老媽子帶着陳年的微笑坐到華嬌的身邊。
“飄香院?是什麼地方?”
華嬌在還沒有進宮當郡主之前是住在揚州,揚州這一地帶是她父親—親郡王所管轄的地帶,這裡盛產美女,所以青樓也多,但出於親郡王對女兒的疼愛,雖然經常帶她出去玩,卻總是避開青樓所在的地方,這也難怪華嬌不知道飄香院是是什麼地方,就算老媽子告訴她這裡是青樓,也不一定能理解。
“飄香院就是能讓你吃得飽穿得暖的地方,你放心,媽媽是不會虧待你的,等過一
個時辰,媽媽就開始舉行花魁的涮選儀式,只要你被那些公子哥兒或者是皇親國戚看上,就有的你享福的了。”老媽子自己憑空幻想着口水都快滴下來了都不自知。
華嬌起身準備往外走,卻被老媽子一把拽住,“哎,你要去哪裡啊?”
“我吃喝不愁,不需要被誰看上,還有什麼飄香院的我不在乎,你放開,我要離開這裡。”
老媽子冷笑一聲,“你有聽說過進了青樓還能出去的嗎?真是笑話,小崔,給姑娘上個妝,打理的好看一些,我一個時辰後再過來。”
“是。”一個小崔的丫鬟緩緩的從門口走了進來,這姑娘長得也是天生麗質,用來當丫鬟還真是可惜了,只不過老媽子這人想法就是與平常人的思維不一樣。
等老媽子出去以後,門被反鎖,屋子裡就剩下華嬌和小崔兩個人。
“姑娘,請去銅鏡前坐下,奴婢爲您梳妝打扮。”小崔恭敬的站在華嬌面前。
“你叫小崔對吧!你知不知道小慧在哪裡?我想見她。”
“對不起,姑娘,奴婢不知道,請!”小崔做了一個姿勢,讓她坐到銅鏡那裡,好給她打扮一番。
華嬌心知現在太過着急可能會是極必反,倒不如先乖順一點,畢竟是別人的地盤,僅憑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找不到小慧也逃不走。
好在小崔只是個小姑娘才十三歲,沒有什麼心機,又和華嬌相差沒幾歲,所以很快就和她聊到一塊。
在聊天的過程中,華嬌終於知道了所謂的青樓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原來是供男人消遣的,不經心中有些憤慨,這些男人把女人當什麼?隨身的衣物嗎?玩好就可以隨便丟棄,又對青樓的女子感到可悲,因爲來這裡的男人根本不會對她們用真心,無論如何她都要逃離這裡。
得知小崔也是被人拐來的,華嬌決定把她也帶上,沒辦法啊,誰叫她是伺候自己的呢?要是自己跑了她肯定會遭殃,她怎麼忍心讓一個年僅十三歲的孩子替她背黑鍋。
“華嬌姐姐,如果你只有一個人的話,是逃不出這裡的,飄香院四周都是彪悍的男人,他們力大無窮,想殺了我們就好比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容易。”小崔剛來飄香院第一天就試着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了,可每次都被發現然後就被抓回來暴打,她已經有些後怕了。
當她把手臂上的傷給華嬌看的時候,華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條醜陋的傷疤觸目驚心,着實令人心疼,華嬌把小崔抱進懷裡,安慰她,“小崔,你放心,有姐姐在,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對了,你能不能幫我去找找小慧的下落,她之前是跟我在一起的,如果我被賣到了這裡,她應該也在這裡。”
“嗯,姐姐請放心,現在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媽媽就回來,到時候我就趁機溜走去打聽小慧姐姐的下落。”
“謝謝你小崔。”
飄香院的大門裝飾的冠冕堂皇,門口的姑娘們的手中揮動着噴滿香味的手帕在人羣中,偶有幾個人經不住誘惑而邁步走進這個令無數女人夢魔重生的地方。
老媽子在大廳裡一個個的招攬客人,現在離正式開業還有一盞茶的時間,但一眼望去早已高朋滿座,幾乎沒了空位。
正我在門口來回踱步,糾結自己是否要進
去,因爲他向來厭惡這種地方,感覺就算是進去逛一圈都會有滿身的污穢,但爲了華嬌,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放下自己的身段,他努力的勸服自己是爲了救郡主,暫時忍耐一下。
“呦,這位客官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吧!別緊張,媽媽會給你安排個好一點的姑娘給你,小六,還不快點來陪客官。”老媽子的眼睛確實夠雪亮,一眼就看到正我從一進大門就顯得很彆扭,知道他沒有經驗就馬上喊來了一位姑娘來陪他。
爲了不讓人發現他來此的真實目的,正我假裝淡定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他知道在這裡尋找歡樂是需要本錢的,可自從諸葛家敗落以後家財全部充公,諸葛挺勉強開了一家客棧維持生計,可是客流量又少,根本賺不了多少,所以他的身上也沒有那麼多的錢去玩弄一個姑娘,他乾脆就把這個叫小六的姑娘遣走了,只要了一壺酒水和幾盤小吃,周圍沒有人妨礙,正好適合他尋找華嬌的下落。
可是正我在人羣中找了很久都沒有看到華嬌的身影,就連小慧也沒看到,他不經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到底有沒有錯,當正我打算離開的時候,老媽子突然走到了中間那個巨大的圓形舞臺上。
她一上臺,所有人就都安靜的閉上了嘴,因爲來這裡的老顧客都知道只要老媽子站到這個舞臺上,那就說明飄香院裡又來了幾個貌美如花的姑娘,一般花魁是一個月選一次,再加上今兒個正好是月中,恰巧是選花魁的日子,所有人都滿心期待的等着老媽子講話。
“各位客官,大家都知道今兒個是什麼日子,那媽媽我也就不廢話了,這不昨兒個來了幾位揚州的姑娘,大家都知道揚州出美女,這次你們可有福了,首先我們先請出上一次的花魁柳絮姑娘。”其實老媽子根本就不這好華嬌本來是祖上何處,反正攤上揚州這個名兒,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好。”
正我定睛一看,柳絮長得確實不賴,但是跟華嬌卻相差的太遠了,主要是她的眼神太過混濁,而華嬌的眼神很清澈,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區別了,緊接着老媽子口中的揚州姑娘也陸續走了出來,所有的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不愧是揚州的美女,一個比一個美。
華嬌是被老媽子故意安排在最後做壓軸的人物,當她走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剛開頭的一段時間,老媽子沒有聽到心中所期待的畫面,後來也不知道是誰起頭鼓掌,接下來的畫面可就瘋狂,幾乎一瞬間,底下坐着的男子都起身把手中的鮮花投到華嬌的面前。
選花魁是需要男子手中鮮花的數量做決定,最高者獲勝,榮登花魁之榜,現在看到這種情況就算是不數花的數量就能看出誰是花魁了。
剛纔鼓掌的其實就是正我,因爲他一眼就看到了華嬌,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讓她注意到自己,乾脆就趁着大家的魂被華嬌勾到九霄雲外的時候鼓個掌,把華嬌的注意力吸引過來,華嬌確實也看到了他,但後來上臺獻花的人太多,正我很快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等人羣散去,正我就不見了蹤影。
華嬌焦急的在人羣中努力的尋找,但是直到被老媽子推走還是沒有看到正我的身影,她失落的以爲是自己太想他了,所以出了幻覺,同時她也忽視了近在咫尺的小慧,兩人擦肩而過都不自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