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美麗就是一種武器,所有的人彷彿都忘記了剛纔的浴血廝殺。
念兒胡狂歌低低喚着這個曾在夢中呼喚過一千次一萬次的名字,如果一定要自己選擇一種死法,他寧可死在她的念念不忘下。
雷斷驀然一聲大喝,已斷的雙槍分從兩手中刺向胡狂歌,親手殺了胡狂歌是不是能得到她的青睞呢?
餘下閃雷族衆人這才從驚豔中醒來,各種兵器再次襲向已毫無還手之力的胡狂歌
在恍惚中胡狂歌見到她那美麗的曲線飛了起來,直投向自己,她也是來殺我的吧!他悲哀的想着,只希望她能先一步刺穿自己的身體
驟然暴起的數十道銀光晃痛了胡狂歌的眼睛,再睜開眼時,閃雷十八已全成了死人,包括那傲慢不可一世的驚雷槍雷斷。
每一個倒下的人眉心正中都有一根精光閃閃的銀針。
十二支針,十二條命!
這就是方念兒的念念不忘。
胡狂歌笑了,至少他現在可以欣慰地確定一點,大師兄九次暗殺自己,並不完全爲了血雨門掌門之爭,也許還因爲方念兒的心還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體就像是一團在雪中燃燒的火,同時釋放出柔美和剛烈兩種截然相反的能量,卻一樣讓他溶化。
念兒胡狂歌輕輕看着已熟睡過去的美麗臉孔,剛纔的狂歡並沒有讓他疲倦,灌愁水的藥力正在漸漸退去,內力正在一點點的恢復,心頭亦不由涌起憐惜的慾望。
他從不後悔爲了她反出了血雨門,儘管她嫁給了從小就與自己針鋒相對的大師兄萬古愁,但他從來相信那隻不過是她的父親、自己的師父方過雨的師門之命,而她的心,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爲此,他不惜成爲江湖上人人不齒的叛門之徒
可是,她會就此與自己漂流江湖嗎?
就算她肯,他能忍心讓她承受江湖的風浪,人言的輕賤嗎?
方念兒睜開美麗的眼睛,望着沉思中的胡狂歌,幾年不見,你瘦了許多!
這幾年,你還好嗎?
其它都好,就是惦記你。
現在我們終於在一起,可是以後呢?胡狂歌緊張地看着方念兒,你願意和我一起流浪江湖嗎?
方念兒笑了,笑得很淡很淡,你流浪了那麼久,還不累嗎?
如果有了你,我就不會累。
如果有了我,你還願意流浪嗎?
胡狂歌沉吟道,我們可以去一個沒有人認得我們的地方,過簡單平安的日子
方念兒再笑,不,我要我們成爲人人羨慕的一對江湖情侶。
可是,大師兄
方念兒輕輕掩住胡狂歌的嘴,你知道,我從小的願望是什麼!
是什麼?
我不要做一個英雄的妻子,我自己就要做英雄。
胡狂歌仔細打量着方念兒,不知爲什麼,他突然覺得方念兒的笑聲少了許多以往的溫柔,喃喃道,幸好我不是英雄,你儘可以做我的妻子。
方念兒眼神飄忽到不知名的地方,不錯,你不能算英雄,整日被萬古愁追得東奔西逃,你最多隻能算一個浪子
那大師兄呢?
你還是改不了口一直叫他大師兄嗎?方念兒冷笑道,萬古愁也不算英雄,他最多隻能算我目前的丈夫。
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你殺了萬古愁,由我們來統領血雨門
沉沉的黑夜中,看着方念兒興奮的眼神在依稀的星光下明亮如昔,胡狂歌卻忽然覺得一陣茫然,不由心頭一黯,很黯很黯,比夜更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