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明顯感覺到咱們的信號變弱了,看來今天咱們都不一定能走出這一座建築了,真是可惜。”冥王突然開口,嚇得公丕慶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不明白冥王這句話是啥意思,什麼叫他們都不一定能走出這座建築了?他們要死在這?
“原本還想帶着你去更深處看看呢,這邊的確沒什麼好看的東西,準確來說,整個神墓裡都沒什麼好看的東西,就像是一個面積超大的荒廢了的城堡,我進來這麼多次也沒從裡頭看到什麼活物,也不跟傳統盜墓電影裡的那些墓穴似的充滿了各種機關,它好像單純的就是一個巨大城市,只要自己不作死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危險。”冥王說道。
“那你剛說的咱們走不出這裡了啥意思?沒危險還走不出去?”公丕慶一臉委屈地問道。
冥王笑笑,“我的意思是,我本體對咱們這兩個精神體的控制範圍有限,所以我需要在本體失去對精神體的控制之前將其收回,就像是放風箏,現在咱倆的本體就在拿着風箏線,咱倆就是那倆風箏,等到風箏飛出一定距離之後風箏線就會不夠用,咱倆就會直接飛走,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在風箏線用完之前將風箏收回,懂了嗎我的大哥?”
“那咱倆都是風箏了,爲啥不能直接從這裡飛下去看看下頭是啥?”公丕慶發出了這個靈魂質問,問的冥王真像一下子把這傢伙推下去讓他好好飛個夠……
“風箏線快斷了,飛不了多遠了。”冥王敷衍地說完,熟練地轉向一條走廊內,留下公丕慶站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後才摸索着找到了冥王走向的那條路。
“按理說,不管是人類哪個文明裡的墓穴,多半都是爲了保住墓主人的屍骨和那些陪葬品而設置很多機關,比如說木乃伊或者是機關陣等東西,但我在這個神墓裡並沒有找到任何與‘守墓’相關的東西,就好像建造這個神墓的人並沒有打算通過那些手段來防止後人們入侵邪神的墓穴,或者是說,這個墓穴唯一一個阻止別人來入侵的手段就是它的面積,用這麼一個僅豎直深度就有幾十千米來的超巨型地下建築來隱藏邪神的棺槨,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冥王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嘟囔道。
“大哥……你用這麼深奧的話術說,我聽不懂啊……你能不能……說的直白一點?我也好跟你討論討論。”公丕慶耷拉着個苦瓜臉從後面說道。
“我知道你聽不懂,也沒打算讓你聽懂,就當是我自言自語的。”冥王說着,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停留在了原地,公丕慶只顧着悶頭向前走,感覺自己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幸虧不是在那種沒有護欄的長廊上,如果這樣冥王正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來了的話,他說不定就一不小心把冥王給撞下去了。
“那、那你想咋辦……你來這裡不就是爲了帶着我看看嘛,這裡也沒啥好看的東西,現在我想回去了,我老慌了,你要是真想看的話,以後咱往這裡投放一個能夠遙控的機器人,咱控制着機器人來幫咱探索不就是了嘛。”公丕慶站在冥王身後,委屈巴巴地說道。
“不……”冥王從前面幽幽地說道,“沒有什麼設備能夠遙控如此遠的距離,我覺得,如果咱們要徹底掌握這個神墓的秘密的話,還得我來,等這次任務結束或者是我們從魔界回來之後,我就會向總部提出申請,讓他們開鑿一條隧道把我送過來,然後找幾個實力足夠的人在我旁邊守着,我再進行一次超深度冥想,那時候我就能在短時間內把整個神墓的全部結構複製出來,那樣整個神墓就能盡收眼底了,這裡面的那些秘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公丕慶從冥王的語氣裡就能聽出來,冥王根本沒有跟他開玩笑,只是他不明白冥王爲什麼會對這麼一個地方感興趣,如果這是個小地方,走個十幾分鍾就能逛完的那種,你瞭解瞭解也就算了,這地方明明這麼大,爲啥你還這麼感興趣?咱們的任務不是拿回那個什麼邪神之心就行麼……
“這回你就不要跟我說你會什麼穿牆了!我說開鑿過來就開鑿!”冥王突然提醒道。
公丕慶一愣,氣呼呼地跺了下腳,“我就是會穿牆!上回是沒準備好!”
冥王無奈,“就算你真的會穿牆,但你能穿進來我們不能啊,探索神墓全貌的核心是我又不是你,而且我還需要很多幫手來幫我做好安全工作,因爲超深度冥想狀態下的我很虛弱,我要你們仨一塊在這守着我才放心。”
“我們都是老戰友了,爲啥你們還是不相信我!你不是說上回是你幫我打開的那些通往機房的門麼!那邊我就是從牆裡頭進去的!”公丕慶一臉不服氣地對着面前的牆壁說道。
“呃……我在這邊。”冥王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我說了我沒有不相信你啊……你穿牆去西關仁愛機房的時候雖然我還在被人控制的階段,但我也能看到啊,要不然我怎麼幫的你,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我相信你!”
冥王話音剛落,公丕慶就感覺有人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雖然他知道是冥王,但在這種環境中突然感覺有人往自己肩膀上摸了一下這種事還真是挺驚悚的。
“要不這樣吧,我現在就給你展示一波穿牆,而且還帶着你一起穿,如果成功了你就徹底相信我,好不好?”公丕慶鑽起了牛角尖,對着冥王所在的方向說道。
冥王再次無奈,“大哥,我真的相信你啊,你穿牆的時候我可是就以這種狀態親眼目睹的!”
只不過這次,冥王沒能攔住他,冥王這邊纔剛說完,便又聽到了公丕慶在前邊變身的聲音,隨着一陣突兀的“烏龜遁地術”從前方爆開,公丕慶的精神體立即像是出BUG了一樣從腳底下的地面上穿了過去,緊接着下方的深淵中便傳來了公丕慶的喊叫聲……
冥王一愣,甚至這回是連他都沒弄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公丕慶就一下子從他面前消失了,這次公丕慶的確是在他面前施展了一回真正的穿牆術,只不過大概是因爲公丕慶唸錯了臺詞,把“穿牆”念成了“遁地”,所以他才一下子從自己腳下的地面上落了下去……
他的神志突然有些迷茫,心裡說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下面有多深麼……現在如果我不救你的話,過不了多久你就有多深了……
----------
一股超強的牽引力突然出現在了公丕慶的身上,公丕慶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一條繩子給拉了上去似的,他的眼前陷入了絕對的黑暗,甚至連神墓內的那些白霧也看不見了。
直到他的眼前再度被明亮的燈光所充斥時,他才喘着粗氣回過神來,眼前的光線突然從幾近絕對的黑暗變成了現在明亮的臥室房間內,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捂着臉縮在了冥王的牀上。
冥王微微一笑,再度跟剛纔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後不用再這樣跟我證明了,很危險的,我當然知道你會遁地和穿牆,身爲‘適應性進化’的擁有者,你本來就可以隨意地改變自己身體的分子結構,別說是那種普通的石頭水泥牆,就連高強度特種合金對你來說都不在話下,所以以後不要再這麼莽撞了,如果這次咱們是本體進入了神墓的話,我還真不確定能不能把你救回來呢。”
看着冥王那英俊中透着一股邪異的微笑,公丕慶彷彿又一下子回到了那個寒冷的地下洞窟裡,可現實就是如此的有趣,明明就是同一個冥王,明明還是同一個人的微笑,彷彿上一個瞬間他們還在那個代號爲“冥王星”的地下洞窟裡打得你死我活,一轉眼間他們就成了這樣生死相依的兄弟;就比如他們現在明明還是在西關仁愛研究所裡,他上一次來的時候還差點在這裡丟了命,這次來的時候這裡的人就把他當成了貴客來對待,就連那個掌勺的阿姨也不讓他減肥了,給了他最愛吃的把子肉和草莓小蛋糕……
大概是因爲心中恐懼所驅使,公丕慶一時間沒能緩過神來,只是感覺這一切過得太快,快的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偷走了他在這期間的記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