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幾天還真是沒有白兇你。”女王跟他說話的聲音比之前多了一分得意和嘹亮,像是一個在跟得意弟子說話的師傅,字句間透着一股欣慰。
“什麼意思?”公丕慶說着,將利爪從雪中拔出,擡頭仰望向三頭龍。
“如果是我的話,今天我會選擇叫停訓練,因爲我不會去打一場贏不了的仗,因此,就算再丟人,就算讓我跪在這裡跟所有人磕頭,只要能讓我活下來,我也會那麼去做,因爲,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資格報仇,但你今天很勇敢,我很欣慰,你讓我這段時間的說教沒有白費。”女王從他腦海中說道。
“聽不懂你說的什麼,如果你還有什麼招的話,就跟我說怎麼用,真贏不了了的話,那就看着我被打死吧。”公丕慶說完,檢查了下自己的膜翼,上邊盡是在他鑽穿岩層時留下的刮擦傷,甚至有的地方已經露出了骨頭,不過無傷大雅,應該還能飛。
“招數當然是有的,而且你現在才相當於是用了一半的招數,你沒招了,但我有,要我幫你麼?”女王這番話說得公丕慶一驚,他一時間竟然都沒明白過來女王的意思,她這是又要跟他做那種時間的交易,用他的時間來換取這次勝利?
這一點他早就下定決心了,那就是堅決不同意,更何況現在還只是一次訓練。
“我可以消耗掉你當前所有能量來將當前的你強化至最高等級,現在你和它都是龍,但你卻能夠成爲它們所有龍類的王;我也知道你在擔心我會不會拿走你的時間,放心,我不會,我今天能看到你的進步後我很高興,這次就當是給你的獎勵,雖然這樣做明擺着就是告訴外面那些人我的存在,但既然你都願意拋棄心底裡的恐懼,那我也爲了你丟點東西吧。”女王說着,公丕慶的利爪不受控制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按在了自己那半露着心臟的血淋淋的胸口上。
“就是又要無償幫我打贏這場仗是麼?”公丕慶明白了過來,輕聲問道。
“是的,這就是你勇敢的獎勵,我們的世界裡從來沒有失敗,因此,今天我也不允許你失敗,但現在,你準備好迎接屬於你的勝利了麼?”女王嚴肅地從他的腦海當中說着,聲音聽起來卻像是就站在他的對面。
“那就打吧,既然你都說我再怎麼盡力也打不贏了,那就不如再開一次掛。”公丕慶說完,身子微微下蹲,這樣做是爲了給自己製造一個有力的起跳動作,好讓自己能夠飛到跟三頭龍的三個腦袋差不多高的位置,因爲跟這樣的目標打肯定是要打頭,而不是去砍它那小山一樣龐大的身軀。
“爲了儘量不引起外面的懷疑,我只爲你提供強化效果,至於戰鬥的話,還是要你自己來打。”女王最後在他的腦海當中叮囑,聲音聽起來像是一個站在雲端俯瞰衆生的天神。
“明白。”公丕慶說完,雙腿驟然發力,膜翼張開,他像是一隻從地上發射而出的巨大蝙蝠那樣起飛,幾乎是在一瞬間就飛到了三頭龍腹部的位置。
霎時間,他的腦海中連同這片蒼茫的雪原上都回響起了女王的輕吟聲——“傳說在通往死者之國的世界樹根旁,潛伏者一條名爲‘絕望’的黑龍,黑龍啃食着世界之樹的樹根,當樹根被食盡,世界之樹腐朽,世界就會毀滅……”
下一秒,公丕慶的眼前就浮現出來了一行金色的字體:【(+∞)尼德霍格!】
這便是將他自己的龍類之軀強化到最高等級的結果麼?他心裡想着,巨大的改變也隨之從他的身上發生了——
他身上的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癒合,即使是那些露着內臟的致命傷口也不例外;同時,對於這個世界的嶄新認知也隨即從他的腦海當中浮現出來,在這樣的認知加持下,他突然覺得自己對眼前這個世界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得像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而最明顯的一處改變,還要當屬他外形上的變化——他原本快要被自己流出來的血染成了一條血龍,而現在,經歷了一番巨大蛻變後的他,居然變成了一條通體漆黑的黑龍!他的鱗片漆黑而明亮而且覆蓋至全身,就好像他剛剛根本就沒有受過任何傷一樣;雖然他的外形跟剛剛比起來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但對他來說卻像是真正涅槃般重獲了新生……
他的龍嘯聲響徹於天地間,那三頭龍也用沉悶的龍嘯聲作爲迴應,它的聲音沉悶而淒厲,像是在表示自己內心當中的恐懼和疑惑,是啊,這個剛剛起飛時還是個殘血的瀕死之龍,怎麼就能這麼快地變成一條通體完好的黑龍,而是這般究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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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公丕慶真正意識到自己原來真的是一個開了掛的存在,因爲即使是算上剛纔的戰鬥的話,他也只不過是使用這龍類的身軀作戰了這不到一小時的時間,而現在他化身爲黑龍尼德霍格之後,卻對自己的身體萬分熟悉,他很清楚現在的自己擁有怎樣的力量,看向世界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有一股獨特的熟悉感,即使是那三頭龍也不例外。
這邊是這條象徵毀滅的黑龍所擁有的力量麼?他不明白,在這之前他甚至都不知道“尼德霍格”這詞的意思,他這輩子纔有兩次接觸到這個詞,一次是在西關仁愛研究所裡跟冥王大戰時,西關仁愛研究所的所長嗤笑公丕慶是一棵假的“世界樹”,因此將冥王比作成了將世界樹啃食致死的黑龍尼德霍格,隨後冥王也以此身份自居,說要將公丕慶殺死在“冥王星”內……另一次,就是現在,他成爲了神話中那條殺死了世界樹、帶來了諸神黃昏的毀滅黑龍……
他輕輕扇動雙翼,飛到了跟三頭龍的三顆腦袋差不多高的位置;來到這場訓練中這麼久,這纔算是他距離這頭龐然大物最近的一次,三顆龍頭從不同的角度凝視着他,他漂浮在這極寒的暴風雪中,有力的黑色膜翼輕而易舉地割裂了暴風雪,他身上的戾氣之重,讓空中飄舞着的那些巨大雪花都在靠近他的一瞬間憑空融化。
下一秒,三顆龍頭同時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強大的聲波在這種暴風雪環境下變成了一種可視武器,衝擊波一般的龍嘯聲襲來,卻對他新生之後的龍軀沒有造成一絲傷害。
“你敢對王不敬?”女王從公丕慶的腦袋裡發出了質疑,到了公丕慶這裡卻變成了一臉的疑惑,他的雙翼猛地收攏,在空氣中狂舞的雪花突然組成了一隻巨大的利爪劃過了三頭龍的一顆腦袋,在那顆腦袋上留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這是這隻這頭山一樣的龐然大物第一次受傷,一擊見血。
伴隨着第二聲龍嘯襲來,三頭龍開始反擊,它那沉重而又巨大的身體就是最好的武器,在它的龍爪落在公丕慶身上之前,它那位於兩側的兩顆龍頭已經醞釀好了極寒的吐息,它的吐息甚至都能夠將沒有防備的典獄長秒殺,就算自己面前的這條黑龍看似刀槍不入,那他能從近乎絕對零度的寒流中堅持多久?
公丕慶瞬間被兩道極寒的氣流所籠罩,在這種幾乎並不存在於實際中的超低溫寒流裡,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能夠跟公丕慶一樣保持着振翅浮空的動作的話,那麼它的翅膀會瞬間折斷,因爲這種低溫已經超出了世界上絕大多數材料所能夠承受的溫度,只不過偏偏,公丕慶是一個例外,現在的他,可是神話中“絕望”一詞的代名詞!他可是能夠帶來“諸神之黃昏”的恐怖存在!
他剛要突破寒流對這頭三頭龍發動攻擊,卻沒想到三頭龍的利爪已經襲來,他的身體縱使已經經過了極限的強化,卻無奈三頭龍佔據了體型上的優勢,三頭龍的龍爪就快要趕上了他的身子大,被這樣一爪子拍中之後,公丕慶立即像是一隻折翼的鷹般飛進了下方茫茫無盡的雪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