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說世界樹不堪一擊,但我對此感到疑惑,當時我就在想,如果世界樹真的不堪一擊,那麼典獄長又是怎麼死的呢?風暴三頭龍又是怎麼死的呢?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夠同時殺死這兩位的人麼?而且傳說中的世界樹,真的能夠強大到讓王宮放出我們所有犯人來去對付你一個敵人麼?”
那個幽靈像是感覺不到自己身上的痛似的,在公丕慶的面前講起了故事,“要知道,極寒之獄可是魔界內的一大勢力,如果我們被全部放出來的話,我們幾乎可以攻下任何一個大陸的國都來,就連領主也拿我們沒辦法,可偏偏,領主就是下達了這樣的命令,我們被全部放了出來,只爲了對付你一個人,獎勵豐厚到能夠讓我們成爲比肩領主甚至超越領主的存在;可偏偏……領主又說你是一個不堪一擊的人,可傳說中的世界樹到底哪裡不堪一擊了呢……”
這幽靈的聲音不大,不過公丕慶站在它跟前應該能聽得很清楚,隊員們也都聽得差不多,雖然並沒有全部聽到,但也聽到了它在說世界樹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存在什麼的。
隊員們不明白,到底是誰給它的勇氣讓它說出這樣的話來啊?難道它們這羣幽靈真的就不怕死麼?
從剛纔打的時候就一個個跟不死不歸似的,就算是公丕慶都進入了一個殺紅眼的狀態也毫不懼怕,哪怕是公丕慶都用紅纓槍和漢八方劍指着它們腦袋了它們也要硬着頭皮衝上去來吃這一槍,似乎是要試試這把紅纓槍到底厲不厲害,又像是完全不懼怕公丕慶的攻擊似的。
準確來說,它們的攻擊方式都有些像那些沒有腦子的喪屍,而不像是一個傳說中的組織,如果它們當中真的有一個十分恐怖的首領在這裡指揮這場戰鬥的話,公丕慶的難度興許會大很多,它們不朽軍團也不至於這麼快就團滅。
這些對隊員們來說,就是他們都低估了公丕慶,高估了敵人,這場戰鬥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場雙重驚喜。
但聽到這個頭目說了這麼多,公丕慶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來了一抹不耐煩的神色,他忍住了沒有一刀砍過去,畢竟整個不朽軍團就剩下這一個活着的了,這一個也被那把紅纓槍釘在地上跑也跑不掉,不如再問問試試,哪怕是能問出王宮的大體方位來,他們也不至於跟一羣無頭蒼蠅似的在偌大的極寒之國裡瞎跑。
“再問你最後一遍,王宮在什麼地方,想活命就說,不想活命就去死。”公丕慶說着,慢慢湊近了那幽靈的臉,現在他們之間的距離很近,如果那個幽靈還想要進攻的話,幾乎一口就能咬在公丕慶的臉上。
而公丕慶呢,雖然還是那個略顯呆萌的娃娃臉,可自從他變成了真正的自己之後,這娃娃臉看起來也不呆萌了,也不可愛了,他整個人都像是一個殺紅了眼的厲鬼,眼神毒辣得像是一個要向全世界復仇的惡魔,這樣的目光即使是他們這羣經歷過地獄級別訓練的特種戰士看到都會打心底裡發怵,但眼前這隻幽靈,居然還在帶着一絲欣賞的目光看着公丕慶那張已經一點都不可愛了的娃娃臉。
“你一定會很想知道不朽軍團的頭目在什麼地方吧?很可惜,你找錯人了,我不是不朽軍團的頭目,這場仗並非沒有頭目指揮,因爲這本來就是個陷阱,那麼接下來,請尊敬的世界樹看好,王宮爲你準備的陷阱。”幽靈貼着公丕慶的臉說,他們的距離近到鼻尖都快要蹭到了一起似的,說完,那幽靈便放肆地大笑了起來。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公丕慶沒有直接一刀揮過去砍掉這傢伙的腦袋,而是第一時間將頭轉向了隊員們那邊,隊員們同時被他那厲鬼凝視般的目光嚇得分了半秒鐘神,可就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也全都發現了身後那不對勁的地方。
伴隨着一陣驚呼,隊員們驚恐地發現自己身後那條熔岩河裡此時正伸出來無數條張牙舞爪的觸手,這些觸手跟地球上章魚的觸手差不多,上面也有着很多吸盤,但偏偏這些觸手都是暗綠色的顏色,而且還跟是跟不朽軍團裡的成員一樣的特性,它們能無視一切實體碰撞,看似是從那條熔岩河裡伸出來的,可它們也能穿過地面!
短短一瞬之間,幾乎所有隊員們的雙腳都被那些觸手給捆了個嚴實,除此之外,仍然有一些多餘的觸手在隊員們身邊張牙舞爪,它們慢慢地將隊員們纏住,像是一條條纏住了獵物的蟒蛇似的,隊員們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反擊就被舉到了空中。
公丕慶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偌大的恐懼,他沒想到戰場上居然還會有這麼一個怪物,因爲這怪物就跟他們當初在浮冰上對付的那個“麻袋怪”差不多,只不過那個麻袋怪的觸手上是很多長滿了鋒利獠牙的嘴巴,而這個怪物的觸手上是吸盤,而且還有着跟不朽軍團們一樣無視物理碰撞的特性。
頃刻間,九個隊員連同那個還沒完全恢復過來的法師就被那些觸手舉到了空中,觸手的本體至今還在地面以下沒有浮現上來,而且它們大多也是從那條寬闊的熔岩河中伸出來的,這位置應該就是爲了防止公丕慶跑過去用手中的漢八方劍來斬斷觸手救下他的隊友們。
就當公丕慶看到自己的隊友全都被敵人劫持時,他的腦袋裡突然傳來了一個傻里傻氣的聲音,那個聲音聲嘶力竭地喊着:“不要!不要!”與此同時,公丕慶的腦袋裡傳出了一陣劇痛,就像是當初他在極寒之獄裡時那樣。
“該死……你個精神病,現在不是你出來的時候,我能應付它們!”公丕慶像是自言自語那樣一拳頭砸在了自己的腦袋上,他臉上的戾氣此時已經煙消雲散,想必是這種兩個人格相互爭搶身體的過程也是相當痛苦的。
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是,那個精神病居然敢違抗他的意志,難不成我的實力你看不到麼?整個不朽軍團我都不放在眼裡,難道你還不放心我救不下自己的隊友?
他不理解,可那個精神病依舊從他的腦海當中喊着“不!不!不要傷害他們!快去救張月梅!”
“夠了!你這樣喊着我根本沒法去救!你這該死的精神病快給我回去!”他抱着自己的腦袋咆哮,整個人就跟犯了病似的,隊員們被這些突然出現的觸手舉到了熔岩河的上方本來就驚恐萬分,更何況緊接着又看到了公丕慶這邊出了如此狀況。
就在公丕慶的心裡最亂最亂的時候,身後那個被他釘死在地上的頭目突然大笑了起來,它一邊猖狂地大笑着,一邊喊着“看啊!看啊!王宮說的沒錯,世界樹果真不堪一擊,以爲這樣就能打敗不朽軍團?”
它說着,一條觸手從它的身邊出現,那條觸手輕輕纏繞到了那把釘着它的紅纓槍上,將紅纓槍從地上拔了下來,這隻幽靈恢復了自由,立即就圍繞着公丕慶載歌載舞起來。
“你知道麼?不朽軍團曾經是亡靈之國裡的最強軍團,甚至連王宮那邊都對我們忌憚三分,要不是那四個可笑的領主打着和平的幌子結盟在了一起,亡靈之國乃至於整個魔界都將會是我們不朽軍團的天下,你以爲,你真的以爲你自己一個人能打贏不朽軍團?”那個幽靈說着,走到公丕慶的身邊一把奪過了他手中的漢八方劍,因爲此時的公丕慶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如果這個幽靈夠毒辣的話,他都能趁機一劍砍掉公丕慶的腦袋。
但它沒有,因爲它的話還沒說完。
“這可能是極寒之國王宮唯一做對的一件事了,那就是告訴我們世界樹不堪一擊,他們眼睜睜看着你殺死了他們的典獄長和風暴三頭龍,卻除了對你下達懸賞之外沒有任何作爲,那麼現在,就讓不朽軍團來向整個魔界證明,誰才應該是魔界的統領者!”
它說完,所有觸手都搖曳起來,這片煉獄般的戰場上立即變得張牙舞爪,如同羣魔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