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內的氣氛再度陷入到了僵局之中,彷彿連周圍的空氣都結冰了似的;大家神情嚴肅,有的在看着前方傳出聲響的那個小屋子,也有的目光落在了公丕慶的身上。
幾秒後,公丕慶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幾個隊員同時說出了一句:“隊長不要!”
於是公丕慶便停了下來,保持着那個邁出了一步的動作,另一隻腳始終沒有跟上。
“別去,我們應該趕緊離開這座城,我們的任務是找邪神之心,不要在這裡逗留。”連張月梅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站在公丕慶的身後意味深長地說道。
只不過,當公丕慶剛想要把那隻已經邁出去了的腳收回來的時候,前方那個小屋子裡又傳出了一陣讓他們匪夷所思的聲音;只見在這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平房建築內,居然傳出來了山洞般的嗚咽風聲!
這種風聲當初他們在極寒之獄裡的時候也有很多次聽到過,有時候是在那些狹長的走廊地形中,有時候是在那種空曠的密閉環境裡,其中在他們前往天龍龍潭時所乘坐那臺升降機的時候最爲明顯,因爲升降機的盡頭連接着那麼大一個空曠的地形,所以有風聲是很正常的。
可就這麼一個小屋子,哪來的這種聲音?
他們聽到的這種聲音是沒辦法用“幻聽”一詞來解釋的,畢竟就算是幻聽或者是某人聽錯了的話,又怎麼可能整個小隊的成員全都產生了幻聽或者是全都聽錯了?那就只能說明,這個小屋子裡面不簡單。
於是公丕慶不僅沒有把那隻腳收回來,反而還把後腳跟了過去。
隊員們見勸阻無用,便猶豫了幾秒鐘後跟了過去,他們一直跟着公丕慶繞到了這個小屋子的大門前,小屋的大門是一扇很簡單的木門,雖然木門還算完整地待在門框上,但門上也有兩道巨大的抓痕,想必這個小屋的主人也沒能逃過厄運。
他們站在小屋的大門前,屋裡傳出的風聲便更加清晰了一些,他們沒有進行過多的猜測,公丕慶下意識地從身後那出了那臺龍脊重炮——他們擊敗不朽軍團之後,他跟那個隊員就相互交換了武器,那臺龍脊重炮一直就帶在了公丕慶的身上,而公丕慶則把自己的激光槍給了原來拿着龍脊重炮的隊員。
最終,他在女王的命令下一腳踹開了那扇門,可憐的老式木門被他一腳直接踹飛了出去;在門離開門框的那一瞬間,一陣夾雜着難以描述氣味的寒風從小屋裡吹了出來,隊員們都加持着戰衣的面部防護,因此他們沒有聞到這種獨特的氣味,只有公丕慶不光是聞到了這種氣味,而且還聞的很清楚——這就像是酒撒在了垃圾堆裡進行了一段時間的發酵後的味道。
隊員們的目光立即就鎖定了那陣寒風的來源,只見這個小屋大概就是小城中某個居民的房子,裡面桌子凳子牀櫃子等傢俱一應俱全,而就是這麼個面積不大的小屋子裡,僅有的一塊空地已經被一個很大的窟窿所佔據,隊員們這是得虧了沒有直接衝進去,不然的話他們都得一頭扎進地上那個大窟窿裡;甚至就連這個小屋裡的牀都有將近四分之一的位置是懸在了這個大窟窿上。
大窟窿不算深,頂多也就三四米的樣子,應該是在某種外力的干擾之下自行塌陷的,這也就讓隊員們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個窟窿,而不是在這個屋子裡藏了什麼要命的東西在準備偷襲他們。
“這是……下水道?”一個隊員看着前面的大窟窿嘀咕道。
“應該不是下水道,裡面有很濃的酒味,除非是這裡的居民都有着很獨特的飲食癖好,能讓他們吃進某些食物之後能排出酒來。”公丕慶說道。
隊員們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而他也不過是把女王的分析複述了出來而已。
他說完,接着有兩個隊員解除了戰衣的面部防護把鼻子露出來嗅了嗅,雖然空氣中的確有一種發酵的臭味,但也遠比不上真正化糞池或下水道的味道,那就說明這個窟窿下可能不是下水道,而是一條通往其他地方的通路。
“別管是啥了,咱們趕緊離開這吧。”一個隊員提議道。
“等等,牀上有東西。”公丕慶突然開口,隊員們順着他手所指的方向看向那個已經有一條牀腿懸空了的小牀,果然從枕頭旁看到了一些異樣;那像是有人用墨水在枕頭旁的被單上寫字,但隊員們也接着就看出來那肯定不是墨水,而是跟外面牆壁上的東西一樣,那是已經乾涸了的血漬。
“有人在臨死前用血在那寫了一些東西。”女王從公丕慶的腦海當中推測道。
隊員們的夜視儀不如他的視覺強化效果好,所以隊員們一直都沒發現那邊的異樣,反而是公丕慶一進來就發現了牀單上的血漬和那些用血寫下的文字,只不過他也是跟女王討論了半天之後才確認那就是魔界文字的。
“那可能是一些線索,我試試能不能把牀單給拉過來,興許那樣咱們就能知道這邊發生過什麼了。”公丕慶說着,小心翼翼地再次向前邁出一步,他的位置已經到了那個大窟窿的邊緣,而且他的胳膊顯然不太夠長;但他的“適應性進化”卻可以完美地解決這一問題,只見他的胳膊像是海賊王路飛的橡膠胳膊那樣慢慢增長,很快便讓他拉住了牀單的一角,隨後他猛地一拉,那牀單直接整個被他扯了下來;同時,那張只有三根腿着陸的牀也跟着朝他這傾斜過來。
他下意識地想要用另一條胳膊來扶住那張牀,可他的另一條胳膊長度顯然不夠,他打了個趔趄險些被自己誆下去,最後也沒有扶住那張牀,沉重的老式木牀帶着一陣嘈雜的轟隆聲砸在了那個大窟窿上,嚇得隊員們起了一身的冷汗。
這聲音在寂靜的小城中格外突兀,如果這個小城裡果真還有喪屍或者是其他東西的話,它們是一定能夠聽見的。
“你、你們先看看這上頭寫的是啥,看完咱們趕緊走,此地不宜久……”
公丕慶說着,便顫顫巍巍地把那牀單往隊友那邊遞,只不過他手還沒伸出去、話還沒說完的時候,他腳下的地面便又傳來了一陣怪異的開裂聲,他還沒回過神來,整個人便隨着腳底下的地面一同落了下去。
伴隨着一陣更加突兀的“轟隆”聲,整個小屋都像是要倒塌了似的晃動了一下,大量的塵土從小屋的門窗裡涌出,煙塵的中心接着傳來了公丕慶的咳嗽聲和抱怨聲。
隊員們接着衝了過去,藉助紛飛的塵土看到他們的隊長已經被壓在了一片廢墟下,這是得虧了掉下去的人是公丕慶,要是掉下去的人是某個隊員的話,估計這一下能被某些大型碎片給壓骨折。
而公丕慶呢,藉助自己的外骨骼直接硬抗下了那些掉落下去的地面碎片,甚至看起來還很輕鬆地推開了那些碎片把自己給解救了出來;他廢了好大一番功夫又把那張牀單從廢墟中拉了出來,還不忘踮起腳尖來遞給隊友,嘴裡說:“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快看看上面寫的啥,我自己想辦法上去。”
隊員們打着戰衣的照明裝置從公丕慶那邊接過來了那張牀單,藉助翻譯功能,他們終於看懂了這張牀單上的血字到底寫的是什麼內容,只不過當他們念出上面的意思來後,所有人的汗毛都被驚得豎了起來。
“這是詛咒,無人可逃……”
這句話被念出來的時候,就連公丕慶都像是傻了似的站在那裡愣了半天神,最後還是女王從他的腦海當中說了一句:“去他媽的詛咒什麼東西,一幫神神叨叨的傢伙,都快要死了也不知道寫點好聽的,趕緊走吧!早知道就不讓你過來了,費了那麼大勁就是來聽這人說些沒用屁話的麼……”他才從愣神中緩了過來。
“走了走了……沒意思,沒意思,都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像啥好人!”公丕慶說完,雙手也完成了適當的攀爬突變,只不過他纔剛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一陣來自他身後的聲音便直接驚得他頭髮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