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發生了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只見在那條藍色的龍從空中爆開的一瞬間,公丕慶如同本能般張開了自己那對巨大的殘破膜翼將他的隊員們護在了自己的翅膀之內,他的全身都是自己的血液和那四條巨龍的血,他的翅膀都爛到了讓他飛不起來的地步,而他卻還能第一時間掛念着他的隊員……
隊員們被他剛剛的舉動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後他們紛紛擡頭看向這條渾身是傷的猙獰巨龍,他的突變很全面,甚至連自己原來的模樣都沒留下,要不是隊員們親眼看着公丕慶把自己變成了一條龍,他們怎麼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惡魔一般的怪物會是自己的隊長,甚至連他原本那個有些呆萌或呆滯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總的來說,他們已經從這條黑龍的身上看不到一絲公丕慶的影子了,眼前這條黑龍,不論是在神話中還是在現實中,都是毀滅的象徵。
大概是公丕慶太緊張了,所以纔在琴聲中那陣爆響傳來的時候下意識地護住他們;雖然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那種管風琴聲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那似乎是一種非常恐怖的魔法,能夠隨着樂師的意念來對某個目標進行精準而又強大的打擊,這種能力與冥王非常相似,但又遠超冥王,畢竟冥王的實力他們也都知道,雖然不能說冥王的意念攻擊不厲害,但是即使是冥王,也不具備這種能夠一瞬間引 爆一條巨龍的力量。
下一秒,這條黑色的巨龍慢慢地朝他們伸出了自己的巨爪,他的意思很明確,他還是想要跟上次似的把隊員們帶在自己的身上,因爲只有在他的身邊他纔是最放心的,他的隊員們也纔是最安全的。
雖然他的尼德霍格狀態有着恐怖的力量,但他畢竟不能一直保持這種狀態,用遊戲上的話來說,就是他這個技能其實一直都是要消耗能量的,雖然他的能量現在來說還相對充盈,但誰也不能保證王宮裡還有沒有什麼要命的東西在等着他們,因此他就必須節省每一分每一秒,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戰鬥。
可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畢竟,這裡是他們的終點,也是這個陷阱中的最深處,他們在出發的時候就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但他們還是義無反顧地走了進來,路上誰都沒有想過要逃離要回頭,現在就是他們跟這個陷阱的主人進行最後一戰的時候!
於是隊員們真的踏上了他的巨爪當中,他的爪子大小剛好能夠握住十個人,同時他的腹部也跟當初在天龍龍潭裡那樣突變出來了一個類似於袋鼠育兒袋的小袋子,他輕輕地將隊員們放到了裡頭,甚至那個手持龍脊重炮的隊員還拿着龍脊重炮從裡頭探出了身子來,那意思像是要幫他進行火力支援……
他的目標也很明確,王宮裡不知道有多少機關和陷阱在等着他們,那他們就直接避開王宮直奔那個管風琴聲傳出的地方;王宮很大,而管風琴聲所在的那個小塔也很高,對他們來說那幾乎就是本次行程中最遠的一段距離,公丕慶要帶着自己的十個隊友、用自己那殘破的翅膀和身子飛上去,然後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直接毀掉那座小塔,不管裡面彈琴的人只是個樂師還是什麼人,他都不會有一絲的憐憫。
可他也不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成功,要知道,連那把龍脊重炮發出的烈焰長矛都沒辦法成功擊中王宮頂部的那座小塔,甚至連它們自己的王宮守衛巨龍都會被無情地殺掉……他知道,自己這麼做其實也又賭的成分,他賭自己能夠抗住那管風琴聲波的攻擊,他賭自己不會跟那條藍色的巨龍一樣突然爆掉……
其實這樣的戰術並不是女王提出來的,而是他自己想要這麼做的,女王從他化身成爲尼德霍格之後就沒再說話,他的翅膀也在經過了這段時間的過載自愈之後重新恢復了飛行能力,如果說只有那琴聲的話他還是不必這麼擔心的,畢竟他可是尼德霍格,現在的他幾乎都能夠說成是跟天龍同一等級的存在,那個彈奏管風琴的樂師如果真的有點腦子、知道他的話,最好現在就趕緊丟掉你的管風琴去逃命;可公丕慶心裡還是緊張,因爲他無法感知到王宮內的元素。
說白了,就是王宮其實是真的有一層屏蔽的,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造物主那樣能夠感知到極大範圍內的一切元素,可偏偏眼前的王宮對他來說是一片空白,如果讓他閉上眼睛、僅憑那種對元素的感知能力來看的話,他的眼前其實是一片巨大的空地,而不是這麼一個龐大的巨型教堂形建築羣。
看來,即使是對尼德霍格來說,魔法也是他無法理解的產物啊……
終於,這條黑龍身上的致命傷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低頭看了一眼躲在自己“育兒袋”裡的隊員們,又仰起頭來看向直插雲霄的王宮,向着這片龐大的建築羣發出了象徵毀滅的龍嘯。
公丕慶沒有猶豫,既然隊員們都敢走上他的巨爪,那他也就要有勇氣去直接飛上去吧?
於是黑龍振翅騰空,對他來說,他完全可以像是一支箭一樣用恐怖的速度飛上去,因爲現在空氣阻力這種東西對他來說是可以忽略的,他是元素的掌控者,因此就連世間的空氣都要聽從他的命令,“把敵人身邊的空氣抽乾讓敵人窒息而死”這種事放在尼德霍格狀態下的他身上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但他並沒有那麼做,甚至他的速度還很慢,畢竟他的身上還帶着他的隊友們,他們雖然等這最後一仗等了這麼久,但他也懂得“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女王一直都是那種運籌帷幄步步爲營的指揮官,這次女王沒有反駁他,那就說明女王也同意了他的想法。
霎時間,空中傳來的管風琴聲聲調再度突變,又一次回到了那種如同戰歌般激昂的旋律上;他們誰都不能否認彈奏管風琴的這位樂師屬實是個高手,他似乎跟公丕慶一樣也是一種對元素或是對世界的掌控者,他能夠根據戰況來隨時隨地的改變樂曲的曲風而且毫無違和感,只是當中仍然有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那就是這位樂師真的是根據戰況來彈奏的嗎?還是說這場戰爭的過程和結局早就已經出現在了它的樂譜上?
此時整個王宮內全部都回蕩着這種堪比狂歡曲的管風琴聲,這種琴聲就像是有某種魔力一樣,要不是情況特殊、他們正在打仗的話,公丕慶非得下去跟着這曲子的節奏好好跳它一曲,就算他根本不會跳舞,但他也會跟着節奏打拍子啊!
他的隊友們也是如此,他們全都縮在公丕慶的“育兒袋”裡,只有少數隊員把腦袋探了出去,其他隊員們則都在他身上那個漆黑的袋子裡,彷彿閉上眼睛認真去感受的話,他們就會以爲自己其實是在一個大型的狂歡派對現場。
可這琴聲也不能說是一點毛病都沒有,管風琴這種樂器的聲音恢弘而又莊嚴,用來演奏這種如此令人心潮澎湃的狂歡曲也的確讓人懷疑那個樂師是怎麼做到的,可接下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裡,隊員們便意識到了一個極其恐怖的問題——
不論是之前那兩支烈焰長矛被攔下來的時候還是那條藍色的巨龍憑空爆開的時候,這些事件都是隨着樂曲中某個突兀響亮的節拍出現的,而現在,在此時正在演奏的這曲狂想曲中,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包含着這樣如同落雷般清脆響亮的節拍!
終於,連公丕慶都在半路上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清脆的節拍仍然如同一聲聲炸雷般從上面傳來,現在的他也快要飛到了那個高度,當初那兩支烈焰長矛大約就是從這個位置爆開的,甚至他都能用自己的元素感知能力看到自己的周圍還有那條藍色的巨龍爆開之後留下的血液元素……